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滿是驚訝地看着陳斐,練竅境來黑城坊賣靈器,不是什麼新鮮事,雖然不算非常多,但時常還是能夠遇到。
但是來賣中品靈器的,這個數量就非常少了,這家店鋪在黑城坊開了十幾年,接手過的中品靈器不超過兩掌之數。
畢竟能夠持有中品靈器的,基本上都是練竅境中期的高手。散修當中能夠修煉到練竅境的,多以練竅境初期爲主。
即便是宗門當中,練竅境中期的數量也不會很多,只有霸主級的勢力,練竅境中期的人數纔會多起來。
會願意來黑城坊賣東西的,來路一般都有一些問題。也就是說,一柄中品靈器,代表的可能就是一名練竅境中期的高手。
“這柄劍質地精純,靈性十足,且沒有多少磨損,作價兩百八十七塊元石,可否?”
掌櫃臉上的笑意更盛,不僅是因爲這樁生意做成,收益豐厚,更因爲陳斐的實力。不管是陳斐,還是陳斐背後的人,能斬殺練竅境中期,這都值得敬畏。
“可以。”
陳斐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濃,無他,因爲得到的元石讓陳斐很滿意。
一刻鐘後,陳斐離開了店鋪。在這家店鋪,陳斐一共賣了兩件下品靈器,一件中品靈劍,收入三百六十七塊元石。
在店鋪中,陳斐用一部分元石購買了一些靈丹。
相比元石的笨重,丹藥的體積無疑要小很多,也有利於陳斐將其存放到空間格內。
對於陳斐要買丹藥,掌櫃自然不會拒絕,將店裡最好的靈丹拿了出來。偷雞耍滑的事情,掌櫃不敢做。
平常對待其他顧客,掌櫃自然沒少做,甚至店鋪內有不少的收益,都來自作假。但作假,也要看對象。
對於陳斐這種明顯不好惹的人,掌櫃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有欺瞞,所有丹藥的品質都是上上之選。
跟陳斐自己煉製的自然沒有什麼可比性,藥效會弱一些,但屬於正常的丹藥,而這也是絕大部分商鋪,能夠拿出的最好靈丹品質了。
陳斐試着問了一下靈植的售賣,不過就跟仙雲城一樣,靈植的售價不低,陳斐採購來再煉製,當中可以利用的利潤非常薄。
所有商鋪,對於售賣靈植,一直都是這樣的態度。有靈植渠道的,都是留給自家的煉丹師煉製。
陳斐站在巷子中,看了一眼周圍,走入了另外一個巷子當中,沒走幾步,又看到了一家商鋪,感應到店內沒有其他人,陳斐信步走了進去。
而在陳斐走街串巷變賣靈器的時候,在黑城坊東南位置的一座府邸中,戴方玄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陣盤上。
黑城坊經營這麼多年,不能說固若金湯,但各種能夠想到,並且能夠實現的防範手段,都用在了黑城坊上。
就如眼前的這座陣盤,就可以直接收集整個黑城坊內,各個練竅境武者的氣息。
煉體境太多,因而這座陣盤直接將那些煉體境的忽略掉,對於黑城坊而言,煉體境再多,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唯有練竅境,纔有可能對黑城坊造成衝擊。特別是練竅境後期,足以對黑城坊造成直接威脅。
而如果是練竅境巔峰強者來,黑城坊的坊主,估計都要考慮是不是要撤離。畢竟練竅境巔峰相比練竅境後期,強得太多。
因而這種可以收集氣息的陣盤,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先預知可能的危險。且因爲這陣盤的功能,只是收集練竅境散發出的氣息,並非直接監視。
因而在黑城坊內行動的練竅境,對於這座陣勢的反應並不敏感。且練竅境如果踏入有單獨陣勢的商鋪中,黑城坊的這個陣盤,也只能跟蹤到此。
功能上並不算非常強力,但已經可以提供足夠多的信息。因而每天,都必須有練竅境坐鎮在此,查看陣盤上的情況。
最近幾個月,就是戴方玄擔任這個職務。而在今天,戴方玄感知到陣盤上的那道氣息後,整個人的氣血都變得沸騰起來。
無他,就因爲戴方玄對於這道氣息印象太過深刻,深刻到如今,戴方玄依舊難以釋懷。
任誰被人一劍削斷左臂,最後不得不燃燒精血逃跑,逃跑的過程中,還被一劍洞穿胸口。這些種種,每一樣都是重傷,結合在一起,近乎瀕死的結果。
戴方玄就這樣差點死了,這讓戴方玄如何能夠忘得了陳斐,忘得了陳斐帶給他的傷害。
“快三年了啊!”
