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小廟供着大佛

“建信啊,你也別怪我說你,這當官啊,太正直了反而不好。難道你就沒聽過有句話叫做‘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嗎?”

看到肖正揚無計可施,坐在他身旁的柳宗誠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其實,我們這次來,也並不是讓你把那些人全都放了,你只要放了秦狼一人就行。”

“是啊,陳局,秦狼是我的好兄弟,其實他這次又沒有犯什麼大法,只是被人陷害了而已。”

一見柳宗誠替自己說話,肖正揚當即情緒也不覺高漲了幾分,說道:“其實,我認爲最該抓進去的,應該是文青那小子纔對。秦狼他們本來是要帶人討債的,卻不知道怎麼被文青那小子一陷害,就成了私闖民宅,聚衆鬧事了,秦狼他可真是被冤枉到家了!”

“這個案子還在調查之中,秦狼到底冤不冤枉,還待我們認真核查。”

肖正揚畢竟是濱江區的大混子,陳建信也不敢過多得罪他,只得順着他的話說道。

“陳局,其實這整件事,歸根結底都是文青那小子在使的壞,依我之見,你還是派人將這小子給抓來,這樣整個案情纔會更加水落石出。”

與文青的幾番交手,都讓肖正揚吃了苦頭。因此,對於文青,他也算是恨之入骨。

而當肖正揚一提到文青之時,自然也是引起了柳宗誠的切齒大恨,當下也附和說道:“不錯,肖兄這話說得太對了,咱們絕對不能輕易放過文青這小子。這個小畜牲實在是太難對付了。你別忘了你和良材之間的約定……”

陳建信與陳良材之間的約定便是,只要他想辦法讓文青栽個大跟頭,陳良材從此便改邪歸正,安心讀書。而陳建信爲了讓兒子學好,只得答應了下來。

陳柳兩家是親戚,這件事情柳宗誠自然也是知情的,當下便說出來以示提醒。

“別說了,這件事我自有分寸!”

見柳宗誠當着肖正揚的面說這話,陳建信當即將臉黑了下來,打斷了柳宗誠的話。

沉思了旋久,陳建信方纔擡起頭來,對肖正揚和柳宗誠說道:“二位,還請你們先回去,警局裡人多眼雜,我怕我們這樣,傳入領導耳裡對我不利。這樣吧,秦狼的事情,我會盡快處理,他的事情不大,我們會盡快放他們出去的,你們就放心吧!”

陳建信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柳宗誠與肖正揚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兩個交換了一下眼色,這才起身向陳建信告辭。

等到終於送走了這兩個瘟神,陳建信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癱坐在沙發上。

看來,這個文青還真是非同尋常啊,自己若想要對付這小子,還真得需要好好謀劃一下,若是陰溝裡翻了船,因爲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而折了自己的大好前程,那可是大大地不值啊……

柳宗誠與肖正揚雖然出了副局長辦公室,卻是並沒有離開濱江區公安局。

兩人正想去查探一下秦狼被關在哪間審訊室,不料肖正揚眼前一亮,竟然迎面撞見了一位熟人,當即滿面堆笑,迎上前去打招呼道:“呵呵,這不是韓大隊長嗎?怎麼韓大隊長不忙着去抓賊,倒是挺悠閒的啊!”

“抓賊?”

韓憐秀眉倒豎,狠狠地瞪着肖正揚,厲叱道:“賊都跑到我們警察局來了,還用得着我去抓嗎?”

這話無疑就是衝着肖正揚說得,肖正揚正想得意地大笑,被她這話一衝,那些風涼話便立馬淹死在肚子裡,半張着嘴巴,似笑非笑,神情很是古怪。

“肖正揚,我勸你不要太猖狂了,早晚有一天我會抓着你的證據,讓你洗乾淨屁股把牢底坐穿的。”

韓憐冷哼一聲,不再跟這種屑小之徒多說什麼,忿忿地揚長而去。

對於柳宗誠和肖正揚兩個人,韓憐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這回看他們兩個來到警局,就知道是爲了保釋秦狼而來。

畢竟秦狼是她抓進來的,更何況,秦狼是肖正揚的五虎上將之一,韓憐要想打掉以肖正揚爲首的黑惡勢力,就必須要折斷他的羽翼,又豈是那麼容易被他們保釋出去!

