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玉琮

朱輝騰和姚衛革走後,於立飛仔細端詳着這隻青銅鼎。他剛纔量了一下,這隻青銅鼎足有六十三公分高。這麼大的鼎,不應該是炊器,而應該是祭祀用的禮器。而且這隻鼎在他腦海中的立體圖形,比較清晰。比他現在摸到過的,所有古玩,都要清晰。也就是說,這隻鼎的年代,非常早。

這隻青銅鼎,於立飛並沒有用自己學到的方法去鑑定。畢竟他一上手,就知道真假。現在他唯一疑惑的是,這隻青銅鼎的來歷。像這樣一隻青銅鼎,雖然上面沒有銘文,可是十萬塊錢,還是太過便宜。

姚衛革給他的印象,並不是一個容易被人佔到便宜的人。上次在一品公館的時候,姚衛革跟那個荷官合作得非常默契,要不是他去給朱輝騰送錢,恐怕現在朱輝騰肯定是欠了一屁股債。

鑑於此,於立飛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次好像是撿了個便宜,可是他也明白一個道理,天上不會掉餡餅。或許這個便宜,很快就會變成一個陷阱呢。

於立飛還在深思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拿起來一看,是任靜天打來的。任靜天最近工作比較忙,連軒雅齋都很少來了。他們十一準備結婚,可是到現在,都還是黃燕一個人在準備。

“立飛,怎麼還沒到博物館?”任靜天問。他去了博物館,想辦理借調於立飛的手續。可是沒想到,於立飛卻還沒來辦公室。

“任哥,還沒到上班時間呢。你到了博物館?我馬上就過來。”於立飛說道。不管他對這隻鼎有多少懷疑,現在也只能放到心裡,把這隻青銅鼎放進保險櫃之後,就去了博物館。

“今天下午,你就跟我去專案組報到。”任靜天見到於立飛之後,馬上說道。

“你不是隻讓我有名無實麼?又讓我去報到幹什麼?”於立飛詫異的問。上次任靜天跟他說。與其每天坐在辦公室裡無所事事,不如把他借調到專案組,也好讓他徹底輕鬆。

“原本我也只是讓你能自由行動,可是我問過吳老,你現在的水平,完全可以當專家使用。所以,恐怕只能辛苦你了。”任靜天拍拍於立飛的肩膀,微笑着說道。

原本任靜天的計劃,確實只是把於立飛解放出來。可是他跟吳文古商量,想向博物館借調一個真正的古玩鑑定專家時。吳文古卻向大力推薦於立飛。吳文古向任靜天保證,於立飛絕對不會給博物館丟臉。這讓任靜天只好改變原來的方案,由假借調變爲真借調。

“真的讓我去?你就不擔心我誤了你們的事?”於立飛微笑着說。

“我相信吳老的推薦。”任靜天笑着說,他雖然對於立飛的鑑定能力表示懷疑,可是吳文古卻說的很肯定。並且吳文古向他保證,要是於立飛在鑑定方面,出了什麼差錯的話,他可以承擔責任。任靜天向上級領導彙報之後,就決定用於立飛了。

“怪不得。你是來辦手續的吧?好了嗎?”於立飛問。

“都還沒上班呢。”任靜天說道。他也知道事業單位不到上班時間,根本就不會工作。哪怕他是派出所的所長,可是到了這裡,也不能違反規定。

“沒事。你把資料放下,我來辦就是。”於立飛說道。

“你來辦?下午你就得跟我走,等上班之後,辦好手續一起走。”任靜天說道。他的任務是來幫於立飛辦借調手續,並且帶他去專案組報到。沒有完成任務,他是不會走的。

“那行。先去我辦公室喝杯茶。”於立飛說道。

他帶着任靜天去了自己的辦公室,給他倒了杯茶之後,就拿着任靜天帶來的借調資料,出去轉了一圈。很快,於立飛就回來了,他讓任靜天在指定的幾個地方簽字。

“行啊,立飛,看來還是你在博物館玩得轉。”於立飛的話裡有些遺憾,他堂堂一個派出所的所長,到了博物館,人家並不當回事。可是於立飛出去轉一圈,所有的手續全部辦好了。

“還是任哥的面子,館裡的領導聽說我要借調到專案組,都說要大力支持你的工作。”於立飛謙虛的說。博物館是他的地盤,他跟張晉傑的關係又擺在這裡,而且辦的又是自己的事,他自然要比任靜天方便。

