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一來還真的像是蕭冷霆說的那般,他是打了雞血的,原本夏初還覺得他坐了這麼久的飛機肯定會累。
當他洗了澡出來之後更是像個猴子般上躥下跳,表弟從小在美國長大,身邊所接觸的大多都是美國文化。
而夏家古堡也只是表面上是歐式建築,實際上裡面的佈局以及一些很小的細節都是中式的。
表弟看看這玩玩那,跟個小孩子一樣高興,在夏初眼中他就是一個大男孩而已。
“你這表弟的性格跟你也差得太遠了。”夏初再次感嘆道。
蕭冷霆只是很平靜的回覆了她一句:“我們差的不是性格,而且是童年。”
夏初只是隱約知道他是私生子的身份,關於蕭冷霆的過去她從未真正去了解過。
“霆哥哥,我從未問過你的童年,當年在大海上,你們的船爲什麼會失事?”在小時候夏初不會想那麼多,現在倒是有了很多的疑問。
“你想聽?”
“嗯。”
“那就給你說說吧,過來。”蕭冷霆招了招手,夏初走到他的面前,兩人站在二樓的欄杆。
蕭冷霆將她擁入懷中,兩人憑欄眺望,風吹拂着兩人的髮絲,他特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的媽媽出生在美國的一個大家族,她有姣好的容貌,也有令人羨慕的家世。
家裡有三個千金,外公算是比較開明的,並沒有因爲我外婆沒生出兒子就始亂終棄,雖然當年也受到了家裡的阻礙。
但我們蕭家的人天生就專情,在奶奶生了三個女兒還沒有生出兒子,外公也沒有苛刻她。
兩人一直白頭到老,我媽媽排行老大,本應肩負起重擔,可她從小就不喜歡經商,她喜歡畫畫。
而且她一點都不喜歡美國,就算我們家族早就移民到了美國,她始終覺得自己不屬於美國。
她身體流淌着的是中國的血液,從小到大她都在電視上看到那雄雞昂昂的地圖,總有一天她會回到那個國家。
於是她策劃了一場私奔,和自己的私奔,她要去看看煙雨濛濛的江南水鄉,是否青石板路有着一位打着油紙傘的曼妙姑娘;
看看那遼闊無比的草原,經歷過多少歲月的變遷還有人騎着馬兒哼着歌,馳騁在廣闊無比的大草原;
更想要去天山腳下看看那盛開的格桑花,還有悠然自得的羊羣。
這些畫面她想想就覺得美好,她捨棄自己的榮華和富貴,揹着自己的畫板,回到了她日思夜想的那片土地。
中國很大,大到我外公的勢力無法將她抓回,哪怕每次找到她的足跡,還沒有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輾轉到下一個美麗而神奇的地方。
是不是很狗血,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放着自己的千金身份不要,卻要變成一個居無定所的畫者。”
蕭冷霆輕輕問道,夏初搖搖頭,“阿姨是一個真性情的女孩,她的靈魂是自由的,不該被籠子所束縛。
她應該是大漠雪山的雄鷹,天高任她飛翔,無人能夠束縛着她,她會比任何人都過得灑脫自在。
有人爲名爲錢,而她爲的卻是自由,有多少人能夠放下一切浮華去追求自己的自由?這個故事一點都不狗血,在我聽來很美。
我彷彿變成一隻蝴蝶,隨着她一起看遍祖國萬里大好河山,品各地故事,聽不同言語。”
“呵,是啊,她得到她想要的自由了,追逐了她三年之後,我外公是真的放了她。
想着她就是一隻心氣高的鳥兒,想要飛出去看看,有一天等她累了她還是會回來的,然而他們沒有想到。
媽媽這一走,便再沒有回去過。她也有想家的時候,想的時候就悄悄和我小姨、外婆視頻。
興高采烈的告訴她們自己到了哪裡,又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外公每次都在一旁悄悄聽着她的聲音。
她也曾想過回家,害怕外公會不讓她再出來,她決定等自己看遍了風景,有一天膩了這種生活就回家。
外婆和小姨也是這麼想的,殊不知老天爺給她開了一個玩笑,她遇上了那個人。”
說到這裡的時候蕭冷霆語氣不由自主就變冷了,夏初也知道他說的是誰。
“那個時候他已經五十多歲,孩子都和我媽媽差不多大了,就如很多個惡俗的故事那樣。
在我媽媽被壞人欺負的時候他出現了,但是在我媽的心中他只是一個長者而已。
一個有些志同道合的長者,兩人結伴一起周遊各國,有個男人在身邊媽媽也要安全一些。
她將他當成知音,而他卻悄悄對媽媽生出了齷齪的心思,一開始他還能壓制自己的心。
時間一長他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他給媽媽下了藥,那天我來救你的時候,在門外聽到你撕心裂肺的叫聲,當年我媽媽應該也是那樣的吧。
她所以爲的忘年之交,尊敬的長者卻對她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她的夢碎了。
而這一切只是一個開始而已,她沒有服用藥物,那人也沒有做任何措施,他就是想要有一個像我媽媽一樣可愛的女孩。
他將我媽媽帶回了國內,並且囚禁了我媽媽,我媽媽多次試圖自殺,卻都被人阻止。
直到後來有了我,他很聰明,他清楚一個女人對於母愛是有多深,媽媽又怎麼捨得傷害我呢?
慢慢的他不再二十四小時監控我媽媽,但我媽媽仍舊不能離開那裡,而且也不讓我媽媽和家人聯繫。
所以自始至終都無人知道我媽媽的家世,他對我媽媽的愛很瘋狂,除了不給她自由,其它什麼好東西都會給我媽媽送來。
就好像古代故事裡面的昏君,他的如此偏愛引來了原配的不滿,覺得我媽媽是狐狸精,爲了錢勾引了她的丈夫。
打從我媽媽被帶回盛家的那一天起,她就像是被戴上了鐐銬的囚徒,每天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卻無法再自由飛翔。
等到他不在的時候,原配會想辦法折磨我媽媽,就像是深宮毒婦一般,在看不見的地方留下傷痕……”
夏初終於知道他爲什麼要抱着她,他的身體已經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