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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把車讓開啊!”曾毅哭笑不得,這裡是醫院,戴維往車前一站,還讓人誤會這走出了什麼醫療糾紛呢。
戴維才發覺自己有些衝動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站到車窗前,道:“曾先生,我並沒有開玩笑,請你認真地考慮一下吧!”
“戴維,你唱的這又是哪一齣?”曾毅笑着,“我在管委會那邊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呢,要不回頭再說吧!”“不行!”戴維又把手按在了車前蓋上,道:“這件事,請你務必考慮一下!”“行,我考慮一下!”曾毅只好點頭應下,好打發了戴維這個洋鬼子。
戴維這才讓開道,道:“那我等你的答覆啊!”
“你也彆着急,讓我慢慢地考慮一下!”曾毅說着,就吩咐讓徐力發動了車子。
目送車子離開之後,戴維還站在原地不肯動彈,今天曾毅的話,讓他受益匪淺,他終於知道了中西醫的根本區別在哪裡了,西醫治的病,而中醫治的是人,兩者的治療對象,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物,甚至是南轅北轍。
同時,戴維還明白了一個更爲重要的道理,人的身體,存在着不同層次的優先等級,而最高的等級,就是爲了讓人類能夠在物競天擇的法則中獲勝。
這個道理放在人體上適用,放在官場上適用,就是放在一個國家上,也是同樣適用。自古以來,凡是窮兵贖武的國家,就像是衛強營弱,雖然能夠強盛一時,但會因爲劇烈的內部消耗,而變得無法長久,導致盛極而衰:而以文限武的國家就像是營衛不和,營養系統不願意給防衛系統提供能量,如此自廢武功者,更是任外族欺凌的對象。
只有營衛調和,保持着一種動態的穩定,纔是長久之道。而中醫的治療就像是一種糾偏機制,在出現問題的時候它會促使失衡的一切又重新回到正軌上來。
回到管委會,曾毅邁步下車,一邊對徐力道:“今天沒有別的事了,我就在管委會辦公你有事的話,就去辦吧!”
徐力點着頭他心裡正想着要向曾毅請個假呢,好久都沒有清閒下來了,他準備回工地一趟,去看看那些兄弟戰友們。
曾毅就朝大樓走去,前腳網邁上臺階,身後傳來一聲交呼:“曾毅!”
曾毅的腳步當時就定在了那裡,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他慢慢轉過身,就看到樓前的停車區內,停着一輛黑色的奧迪車一位白衣飄飄的長髮美女就站在車門口形成一道對比鮮明,而又極富視覺衝擊力的風景。
長髮美女看清楚曾毅的容顏,就邁着輕盈的步子走了過來,直到曾毅面前兩步遠的地方纔摘下鼻粱上大大的墨鏡,莞爾一笑輕聲問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曾毅一時間有些失神,片刻之後,才露出淡淡的笑容,問道:,“什麼時候到南江的?”
“有一個星期了!”長髮美女左右看了看,然後雙手一攤,道:“不清我上去坐坐,參觀一下你的辦公室嗎?”曾毅的神態舉止,這纔有些自如,擡起右手道:“你看我,見到老同學太高興了,竟然都失禮了,快請進!”
長髮美女就揹着手,邁着輕快的步伐去上臺階,一邊道:“你現在可比以前會說話了!”“成熟了嘛!”曾毅笑了笑,道:“樓上說話吧!”正要進樓,迎面就碰到了急匆匆下樓的李偉才,他正好手頭有點事,等聽到曾毅的車子響再下樓,就已經晚了,當下道:“曾主任,你回來了!”“回來了!”曾毅點着頭,一邊笑道:“李主任,你安排一下,讓辦公室那邊送一些新鮮的水果過來,來貴客了!”