“算了吧,咱們現在走吧。”任靜天說。專案組的人不多,他又兼着副組長,而且所裡的事情,也不能放下。如果只是忙,倒也無所謂。可是案子沒有頭緒,讓他很是煩悶。

“任哥,我去了專案組,主要負責些什麼工作啊?”於立飛問。

“當然是發揮你的專長,鑑定古玩了,順便給我們提一些建議和意見。”任靜天笑道。

“這倒沒問題。”於立飛說道,別的方面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但要論到鑑定古玩,絕對不會出差錯。至於提建議,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破案是一個專業性很強的工作,他一個外人,根本不可能提什麼建議的。

於立飛跟着任靜天去了東城分局,專案組的辦公場所就設在這裡。專案組由東城分局的副局長鬍新君擔任組長,任靜天是副組長。於立飛作爲特約專家,成爲專案組的組員。整個專案組,其實也就六七個人,於立飛到的時候,只見到了胡新君和任靜天。

任靜天帶着於立飛去見胡新君,也就是讓於立飛正式報到。但胡新君很忙,他知道任靜天跟於立飛的關係很好,就讓任靜天向於立飛介紹情況。

“任哥,我現在也是專案組的成員了,你是副組長,就是我的領導,有什麼指示,就下命令吧。”於立飛坐到專案組的會議室裡,靠在椅子上,把腿掛到桌子上,笑吟吟的說。

“立飛,你這不是怪我麼?其實胡局的工作確實很忙,他不但兼着專案組的組長,而且整個分局的刑事案都由他分管。”任靜天知道於立飛是心裡有氣,剛纔他帶着於立飛去見胡新君的時候,胡新君連手都沒跟於立飛握一下,只是遠遠的打了個招呼。

“我能理解,任哥,你先介紹一下案情吧。”於立飛不置可否的說,哪怕胡新君再忙,自己現在也算是專案組的成員了吧?他對自己不重視,就是對專案組的工作不重視!

“我們派出所在半個月之前,接到報案,說有人拿着新出土的玉琮在賣。那人一開始並不知道是玉琮,後來被別人發現之後,纔來報案。”任靜天說道。

“玉琮?”於立飛驚訝的說,他雖然沒見過實物,可是聽說過。玉琮出現的年代非常早,至少在漢代一代,甚至有可能是上三代的東西。

玉琮,後世又稱“輞頭”。它的用途,一向以爲就是“以黃琮禮地”的禮器。但自從良渚文化的玉琮大量出土後,這種戰國秦漢間經師們的附會就不足爲憑了,有的學者根據其造型和紋飾特徵,推測其爲巫師通天地敬鬼神的一種法器,帶有強烈的原始巫術色彩。

當然,玉琮的具體使用方法,還有待考證。玉琮在商周還常見,在戰國兩漢以後,就很少見了。其用途也被納入儒家的禮儀系統中,成爲禮器或葬器。

“看來我沒有請錯人,你確實知道這東西。”任靜天見於立飛露出驚訝之色,知道於立飛肯定是對玉琮有所瞭解。

“東西在哪裡?我看看。”於立飛站起來,一臉急切的說。如果真是盜墓,那墓很有可能是漢代之前的,而且也不可能只出土一件玉琮,應該還有其他東西纔對。

“你等着,我去拿給你看,還有相關的資料。”任靜天說道,如果於立飛不來專案組,這東西他也是拿不出去的。

很快,任靜天就拿來一件四四方方的玉器,於立飛遠遠的一看,就知道確實是玉琮。他讓任靜天把玉琮擺到桌上,又接過任靜天手裡的資料,仔細的看着。

此琮呈扁矮方柱狀,內圓外方,上下對穿一直徑僅四點九釐米的圓孔。器表每面以四點二釐米寬的豎槽一分爲二,又以僅零點一釐米寬的三條橫槽分爲四節。器表打磨光澤規整。

“怎麼樣?”任靜天看到於立飛看完資料之後,就捧着玉琮,閉着雙眼,也不說話。他還以爲於立飛在深思,等了好一會之後,才問。

“這件玉琮器型規整,厚薄均勻,邊角端正,輪廓分明,表明良渚玉器在成型過程中,已使用了拉絲、管鑽、鋸切等多種以砂爲介質的開料手段。減地淺浮雕手法,滿密的陰線刻,精細的器表打磨,均表現了良渚玉器的高度成就,獨特的紋飾不僅給人神秘的美感,更爲我們研究當時文化和宗教提供了重要依據。任哥,這件案子之後,這件玉琮可得放到咱們博物館。”於立飛說道。

“先把案子破了再說吧。”任靜天笑道,於立飛的口氣幾乎跟吳文古一模一樣。當時吳文古看到這件玉琮的時候,也提出了跟於立飛一樣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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