戴方玄眼睛微眯地看着陣盤上,屬於陳斐的那道氣息,右手下意識地撫向空空如也的左肩,眼神當中滿是陰毒。
戴方玄腦海當中忍不住想起三年前,雨樓發佈的截殺阮家嫡系的普通任務,本以爲只是一場普通任務,儘管多了陳斐這個變數,戴方玄也沒有放在心上。
當時陳斐在仙雲城周邊聲名鵲起,但再如何,也只是練髒境而已。
戴方玄當初願意接這個單子,還因爲雨樓內,有人特意掛了擊殺陳斐的任務。
一個行動,就能完成兩個任務,何樂而不爲。即便猜測陳斐有可能會突破到練竅境,但最多也只是初入練竅境的武者而已,如何能夠跟他相提並論。
當時的戴方玄就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出現在了陳斐的面前,接着,以他重傷逃遁爲結局。
不過即便最終逃脫,戴方玄也傷得太重了,差一點,戴方玄就直接身死。好在,最終熬了過來,可戴方玄繼續向上修行的武道之路,也斷絕了。
本來天賦就一般,燃燒精血,前路自然就沒了。加入雨樓,是爲了更好地修行,結果反倒栽了,這讓戴方玄怎麼能夠甘心。
可再不甘心,又能夠如何。
陳斐那實力,明顯遠遠超過他,戴方玄沒有任何復仇的可能。至於直接在雨樓中發佈任務,讓其他人擊殺陳斐,這個任務需要的酬金太多了。
按照雨樓的評估,一般的練竅境初期散修,擊殺陳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估計要兩三個圍殺才有可能。
戴方玄雖然有些身家,但這點身家想要委託這種任務,非得將他掏空不可。且陳斐回到元辰劍派後,幾乎一直處於苦修的狀態。
離開仙雲城附近的次數少之又少,根本沒有太好的機會截殺陳斐。
戴方玄滿心仇恨,卻只能將這仇恨掩藏在心底。只是時不時,戴方玄都有意無意地,從雨樓的消息中,知道一點陳斐的近況。
打敗仙雲劍派新晉練竅申屠倉,展現極高天分。
四派同進秘境,其他門派損失慘重,陳斐卻安全歸來。儘管也受了傷,但並沒有折在秘境當中。
每當看見一次陳斐的消息,戴方玄的心就如被蟻蟲撕咬一般,他想讓陳斐死,死得越慘越好。偏偏,戴方玄沒有一點辦法,只能看着對方逐步成長。
黑城坊的身後,有雨樓的影子在,已無上升可能的戴方玄,索性經常來做陣盤監察的清閒工作。
而今天,陳斐出現在了黑城坊內,被戴方玄一眼發現。沒有其他原因,就因爲對於陳斐的氣息,戴方玄印象太過深刻。
三年裡,多少個日夜,都在對着這個氣息咬牙切齒,如何能夠不熟悉。
“既然來了,就不要再走了啊!”戴方玄看着陣盤上陳斐的氣息,低沉的聲音從其嘴巴中發出。
戴方玄拍了拍桌子,立馬有人恭敬地走入屋內。戴方玄讓其暫時監管陣盤,而戴方玄本人則身形閃動,消失在了屋內。
片刻後,戴方玄來到庭院的另外一個房屋前。
“戴方玄,求見苗長老。”戴方玄恭敬道。
“戴長老,以你我關係,何必這般客氣。”苗期生將屋門打開,看着戴方玄,將其迎入屋內。
“戴某有一事相求,還望苗兄能夠幫我!”屋內,戴方玄看着苗期生,沉聲道。
“何事?”苗期生看着戴方玄的神情,有些意外道。
“幫我殺一個人!”戴方玄咬牙切齒道,眼神當中掩藏不住的仇恨。
“誰?”
“元辰劍派,陳斐!”戴方玄一字一句道,當說到陳斐名字的時候,語氣當中滿是怨恨。
苗期生的眉頭一下皺了起來,眼睛不由瞥了一下戴方玄的左臂。戴方玄在三年前,被陳斐打成重傷,甚至瀕死。
這件事情,苗期生是知道的,當時還是苗期生提供了一些療傷秘藥,才讓戴方玄的傷勢逐漸好轉。
被人打成那樣,一般人都難以釋懷,只是讓苗期生奇怪的是,戴方玄三年來都沒有提,今天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了。
突然,苗期生的心頭微微一動,有些反應過來。
“他來黑城坊了?”苗期生問道。
“對,他來了,就在剛纔。”戴方玄見苗期生沒有一口回絕,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如果說,在這裡有誰會幫他,也只有苗期生了。當年兩人識於微末,當時苗期生的修爲就比戴方玄高很多。
後來苗期生越走越快,如今更是突破到練竅境中期幾年,在散修當中,絕對算是高手,在一般的宗門,都可成爲中流砥柱。
“可還有其他練竅境同行?”
苗期生看着戴方玄,見其眼中的恨意,就明白這個仇如果不報,戴方玄會記一輩子。而這次陳斐來黑城坊,確實是一個絕佳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