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姐說的喝一杯,指的當然不是酒。
校門口的咖啡廳。
兩人分別點了一杯摩卡和卡布奇諾,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陳玉珊若無其事道:“因爲現在是暑假呀,我不回金陵回哪?”
話說研究生有暑假這種東西嗎?
陸舟疑惑問:“你們老闆沒帶着你做項目?”
雙手託着下巴,陳玉珊嘆了口氣,無聊地咬着吸管:“哎,在院士手下讀研就是這樣的,平時基本連人影都見不到,只能靠自己了。”
陸舟笑了笑:“好巧,我也是在院士手下讀研……不過我感覺,這半年我過得還是挺充實的。”
盧院士對他還是不錯的,不但帶他去瑞士玩了一圈,在CERN開會的那段時間也讓他積累了不少寶貴的經驗,以及人脈。
如果沒有這次CERN的實習經歷,他也不會發現什麼750GeV的異常,也不會登上《自然週刊》,更不會與弗蘭克教授合作進行這個跨越太平洋的課題。
“可能還是得看老闆吧……不說這個了,”陳玉珊嘆了口氣,這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興奮地說道,“對了,前幾天我聽夢琪說,明年你要去普林斯頓讀書?”
陸舟點了點頭:“嗯,最晚明年夏天,我就能拿到畢業證,到時候根據學校方面的安排,我會去普林斯頓攻讀博士學位。”
“好厲害,”張大了嫣紅的小嘴,吃驚地盯着陸舟看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聲感慨道,“哎,學弟啊,你這個樣子,讓學姐的壓力真的很大。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等到了明年這時候,我豈不是得叫你一聲學長了?”
陸舟一臉無語:“……你才意識到嗎?”
“學弟學弟。”
看着陳玉珊一臉認真地叫了自己幾聲,卻又不繼續說話,陸舟愣了下,疑惑道:“……怎麼了?”
“沒什麼,”陳玉珊搖了搖頭,有些靦腆地笑了笑,“……就是想趁現在多叫兩聲,要不等以後就沒機會了。”
憋了這麼久,陸舟終於忍不住吐槽道:“我現在也是研一好不好!你早就沒機會了。”
似乎是也意識到了這點,陳玉珊表情微妙地有些尷尬,趕緊打了個哈哈道,“男孩子嘛,別這麼小氣啦。這麼小心眼,小心到時候找不到女朋友……”
話說到一半,可能是意識到同爲單身狗的自己,似乎並沒有吐槽這點的立場,她便生硬地強行轉移了話題道:“說起來,你的託福過了嗎?”
陸舟:“年初去普林斯頓開學術會議前就考過了。”
似乎是覺得英語是自己的強項,陳玉珊頓時來了興致,問道:“你多少分?”
陸舟想了想,回答:“好像是118。”
聽到這個分數,陳玉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嘆了口氣:“可以的,學弟……你真的有不擅長的科目嗎?”
陸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還是有的吧,思修和近代我一直不怎麼擅長……對了,你已經拿到賓夕法尼亞大學的offer了嗎?”
陳玉珊點了點頭:“拿到了,今年年底我就過去了。”
陸舟不敢相信,繼續問:“沃頓商學院?”
陳玉珊嘴角得意一笑:“當然!”
我擦,竟然還真讓她給拿到了!
這回輪到陸舟詫異了。
賓夕法尼亞大學的沃頓商學院可是被譽爲現代MBA的發源地,當之無愧的美國第一商學院,放眼全世界也能排在前三。從那裡畢業的MBA碩士,就算是去了華爾街,也是被各大投行搶着要的。
雖然那裡的錄取率不像普林斯頓那麼變.態,但那裡的offer同樣不好拿!
而且,就算是1+2聯合培養,至少也得在燕大讀一年吧?她是考研上的煙大,雖然按照慣例找到導師以後,大四下學期直接去燕大那邊報到,但嚴格來講,從9月份以後纔算她正式入學。
如果年底就去賓夕法尼亞大學的話,等於說她只在燕大工商院讀半年。
這哪裡是什麼1+2,簡直是0.5+2了。
一般的老闆會放人嗎?
以前他一直對陳玉珊學霸的身份保持懷疑,以爲她是在吹牛,現在總算是信了。
這傢伙,還真是個學霸。
雖然數學有點渣……
正好時間也不早了,兩人便一起吃了個晚飯。
一開始陸舟是提議AA的,但陳玉珊執意要請客,並且拿出了學姐的身份壓人,他也就沒再推辭了。反正以後又不是見不着了,大不了下次再請回來。
從閒聊中,他得知,她這次回來倒不是專程來看自己,而是來收拾寢室的。
馬上新學期要開始了,寢室裡的東西再不帶走,宿管就要處理掉了。上次去燕大報道走的有些匆忙,還有些貴重的東西留在這兒沒有帶走,她這次回來主要就是爲了處理寢室裡那些東西。
至於看望他這位老朋友,只是順路而已。
吃完飯後,兩人走到了校門口。
這時候,陸舟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說起來,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圖書館的?”
聽到這個問題,陳玉珊理所當然道:“這還用問嗎?除了圖書館,你還會在哪?”
陸舟:“……”
這話說的,怎麼感覺他像是住在圖書館裡一樣。
走着走着,差不多也到地方了,再往前走就是男寢了。
兩人的關係只是朋友,還沒有好到那種能拜訪寢室的程度,而且還是這個時間。
清了清嗓子,陳玉珊三並兩步,跳到了岔路口的路燈下,雙手背在身後,回頭看向陸舟,微微笑着說:“那麼學弟,就明年見咯。”
陸舟剛想說聲再見,忽然意識到這話有些奇怪,不由疑惑地重複了一遍:“明年?”
陳玉珊眨了眨眼:“對啊,明年你不是要去普林斯頓嗎?”
陸舟疑惑道:“是沒錯……可是普林斯頓在新澤西州,又不是賓夕法尼亞州。”
陳玉珊歪了歪頭:“但賓夕法尼亞大學就在費城啊,我記得費城和普林斯頓市還是挺近的吧。你去普林斯頓的時候,難道不是在費城下飛機嗎?”
汗!
陸舟忽然發現,自己不擅長的好像不只是政.治,地理知識也很有些問題啊。
他當時去普林斯頓,就是在費城下的飛機。
如果賓夕法尼亞大學就在費城,那何止是近,簡直是就挨在邊上。
看着陸舟的表情,陳學姐抿嘴笑了笑:“賓夕法尼亞大學和普林斯頓還是挺近的,學姐就先過去幫你探探路了。等明年你到了那邊,記得和我打電話,我送你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