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很多?不會啊……師父住的地方,我是刻意的找了一個最隱蔽的所在,平常出入黑血叢林,也是從邊沿繞路,不敢露了半點行跡……怎麼會有這麼多人?”魏無顏訝異的說道。
“高手很多。有七八人,不在你之下,還有三四人,遠在你之上。”紫邪情皺眉傾聽着,淡淡道:“而且……殺意很濃!”
“殺意很濃?”魏無顏臉色一變:“不好!難道是……難道是他們追捕過來了麼?”
“執法者刑堂?”楚陽問道。
“是。”魏無顏心急如焚,一展身形就要飛速前去。
“慢着。”楚陽沉着的道:“魏兄,咱們先好好的打算一下。你也順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一說……咱們心中也好有個數。”
魏無顏道:“好,我們邊走邊說。”
楚陽默然點頭,加快了速度。
執法者刑堂,乃是執法者之中,除了元老執法者和長老會之外,最爲強大的一個堂口!
裡面可是名符其實的高手如雲。
“我師父名叫洪無量,有個尊號叫做冰雪至尊。在一千年之前,也是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而執法者的刑堂總執法,叫做浪一郎,有個外號叫做‘狂浪滔天’!這個人,其實與我師父乃是同鄉,當年,兩人的感情曾經也很不錯,年輕時候,曾經結伴闖蕩江湖。”
魏無顏一邊趕路,一邊解釋着事情的來龍去脈。
“到後來,我師父與浪一郎同時遇見了一個正被賊寇追殺的女子,兩人一起出手,將那女子救了下來……那女子長得很是美貌,我師父和浪一郎同時看上了她……”
不用說也知道兩人因爲這女子反目了。楚陽仰天嘆息:“紅顏禍水啊……紅顏禍水啊……”說着忍不住瞟了瞟紫邪情,對於魏無顏的師傅有些感同身受的同病相憐。
紫邪情面無表情,橫了他一眼,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淡淡的說道:“解決了魏無顏的師傅這件事,你的修爲也需要提升一下了。”
楚陽幾乎流淚,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幾個嘴巴子:早跟你說了不要嘴賤不要嘴賤你他麼的又嘴賤了……
“一女不能嫁二夫,那女子最終還是選擇了我的師父,也是就成了我的師孃。”魏無顏一邊狂奔,口中仍是條理分明:“浪一郎傷心而去……”
“若只是如此,也沒什麼。浪一郎雖然傷心,卻沒有做什麼下做的事情……”魏無顏苦笑一聲:“我對浪一郎恨之入骨,但說起這件事,卻也不願意故意抹黑於他。浪一郎這個人雖然有些偏激,卻也還算是一個性情中人。”
楚陽點頭道:“瞭解。”
“過了幾十年,我師母突然得了一種怪病,卻是血脈中的絕症;我師父多方求醫,終於不能挽救,死在我師父懷中。”
魏無顏的聲音低沉下來:“浪一郎那時候已經是底層執法者,得到消息,萬里迢迢趕來弔唁,在靈堂中情緒激盪,傷心欲絕,當場吐血昏厥。醒來後便與我師父翻臉,責怪我師父沒有照顧好他心愛的人……我師父百般解釋,他只是不聽,衆人勸解無效,當場與我師父劃地絕交,並大打出手。”
“當時衆人都在,浪一郎沒有得逞,被我師傅的一位兄弟打傷而去,臨走時砍斷自己手指對天發誓,終此一生,與我師父不死不休,發誓要我師父受盡人間最殘酷的折磨而死……”
魏無顏說到這裡,楚陽和紫邪情都是深深嘆息。
對於這樣的事情,兩人實在沒什麼話好說。
這個浪一郎,倒也算是個情種。心愛的人沒有選擇他,他傷心遠去;再回來時,伊人已逝。時隔數十年之後,居然依然能夠傷心欲絕,當場吐血昏迷……可見其用情之深。
其一生孤獨未娶,也足見當初的動心,乃是用盡了他一生的感情。
只不過他癡心雖可憫,但其行卻可惡。
再怎麼說,那女人已經嫁人,是人家的妻子。而且,乃是因爲不可治療的疾病才喪生,並非是受了夫家虐待而死,浪一郎這般鬧法,可就大大的不對了。
那洪無量也夠了悲劇的。愛妻身死,本就傷心欲絕,卻又冒出一位積年情敵來興師問罪。而且在靈堂上就大打出手……他能夠忍得住倒也真是不容易。
楚陽心道:其實只需一句話:不管她是不是你心愛的人,但她是我老婆,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這件事?你用什麼身份來問這件事?
但想必這句話那位洪無量沒有說得出口吧?
