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退了騙子,證實了老人並不是被杜小威所撞,但同一號牌邁巴赫車,一時之間,成了懸在文青心頭最詭異的疑點。
文青想來想去也是想不明白,無奈之下只得暫時放棄。等到他醒過神來時,發現杜小威和胖子都在奇怪地看着自己,當即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杜小威說道:“對不起,小威,我錯怪你了。是我看錯了……”
“沒什麼,都是兄弟,誤會解除了就沒什麼。”
杜小威慷慨地一笑,忽然又掉轉話題問道:“怎麼樣,傷者不知道傷情如何?”
聽杜小威這樣一說,文青這纔想起來,那位還沒有出急診病房的環衛老人。
“陶大順,請問誰是陶大順的家屬?”
恰在此時,忽聽急診病房的房門被推開,一位中年醫生站出來喊道。
陶大順……
聽到這個名字,文青只覺心中一震,趕緊迎上前去說道:“來了,來了!”
剛纔再抱起老者進醫院時,文青查看了一下老者的口袋,發現裡邊有一張工作證。而工作證上,註明了老人的名字,正是叫做陶大順。
“你是病人家屬?”
中年醫生看了文青一眼,問道。
“我……我是……”
老人入院都這麼長時間了,到現在還沒有人來看他,顯然他並家裡定然是沒有親人了。時到而今,文青自然也不好推卸什麼,當下便應承了下來。
“病人的情況十分危險,不過幸好送來得十分及時,這才搶救過來。”
中年醫生點了點頭,又對文青說道:“第一輪手術已經做完了,現在病人要轉進特級監護病房,做進一步觀察治療,你快去辦理住院手術吧!”
“好!”
聽說老人現在沒有危險,文青心中的亂念這才安定下來,答應了醫生一聲,便出了候診大廳。
“喂,老大,人又不是你撞的,你好心將他送過來也就是了,怎麼就把這件事給擔下來了啊?”
文青正往前走着,胖子已經着急忙慌地趕上前來,對文青說道。
“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文青看了胖子一眼,苦笑着搖了搖頭道:“要是世人都像你一樣冷漠無情,那還何談和諧二字啊?”
“喂,老大,過了,這話你可是說過了啊!”
這胖貨一聽,當即不樂意地嘟着胖嘴說道:“老大,我這不是冷漠無情,而是不想你將麻煩往自己身上攬。你想啊,幸虧剛纔那些人只是騙子,假如真是病人家屬,隨意敲你一筆你都受不了。我看不如就依我之見,現在就離開吧!”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文青回過頭來看了胖子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
“當然了,老大,雖說咱們這是在做好人,但也不能做濫好人!還是適可而止啊,要不然呆會這老頭又冒出一些親戚,咱們可又被他們給訛上了。”
胖子赫然已是急得跟什麼似的,趕緊再度勸起文青。
文青停頓了稍許,又將目光投向正走過來的杜小威,問道:“小威,你怎麼看?”
“這……”
杜小威聞言,臉上不禁也是露出一絲猶豫之色,想了一會兒才說道:“青子,這件事情,還真的不好說……不過,胖子說得倒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個世道,訛人的人實在太多,咱們犯不着趟上這種麻煩。”
杜小威正說着,突然看到文青面露不悅之色,一愣之下,當即轉換了一種語氣說道:“青子,我看這事不如這樣。反正咱們既然遇到這種事,不管良心上過不去,但也不能管得太多。醫生不是說讓去繳費嗎?咱們多交點錢就趕緊撤!”
“不錯,小威這話十分正確!”
一聽杜小威此言,胖子也趕緊湊個腦袋上來,連聲附合道:“老大啊,反正人又不是咱們撞的,咱們給他付了醫藥費,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你這死胖子給我閉嘴!”
胖子話說一半,文青已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喝道:“這種缺德事情咱可做不出來,廢話不多說,你這死胖子,趕緊給我去前臺辦理住院手續。至於小威你嘛,替我跑一趟環衛公司,聯繫一下陶大順老人的家屬。”
“老大!”
“青子!”
看到文青竟然真的把這事給攬到肩上,胖子和杜小威兩人都是面露苦色,滿臉不情願。
“你們到底去不去?”
文青一見,當即將臉一板,一副要發火的模樣。
“去就去……唉,雷鋒不是已經去世幾十年了嗎?現在咱又冒出一個活雷鋒來啦!”
胖子與杜小威無奈,只得一攤手,按照文青的吩咐行事去了。
等一切事宜辦妥之後,老人被轉到特護病房時,還處在暈迷之中。
文青和胖子正在病房中等着,突見門被推開,杜小威帶着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西裝男子走了進來。
“青子,這位是環衛公司的何經理,有什麼話你跟他說吧!”
杜小威向文青介紹了一下那位中年人,而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你好,何經理,請問這位陶大順老人,是你們公司的員工嗎?”
文青微笑着向何經理伸出手,問道。
“嗯,是的!”
何經理點了點頭,旋即又露出滿面憂色說道:“陶大順是我們公司外聘的一名環衛工人,他家裡很困難,除了一位智障的兒子,已經沒有親人了。我聽說他被撞了,就趕緊代他家人過來看看。年輕人,你快給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竟是一位孤苦老人!
文青聽罷,更加憐憫起這位悲苦無依的老人來。
他扭頭看了一眼尚躺在牀上不醒人世的陶大順老人,慶幸剛纔自己沒有聽信胖子和杜小威這兩個傢伙的話。
自己在這裡,還能給這位可憐的老人一點幫助。如果自己不在的話,他真不知道還有什麼人會向這位可憐的老人伸出援助之手……
旋即,文青便向何經理詳細地述說了事情的整個過程。不過,他心中的疑惑卻是沒有對何經理說,而只是推說肇事車輛跑了,自己並沒有看清。
何經理聞言,卻是沉容半響沒有說話。
他並不瞭解事情的真相,自然也不可能憑着文青的一面之辭,就相信文青所說的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