不過,看到他們倆人是從副局長辦公室裡出來,再一想到柳宗誠與陳建信兩人之間的關係,韓憐便再也坐不住了,急步向陳建信的辦公室走去。

副局長辦公室內,陳建信正坐在那裡悶頭抽菸,神情很是難看。

房間內煙霧繚繞,嗆得人快要吐不過氣來,但陳建信似乎全然未覺,他正在皺着眉頭想着心思。

肖正揚的到來,雖然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連襟姐夫柳宗誠,居然也這樣堂而皇之地隨着肖正揚一起進來,讓他保釋秦狼。

這不是在開國際玩笑嗎,現在國家的反腐形式這樣嚴峻,別說他只是個副局長,就算是手握實權的正職,恐怕也不敢在這個時期做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情!

可是,柳宗誠這個老混蛋,偏偏要把自己與兒子陳良材之間的約定拿出來說事。

要知道,自己當時與兒子之間的約定,只要想暫時安撫一下他,好使他遠離肖正揚的黑惡勢力。卻是沒想到,結果反而讓自己的寶貝兒子與肖正揚走得更近。

再者說了,他們的那個對頭文青,陳建信也做了一番細緻地調查。雖然其本人的確是沒有什麼背景,卻與明風齋的張明風老人關係很是密切。

而張明風老人與金讓賢書記是怎樣地關係,外人不知道,他陳建信可是清楚得很。

看來,想要對付文青,完成與兒子之間的約定,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咚!咚!咚!

陳建信正在辦公室內吞雲吐霧,卻聽外邊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陳建信掐滅菸頭,正襟危坐地坐到辦公桌後。

“局長。”

門開處,韓憐走了進來,可一聞到滿屋子的煙味,當即秀眉一顰,趕緊走過來將窗戶打開。

“不好意思,忘記開窗戶了!”

嗅到濃重的煙味,陳建信這才尷尬地一笑,問道:“韓隊長,找我有事嗎?”

“陳局長,剛纔肖正揚和柳宗誠過來,是不是想要保釋秦狼?”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韓憐開門見山便直言不諱地問道。

“這個……”

陳建信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道:“嗯,他們兩個過來,確實是有這個意思。”

“局長,秦狼罪過不輕,應當接受法律的嚴懲,絕對不能讓他們將這個惡徒保釋出去。”

對於陳建信的回答,雖然早在韓憐的意料之中,但她一聽之下,還是大爲焦急地說道。

“韓隊長你儘管放心吧,組織的紀律性我還是很清楚的,並沒有答應他們。”

陳建信表面上雖然點了點頭,心中卻是頗不高興,怎麼說他還是副局長,局子裡的上層管理人員,如何去做,還容不得你一個小小的教官隊長指手劃腳!

“陳局長,秦狼那一夥人,我們已經審了幾天了,對於放高利貸,持械聚衆鬥毆的罪行,他們都供認不諱,是不是可以立案交由檢查院了?”

陳建信嘴裡雖是說得好聽,韓憐卻並不信他,焦聲催問道。

“不急,這個案子,韓隊長你就別過問了,我會親自處理的。”

對於韓憐的焦急,陳建信彷彿不以爲意,笑着對她說道。

作爲一個從事幾十年刑偵工作的老公安,陳建信對國家法律當然是很清楚的。

國家法律對於持械聚衆鬥毆的量刑,爲首者會處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再加上秦狼那夥混混放高利貸及以往的罪行,經法院這一判,沒個七八年是出來的。

而陳建信剛剛還在柳宗誠和肖正揚面前保證說秦狼事情不大,如果將這事再交由韓憐處理,恐怕小事也會變大事。

“陳局長,這個案子是我經手的,現在再轉交出去,似乎有些不妥吧?”

韓憐一聽陳建信要親自過問此案,當即有些不樂意。

這個案子是她可以有效打擊肖正揚集團氣焰的最有效手段,只要能夠給秦狼判以重刑,那些混混們就絕對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囂張下去。

“好了,就這樣吧,我感覺有些累了,要休息一下,韓隊長你自便吧!”

韓憐正想爭辯,陳建信卻是不耐煩地朝她一揮手,下起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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