李偉才就連連點頭,笑着道:“是是是,我馬上去辦,馬上去辦!”說着,他看了一眼站在曾毅身邊的白衣美女,單是對方身上這份雍容華貴的氣質,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他看曾毅沒有介紹的打算,對方也沒有要認識自己的意思,就趕緊轉身上樓去了。
上了樓,曾毅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道:“請進!我這裡條件簡陋,可別笑話啊!”
曾毅的辦公室非常簡單,屬於是標準配置,辦公桌、辦公椅、文件櫃、會客沙發,全都是按照市裡制定的採購標準置辦的,大氣實用,不低調,也不出格,至於裝飾類的事物,就是那幾棵大大的盆栽,給辦公室裡添了幾許綠色和生機。
白衣美女笑吟吟地打量了一番,道:“挺好的,沒有你說的那麼差嘛!”
“坐!”曾毅笑着指了一下沙發,然後拿着乾淨的杯子到了飲水前,道:“你先坐,我給你倒杯水喝!”
“不用那麼麻煩!”白衣美女很安靜地坐在了沙發上,臉上始終保持着一種恬淡的笑意,很專注地看着曾毅的每一個舉動。
李偉纔此時敲門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三四位工作人員,手裡捧着果盤點心,全都放在了白衣美女面前的茶几上。
“實在是對不住,不知道貴客要來,所以也沒什麼準備,如果有什麼招待不週的話,還請你多海涵啊!李維才搓着手,笑呵呵地看着白衣美女,一臉的歉意。
白衣美女微笑着,道:“謝謝,給你添麻煩了!”“應該的,應該的!”李偉才就看着曾毅,“曾主任,你看還需要點什麼嗎?”
“可以了!”曾毅笑着,“辛苦你了!”
李偉才就告辭道:“那我就先回去工作了,再有什麼需要,曾主任就通知我!”出了門,李偉才背起手往樓下走,心裡還在揣摩那位白衣美女的來歷,既然小曾圭任說了是貴客,那自然就是貴客了,但是今天這位卻有點特殊。以往有客人來管委會,比如說是顧憲坤、陳龍、或者是龍美心、崔恩熙”這些人也絕對算是貴客了,但小曾主任招待起來就很隨意,有什麼拿什麼,很多時候就是一杯清茶而已,從來都沒有說是還要特意去準備什麼東西。
而今天卻吩咐自己去準備東西,這說明什麼呢?
說明這位貴客”確實是貴客,但和小,曾主任的關係卻不是那麼深”
所以小曾主任才需要刻意地去客氣。
李偉才做了許多年迎來送往的工作,天天琢磨的就是這裡面的道道,心裡就對今天的這個事有了大概的判斷。
不過,他猜對了一部分,但也錯了一部分。曾毅確實是在客氣,但他跟白衣美女的關係”卻非李偉纔想的那樣只是泛泛之交。
“有兩年都沒有聯繫了吧!”曾毅把水放在白衣美女面前,然後坐在了對面,笑道:“這次到南江,是準備常住了?”
白衣美女點了點頭,道:“我的工作,現在調到了南江省中醫院!”
“挺好!”曾毅也是點着頭,道:“咱們這幫老同學,畢業之後依舊從事中醫工作的,怕是不多了!”“不過你棄醫從政,確實讓我很吃驚,太可惜了!”白衣美女看着曾毅……,要不是偶然遇到了範萬勤,我還不知道你的情況呢!”曾毅想着也就是範萬勤這個老好人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了冰凌,自從畢業之後,大家各奔東西”聯繫本來就少了,再加上王彪的刻意搗亂”曾毅跟同學們的聯繫慢慢就丟失了,王彪的目的就是要孤立曾毅,自然不可能把曾毅的情況告訴大家。
“沒想到兜來轉去,大家最後又都聚到南江來了!”曾毅笑了笑,現在一算,當年班上二十多個同學,眼下在南江省的,就有自己、冰凌、王彪、魯玉龍,而且範萬勤和他女朋友,也很快要到南雲醫學院參加工作了,這不得不說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你可以說這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也可以說是一種緣分。
冰凌恬淡笑着,“說說你吧,你怎麼突然從政了呢?”
