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落到樹林之中,林中春風迎面吹來,鳥兒在枝頭鳴叫,樹下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
要不是此刻她滿身的狼狽夏蕊蕊還想要好好欣賞一下這裡的美景,現在她只想要趕緊找到人家好好休息一下,處理了身上的傷口。
現在夏蕊蕊身體又辛苦又疲憊,肚子也餓了,她十分想要找一個舒適的地方好好睡一覺。
她知道自己不能睡覺,一旦睡着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夏蕊蕊拖着疲憊的身體在森林之中走着,她的運氣不錯找到了一條很清澈的小河。
當她低頭看河裡自己的模樣之時,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讓夏蕊蕊都嚇了一跳。
她乾淨用清水將臉上的血跡清洗趕緊,額頭上的傷口已經結痂,洗了個臉她倒是清爽了一些。
順便還伏在河邊喝了一些水,要是以前她肯定一臉嫌棄,這水髒不髒,會不會有蟲子,喝了會不會肚子疼。
人在想要活命的時候什麼都不會想了,她只想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喝了水之後身體好了很多,夏蕊蕊又繼續往前走,也不知道那些畜生將她帶到了什麼山裡。
看到昨晚她跳下來的地方,車子要是繼續前進還要往大山深處而去,到時候她就真的走不出來了。
夏蕊蕊走了好幾個小時,總算是看到了炊煙,但她不敢掉以輕心。
她不知道這裡的人會不會也是買媳婦的,已經上當受騙過一次夏蕊蕊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
夏蕊蕊觀察了一下房子,不算是很古老的建築,也就是農村很普通的磚瓦房,自不過帶着地區特色。
“你是誰?怎麼在我家後面鬼鬼祟祟的?”
夏蕊蕊猶如驚弓之鳥,突然被人開口嚇了她一跳,差點將自己的魂魄都給嚇出來了。
她轉過身來看到卻是一個老婆婆,饒是一個老婆婆她也不敢掉以輕心。
“婆婆,我就是過路人,我馬上就走。”
“小姑娘你這額頭是怎麼了?”
“我不小心從山上滾下來了,婆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能不能告訴我?”夏蕊蕊仔細打量了一下老婆婆,至少第一感覺覺得她不壞。
相由心生也不是沒有道理,之前那個黃師傅來聯繫她的時候,要不是安米歐剛剛給她說了分手讓她神情恍惚,否則她一定不會上黃師傅的車。
那人長得就有些賊眉鼠眼的,這老人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得出洗了很多遍,顏色都洗得褪色了,眉宇之間也十分和善。
“從山上滾下來?你這小姑娘還真是命大,你的家人呢?”
“婆婆,實不相瞞我是上了一輛黑車,那黑車準備將我賣到窮鄉僻壤去給人家當媳婦,我用盡了辦法才逃出來,卻一不小心從山上滾下來。”
“真是造孽喲,那些天殺的。”老婆婆用方言罵道,夏蕊蕊聽得很費力,畢竟和她平時講話的口音不同。
“婆婆,你家有吃的嗎?我好餓。”夏蕊蕊瞧她那義憤填膺的樣子不像是作假,可見她也很討厭人販子。
“瞧你個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容易,你跟我進來吧。”老人將她引進了院子,院子有幾棵果樹和幾隻放養的雞。
那些雞旁若無人、大搖大擺的在院子裡走來走去,時不時低頭啄着地面拉出一個小蟲子。
門口躺了一隻大黃狗,大黃狗懶洋洋的趴在地上曬太陽,不遠處的簸箕裡躺着一隻白貓,白貓裸露着肚皮也在睡覺。
這樣寧靜祥和的畫面讓夏蕊蕊差點沒有落淚,她的前半生順風順水,然而後半生卻是顛沛流離。
想着昨晚的情景,她要不是機警了一點就完了,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慘不忍睹被人給賣了。
在暴風雨之後她突然看到這樣寧靜的畫面,說時候她的心都在顫抖,她從來就沒有哪一天像是現在這麼感謝蒼天她還活着。
活着就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有沒有錢她已經覺得不重要。
“婆婆,你家裡就你一個人麼?”夏蕊蕊看了一眼那極爲簡單的家,可見老人的生活並不富裕。
“嗯,我老伴前年走了,孩子們又去城裡打工,現在在城裡安了家不怎麼回來了。”
“他們不回來你怎麼不去城裡陪他們?你看這裡就你一個人。”夏蕊蕊雖然覺得老人是好人,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多套點話。
“我怎麼沒去?他們城裡人說話我也弄不明白,每天出門就要坐電梯坐車,我想去走走也害怕迷路。
孩子們忙沒時間陪我,我在城裡呆了一個月就回來了,還是家裡好,我出門想去哪就去哪。
再說落葉歸根,這裡纔是我的根,我這把年紀也快要入土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家裡。”老人喃喃道。
夏蕊蕊看到她就想到了柳清,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外公外婆,柳清的根在哪裡?
近來柳清老是提及她小時候吃過外婆做的東西,她懷念的除了以外,更多的應該是懷念自己的根吧。
“婆婆,不管在哪生活,只要你自己覺得開心就好。”
“這話說得不錯,小姑娘瞧你這狼狽的,我去給你燒熱水你洗洗,還有你這額頭的傷口也得要好好處理一下。”老人倒是很熱心。
夏蕊蕊此刻只想要給一個人打電話,在那個寒冷的夜晚,她就是靠着思念這個人才過來的。
“婆婆,你家有電話嗎?我想給我朋友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
“電話?有是有,但我這老婆子也不會用,都擱在那落灰了,我去給你找找。”
老婆婆給她找了一個電話,“我都是想孫子的時候纔給他們打個電話,平時孩子們都太忙,沒時間接我電話。”
夏蕊蕊心中頗爲感慨,兒行千里母擔憂,也不知道柳清該有多擔心。
手機早就沒有電了,等連接了充電器手機開機的那一瞬間夏蕊蕊才覺得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
山窮水盡處她仍舊看到了柳暗花明,老天爺,謝謝你救了我這一次!
夏蕊蕊小心翼翼掏出那張紙條,撥打了那個爛熟於心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