“時間還有幾天,我們還有機會!”曾毅說到,“我個人相信事在人爲,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放棄的,真的到了最後一刻,我更不會放棄。”
李順龍和王旭民看着曾毅,沒說什麼,他們這幾天沒有去守展臺,所以沒資格說曾毅,但心裡都覺得曾毅這話只是在唱高調,展會最後是要看成績的,不是話說得漂亮,就能拿出漂亮的成績。
晏容眉頭微蹙,對曾毅的看法更差了,這種話誰不會說,關鍵是拿出解決的辦法來。
康德來卻是點着頭,道:“小曾同志能用這種態度來對待工作,是正確的,眼下情況雖然不太樂觀,但我們還是要充滿信心,還是要以飽滿的熱情,投入到工作之中去。”
康德來這話說得明顯沒有底氣,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眼下的情況又何止是不太樂觀,簡直是糟糕至極。
說完這句,康德來就宣佈散會:“今天就這樣吧,大家早點休息,養足了精神,才能更好地工作。”
展會第十一天,南雲小組的五個成員集體上陣,可到了停展的時候,依舊是毫無所獲,回酒店的大巴車上,其它縣的奚落就更加厲害,除了曾毅外,其餘四人的臉都青了。
康德來下了車,晚飯也沒有吃,就直接回屋子睡覺去了,臉上的神情十分低落沉重。
第十二天的早上,曾毅提着行醫箱出門,到了展會現場,他就向康德來請假,“康部長,我有點事情,需要離開半天。”
康德來看起來情緒很差,揮了揮手,道:“去吧,記得按時回來。”
“小晏我也想一起借走,她的英語好!”曾毅又道。
康德來嘆了口氣,道:“去吧,你倆一塊出去轉轉,這裡有我守着就行。”
晏容臉色冰冷,果然是隻會嘴上說說,前天還大義凜然說自己要堅持到最後一刻,這才一天,就要臨陣脫逃了,她道:“我有工作要做,曾局長自己去吧。”
曾毅道:“我今天出去,也是爲了項目的事情,我需要個助手。”
康德來就道:“大家萬里迢迢來到這裡,都是爲了工作,既然小曾那邊需要幫忙,小晏你就不要推辭了,跟小曾局長走一趟吧。”
晏容心中雖然不高興,但曾毅打着工作的幌子,她也沒辦法拒絕,她這次的分工,就是配合其他幾人的工作,當下她收拾了一下東西,跟着曾毅出了展廳。
“你到底要去哪裡?”晏容心中生氣,連曾局長三個字都懶得講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曾毅伸手攔了輛車,等晏容坐進去之後,才道:“去白金漢宮!”
晏容差點就要推車門下車,說了是去辦事,結果又去白金漢宮,這還不是去遊玩嗎?白金漢宮是英國女王的官邸,每年會有兩個月的開放時間,提供部分房間供大衆前去參觀,但現在並不屬於開放期,前幾天康德來他們也來這裡轉了,就在王宮的外面拍了很多皇家門衛換崗的照片。
“現在去白金漢宮,有機會看到女王嗎?”曾毅問到。
英國的出租車司機,跟國內沒什麼兩樣,比較健談,他道:“女王病了,媒體說她現在住在郊外的溫莎城堡,你們去白金漢宮,肯定是見不到的。”
“那過幾天的皇家閱兵儀式,女王能出席嗎?”曾毅又問。
司機就來了興致,道:“我押了五百英鎊,賭女王不會出席。”
晏容快氣暈了,聽曾毅跟司機聊天,流利至極,毫無溝通障礙,他的英語水平完全可以應付交流,卻藉口自己的英語好,把自己拉了出來。晏容冷着臉坐在那裡,索性不理曾毅,一會到了地方,只要曾毅是去遊玩,自己馬上掉頭就走,白金漢宮有什麼好看的,自己早都來過很多次了。
最近這段時間,英國最熱的話題,就是英女王能不能出席一年一度的皇家閱兵儀式。自英女王登基以來,每年她的生日,必會舉行盛大的皇家閱兵儀式,除了中間有一年因爲工人大罷工沒有舉行外,其餘所有的年份,都是如期舉行。
現在的英女王很長壽,明年就是登基60週年的紀念,全英國人都在期待這個重要的日子呢,女王卻病倒了,前段時間有一個很重要的授勳儀式,卻因爲女王都生病無法主持而被取消,所以現在都在猜測今年的皇家閱兵會不會如期舉行。
不光是英國人在猜,其他國家的民衆也都在猜,曾毅昨天看了報紙,現在有很多博彩公司都針對這件事開出了盤口,賭今年閱兵式能舉行的賠率是1賠3.5,賭英女王明年能舉辦自己登基60週年慶典的賠率居然是1賠31。
賠率越高,就意味着事件發生的概率越低,可見現在英國人也很不好看自己女王的身體狀況,他們認爲女王就算能撐過今年,也絕不會撐過明年了。
車子到達白金漢宮前的廣場,遠遠可以看見白金漢宮上飄揚着英國國旗,證明女王此時不在宮內,如果在宮內,王宮上方懸掛的會是王室旗。
下車的時候,曾毅對出租車的司機道:“我建議你回頭再買500英鎊,壓女王可以出席今年的閱兵式。”
司機聳肩,“瓦伊?哥們,你有什麼內幕消息嗎?”
