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池早早,也是隆重華麗的一身禮服,彷彿是故意一般地,和她身上的一樣,是那種無比鮮豔奪人眼球的大紅色,她本來就生的美,做好的朋克捲髮在她那張美麗的鵝蛋臉上垂下,一下就感覺她是從天緩緩而降的仙女。
可是誰又知道呢,就是這樣一個美若天仙的女人,那顆心,就猶如一條毒蛇,可以在人毫無防備的時候,狠狠地咬人一口。
慕初夏微微眯起眸子,盯着她那張此刻無比妖媚的鵝蛋臉看,然後她的目光被她此刻勾起脣角邊上的那冷冷笑意所吸引,接着,她垂下的手緊緊地捏起。
“池早早,你苦心孤詣地將我約到這裡來,要對我說什麼?”
她冷冷地道,心裡卻是已經微微顫抖,這個蛇蠍美人,就彷彿是她的剋星,每次見到她,都沒有什麼好事情發生,說真的,她心底是怕,可是她卻不能讓自己怕,一旦她怕了,池早早這樣的女人,只會變本加厲,而不會說發慈悲輕易放過你!
池早早冷冷勾起的脣角此刻揚起地更高,那笑容,變得無比的妖冶和冰冷,她走了過去,掠過了她的身邊,纖纖玉手伸向洗手間門上的門把,輕輕一轉。
咔嚓一聲,洗手間的門被她給牢牢鎖上,這輕微的聲音,在此刻彷彿也敲進了她的心裡,慕初夏的心裡,也忍不住發出了咔嚓一聲。
“你就那麼怕見到我嗎?慕初夏?”
美人的臉上還是笑靨如花,只是這抹笑裡,又多了那麼一分的嘲諷,真是無比的刺眼。
慕初夏雙手緊捏,那指甲嵌進了手心的肉裡,一陣陣痛意從手心傳了出來,但是比起現在這冷凝的氣氛來說,這點痛根本就不算什麼,更讓她心慌的是,是她見到池早早這人之後,心底那又放大了無數倍的不祥預感。
慕初夏勉強壓抑着心中的那抹忌憚,她擡起頭,冷淡地緊緊盯着她,冷哼:“你大費周章地找我過來,不是爲了找我說這番廢話的吧,池早早,有話快說吧,我可沒空陪你。”
“哦?”
猶如銅鈴一般的聲音又在這裡響起,美麗的女人勾起的秀眉之間輕輕一擰,然後那纖纖玉手捂上嘴,咯咯直笑。
那笑聲,無比的諷刺,無比的陰冷,無比地讓人感到極度不舒服,慕初夏甚至覺得,她是不是瘋了!
整個洗手間裡都是她的笑聲,她笑了好久好久,慕初夏牢牢地盯着她,終於,她不笑了,那勾起的脣角也放了下來,然後她那張美麗的鵝蛋臉上,終於露出了猙獰的本來面目。
那兇狠的神情,此刻覆在她的臉上,這纔是她真正的樣子不是嗎?只是平時,一直被她藏在心底,壓在心底,然後用那抹笑靨,去迷惑別人,勾引別人,陷害別人……
“沒空?慕初夏,你是想着,早點去接受景喬的求婚吧?你是不是以爲,今晚,你就可以和他永遠幸福地在一起了呢?”
被戳中心事的慕初夏身子一僵,美麗眸子不由地瞪大,吃驚地問:“你怎麼知道!”
“哈哈!”
池早早又是笑,但是這一次,她卻是睜開猙獰的眸子冷笑,“我怎麼不知道?你搶走我的景喬,離開了他五年,現在又想瞞着我偷偷地回到他身邊去嗎?慕初夏,我告訴你別做夢了!你怎麼這麼天真!你還真是傻的可以,你以爲,景喬真的愛你嗎?從頭到尾,你一直都只是我的替身!一開始,景喬會和你閃婚,也不過是因爲你那張長的和我相像的臉罷了!”
“住口!”
一聲怒吼,從她的嘴裡發出,然後她的手就揚了起來,朝着她的臉上揮去,她真是受夠了,她真是受夠她池早早了!爲什麼她這麼不幸,要一直受她的迫害!
替身那兩個字,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慕初夏不禁想起,五年前,那個時候,他們剛閃婚,然後歐皓辰來告訴她,她不過是別人的替身……替身……多麼可笑的兩個字,慕初夏還記得那個時候她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的反應,欲哭無淚,心如死灰。
奮力揮下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捏住,慕初夏猛地睜開眼,正好對上咬着銀牙的池早早的發紅的幽幽美眸。
“膽子還真的是變大了!現在就連你這個賤人都可以隨隨便便打我了?我哪裡說錯了嗎?就是你這個替身,以假亂真,將景喬迷得暈頭轉向!慕初夏,你不是一直說你痛恨小三嗎?你不是說你最討厭別的女人插足你和他之間的婚姻嗎!明明是我和景喬相愛在先,他在我耳邊許諾過,這輩子不會娶別的女人!你纔是那個可惡的小三!你怎麼不痛恨你自己?你怎麼不去死!”
慕初夏瞪大着發紅的眸子,裡邊,已經有淚水在一圈圈地打轉,她的一連串話,雖然是憤恨地說着,可是有些話,真的猶如一把把刀,狠狠地插進了她的胸口!
小三……是這樣嗎……她纔是那小三嗎……她說她和陸景喬相愛在先……
不!不!
