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靜天知道嚴禮強要來之後,雖然很想留在這裡。但他也知道古玩行的規矩,有交易的時候,無關人員還是不要出現爲好。他自詡是古玩界的行內人,自然得遵守規矩。
任靜天剛離開不久,嚴禮強就到了,但這次不是一個人。與嚴禮強同行的,還有一箇中年人,梳着一個大背頭,腰很直,肚楠像個西瓜似的扣在腹部。看到店裡沒什麼東西,中年人眉頭蹙了蹙,似乎對嚴禮強把他帶到這裡來有些不滿。
“嚴總,屏風就在這裡,你看看吧。這四扇屏風,有圖有字,文雅娟秀,而且全是鄭板橋的竹子風采。那細細的批線和精緻的繡工,雖然針法比較單一,卻把鄭板橋原作的風貌反映的淋漓盡致。這四扇屏風應該是清代早期的東西,很有可能是乾隆、嘉慶時期的,這是吳老的原話。當時吳老並沒有看這屏風的材質,但我覺得,邊框應該是黃花梨的。”於立飛篤定的說,他昨天收的黃花梨筆筒,跟這個屏風的材質很像,紋理、花紋、色澤都差不多,唯一區別的是,屏風沒有鬼臉。
要知道屏風的邊框總共才幾分公厚,就算有鬼臉,也是不能完整的顯示出來。而且仔細聞的話,還能聞到一股細微的檀香味,這也是黃花梨的一個重要特徵。
“小於,沒想到你的眼力漲得這麼快。”嚴禮強對古玩的興趣主要在於收藏,至於鑑定的事情,他多次打眼之後,覺得還是交給專家比較穩妥。
“這四扇屏風做工精緻,應該是在富貴權勢人家用的。甚至有可能是在官宦人家使用的,在那個時候,一般人是用不起這些東西的。”於立飛把屏風搬到中間裝好。四扇屏風的品相很好,一擺在那裡,那種古色古韻的味道馬上就出來了。就連於立飛的店子,檔次了一下子提升起來了。
“劉…老闆,這屏風是吳老鑑定過的,確定真品無疑。而且品相非常好,擺出來氛圍馬上就不同了。”嚴禮強看了“劉老闆”一眼,小心翼翼的說。
於立飛很是詫異,他一直覺得嚴禮強是一個大人物。可是沒想到在這個中年人面前,卻倍加小心。雖然他猜不出這個“劉老闆”的身份,可是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嗯,確實不錯。”劉老闆聽說是吳老鑑定過的,圍着屏風轉了轉,剛纔的不快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小於,這屏風多少錢?”嚴禮強見“劉老闆”滿意,馬上問道。他對吳文古有一種盲目的相信,只要吳文古認可的東西,他都願意收藏。他早就有請吳文古當自己的私人收藏顧問的想法,可是吳文古卻一直沒同意。錢對吳文古來說,已經不重要。他做事情,講究的是興趣。如果他不想興趣,你哪怕就是把一座金山擺在他面前,也是不會動心的。
“嚴總你跟我啥關係啊,這東西你看着給就是,不管多少我都接受。”於立飛笑吟吟的說。他一直對這四扇屏風的價格拿不準,古玩市場的人也不可能跟自己講實話。而能跟他講實話的吳文古,卻想用這個考他的眼力。以退爲進,讓嚴禮強報價,似乎較爲妥當。
嚴禮強似笑非笑的望着於立飛,他來之前也問過吳文古,這四扇屏風的價格。可是吳文古並沒有給他一個準確的答覆,只是讓他問於立飛。可現在於立飛卻把皮球踢了回來,價格高了。自己吃虧了。可是如果價格低了,則有種佔於立飛便宜的意思。而且旁邊還有個“劉老闆”,今天自己來買東西,不就是爲了交際麼。
“十五萬。你看怎麼樣?”嚴禮強沉吟了一會,報出了一個心理價位。
“嚴總說多少就是多少。”於立飛笑呵呵的說,對這個價格,他是相當滿意了。
“如果嚴總只給一千,你賣不?”劉老闆看到於立飛答應得爽快,饒有興趣的問。他也不是沒有買過古玩,可是還從來沒有見過像於立飛這樣的賣家。一般的賣家,也有像於立飛這樣的,讓買家報價,好爭取主動。可是等買家報了價之後,又會以各種理由加價。
“當然沒問題,嚴總很關照我,就算直接拿走,我也不會說什麼。”於立飛笑着說,他知道這個“劉老闆”對嚴禮強很重要,自己的直爽,也算是給足了嚴禮強面子。
“你這個老闆有點意思。”劉老闆望着於立飛,笑吟吟的說。
“小於,你可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以後有什麼好東西,記得及時通知我。”嚴禮強拿出支票,寫了個數字遞給於立飛。“你這裡最好搞個能刷卡的,以後總不能都是現金,或者還到銀行去轉賬吧。”