曾毅苦笑搖頭,“這說來話長了,可以說是陰差陽錯吧,等以後有機會了,咱們再慢慢聊!”
冰凌看曾毅不想說,也就不多問,點頭道:“以後大家都在南江工作,見面的機會肯定很多。同學一場,如果遇到什麼事,可一定得讓我知道。”“那是自然!”曾毅笑着,起身到辦公室抽屜拿出一張名片,道:“上面有我的聯繫方式,以後多聯繫。”
冰凌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放進手包最裡面的那個夾層中,她心裡其實很清楚,雖然曾毅嘴上說得如此敝快,但今天如果不是自己鼓足勇氣到這裡來,曾毅怕是永遠都不會聯繫自己的。曾毅如今入了仕,對於自己父親冰寒柏到南江擔任省委〖書〗記的事,曾毅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也沒有因此就聯繫過自己一次。
冰凌至今仍然記得曾毅對自己說過的最後一句話:“你這樣的公主,認爲天底下的男人都應該無條件地喜歡你,任你支配訓斥,你可以這樣想,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天底下的黑人,卻不都是爲你這樣的公主而生而活的!”
丟下這句話之後,曾毅就從學校消失了,直至畢業,曾毅也沒有再露面,畢業證都是讓人代領的。
當時冰凌很生氣,曾毅的拒絕讓高傲慣了的她覺得是受到了極大的屈辱,爲此還做了一些很幼稚的事情。但時隔兩年,當她再從範萬勤那裡得知曾毅的下落時,卻發現自己對曾毅沒有絲毫的恨意,反倒是有一些壓抑不住的思念,鬼使神差地就到白陽高新園區來了。
“看到你現在這樣,我挺開心的!”冰凌笑了笑,心中有些莫名的苦澀。
“記得在學校的時候,你就建議我畢業之後入仕,我拒絕了,誰知世事難料,最後我到底還是走上了這條路!”曾毅呵呵一笑,“現在回想起來,當年的自己真是太不成熟了!”冰凌就有點心潮起伏,覺得快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曾毅的這句話,無疑是在說他已經不再記恨當年的事情了,這讓冰凌多年的心結終於打開。
當年冰凌可是把曾毅折騰得不輕,她喜歡曾毅”就覺得曾毅也應該喜歡自己,而喜歡自己,就應該聽自己。曾毅只要往她面前一站,她的嘴就從來都不停歇,會不斷告訴曾毅應該怎麼站、怎麼坐、穿什麼衣服、說什麼話,纔會顯得自己有修養、有身份。尤其是跟她自己圈內的那些朋友見面時”她還要求曾毅必須按照自己的話講,說曾毅是某大集團總裁的兒子辜業有成,又年少多金,諸如此類,她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至於在圈內丟了面子。
曾毅網開始只是覺得冰凌這個人有些盛氣凌人罷了,可能是由於家世的原因導致她從小習慣了用命令式的口吻跟別人對話,但人並不壞。可後來這麼一整,曾毅就受不了了,憑什麼爲了配合你的面子,我就要連自己的老子都得換人,當下直接甩手走人了。
兩人從此形同陌路!
但時間已經過去兩年了,再揪着當年少氣盛時的事情不放,就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就連曾毅本人,也覺得兩人當年之間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幼稚可笑。
冰凌聊了一會電話就響了她接起來一聽,就不好意思地道:“我母親的電話,我得回去一趟了!”
“好!”曾毅就站了起來,道:“那就有空再聊!”冰凌點了點頭站起來朝門外走去,一邊道:“王彪在省衛生廳工作這事你知道嗎?”
