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千豪騰雲駕霧一般飛出數十丈,只覺得天旋地轉,再噴一口鮮血,整個人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只聽到顧獨行低聲急促的道:“莫天雲拜託我,若是你真的中計落敗,就在你胸口刻上‘天下第一傻’五個字;很抱歉,我已經刻上了。雖然我這句話你已經聽不到了……”
但屠千豪偏偏就聽到了。就是聽到了,才被活活的氣暈了過去……全場鴉雀無聲!
這樣的結局,誰也沒有想到!不可一世的屠千豪,居然就這麼被破麻袋一般的踢飛了?
顧獨行施施然凱旋而歸。屠氏家族的人上來將屠千豪擡了下去。看着顧獨行的眼神都很複雜:顧獨行明顯是手下留情了。屠千豪沒死,而且,受傷雖重,卻是無關性命,而且也殘疾不了。
這可是欠了人家顧獨行一個大人情……歐獨笑、謝丹瓊兩眼大張,脖子往前伸出,呆呆的看着場中,兩人心中只有兩個字:完了!這下子可賠的慘了……傲邪雲眼睛也有些發直,眼珠子有些發藍的跡象,突然一拍大腿,臉色有些猙獰:“他媽的!我們被人算計了!”
這位一向雍容自若風度翩翩的邪公子,今天居然破天荒的爆出了髒話!
他終於明白了;爲何楚陽會突然間拋下那麼大的賭注!爲何暗竹會組織了地下暗盤卻又放手;反而在自己的明標上又扔了五個億!
現在,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理由。但這個理由,卻是如此這般的讓人無語和憋屈:顧獨行根本沒受傷,或者說,受傷了也絕不是莫天雲說得那麼嚴重,早就好了。
而屠千豪正是吃了這個大虧;要不然,以屠千豪的能力,無論如何都能夠與顧獨行拼一個兩敗俱傷的。但現在卻是稀裡糊塗的敗了;而且敗得如此悽慘,再也沒有翻身之力!
三大公子面面相覷。均看到對方如喪考妣的表情,心中都是憋屈之極。媽的,咱們哪一個不是天縱之才?誰的心眼少了?怎麼就被人如此的玩弄了……“別嘆氣了,這表情不好。”傲邪雲很快恢復過來,輕鬆地笑了笑:“其實咱們應該慶幸啊……幸虧莫大少將那十個億吃了獨食,要不然,咱們再多賠出六十億,咱們三家可就真的傾家蕩產了……恐怕我們三個,也要賣身爲奴還債了。”
歐獨笑和謝丹瓊終於反應過來,比哭還難看的笑了笑。
傲邪雲努了努嘴,道:“喏,看莫大公子的臉色,這一刻多麼精彩。”兩人聞言看去,果然忍俊不住,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只見那邊,莫天雲四腳大張,癱瘓一般的躺在了座位上,臉色煞白,嘴脣顫抖,眼中震驚莫名,已經變成了一片死灰色。
這場賭局,莫天雲親手策劃,用盡了努力,費盡了心機,搬空了財產,才終於營造出這樣的局面……想象一下莫天雲現在的心情,謝丹瓊和歐獨笑頓時如同大夏天的洗了一個涼水澡,渾身透着無限的爽利。按說眼看就要輸出去幾十億,不應該有這麼高興。可是……就是很得意,這種心情很怪,就像根本沒有輸,而且是贏了一般得高興……他媽的,我是輸了,賠了;可是你莫天雲卻要比我們慘得多得多。
原來我還不是最慘的那一個……這麼一想,頓時心中舒服多了。
“第五場,顧獨行對屠千豪,顧獨行勝!”司儀的聲音都震驚的變了調。沒法,實在是太意外了。
隨着這一聲大喊,整個四面看臺火上澆油一般沸騰起來。
“草!這怎麼可能?不是說顧獨行受傷了麼?”
“誰說的顧獨行命不久矣?媽的要不這麼說老子還能不知道壓紀墨勝?啊啊啊……氣死我了……”
“怎麼回事居然贏了?”
“誰他麼放出的假消息?老子要宰了他全家!”
“不是說被莫天雲打傷了麼?”
“狗日的莫天雲,竟然如此坑老子,老子下了二十萬啊……”
“狗日的屠千豪,天天牛逼哄哄的,那想得到竟然打不過顧獨行!草,這混蛋再怎麼說也比顧獨行多吃了幾年飯啊;媽的那幾年拉的大便也比顧獨行重了好幾倍了……真他孃的廢物!害老子輸錢!”
“莫天雲放出的假消息?”
“莫天雲放出的假消息?!”
“莫天雲放出的假消息!”
“是莫天雲欺騙了我們……”
…………突然間,有一個人嚎啕大哭,一呼百應,頓時無數人跟着流淚,有一人突然站起來,放聲大吼:“狗日的莫天雲!”
這句話頓時說到了衆人的心裡去,簡直是心聲的最佳體現,頓時從者雲集,萬衆一齊大呼,山呼海嘯一般:
“狗日的莫天雲!”
