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黛是抱着一個小罈子上的去雲州的馬車,那罈子裡頭裝的自然是之前做的葡萄酒。
既然都起了名字了,自然是要好好對待的。
福惠長公主則是拉着她的手一直捨不得放,那些叮囑的話更是說了一遍又一遍。
白慕庭這日特意沒有去國醫院,留在家裡送女兒出遠門。
“淼淼,小七隻是出去兩個月,馬上就會回來的。”白慕庭摟着福惠長公主安慰道。
只是這個時候,她哪裡還聽得進這些話,眼睛更是微微泛着紅。
“娘,小七會在天醫院好好學習,回來給咱們白家爭光的。”白青黛使勁兒點着小腦袋。
站在一旁的白老夫人很是滿意地點點頭。
白青黛能去天醫院,這是整個白家的光榮,不光是三房,另外幾房留在府裡的人都被拉出來歡送了。
雖然其中未必有幾個是真心實意的。
“小七,若是想家了,便讓人送信回來。”白老夫人說完,又覺得那天醫院的多是不那麼好說話的,便改了話頭:“不過只有兩個月,熬一下也就過去了,等你回來,那碧湖緞做的裙子也該完工了,正好可以穿。”
白老夫人記得白青黛以前最是喜歡漂亮的衣服,所以特意將她嫁妝裡那匹難得的碧湖緞拿出來,讓繡娘按着白七的身材去做衣服。
這碧湖緞,顧名思義就是碧色的綢緞,但是難得的是材質細膩。而且通體清涼,最是適合做夏裙。
之前白青黛求了好多次。白老夫人都沒有鬆口,這次卻主動提了出來。主要是爲了鼓勵她。
只是等她從天醫院回來,都十一月了,就算做好了,暫時也穿不了。
白青芷那幾個女孩子聽到白老夫人那麼說,眼中都閃過一絲豔羨和嫉妒。
“祖母,小七現在正在長身體呢,那碧湖緞若是做了裙子,沒幾天就不能穿了,那也太可惜了。不如給三姐姐,四姐姐做兩身衣服,小七拿個邊邊,做個手絹就好。”白青黛笑的一臉的無邪,臉上露出一對淺淺的酒窩,讓人看着很是歡喜。
站在一旁的白青蘇,白青蓉都有些詫異地看向白青黛。
白七的性子最是霸道,如今怎麼會如此大方。
只是這碧湖緞做的衣裙,她們卻捨不得拒絕。
而高氏聽到白青黛說的話。心中更是大恨,她只說了白青蘇和白青蓉,故意忽略了她的兩個女兒,肯定是在針對他們二房。
事實上。白青黛也的確不喜歡他們二房。
“七丫頭,這碧湖緞,祖母這邊可只有一匹。這做了三丫頭四丫頭的裙子,可真的只能做幾條手絹了。”白老夫人提醒道。她可不想白青黛現在充了大方,日後自己後悔。
“三姐姐四姐姐都膚白貌美。那顏色正好稱她們。”白青黛道,若不是那綢緞的顏色過於清新,白青黛會直接送給福惠長公主。
白青蘇和白青蓉聞言,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白青蘇甚至有些小小的愧疚,自己以前還那麼爲難七妹妹,她往前走了一步,道:“七妹妹,這是你上次在我那邊瞧中的手串,只是被我戴了一段時日了,你可不要嫌棄。”
白青黛望着被白青蘇塞到自己手裡的五顏六色的一個手串,再看白青蘇有些不捨的眼神,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了幾分只是:“謝謝三姐姐,小七現在也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若是在天醫院發現什麼好玩的玩意兒,就給三姐姐帶過來。”
白青蘇的娘,陸氏聽到白青黛這麼說,眼中露出一絲驚喜。
這天醫院裡面的東西,那可都是稀罕物。
碧湖緞雖然珍貴,陸氏卻沒有太放在心上,但是白青黛之後說的,卻讓她忍不住起了一絲期待。
她以前一直覺得白青黛不懂事,如今看來,只是因爲她不夠了解而已。
這福惠長公主的女兒,也不該是那般小心眼兒的人。
而二房的高氏和四房的容氏,聽到白青黛這麼說,心中都忍不住有些癢癢,早知道白青黛會說這個話,她們也該送點禮的。
只是現在再湊上去的話,那目的也太明顯了。
白老夫人看白青黛那麼懂事,很是欣慰地點點頭。
倒是福惠長公主,心中隱隱的有些悵然若失。
小七長大了,唉……
看時辰差不多了,白青黛怕白家老祖宗等着了,便又在福惠長公主那邊撒了一會兒嬌,便上了馬車。
她現在用的是白府的馬車,但是等到了白家老祖宗那邊,那車伕都得趕回去。
這也是爲什麼天醫院一直在世人面前那麼神秘的原因之一。
白家老祖宗遠遠的就瞧見一輛大馬車飛馳而來,他捋了一下鬍子,笑的很有深意。
等人到了面前,他手一揮,“人留下,東西直接帶走。”
那車伕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地呆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出門之前,福惠長公主身邊的大丫鬟蘭卿,可是對他囑咐了好幾遍的。
那裡頭的東西,也是清點了好幾次的。
若是就這麼回去了,自己肯定得捱罵。
“傻愣着幹嘛,還不下來!”白家老祖宗沒好氣地說到。
若不是看中她那身廚藝,他纔不想多帶一個累贅呢!