“知道!”曾毅頷首,這怎麼能不知道,王大班長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從保健局的專家組中給除了名。
“我也和老同學很多年沒見了,要不大家找個機會聚一聚?”冰凌提議道,她這是怕自己回去之後,曾毅又跟以前一樣,再也不會主動聯繫自己了,於是就找了個再聯繫的藉口。
曾毅心裡很不想再去參加這樣的聚會,但看冰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又不好拒絕,只好道:“行!”冰凌就顯得很開心,道:“那我來聯繫吧!等聯繫好之後,我通知你!”
“好的!”曾毅又點了頭,陪着冰凌出了辦公室。
李偉才聽到動靜,也跑了出來,過來笑道:“曾主任,貴客要走了?”
曾毅微微領首,送冰凌下樓,李偉才也就跟在了後面。
樓下的司機看到冰凌出來,就第一時間把車子開了過來,李偉才瞄了一眼,發現這輛奧迪車,是省教育廳的牌子,心道這位姿容俏麗、氣質出衆的美女,難道是省教育廳某位領導的親屬嗎?
冰凌臨上車,笑着朝曾毅擺了擺手,然後做出一個電話聯繫的手勢,意思是讓曾毅等自己電話。
曾毅過去合上車門,往後退了兩步,做出一個同樣的手勢,然後揮揮手,看着車子離開了管委會的大院。
李偉才就又在心裡琢磨開了,這到底是誰啊,如果是教育廳某位領導的親屬,也不至於讓小曾主任親自送到樓下啊。難道是小曾主任的戀人,不過看樣子也不像啊,戀人哪有這麼客客氣氣的,倒是那位京城來的龍美心,反而更像一些。
蔡成禮再次來到南江,他這次來,有兩件事:一是爲了星星湖的項目,當時他曾經邀請明空和尚爲這個項目舉行一個祈福儀式,但遭到了明空的拒絕,而且明空的意思,是要勸自己放棄這個項目。蔡成禮當時覺得不明白,星星湖的項目,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又有均勝集團和平川集團參與,有白陽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可謂是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沒道理不賺錢的。
誰知這纔過去半年不到,項目就面臨着投資失敗的風險,而且很可能一分錢都收不回來。
蔡成禮這次來,就是要了解星星湖項目存在的問題,並且督促解決,另外,還要再找明空和尚指點迷津。
第二件事,是爲了給蔡致中複診,蔡致中眼下已經活蹦亂跳,行走和同齡的小孩無二,所有的西醫檢查結果,也顯示蔡致中沒有任何問題了,但蔡成禮不放心,還是決定再複診一次,以前蔡致中不能走路的時候,所有西醫檢查標準不是也很正常嗎。
出發之前,蔡致中親自給黃燦打了一個電話,想約黃燦給自己兒子進行復診,誰知黃燦卻給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答〗案,讓自己到南江去找韋向南,說是複診的事,必須去找車向南的弟弟。
蔡致中極其不解,韋向南什妾時候又多了一個弟弟呢,自己兒子的病,又跟韋向南的弟弟有什麼關係?
蔡致中奇病得愈的真相,黃燦心中最清楚,上次會診的時候,因爲有衆專家在場,他就沒有說破這件事。但現在既然蔡致中又提出了複診,黃燦就不好再奪人之美了,於是指點蔡成禮去找真正出手醫治的大夫去複診。
蔡成禮這次來南江,比較低調,沒有再帶那麼多的隨從和保鏢,只帶了自己的夫人孩子,以及幾名貼身工作人員。
一大早,他沐浴更衣,吃過素齋之後,就帶着夫人孩子去了靈覺寺,如同普通遊客一般。而偏偏不巧的是,明空大和尚卻有事外出了,並不在寺內。
出了靈覺寺,蔡夫人問道:“明空大師一時半會無法回來,現在要怎麼辦?”蔡成禮稍作思索,便道:“那先去拜訪韋向南吧,就去她家裡!登門拜訪,也顯得我們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