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
夜弒風的消息,葉夢色的消息,蕭家的消息,凌家的消息,石家的消息,都是從楚陽那裡得來,而楚陽,這段時間裡與蘭家來往密切。
與蘭家三公子蘭唱歌更是天天喝日日醉。
於是乎,就造成了今日的事情……
楚陽是什麼人?這個名字,頓時橫空出世!上三天雖然大,但大家都是消息靈通之輩,一概風雲人物,大家都是心中有數,什麼時候居然突然鑽出來這麼一位姓楚的?
這個問題提出來,大家都是滿頭霧水。
是什麼人?竟然能夠挑動起九大家族如此死傷慘重?
對此,面對夜帝的疑惑目光,夜弒雨想了一會,終於還是給出了回答:“楚陽,在中三天亡命湖決戰的時候,曾經見過他。是一個很有手段,很有才能的後起之秀。”
“他一無所有,赤手空拳打拼,卻能夠讓中三天各大家族的公子哥兒唯他馬首是瞻!”
“他很重義氣,也很重情。而且,性格很直爽,很是讓人喜歡。”
夜弒雨如此說道,在一大片的描述裡面,竟然充滿了對楚陽的讚美之詞。這讓夜家的其他人很不理解,而且也很詫異,這讓聽着他說話的夜帝眼中目光也閃了閃。
“不過,這個人也是心狠手辣,有時候,爲求目的不擇手段,總而言之,若是對這個人做一個評價的話,那就是,他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他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做這種人的朋友,會很幸福,做這種人的敵人,會很頭痛。”
夜弒雨苦笑着:“在中三天的時候,我並沒有將他放在眼中,但到了上三天之後,尤其是到了天機城之後,我才發現這個人的不簡單。這麼多年來,一直是我在捉弄人,唯獨他能噁心我。”
夜弒雨這麼說出來,縱然是在這麼沉重的氣氛之中,也不禁讓人升起一種想要笑的感覺。
“從中三天上來的?而且能夠搞起這麼大的風雨?那麼這個少年可不簡單啊……”夜帝沉吟着,突然說道:“這個楚陽,會不會就是九劫劍主?”
夜弒雨皺了皺眉,沉思了一下,道:“應該不會。據我調查,他在九劫劍主發生天現異象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上三天。”
夜帝哦了一聲,道:“這個楚陽,有時間將他擒來,我看看。”
這樣的問題,在其他各大家族中也在重複着,答案褒貶不一。
葉夢色說道:“當時是我去找的楚陽,他在蘭香園中……”
葉夢色雖然明知道上了當,但這個當上的卻是無話可說。
其他幾家的人也是這麼說的。
面對老祖宗,誰敢說謊話?自然是楚陽怎麼說,現在就怎麼複述了出來。
這一複述,衆位老祖宗都是眉頭大皺。
葉輕愁怒道:“這麼說的話,還怪不着人家?人家說的是:蘭家今夜必有行動!而你們這些去打探消息的,居然也不問問是什麼行動?就一頭栽了進來?”
衆人一臉的慚愧,均是感覺無地自容。
是啊,蘭家會有行動。蘭家爲什麼行動?爲什麼來的?還不就是爲了聖族那位長老的事情?所以大家理所當然的認爲,蘭家有行動,定然是發起了這樣搶奪聖族長老的行動。
大家自然的也就跟上來了。
哪裡想得到此行動非是彼行動啊!在這樣的節骨眼上,蘭家居然搞出來一次這樣的行動……於是大家跟風而來,於是大家一起上當!一起死人!一起憋屈!一起冤枉!
這麼說,上了當,居然還不能報復?最起碼,還不能明目張膽的報復。因爲對方說的是實情。只是你們自己領會錯誤而已。
這是一個思維上的誤區。而楚陽,就是利用了各大家族這樣的先入爲主的思想。人爲的製造了思維誤區,卻還讓你不能說什麼。
是啊,你們來找我問的就是蘭家的行動,我給你們的也的確就是蘭家的行動消息,而蘭家也的確是在我說的時間內行動了!
你們怪我什麼?
若是說這件事本身乃是蘭家針對各大家族的陰謀倒也罷了,楚陽還能算的上是一個同謀。可是蘭家針對的只是夜家一家,而且現在的局面是,蘭家偷雞不成蝕把米,乃是損失最多的一家。
同謀……就更加的談不上了。
這個發現,讓幾大家族的二祖們更加的憋屈鬱悶起來。
“他奶奶滴,怎麼會有這等事!”脾氣有些暴躁的石驚忍不住咒罵起來:“真金白銀的買來了真消息,卻是真正的上了一個真切的大當!花錢買自己心甘情願上當,你們真行!”
