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大吃一驚:“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放心,沒事的!”木滄瀾淡淡道:“我們若是不去,或者兩人一道去,才當真是一戰難免,我若只是只得一個人前去,九成反倒沒事。”
“而且,陛下的本身修爲雖然遠遠高過我,但,剛纔那麼的動靜,顯然是七王聯袂與他戰鬥……他縱然功高參天,但連續格殺了五大護衛之後,相信再也沒有足夠殺死我的力量!”
木滄瀾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我願意相信書王的話,但,這件事若是不曾親眼確認一下,始終是心中不安!”
“若是此事屬實,元天限當真就是天魔又如何?”影子追問一句。
“那我就……與之決一死戰!”木滄瀾遲疑了一下,隨即就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我更要去了,兩個人總比一個人的機會要大。”影子堅持說道。
木滄瀾沉默了一下:“不可以,這裡更需要你。若是我死了,更需要你!若是我沒死,也更需要你!我需要你爲我活着,不需要你爲我而死!”
影子沉默了。
良久良久,澀聲道:“好!那你一切小心,不要逞強!”
木滄瀾點點頭,身子飄然而起,隨即就是“忽”的一聲,向着皇宮方向閃電般掠去!
元天限身着一身淡黃色衣袍,揹負雙手,遊走在一片廢墟之中,身後,是陸續不斷趕來的各位大臣。百官之中,丞相居於首位。此刻就在元天限身側拱衛。
元天限雖然身形略顯佝僂,但在這一刻渾身散發的氣勢,卻是一片殺機四溢,驚天動地!
隨着時間推移,聚集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但元天限始終一言不發,就在廢墟之中大踏步的走着。看着四周散落的無數血肉,被活活震死摔死砸死掉的人,都變成了一堆堆的肉餅,肉渣,肉屑肉糜。
這些模糊血肉。有絕大部分乃是後宮的宮女,妃子,秀女,皇子皇女皇孫……
不管生前是如何的千嬌百媚,但在這等無妄慘禍之下死去,就是一般的慘不忍睹。都是一般的鮮血淋漓。骨肉殘渣!
元天限終於停下不動了。
他的眼神,萬分留戀地在整個皇宮散佈的血肉上閃過,眼底深處露出一絲由衷傷痛,以及,一點淡淡的厭惡!
淡淡道:“心王心無痕,率領六大護衛意圖造反,誣陷本帝乃是天魔……圍攻本帝!一戰之後。五王被本帝當場擊斃,書王畫王逃之夭夭!”
“傳我命令,立即全面搜捕七王家屬,誅滅九族!”
“立即搜捕書畫雙王,不惜一切代價將之誅殺,誅殺其中任何一人者,封王爵,賞紫晶玉髓十萬!”
“立即安定軍方政方,不得有半點騷亂。”
“南方剿匪行動,持續正常運作。儘速剿滅一干叛匪,靖我雲天!”
……
“丞相!”元天限條理分明地如是安排了一遍,聲音竟是異常的沉穩安定。突然轉頭對着丞相說話。
“臣在!”丞相大人身子一挺。
“你且隨朕來。”元天限往前舉步,丞相跟在他的身後。
元天限雖然沒有再多說什麼,但擺明只是點了丞相一個人。等於是命令其他的人都不準跟來。
風聲驟響,木滄瀾凌風而落:“陛下,您沒事吧……這……這這……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木滄瀾一臉的震驚,看着眼前皇宮的廢墟殘骸,目瞪口呆,震撼不已。
但眼神,卻是偷偷在元天限身上閃了一閃。
元天限停住身子,轉過身,眼神木然地望着木滄瀾,口中淡淡地道:“木帥當真不知此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木滄瀾恭敬的道:“皇城發生此等大禍,乃爲國之大不幸,然而此事來得太過突然,變生肘腋,防不勝防,臣那邊的宅子也因意外衝擊的餘波而盡數震毀……臣安排了衆將集結之後立即趕來,聽候陛下吩咐……這……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元天限定定的看了他一會,沉聲道:“七王叛亂!”
話落,目光卻依然凝注在木滄瀾臉上,一瞬不瞬,似要在木滄瀾的臉上看出什麼。
木滄瀾聞言之下,不可置信地張了張嘴,隨即才似乎是反應過來,道:“七王?心王他們?他們七個人一起作亂反叛?”一時間,似乎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震撼得有些悵惘和反應不過來。
元天限沉沉點頭。
木滄瀾即時破口大罵:“這般亂臣賊子!怎敢做這等逆天之事!死有餘辜!真真是死有餘辜!”