“狗日的莫天雲!”
“狗日的莫天雲!”
………這些人每一個修爲都不俗,這一下子同時運足了力氣大吼,頓時聲勢震天!
莫天雲的聲望,在這一刻徹底的到達了人生之中的巔峰。
楚陽看着走上來的顧獨行,心照不宣的眨了眨眼:“沒殺?”
“沒殺。”顧獨行冷峻的臉上露出一個冷笑:“先讓他與莫天雲玩玩再殺也不遲。”說着,向楚陽眨眨眼。
楚陽不由會心的笑起來;他突然想起來顧獨行的無形劍氣。頓時知道顧獨行絕不會如此好心的放過屠千豪……兩勝兩敗一平。等於一場也沒打;還剩下兩場。
但四周的看臺上的情緒已經如同被引爆了的炸藥桶,再也遏制不住。莫天雲所在的看臺,幾乎在眨眼之間就被瘋狂扔過來的香蕉皮水果核等淹沒!
還有不少人將穿的鞋子也脫下來扔了過來。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剎那間莫天雲的看臺上就開起了雜貨鋪,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這裡沒有的。尤其古怪的是,居然還有幾個肚兜也一起飛了過來。上面還帶着體溫和脂粉味,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場上,司儀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他現在喊也沒用,比鬥直接無法進行了,無論他說什麼,激動的羣衆都是再也聽不見。
楚陽身邊,蔚公子眉頭一皺,突然長嘯一聲,滾滾風雷動,居然將萬人大呼一舉壓了下去,蔚公子大罵道:“叫什麼叫?都想死嗎!哪一個再給老子出一聲看看?!”
“是蔚公子!”人羣中一聲低呼。
頓時場中又是鴉雀無聲,所有人臉上雖然還是憤憤不平,但卻是不敢跳出來胡鬧了。
蔚公子啊;我靠,再說一句話這傢伙可是真的會殺人的。再說了……還有個君惜竹就在這裡啊……我靠,大家怎麼忘記了這一茬……蔚公子環目四顧,道:“竹子的人聽令,維持現場秩序,誰敢喧譁,格殺勿論!”聲音帶着森嚴的殺氣,人人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是!蔚座!”所有暗竹手下,一起大吼。
頓時場中噤若寒蟬。
楚陽心中驚歎,黑社會維持秩序;果然比傲邪雲等正道人物維持秩序要有效果的多了。
司儀鬆了一口氣,急忙大吼一聲:“第六場!羅氏家族羅克敵,對陣厲氏家族厲宏圖!”
羅克敵嗷嗚一聲大叫,興奮地站了起來。仰天長嗥:“嗷嗚~~~~終於輪到我了!”
就在這時,高升突然一聲大笑,站了起來,大聲道:“紀墨!現在都是兩勝兩負一平,我們乾脆就將羅克敵這一場略過,你我直接決勝負如何?”
他笑了笑,說道:“紀墨,你也清楚,你我一戰勢不可免;不如就在這裡解決!當着天下英雄,拿出你橫刀奪愛的勇氣,與我一戰!”
這句話出來,衆人都是大罵高升無恥。
明擺着,厲宏圖絕不是這位新晉的狼劍王座的對手,高升提出來這一點擺明了避重就輕!
“高升,你要不要臉了!”另一個方向,呼延傲波騰地站了起來,怒容滿面:“橫刀奪愛?你怎麼說得出口?”
羅克敵也是大怒:“高升,你什麼意思?”
高升不答,只是看着紀墨。
紀墨哈哈一聲大笑,站了起來,大聲道:“高升,我正要教訓教訓你這個油頭粉臉華而不實佔着茅坑不拉屎的王八蛋!”
呼延傲波頓時滿臉黑線,狠狠的看了紀墨一眼,氣鼓鼓的坐了下去。佔着茅坑不拉屎?啥意思?紀墨,你死定了!
呼延小姐心中憤憤地想:太不會說話了!這混蛋的嘴,得好好教訓。
楚陽看着高升,低聲急促的道:“紀墨,不要忘記我說的話。”
紀墨點點頭,抿了抿嘴脣,道:“老大放心,我一定會贏的。”
“這一場,可不樂觀啊。”蔚公子看着紀墨,又看了看高升,皺了皺眉頭。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來,紀墨雖然衝起來得快,但底蘊不足。高升卻是穩紮穩打,基礎牢固。
兩人雖然都是在二品王座。但高升乃是二品巔峰;紀墨是二品王座中期。這其中差別就很大。
“我覺得紀墨能勝。”楚陽信心滿滿的道:“縱然有曲折,但最終一定可以勝!”
“你這麼有把握?”蔚公子狐疑地看了看紀墨與高升兩人。心中重新估計一下,還是覺得高升的贏面大一些。不由對楚陽的話很有懷疑,以他的目光看出去,基本一目瞭然,不會出現什麼意外的。
“蔚兄,要不咱們倆再賭一場?加點彩頭?”楚陽眯着眼,看着蔚公子的眼神,如同發現了一座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