“我師父痛失愛妻,自此潛心武道,數百年內修煉到聖級;而浪一郎矢志報仇,修爲也是突飛猛進。”
魏無顏道:“兩人只要見面,就是生死之戰;我師父修爲高過了浪一郎,每次都是手下留情,不下殺手……但浪一郎非但不感念我師父一番苦心,反而越來越是變本加厲。”
“他竟然將當初去弔唁的人之中,曾經與他交戰的人一個個都記住了,以後使盡了各種手段報復,或者栽贓陷害,或者無中生有,利用執法者的權利,將這些人一個個抓起來,迫害致死……”
“這樣做就太不對了!”楚陽與紫邪情同時出聲:“就算有恩怨,就算傷心不忿,可是也沒必要對無辜的人下手!”
“不錯。”魏無顏說道:“也正是因爲這件事,我師父與浪一郎真正的成了生死之仇!甚至,我師父主動踏遍三山五嶽,去尋找浪一郎,爲死去的兄弟們討一個公道……但浪一郎卻從此無影無蹤,在這人世間消失了。”
“數百年後出現,浪一郎已經成爲執法者刑堂執事。兩人大戰數場,浪一郎黨羽衆多,我師父不敵,只能尋找機會;又是數百年過去,我師父進階至尊。便想去找浪一郎算賬;但那個時候,浪一郎卻主動發來戰書,邀請我師父公平一戰。”
魏無顏說到這裡,楚陽與紫邪情已經全然明白。不由的都是心中長嘆。
只是爲了當年的一份情意,讓兩個人一生糾纏不休,雖然說因此而成就了兩位至尊;但兩個人竟然一直到了至尊還爲了這件事生死決戰……可見當初的那段情意,是如何的讓兩個人魂牽夢縈刻骨銘心……
“我師父隻身前往,兩人先是喝了一頓酒,作爲生死之別。然後兩人在山上大戰,但關鍵時刻,我師父與浪一郎以傷換傷的時候,各自打了對方一掌,我師父才發現,浪一郎手臂變成了一整塊紫晶玉心的顏色,他在這一刻使用的,竟然是紫晶手!”
“紫晶手,中者傾家蕩產。”魏無顏說道:“我師父心神大亂,便欲逃走;但浪一郎一路追殺,不惜以傷換傷,又在我師傅身上打了三掌。”
“我師父重傷逃回,立即帶我覓地隱居,只幾天後,原本住的地方,就已經是一片灰燼。這些年來,我師父的紫晶手病症越來越嚴重,六百年前開始,他的紫晶積蓄已經告罄;我只身闖蕩江湖,拼命賺取紫晶爲師父延續壽命……直至如今。”
魏無顏說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中了紫晶手,中途決不能中斷紫晶,若是有一天中斷了紫晶供應,那麼從第二日開始,所需的紫晶數目就會翻倍!如此類推……
不說別的,這些年爲了師父的傷,實在是已經將這位生平從不求人的無顏高手逼迫壞了。
常人還能夠做完一票任務之後,就歇息歇息,休養休養,換着法子享受放鬆一下;但魏無顏不管完成了多麼艱難的任務,他的下一樁任務又已經接着到了手裡。他一刻也不敢停!惟恐哪一天斷了師父的紫晶所需,就再也延續不上……
“確實是不容易。”紫邪情呵呵的笑了笑,隨即臉色就冷峻了起來,修長的眉毛微微一蹙,就流露出了無邊的殺機:“不過這件事情……還真是該殺!兩個人都該殺!”
“兩個人都該殺?”魏無顏愕然。連楚陽也有一些不解。
“浪一郎該殺!他喜歡一個女人是一回事,但這個女人嫁人了,他縱然不能放下,也應該藏在心裡!在別人妻子的靈堂上大鬧說別人沒照顧好他心愛的人……簡直可笑可鄙!只這一樁,就是死罪!因爲他讓死人的名節,還因爲他而蒙羞!更不要說他後續還做了那麼多的錯事,更加死有餘辜。”
紫邪情冷肅的道:“或許你們男人會認爲這是一種深情,值得嘉許;但我告訴你們,在女人心裡,這種癡情,比罪惡滔天的仇人更加難以忍受!因爲這種深情會隨時破壞自己安寧幸福的生活。”
“而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只要嫁了人,最重要的便是家庭丈夫和孩子。浪一郎的這種深情,卻完全可以將這一切從女人的生命中輕易奪走;就算女人再忠貞,但只要她的丈夫心中起了一點點猜疑,那,就是永無寧日,直至悲劇收場!”
“對於自己喜歡而亦喜歡自己的女子情深一往,是美德;但對自己喜歡卻不喜歡自己的女子情深一往,卻是折磨與摧殘!這種男人,比淫賊更該殺!”
紫邪情眸中殺意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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