曾毅笑着搖頭,“我沒有任何的內幕,不過你照我說的去做,肯定能賺一筆。”
司機眼神一亮,追問道:“這是預言?你是來自於中國的巫師嗎?”
曾毅也不解釋,推門下車,把自己的行醫箱交到了晏容的手裡,道:“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助手了,不需要你說話,你只要提着箱子站在一旁就可以了。”
說完,曾毅揹着手,踱着四平八穩的步子朝白金漢宮走了過去。
晏容看着曾毅的背影,恨不得牙根直癢癢,她真想摔掉曾毅的這隻破木箱子,出來遊玩,竟然還要找個助手幫你提箱子嗎,你這個衛生局副局長的譜,未免也太大了吧!
拎了拎,發現這箱子還有點沉,晏容心裡就把曾毅給咒死了,這人不光是可惡,而且還沒有紳士風度,竟然讓自己這樣的漂亮女生來提這麼重的箱子。
看曾毅穿過廣場上的雕像,直接就朝白金漢宮的南大門而去,晏容的臉上又露出一副準備看熱鬧的笑容,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局長,以爲白金漢宮是你南雲縣的衛生局嗎,是個人都能隨隨便便就進?
如果沒有王室的邀請,那扇大門是不會打開的。就算在向公衆開放的兩個月內,白金漢宮的參觀門票也是一票難求,如果沒有提前預約的,就只能在售票處排幾個小時的長隊了。
南大門的門口,站着皇室門衛,紅色的上衣,黑色的褲子,腦袋上戴着那奇怪的毛茸茸帽子。
看見曾毅走過來,門衛上前一步,攔住了曾毅。跟在後面的晏容就露出了壞笑,這個土包子,出糗了吧!
曾毅從上衣兜裡拿出一張邀請函,道:“我是來自中國的醫生,已經約好了,後面那位女士是我的助手。”
門衛查驗了一番曾毅的通行證,就退後一步,讓開了路,王宮的鐵欄杆大門隨即打開。
看着曾毅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晏容傻眼了,這個土包子怎麼會有英國王室的邀請函啊!
曾毅回頭,道:“走快點!”
晏容“啊”了一聲,趕緊低頭快步跟上,心裡卻是怎麼都想不明白,不應該啊,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英國人,都不會聽說過南雲這個地方,英國王宮的大門,又怎麼會爲南雲衛生局的副局長打開呢!
走到王宮門口,一位身穿深藍色管家服的英國老頭走了出來,彎腰施禮,道:“是來自中國的曾毅大夫吧?”
曾毅只是微微頷首,“是!”
