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你這個聽的……就算是我這個說的,也如同是在說夢話……”蔚公子苦笑一聲,道:“可這……卻是九重天大陸最大的隱秘!”
“一切的根源,都在……九劫劍身上!”
“這豈不是說……所有的秘密,都在九劫劍身上?”楚陽皺眉問道。此刻,他心裡想的是:他媽的,只是一柄劍而已,怎麼卻搞得這麼……複雜?
“不錯,九劫劍;只可惜,你不是九劫劍主!而且,這一代的九劫劍……已經出世了;九劫劍出世,就是找到了一個能夠完成這一切的人。你沒機會了!”蔚公子顯然誤解了他的意思,帶着一種譏誚和無奈,慢慢的說道。
“沒機會了啊……”楚陽仰起頭,失落的道:“可惜。”
“是很可惜啊。”蔚公子長長的嘆息了一口氣;他的這一聲可惜,卻是貨真價實;讓楚陽更感覺到了自己丹田中的危機。
若是被人知道;九劫劍就在自己丹田裡……楚陽敢打賭:就算是自己的提升速度再快一百倍,就算自己有一百條命……也絕對會在很短很短的時間裡,死得慘不堪言!
蔚公子怔怔的出了一會神,才終於道:“這……也就是九重天大陸了。”
隨着這句話說出來,蔚公子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然後楚陽就發現,原本凝滯在空中的茶香空氣,突然就恢復了流動,慢慢的飄了出去……這就表示談話完畢了?
外面的水流聲,嘈雜聲,在這一刻就如是突然間出現一般,響了起來。原來蔚公子剛纔的封鎖,竟然是江浙整個空間完全的封閉了起來。
外面的聽不到裡面,裡面的也聽不到外面。這是何等的神通……楚陽心中一動,道:“敢問蔚公子閣下,這個大陸的武者等級……”
“武者等級……就是你看到的那些吧……”蔚公子低下頭,輕輕笑了笑,道:“不過……真正精彩的地方,卻不是這裡啊……”
真正精彩的地方,卻不是這裡?是指不是這個下三天?還是不是九重天大陸?
“哦?那麼這個真正精彩的地方……蔚公子去過麼?”楚陽大有含義的問道。
“的確很好玩。”蔚公子眼簾低垂,沉沉道:“充滿了生死……也充滿了機遇……”
楚陽沉思着,心中突然一笑,心道,從蔚公子說的這些話來看,他所說的真正的精彩的地方,應該就是上三天了。
“身份我已經爲你準備好了。”蔚公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突然眼神一厲,伸手在虛空中一抓,空中飄蕩的茶香霧氣,就被他一手抓了起來,就像捏泥巴那樣捏了捏,成了一個小球,然後手指啪啪啪彈了三下。
從那小球之中,就飛出來三道乳白色的霧氣,嗖的一聲穿破船艙,飛了出去!
噗噗噗,外面傳來三聲落水的聲音。
水流起伏,讓這一艘小船也隨之在水面上下顛簸……“這世上,永遠都有太多的……不自量力的……”蔚公子向着楚陽露齒一笑,低低的道:“……螻蟻!”
然後他就站了起來,呵呵笑道:“讓我好煩哪。”這一刻,他的笑容突然充滿了無奈的蕭殺之氣,雪白的牙齒輕輕的咬了咬下脣;牙齒上反射的白光,就如同是大海中的正在吞噬食物的鯊魚……外面一聲怒喝這才響起:“船裡是什麼人?不打招呼就出手暗箭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這些人應該是來找你的。你剛纔騎魚惹來的禍事……”蔚公子並不理外面的叫喚,向楚陽笑道:“你來還是我來?”
“我想來,可是你已經站起來了。”楚陽狡猾的笑了笑:“我就不奪人所愛了。”
蔚公子愣了愣,突然失笑:“狡猾!”
然後他就負手站起,施施然的走了出去。船艙依然四面封閉,但這船艙裡卻已經突然沒有了蔚公子的身影。
楚陽看着他的座位,目光中神光閃爍,終於也站起來,掀開船簾,走了出去。
手抓空氣凝固成固體,彈指一揮,敵人鎩羽;自始至終,輕描淡寫,不帶半點菸火氣,這位蔚公子的功夫,雖然只是露了這麼冰山一角,卻已經是在楚陽見過的所有人之中,名列榜首!當之無愧!
出來一看,才知道這艘小船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被包圍。
前後左右的停着五六艘船,船頭上站滿了人。在水面上,靜靜地漂着三具藍衣的屍體,想必就是蔚公子剛纔輕輕的三下彈指所奏之功。
在正對面的船上,一個國字臉中年人滿臉怒容,看着蔚公子和剛剛出來的楚陽,眼神凌厲!