白青黛看了一眼馬車裡頭他們專門準備的各式各樣的東西,默默整理了幾件衣服,又抱着那個酒罈子,下了馬車。
白家老祖宗看白青黛如今不過背了一個小包袱,滿意地點點頭。
“這個又是什麼?”白家老祖宗看着白青黛手裡的小罈子,遠遠的能聞到一股甜味。
“這個是葡萄酒。”白青黛的聲音糯糯軟軟的。很是討喜。
白家老祖宗一聽這名字,眼睛微微眯起。沒有想到她這麼上道,還知道帶上酒來孝敬自己。
“既然這樣。那便帶上吧,你可以回去了。”白家老祖宗指了一下那車伕。
“七小姐……”那車伕哭喪着一張臉看着白青黛。
這東西都帶回去了,自己還不被剝一層皮!
福惠長公主最是寵七小姐,那車伕都不敢想象自己回去的下場。
“沒事的,我娘若是知道是老祖宗的意思,不會爲難你的。”白青黛柔聲柔氣地安慰道。
那車伕沒有法子,只好耷拉着腦袋回去了。
等人走了,白家老祖宗身後的馬車後面,又出來了一輛馬車。
這輛馬車簡陋的很。也小的很,裡面坐了兩個人的話,想必也放不下別的了。
而趕車的,自然是白家老祖宗的老僕人,老白頭。
那馬車雖然小而簡陋,做工卻不粗糙,馬車的速度很快,白青黛卻不覺得顛簸。
“這去了天醫院,你要記得少說多做。”白家老祖宗掃了一眼放在一邊的罈子說到。
真是奇怪。明明說是酒,他怎麼只聞到了一股葡萄的甜味。
“小七知道。”白青黛乖乖地點頭。
“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但是也不要什麼都來問我。”白家老祖宗又掃了一眼那個罈子。繼續說到。
“是,小七記下了。”
“這葡萄酒到底是什麼酒,怎麼一點酒味兒都沒有?”白家老祖宗忍不住問道。
他也算是走過大江南北的人。就是別的國家,也去了不少。但是這樣的酒,怎麼都沒有見過。
白青黛微微一怔。大大的眼睛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白家老祖宗,道:“因爲它現在還沒有做好,自然是沒有酒味的。”
白家老祖宗摸着鬍子的手一頓,“我猜也是如此。”
只是之後,眼睛再也沒有往那邊瞥去。
“老祖宗,後面有人。”老白頭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
“能看到是誰嗎?”老祖宗並不意外。
這天朝多的是人對天醫院感興趣,這種跟蹤的事情,更是屢見不鮮。
“隔的有些遠。”老白頭說着慢慢放慢了車速,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那人一下子便追趕了過來,不似以往,他們慢了,對方也慢了。
“好似不是天朝人。”老白頭的眼睛微微眯起,那人的穿着並不似一般的天朝人,而且模樣也不大一樣。
“把馬車停下吧。”白家老祖宗道,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這外邦的人在天朝,怎麼敢如此大膽行事。
而白青黛聽到老白頭的話,心中隱隱有了一些不大好的預感。
沒一會兒,她就聽到一聲熟悉的“白七妹妹”。
在白家老祖宗有些詫異的眼神下,白青黛撩開馬車的簾布,果然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
“你怎麼追上來了?”白青黛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解。
陶古蘇頓時有些委屈地看着白青黛:“你怎麼不等我就直接走了?”
“可是我從來沒有答應過要等你啊!”白青黛道。
陶古蘇聞言,臉上的表情更是可憐:“可是……”
他以爲白青黛會等他的啊,他還特意給她準備了東西。
“這就是你那小夫君?”白家老祖宗探出頭來,衝着陶古蘇微微點頭。
陶古蘇連連點頭,看這白鬍子老頭,就是一個有眼光的。
“這天醫院,旁人都不能進去,你雖說和白七有了婚約,卻也不能例外。”白家老祖宗淡淡地說到,但是態度卻很明確。
“我就是來送送白七妹妹。”陶古蘇將一個罐子送到白青黛的手裡,“這是我們伯努的乳酪,你可以當零嘴吃。”
說完便騎上馬直接跑了。
白青黛抱着那個罐子,一時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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