“感謝嚴總的提醒,相關證件辦下來之後,馬上去辦。”於立飛笑着說。
“你這裡的證件還沒辦下來?”劉老闆隨口問。
“是啊,這店我纔買下來沒幾天,以前的東西都沒了。重新辦證需要時間,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於立飛說道。
“這樣吧,我給你留個電話,如果遇到困難,可以打電話給我。”劉老闆顯然對於立飛印象不錯,遞給他一張只印着一個名字和電話的名片。
“謝謝劉總。”於立飛看到上面寫了個劉勇輝,連忙說道。
“你啊,真是太幸運了。”嚴禮強對劉勇輝竟然給於立飛名片,非常的意外。於立飛不知道他的身份,自己可是清楚得很。像於立飛這樣的普通人,能跟他說說話就已經是機緣了,能得到他的主動幫助,更是一種緣分。
“對了,嚴總,我昨天還收了一個黃花梨筆海,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於立飛突然記起了昨天拿回來的那個束身大筆海。上次嚴禮強對自己的紫檀大筆筒一直念念不忘,這次既然有好東西,自然要給他。
“哦,我看看。”嚴禮強自然有興趣,就連劉勇輝,也停住了腳步。
“兩位請到裡面坐吧。”於立飛把他們請到後面的屋子,自己到樓上把那個筆海抱了下來。
“小於,這東西怎麼有股怪味?”嚴禮強走近一聞,馬上捂着鼻子說道。
“嚴總,你猜猜看,這個筆海以前是做什麼用的?”於立飛笑吟吟的說。
“筆海不就是用來插筆的麼?”嚴禮強隨口說道。
“這可不一定,這是我從鄉下收來的,當時這個筆海被當作牛槽子用。每天牛吃了草之後,舌頭都會舔着邊沿,你看看,包漿那個好啊,簡直就是完美無缺。”於立飛笑吟吟的說。
“什麼?”嚴禮強跟劉勇輝異口同聲的說道,這麼好的東西,竟然用來給牛當食槽,真是暴殄天物。
“雖然現在還有些氣味,但過幾天就不會了。而且黃花梨本身有一股檀香味,這股味道很快就會消失的。”於立飛笑着說。有故事的東西,更能吸引人。這個筆海給牛用過,以後這個故事就會伴隨着這個筆海的一生,甚至還會因此而擡高筆海的價格。
“小於,這個東西,你給吳老看了沒有?”嚴禮強問,他知道於立飛跟吳文古的關係非常好,只要吳文古認可的東西,再多的錢他也樂意付。
“這是我昨天才收上來的,還沒來得及。但是嚴總,你仔細看看這個筆海,束腰造型,紋路清晰優美猶如山水畫,典型的黃花梨鬼臉特徵,很開門,褐紅的色澤悅人眼目。這個筆海包漿厚重,油分極佳。而且,如此之大的筆筒實屬罕見。筆筒口沿和底部的兩條邊非常圓潤而且均勻,可見雕工非常精細。”於立飛說道,他回來之後,也查了一次資料,再加上老頭子的介紹,也基本上能說個一二三出來。
“看這上面的花紋山巒疊翠、鬼眼、牛毛紋,倒像是黃花梨的。”劉勇輝緩緩的說道。
“劉總很內行,黃花梨生長十分緩慢,雖經百年仍粗不盈握。黃花梨木製作筆筒要求非常高,直徑超過十五釐米的筆筒,需要生長數百年的黃花梨樹木的芯材才能做成。通常見到的黃花梨筆筒,其直徑一般在十五釐米左右。像這隻直徑二十二釐米的碩大老油梨海南黃花梨筆海,至少需要生長上千年的黃花梨芯材方能做成,實屬罕見,其獨特優美的山水紋路,更是難得一見。”於立飛介紹道。
“小於,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嚴禮強卻不是很懂,他以前也收過黃花梨的凳子,可是錢花了,東西卻是假的,當是交學費了。但現在讓他來差別這個筆海的材料,卻還有些拿不準。
“我也是現學現賣,嚴總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找吳老看看。”於立飛說道。
“我倒是覺得於老闆說的有道理。”劉勇輝緩緩的說道。
“那行,這東西我要了。還是我自己報價?”嚴禮強笑着問。
“可以。”於立飛點了點頭。
“五萬?”嚴禮強試探着問。
“嚴總,我不是說了麼,不管多少錢,我都認可。”於立飛說道,他覺得跟嚴禮強這樣的人做買賣,用這種方式最好,但換個人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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