他義憤填膺的說道:“陛下,老臣請求主持追緝一事!務必要將這些亂臣賊子,盡數抓捕歸案!”
元天限大表欣慰的道:“木帥,此事自然斷斷不會饒了這幾個叛逆!追殺叛逆,正是人人有責!木帥不必擔心。”
“是。陛下天威,亂臣賊子,必然爲千夫所指!無疾而終!”木滄瀾說道:“老臣回去之後,立即佈置緝捕事宜,務求在最短時間之內清除叛逆,靖我雲天!”
丞相緩緩擡頭,眼神變得陰鷙,定定的看着木滄瀾,這一刻,這位一直表現的文弱的丞相,突然間變成了一頭猛獸,伺機待動。
木滄瀾眼神一眯,看着丞相,微微一笑。
元天限半晌不語,良久,才長長吸了一口氣,展顏笑道:“既然木帥有此衛國之意,我心安矣,有木帥出面,叛逆必然冰消瓦解!”
木滄瀾義憤填膺,立即起身出宮,一路罵罵咧咧,滿腔怒火,回府而去,還在路上就接連發出消息,軍方全部將領,點將臺集合!
他走得很快!
元天限看着木滄瀾離去的背影,目光中寒光閃爍不定,片刻間寒芒盡斂,恢復淡然。
卻是一言不發,跟丞相兩人走了出去。
此刻的皇宮早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只怕連一條狗都難得尋覓到可供容身的地方,更不要說墨雲天帝大人。所以元天限暫時就到了行宮之中安置。
這邊受損壞程度雖然也不小,但由於距離相對過遠,總算是保全了不少。
“陛下,那木滄瀾的態度只怕有些不對啊。”丞相沉吟着說道:“剛纔他第一次請求抓敵的時候,陛下已經委婉地表示了不用他出力;但他接下來卻是說回去之後立即佈置……這種做法分明就是無視君上,獨斷專行!這個兆頭,很有些不好啊。”
元天限沉着臉,淡淡說道:“木滄瀾此番回去,墨雲天便註定是將要分裂了……他已經做出了決定,還有,他也相信了我的天魔身份……書畫雙王,看來從這裡逃走之後,並沒有即時遁逃,而是去了他那裡,向他訴說了本帝真實身份的事情,雖然不知道到底說了多少,但肯定是說出了重點,本帝乃是域外天魔……”
“陛下,既然如此,爲何剛纔不直接擒下那老賊?乾脆斷絕後患!”丞相眯着眼睛問道。
話剛出口,就看到元天限原本如常無異的臉色就是一白,隨即就是一口黑色血液猛地噴了出來,身形搖搖欲墜。剛纔明明還自泰然自若,似乎完全無恙的樣子,此刻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陛下!”丞相大吃一驚。
元天限喘了幾口氣:“你道我不想擒殺那木滄瀾麼……委實是現在,我身受重傷,已經快要壓制不住那傷患了!若是此刻再貿然與木滄瀾交戰……不管最終勝負,內傷都勢必將加劇許多;恐怕百十年都不能恢復……而百萬年大計,就要在這幾年功成,如何能受此重傷!影響大局……”
說到這裡,元天限眼中露出強烈到極點的恨意:“書王心王這幾個混蛋,竟然在如此關鍵時刻發現真相,發動叛亂……真真是死有餘辜!”
“木滄瀾此去,必然將會有大動作,丞相,這件事,就由你來處置應對!”
丞相大人兩眼一閃,一股濃郁如墨的黑氣從眼中冒出來,聲色不動,道:“今夜,老臣當親手擒殺木滄瀾!爲陛下一泄心中悶氣!”
元天限咳嗽了幾聲,道:“務須計劃妥當,一擊必殺!”
丞相緩緩的點了點頭。
……
木滄瀾急匆匆地趕回到府中,衆將已經陸陸續續來到點將臺集合。
“咚咚咚……”
點將臺上,沉悶的鼓聲不斷的響起,每一聲,都似乎遠古戰場的重錘敲擊,重重的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中。
一股蕭殺蒼涼之氣,隨之風起雲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