楚陽看着這幾艘船,頓時認了出來:這正是那簫絕一方的船隻。想必是對自己攪亂了簫絕先聲奪人的計劃,前來報復的。
“爾等堵住我的船,有何用意?”蔚公子負手站在船頭,青衣飄飄,神色間充滿了說不出的空靈傲氣。
“敢問這位公子,這三個人……是誰下的手?”那中年人在不知不覺之中爲他氣勢所懾,口氣雖然強硬,但卻不知不覺的已經改成了探詢的口氣。
“是本公子……”蔚公子看也不看他,一雙眼睛似乎充滿了深情,看着船下起伏自由的輕輕綠水,嘆了口氣,竟然愧疚的道:“對不起……”
“既然公子道歉……那麼……”
“對不起……讓這三具醜陋的屍體落在了你這樣清澈純潔的水中,實在是我的錯……”蔚公子充滿了歉意的道:“爲了表達我的歉意,我會將這裡清理乾淨的。”
那對面船上的中年人頓時氣得滿臉紫漲,說不出話來。
原來蔚公子的道歉,居然是對水流說的,而不是對人說的……這讓表錯了情的中年人頓時氣炸了肺!
你殺了我三個人,居然還怪屍體污染了水?天下間還有這樣不講理的?
“公子是笛絕的人?”中年人忍着氣,咬着牙。太陽穴上突突亂跳。
“你們是簫絕的人?”蔚公子這才擡頭,側目,清澈而黑白分明的眼神看着他,輕輕問道。純淨的眼神,似乎是一位常年長在金宮玉闕不知人間愁滋味的富家公子。
但那中年人卻被他這雙眼睛一看,卻頓時覺得心底升起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氣。
“不錯!剛纔這位公子譁衆取寵,大魚拉船,破壞我家主人的出場,這件事情,在下要來問問,是何用意?”國字臉中年人威嚴的眼睛看着楚陽:“閣下如此做法,需要給我們一個交代纔是。”
他直覺的感到眼前這位公子乃是不好惹的人物;竟然在承認自己身份之後,立即轉移了目標,對着楚陽開火。
而這也同時實在蔚公子解釋:我們找的是他,不是您。您若是忙……就該幹啥幹啥去吧……這實際已經是示弱討饒了。
“說法?什麼說法?”楚陽還沒有說話,蔚公子已經眼皮一翻,淡淡的問道。
“三絕之會,各逞其能;這乃是慣例……”中年人道。
“慣例?什麼慣例?”蔚公子眉頭一皺,森然問道。
“這位公子,就算你武功高強……可雙拳難敵四手,須知在這世間,自有其規則存在。”中年人有些色厲內荏的叫道。
他甚至根本不知道面前這個青年是什麼人,但卻已經在心中害怕了。
“雙拳難敵四手?”蔚公子‘哦’了一聲,緩慢的擡手一指,指着在左邊的一艘船,道:“你指的是這些人嗎?”
他的聲音很輕,甚至可以說很溫柔。但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指着的那艘船卻突然噗的一聲,整艘船變得粉碎!
船上七八個人同時飛上半空,在空中解體,落下來時,已經是一片殘肢碎肉。
沒有慘叫,沒有什麼勁氣破空,就只是這樣的隨手一指,一艘船就碎了,七八人就碎了。
這簡直就是妖法!
水面上,飄着的船舶碎片,最大的不超過手掌大,一股難言的血腥氣,在湖面上蔓延開來。
蔚公子側了側臉,沉痛的道:“都是我的錯……又污染了一片水……”然後他轉過臉,純淨的眼神看着對面這位中年人,和藹的笑了笑,道:“還有麼?”
然後他擡起手,疑問的看着中年人,手指卻指向另一艘船,問道:“還是……”
他話還沒說出來,一陣驚呼聲響起,撲通撲通落水之聲不絕,他正要指着的那艘船上的七八個人已經盡數的跳下了水,拼命的向着四面八方游去……對面的中年人目光發直,渾身顫抖,上下牙齒在激烈的互相戰鬥着,兩條腿如同彈琵琶一般,眼看就要跪下去。
“你還要說法麼?”蔚公子和煦的看着他,很有趣的道:“我可以給你說法的,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不不……不……不要要要要了……”國字臉中年人剛纔的威嚴氣度剎那間飛到了九霄雲外,連連搖手,情急之下,口吃的厲害。
“不不不要要要?”蔚公子一副頭痛的樣子,道:“那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啊,你這樣說話我聽着很費勁知道麼……”
“不要了不要了……不要說法了……”中年人幾乎被他嚇哭了,聲音都變了調一般的拼命叫道。
“嗯,乖;以後記着,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要說法的,懂麼?”蔚公子親切的笑道:“還有,回去告訴你主子,若是他還想要留着一張小嘴兒吹簫……就給我老實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