終於得知了事情真相的二祖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哭笑不得。若是有一家這麼說也還罷了,但偏偏卻是所有幾家都這麼說。
一時間,有一個疑惑:楚陽是故意的設陷阱呢?還是根本的不知道?
衆人商議一會,均是覺得故意陷阱的可能性接近六成,不知道的可能性,卻僅有四成。無論如何,都是跑不了。
楚陽。
這一刻,衆位強者們腦海中都是刻下了這個名字。明着報復,只能讓人覺得這九大家族小雞肚腸:明買明賣的買賣,吃了虧居然要報復,簡直是不可理喻。
但暗地裡,楚陽的麻煩恐怕是少不了的。
……
那邊,月聆雪不耐煩的道:“你們商量好了沒有?我現在就要我的徒弟!”
夜帝等人急忙又問起烏倩倩的事情,越聽越覺得頭大。
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越來越是撲朔迷離了呢?
“快快去找!”幾位老祖同時下令。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人員不斷的回來,帶來的回答都是:一無所獲。
月聆雪的眉毛緊緊的皺着,眼中的殺氣越來越濃。終於,他長嘯一聲:“夠了!你們演夠了沒有?真的要逼我大開殺戒麼!”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淡淡的道:“月兄弟,大開殺戒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
聲音很淡然,但卻充滿了無上的威嚴。
面前的空間一陣氤氳,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
他負手站立在空中,黑袍迎風飄蕩,一頭黑髮中分而下,淡然而驕傲的睥睨着衆人。
“法尊?”月聆雪眼睛微微眯起,淡淡的道:“你要阻止我大開殺戒?”
法尊淡淡的道:“最起碼,我在這裡的時候,你要給我一個面子,可好?”
月聆雪微微搖頭,沉肅的道:“不好!”
“不好?”法尊眼神溫煦,聲音輕柔,但一股龐然大力卻是憑空壓來,淡淡道:“萬多年的交情,本座向着老兄弟要一個面子,也要不來了麼?”
月聆雪微微搖頭,道:“果然是不好。”他微微擡頭,眼神銳利,看着法尊,輕聲的,但卻堅決的道:“你我,道不同!”
衆人心中一個咯噔!
風月與法尊,終於在今天,撕破了麪皮!
一個面子也不給!
更清晰的當着九大家族所有人的面,再一次的說出來了這句話:你我道不同!
這句話,當初在城門就說過,但那時候,月聆雪乃是前來通知一聲。戰之前,先通知,然後堂堂一戰。
這乃是江湖規矩之中,對於自己的對手,最大的尊敬!
所以那時候,還不覺得如何。但現在法尊要求要有一個面子的時候再次說出這句話,卻是狠狠地,絲毫不留餘地的撕破了臉!
雖然月聆雪乃是爲了弟子的事情而氣憤,但此時此刻說出這種話,做出這種事,卻無疑是太過分了一些。
法尊目中有殺機一閃,隨即負手輕輕微笑起來。
但衆人都分明的感覺到,他身上那種君臨天下的氣息,更加的濃郁了一些。
下一刻,他就這麼從空中踩着樓梯一般一步一步走下來,衆人前一眼看到法尊還在空中,但下一刻他已經站在地上;但衆人分明感覺到,法尊卻還在緩緩地一步一步往下走。
這種極動與極靜的對比,在同一個動作上出現,對衆人的視覺衝擊,簡直是無與倫比!在場的,不少是至尊修爲,但就算他們,卻也出現了錯覺。
月聆雪瞳孔微微一縮,淡淡道:“法尊,你的法天象地,原來又精進了。”
法尊負手微笑:“月兄弟說的沒錯,本座僥倖又進了一層。月兄弟,該不會是在現在,就要與本座交手吧?賢伉儷,可是本座在這九重天最不願意爲敵的人。”
他微微地喟嘆一聲:“不是顧忌你的武力,而是顧忌我們一萬年的交情!”
他搖搖頭,黑色長髮緩緩飄動,說不出的飄逸灑脫,卻生生帶出來一股森森冷意:“我不願意破壞那份交情。”
風雨柔警惕的看着法尊,腳下微微挪動,向着丈夫身邊靠近了一些。其實以他們的修爲,加上特異的功法,不要說是相距咫尺,就算是相距數百丈,修爲也能互相傳送。
但不知爲何,在法尊這一次出現的時候,風雨柔竟然有一種,他能夠將自己與丈夫分開的那種感覺,不由自主的就挪了一步。
月聆雪沉默了一下,淡淡的笑了笑:“其實,在我離開執法城的那一天,你就該知道,那份交情已經不在,也不再。”
法尊長長嘆息:“既如此,月兄弟,與我一戰?”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