老管家立刻在前帶路,領着曾毅走進了王宮。
王宮的層高非常高,人走入裡面,會顯得有些渺小,隨處可見的大理石柱,撐起了整座王宮的架構,走廊的地上鋪滿了紅地毯,兩側放置了不少老式的紅木沙發,牆上掛着的巨幅畫框,裡面全都是歷代著名畫家的上乘之作,畫的內容,多是英國王室歷代君王的畫像。
整個宮殿裝飾得流金溢彩,富麗堂皇,曾毅最喜歡的,是拱形圓頂垂下來的巨型吊燈,上面至少插了上百根蠟燭。
走在這裡,有一種穿越時光的感覺,能讓人切身感受到這個曾經“日不落帝國”君王的輝煌和富有。
時至今日,英國王室已經沒有了昔日的風光,雖然英女王名義上還是16個國家的最高統帥,但其實他們連自己的主都很難做了。
就拿眼前的白金漢宮來說,作爲英女王自己的住所,竟然敞開了供遊人參觀,有人說是因爲英女王擁有的古城堡、古文物太多,每年用來修繕和維護的費用太高,纔不得不靠旅遊收入來填補維護費用。但也有人講,是因爲英國政府要求英女王降低每年從政府領取的俸祿,女王沒有答應,政府便開放了白金漢宮,如果不是女王最後妥協,怕是白金漢宮就要被全年開放了。
如今的英女王,已經成爲了一種精神象徵、一份文化標本,不再跟政治有任何的瓜葛,但她的存在,對英國仍然是至關重要的,她在一定程度保證上英國的穩定。
在英國,你可以看見人們反對政府、唾罵政客,但很少會看到有人反對英女王。政治家可以不被人喜歡,甚至被選民選下臺,但英女王的存在,卻向世人證明着一個國家的存在和延續。
老管家領着曾毅走進了一間接見廳,裡面有一位金髮碧眼的女郎,上前伸手道:“你好,我是王室的工作人員,負責女王的健康問題,我叫做凱琳。”
曾毅握了握手,“認識你很高興。”
“請坐!”凱琳一伸手,請曾毅坐在了一張紅木沙發上,“你的信函我們收到了,首先,感謝你對女王健康的關注,另外,我們想驗一下你的醫學資質。”
“沒有問題!”曾毅笑着,從上衣兜裡掏出一塊徽章,“這塊徽章,可不可以證明我的資質?”
凱琳眼神一亮,接過來仔細驗明瞭徽章的真僞,就把徽章遞還給曾毅,道:“曾大夫,你通過了,我會馬上安排你去爲女王做診斷。”
曾毅的這塊徽章很不簡單,是一個叫做全球頂尖醫學人才沙龍的學術組織,發給自己成員的身份證明,這個組織裡匯聚了全球最頂尖的醫學人才,想要進入這個組織很難,據說至今爲止,這種徽章也才發出去一百三十塊左右。這個組織裡的每一個成員,都是醫學領域內的頂尖人物,很多人還上過美國的《時代》週刊。
曾毅並不是這個組織的成員,這塊徽章是他以前跟一個老外打賭治病贏來的。前天他在報紙上看到英女王生病的報道,就根據報紙上寫的郵箱地址,向白金漢宮的辦公室發了一封郵件,毛遂自薦。
英女王看似地位超然,但說白了,其實就是一位知名度較高的名人罷了,有點像是好萊塢的明星,她生病了,並不像很多人想的那麼複雜,也跟普通人一樣,是要自己去找醫生的,英國政府不會負責找醫生,也不會報銷醫療費用。
因爲這次病得比較重,白金漢宮向全球很多位名醫、以及權威醫療機構都發出了邀請,當然,也有很多的醫生毛遂自薦,曾毅只是其中的一個。英女王雖然沒有什麼權力,但卻是擁有極大影響力的公衆人物,如果能治好她的病,這名醫生絕對會一舉成爲名的,所以有很多醫生趨之如騖。
這次的展覽會很不順利,曾毅就想來這裡試試,如果治好英女王病的醫生來自於南雲,那南雲的名氣肯定就打響了。
背後的晏容有點吃驚,她沒想到曾毅是來給英女王看病的,倒是有點高看曾毅一眼的意思了,換了其他人,未必有這勇氣敢來這裡嘗試。
兩人坐在屋子裡喝茶,等着工作人員的安排,此時老管家又敲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一位黃皮膚黑眼睛的人,大概三十六七歲的樣子,最爲明顯的,是對方的手裡,也提了一個木製的箱子,雖然和曾毅行醫箱的款式區別很大,但還是一眼就能看出對方也是位中醫,而且很傳統。
曾毅心道有意思了,今天竟然還在這裡碰到了同行。
對方看到晏容手裡捧着的行醫箱,眼睛裡也是露出意外的神色,然後就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