心底有這樣一個堅定的聲音,慕初夏冷冷地眯起杏眼,嘲諷着冷哼:“那是陸景喬本來就已經不愛你了!你離開那麼多年,他心灰意冷,忘了你很正常!他說他愛的人是我!池早早,你又何必如此苦苦地糾纏我,如果他是你的,我搶不走!可是他已經不愛你了,你知不知道下賤兩個字怎麼寫?”
一句話,深深地插進了池早早心裡最痛的那個傷疤處,她一瞬間臉色變白,慕初夏抓住機會,繼續冷嘲道:“池早早,你不覺得你很可悲嗎?好不容易重新活了過來,爲什麼要將如此大好的年華放在一個你得不到的男人身上!池早早,你應該抓住剩下的時光,去找那個愛你的男人!我看的出來,莫子擎他愛你……”
“你給我閉嘴!”
提到莫子擎,池早早的臉色徹底改變,臉上兇狠的神情加了好幾倍,她猛地推開她,怒吼,眼裡已然是熱淚滾滾:“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你個賤人!還要教我下賤兩個字怎麼寫嗎?要不是你勾引景喬,他早就和我在一起了!就是你這個賤人!”
她撕心裂肺地哭着怒吼着,從慕初夏那個角度看去,此刻這個彷彿瘋了一般的女人,就好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女鬼,她那臉上露出下的兇狠,憎惡,還有怨毒,就好像是要將她也拖到地獄裡去!
慕初夏不禁打了個寒顫,然後忍不住後退了幾步,這樣猙獰激動的池早早,她真的還是第一次看到,她是怕了……真的怕了……
下一秒,池早早冷冷地擡起頭,嘲諷地笑着望着她,冷哼:“你以爲景喬真的愛你嗎?慕初夏,我今天就讓你死的明白!你!也不過是他手裡的一個玩物罷了!你以爲你自己有什麼分量!”
伴隨着她的怒吼,一張輕飄飄地紙被她砸到了她的臉上,慕初夏身子一顫,拿過臉上的紙一瞥,上邊,孕檢單三個大字無比顯眼地深深刺入她發紅的眼裡,同時也刺入她的心裡。
美人的冷嘲熱諷聲繼續傳來:“好好看着,也讓你知道,到底是誰下賤!景喬愛的人到底是誰!”
然後,她的纖纖玉手緩緩地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慕初夏手都在顫抖,心底有個聲音在說着最糟糕的情況,但是她不相信,發紅的眸子似乎都在顫抖,她的目光慢慢地下移,然後瞥到了讓她難以相信的那幾個字。
妊娠陽性……她懷孕了……
慕初夏擡起了瞪大的眸子,死死地望向她的小腹,煞白的臉上是滿滿的驚慌,後者卻是勾着脣角,笑的無比的得意。
她的紅脣輕啓:“不錯,我懷孕了……慕初夏……你沒有看錯,我有了孩子。”
不……不……
慕初夏努力地壓抑着心底那說着最壞情況的那股聲音,然後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將那孕檢單扔給了她,臉上裝出一副淡淡的神情:“那又怎麼樣呢?你懷孕了!我恭喜你!可是跟我有什麼關係!”
“哈哈!”
美人仰頭大笑,笑着笑着,又嘖嘖地搖着頭:“慕初夏,我可真爲你感到可憐!你又何必這樣自欺欺人呢!你心底應該也猜到了吧!我的這個孩子是誰的!你何必這樣騙着自己?他根本就不愛你!”
“慕初夏!他早就背叛了你!我的孩子,是陸景喬的!”
猶如五雷狠狠地劈在了她的頭上,慕初夏顫抖着脣瓣,一步步地後退,卻是難以接受她現在說的事實,其實她心底的那個聲音,也是在說着這樣的話,可是此刻親耳聽她說,她才知道,五年之後,她的心又可以痛到這種地步……
呼吸在那一刻停滯,時間在那一刻停滯,一切都彷彿在那一刻停止,慕初夏死死地捏着雙手,只覺得自己的血液開始沸騰,胃裡又是一陣翻涌……
她倏地想起,五年前,她衝進酒店,看着陸景喬和眼前這個蛇蠍美人的妹妹光着身子並排躺在那張皎潔的大牀上的場景……
“初夏!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背叛你!”
男人的話此刻又出現在了她的耳邊,她破碎的信念又重新涌入腦海,慕初夏強撐着自己在那一瞬間被雷劈的四分五裂的身子,捂着自己發疼的顫抖心口,冷冷地對上池早早的幽幽美眸。
她冷笑:“你以爲我還是五年前的那個傻傻的慕初夏嗎?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池早早,你要哄小孩子,你也要拿出證據吧!你說這是陸景喬的孩子,你有什麼證據?不知道是哪個男人的種,你就隨便拿來冒充?池早早,你以爲在玩過家家呢?”
慕初夏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厲害,現在的她,的確快撐不住了,但是此刻,她還是選擇相信男人,回國以後,她和他的點點滴滴,還有他爲她做的所以一切,不是在騙人的,她相信他……
池早早笑靨如花地看着她,之後彎腰撿起那張被她扔掉的孕檢單,陰狠地說:“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已經把話說明白了,我知道今天景喬要向你求婚,你大可以接受,然後不介意地和他繼續在一起,沒關係的,我無所謂,慕初夏,只要你還要被我用過的男人,我言盡於此,慕初夏你自己思量吧!只是這個孩子,將永遠成爲他背叛你的證據!”
池早早故意頓了頓,然後盯着她煞白的臉色冷笑:“我會好好地撫養他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