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一天,史尚將伴郎伴娘們請出來一起吃了頓飯,在婚禮之前互相混個臉熟。
男方這邊請的伴郎有三位,女方那邊請的伴娘也是三位,而且正好也是新娘的大學室友。大家雖然畢業之後便各奔前程,但朋友結婚的時候,還是從天南地北趕了回來。
很久以前,陸舟還在讀本科的時候,飛哥搞過一次寢室聯誼,大家一起吃過飯。
兩個寢室彼此雖然算不上有多熟,但基本上都認識。
戴着圓框眼鏡、那個看上去最秀氣女生叫鄧樂。那個留着黑長直,穿着很有女神範兒的是肖芸芸。再往旁邊那個留着過耳短髮的女生是錢嫿。
這麼多年不見了,406的女生顏值依然高的沒話說。
“哇,陸神真的在這裡耶!”盯着陸舟看了半天,鄧樂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雅靜之前和我們說你也在伴郎團裡,我們都不相信。”
坐在她旁邊的肖芸芸也笑着說道,“是啊,沒想到你真來了。”
陸舟笑了笑說:“飛哥可是我的好哥們兒,他結婚我怎麼可能不來?”
鄧樂好奇地問道:“對了啊,陸神,其實我們一直想問你,在普林斯頓當教授的感覺怎麼樣?”
陸舟想了想,說道:“生活上很閒,工作上很忙。”
肖芸芸抿嘴笑,調侃了句:“那是因爲你還沒有女朋友吧。”
“也許吧!”
微妙地挪開了視線,陸舟打了個哈哈,將這個話題敷衍了過去。
總的來說,一桌的人聊的很愉快。
即便沒有啤酒帶動氣氛,打開了話匣子的衆人們也聊的停不下來。
除了錢嫿,曾經因爲吳言的事情,單方面地和陸舟之間有點兒小不愉快。
雖然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早就已經不粉那個涼透的“小鮮肉”了,也不再是那個幼稚的女孩,但這時候和陸舟再見面,難免還是有些尷尬。
禮貌地聊了幾句之後,兩人之間便沒了交流。
一羣人吃完飯之後,還去附近的KTV唱了會兒歌。
不過因爲明天還有大事兒要辦,所有人都很默契地沒有玩到很晚,九點出頭的樣子便散場了。
從KTV出來之後,陸舟給他的司機王鵬打了個電話,讓他一個人先回去之後,便和史尚他們一起回了紫金山大酒店,在那邊臨時開了間房住下。
次日清晨,婚禮當天。
被敲門聲叫醒之後,陸舟換上了一身西裝,在鏡子面前梳了個帥氣的髮型,然後踩着點來了酒店的門口集合。
一行人上了車之後,先是開去了史尚在市區的本家,然後浩浩蕩蕩地殺向了新娘孃家的方向,又浩浩蕩蕩地一路殺回了紫金山大酒店。
這一路上,史尚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後視鏡中的車隊,時不時地傻笑着。
這大概是他過去二十多年人生中,最風光的一幕了……
……
伴郎的工作說起來很多,但其實做起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麻煩。通俗點講無非是接親的時候跟着車隊壯聲勢,婚禮上替新郎擋酒,再幫忙照應下參加婚禮的賓客。
兩位新人都是金陵本地的,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婚禮開始之前的間隙,劉瑞把手放在了史尚肩膀上,用力拍了拍。
“飛哥,緊張不?”
史尚深呼吸了一口氣,理了理胸前的領帶。
“緊張,我這輩子都沒這麼緊張過!”
黃光明湊了過來,賤賤地一笑:“那飛哥,還去不?”
史尚斜了他一眼。
“廢話!”
都到這份上了,能不去嗎?
不過被黃小賤皮了這麼一下,原本緊張的情緒,倒是散去了不少。
沒過多久,史尚被婚慶團隊的工作人員叫走了,很快和新娘一起登上了會場前方的舞臺。
隨着婚禮走上正軌,伴郎團這邊反倒是清閒了下來。
按照慣例,他們原本是需要幫忙招呼賓客的。但現在婚禮都是扔給專業的婚慶團隊操辦,招呼賓客這點小事兒,婚慶團隊的工作人員加上酒店的服務員就已經夠用了。
試了幾次都沒有幫上忙,陸舟幾個乾脆就不添亂了,坐在婚禮會場的角落嗑着瓜子,胡天侃地地聊着永遠聊不完天,就和曾經在寢室裡的時候一樣。
等婚禮結束之後,陸舟還要去趕高鐵。
下次再見面,也不知道得什麼時候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婚禮的流程走過了一小半,就在劉瑞剛說到自己在燕大讀研的見聞時,穿着西裝的工作人員從旁邊走了過來。
“請問誰是陸舟?”
吐掉了瓜子殼,陸舟舉了下手。
“我,怎麼了?”
那工作人員眼睛一亮,看向他笑着說道。
“我找你半天了,馬上下一個流程是伴郎的代表上臺發言,一會兒你就上去隨便說點什麼唄?”
陸舟愣了下:“說什麼?”
伴郎團代表是什麼鬼?
之前他都沒聽飛哥說過這事兒。
工作人員笑着說:“你的好朋友結婚了,就沒什麼想對他說的話嗎?你就代表你們寢室,隨便說點什麼就行了。也不用說很多,一句話都行。”
站着說話不嫌腰疼,黃光明在那兒幸災樂禍地笑着說道:“肘子,你就代表我們隨便說兩句就行了,意思到位就行。”
陸舟無語道:“爲啥是我?”
劉瑞理所當然道:“我們兩個都是碩士,就你是博士,而且還當了教授。你最有文化,你不上誰上。”
黃光明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嚷嚷了一句:“靠!搞得我沒文化似得。”
劉瑞看了他一眼:“那要不你上?”
一聽要自己上去,黃光明瞬間就慫了,訕訕一笑:“我還是算了吧。我這一開口就冷場,一控制不住就懟人,我怕誤了飛哥的終身大事兒……咱還是穩一點,讓肘子來吧。”
就在伴郎團這邊還在磨蹭着的時候,不遠處的婚禮舞臺上,拿着話筒的主持人繼續說道。
“……下面有請新郎官的大學室友,特地從千里之外的美國,漂洋過海趕回國內的陸舟教授,代表新郎官的摯友以及大學室友,對他說兩句祝福的話吧!”
婚禮現場內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其中有人聽過陸舟的名字,正一臉興奮地往舞臺附近瞅着,用目光搜尋着那個傳說中的克拉福德獎得主,解決了哥德巴赫猜想問題的大數學家。
也有人根本沒聽說過陸舟,不過卻是知道能在美國大學當教授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婚禮的主持人都已經這麼說了,再墨跡下去就矯情了。
拍了拍身上的瓜子殼,從椅子上站起來的陸舟整了整胸前的領帶,穿過人羣踏上了婚禮現場的舞臺。
站在衆賓客們的面前,他從容地從主持人的手中接過了話筒。
看了眼滿臉期待的史尚,又看了眼一臉感激的新娘,盯着話筒的陸舟,陷入了沉思。
雖說怯場是不可能的。
但這種場合……
該說些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