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別墅區目前入住率很低,所以顯得十分幽靜,車子平穩的行駛在林蔭之中。
斑斑駁駁的光點在兩人身上快速移動,夏初看着那一片寧靜的海域,上面閃爍着細碎的光芒。
心情似乎都變得更好了些,她從小就喜歡蔚藍的大海,覺得大海能夠容納一切。
蕭冷霆時不時看她一眼,發現夏初的注意力全都在大海之上,可以看得出她十分喜歡大海。
“喜歡大海?”他隨意的問道。
“嗯。”
“那明天早上一起看日出怎樣?”原本他是想要和她一起看日落的,不過她晚上有約就只得作罷。
“你有那種雅緻?”夏初轉頭看他,眼中有些不可思議。
蕭冷霆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小初兒,難道你沒有發現一件事?”
“什麼事?”
“我在追你,我以爲我表現得已經很明確了。”將追人說得這麼坦白的大約也只有他了。
昨天他提出的那個提議也只是爲了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而已,只不過披了一件商業化的外套。
夏初無所謂道:“我以爲你對每個女人都是這樣。”
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蕭冷霆就知道這女人果然不會相信自己是真的喜歡她,哎,想要證明喜歡都是這麼難的一件事呢。
“我只對你好。”
“三年前你我還不認識,見的第一面你就將我帶上了牀,我覺得你應該是老司機了。”
夏初從他的身份,還有之前的表現來看他都應該是情場老手纔是。
他接近自己極有可能是當年自己逃跑讓他心中不舒服,再次接近自己就是爲了報當年自己欺騙了他的仇。
說不定等自己對他有感情了之後他就會無情的將自己拋棄掉,總之她都不會將這人想得太過於簡單。
“老司機?對於感情,我還只是新手。”蕭冷霆輕笑一聲,他當然知道在這個社會老司機是什麼意思。
反正夏初是不會相信的,嘴角嘲諷加深:“是麼,那我帶你上車好了。”
“求帶。”兩人的話都帶着深意,車子在車庫停下,兩人緩緩下車。
門除了鑰匙之外,還可以密碼和指紋解鎖,夏初重新設了一個密碼,門應聲而開。
房間一塵不染,打掃得乾乾淨淨,就連拖鞋這些也早就準備好,一切都是爲了給客人提供更加人性化的服務。
屋中的建築風格是地中海風格,整體以清爽的藍色爲基調,喜歡海的她當然會喜歡這裡。
沿着旋轉樓梯上了二樓,樓上有幾個房間,書房,臥室,琴房……
白色繡竹的輕紗在輕輕飛舞,白色的鋼琴入眼,她緩緩走了進去,手指才接觸到那鋼琴一些記憶便浮上心頭。
“初兒,彈鋼琴要凝神靜氣,切不可浮躁。”少年乾淨的嗓音響起。
“可是那麼多琴鍵,我老是記不住。”女生抱怨道。
“多記幾次就一定記住了,過來,我教你。”白衣少年的身影在陽光之中熠熠生光,每次看他彈琴就是一種享受。
他彈琴的時候就像是王子,所以不管鋼琴再難她也要學會,她要做他的公主。
滿腦子都是紛亂的音符,她的手指無意識在鋼琴上面遊走,蕭冷霆聽到樓上傳來的音符。
悲傷之中夾雜着憤怒以及一些其它情緒,鋼琴?嗤……
他當然沒有忘記他的那個小侄子從小就被譽爲“天才”鋼琴師。
他站在門外,看着白色的鋼琴前面坐着身穿黑色短裙的女人,手指飛快在琴鍵上面遊走。
她彈得是貝多芬《悲愴》第三章,需要很快的手速,也十分考驗彈琴之人的功底。
事實證明夏初還是很有天賦的,更是將這支曲子之中的情感表現得淋漓盡致。
所以時隔三年,她仍舊沒有徹底忘記那個人?
夏初正彈得忘我,身旁卻多了一個人,蕭冷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加入了她的曲子之中。
這麼難記的音符他竟然會記得那麼清楚,只要出了一個錯誤這個曲子就毀了。
他修長的五指不停在鋼琴上面遊走,和她配合得天衣無縫,他想要她知道。
就算是悲愴,也有自己陪着她,從今往後她不用再孤獨。
整首曲子表演完畢,房間之中的音符餘音還在耳邊漂浮,久久不曾散去。
夏初的心情還沒有平靜下來,鋼琴之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是一首輕緩浪漫的曲子《致愛麗絲》。
恐怕全世界所有人都聽過這支曲子,關於這支曲子背後的故事也是衆說紛紜,有很多版本。
最經典的還是一個貝多芬寫給自己心愛的姑娘,這首曲子大多時候也被用來表白。
現在他彈起了這首曲子很是明顯,夏初輕輕站起身來,將空間留給了他。
男人身上穿着得體的西裝,他的手很好看,五指修長,很適合彈鋼琴。
她本以爲盛正修的琴技已經很好,今天聽了蕭冷霆的琴聲她才知道,原來會彈琴的不是那一個人。
在陽光之中,他的身上也被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的輪廓,他是那麼高貴無暇,氣質凜然。
若盛正修彈琴的時候是王子,那麼他蕭冷霆應該是國王,整個世界彷彿都在他的腳下。
他能夠讓她隨着曲子而變化情緒,感染力很強,這應該是琴師最高的境界。
一曲完畢,他款款起身,朝着她走來,嘴角掛着清雅的笑容,“小初兒,你可知道爲什麼盛正修那麼執着彈鋼琴?”
她搖搖頭,這個倒是不知道,從認識盛正修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彈琴了。
她以爲這是他的喜好,從未問過原因,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更深的記憶不成?
“我不知道。”
蕭冷霆將她臉頰邊被風吹亂的髮絲溫柔撫到耳後,一字一句道:“因爲他七歲那年,聽到我彈了一曲。”
夏初眼眸驀然睜大,“難道不是因爲他喜歡?”
“如果我說,他從來就不喜歡鋼琴,而只是想要超過我呢?事實上只要我擅長的,他都想要超過我。”蕭冷霆的解釋讓夏初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