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斐分身感應到申元君,此刻在湘潭域的申元君,同樣也感知到了遠方有一股氣息召喚,那是屬於他的靈粹,與神魂共振。
申元君感知到這情況,臉色驟然一變。
此刻的申元君,情況有些一言難盡。
當年在落天閣的詭境中,申元君爲了以防萬一,將自己部分的神魂,悄悄的移出了詭境。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吞噬覃稟修失敗,這部分神魂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而如果最後成功突破到山海境,申元君也會將這部分神魂重新收回,補足自己神魂上的缺陷。
這一招,算是爲自己添加了最後一道保險。
不過保險是保險了,此刻申元君力量卻太過弱小了。
雖然因爲原先合竅境巔峰的經歷,讓申元君操控此刻練髒境的肉身,可以發揮出類似練竅境的戰力。
但最多,也就是到此處了,再想拔高,基礎境界不允許。
按照申元君原先的計劃,會利用如今的身軀,默默修煉,利用冥河錄,找機會補足自己的神魂。
沒有了落天閣的幫助,申元君自己想要重新修煉到合竅境巔峰,當中需要的時間非常的長,數十年幾乎算是最少的,甚至因爲神魂殘缺,需要的時間還要更久。
但對於這個情況,申元君早有預料。
近百年時間的囚禁,無動無思無想,所謂的活死人,也不過如此。
這些時間,鑄造了申元君極其堅韌的心神。
但是如今,感應到遠方靈粹的共鳴,申元君卻是有些被擊潰信念。
自己能感應到,那陳斐自然也感應的清清楚楚。
在詭境中,處在絕對巔峰時期的力量,都打不過陳斐,被強行斬殺。如今不過練髒境的境界,拿什麼來打?
一時之間,一股比當年被擒拿,還要更加深沉的絕望瀰漫在申元君的心裡。
申元君的手不由得拽緊,腦海當中閃過各種念頭。就這樣的被陳斐第二次斬殺,申元君不甘心。
但想要躲過追殺,又是千難萬難。
去海妖的地盤?
申元君目光轉動,以陳斐遠超合竅境巔峰的戰力,妖王不出,陳斐只要小心一些,其他海妖根本不足以讓陳斐忌憚。
除非申元君要深入海妖的地界。
趁着陳斐還沒追來,他越深入海妖的地盤,活命的機會越大。
申元君開始挖掘原先俞信風腦海中的信息,片刻後,心中不由得一沉。這裡距離海妖的地盤,足足還有兩個海域的距離。
以如今不過練髒境的境界,無法飛遁,根本做不到這件事。
申元君立刻將腦海當中的這個計劃拋棄,長距離肯定是無法跨越,至於直接去找閔延錄,將陳斐合竅境巔峰的事情爆出來,來個同歸於盡。
不過只是稍微一想,申元君就知道這件事行不通。
除了距離上的因素,最關鍵的是,以申元君如今的身份,根本就見不到閔延錄,隨便一個合竅境後期,就可以將他攔住。
到時候他喊着元辰劍派陳斐隱藏修爲,是合竅境巔峰,那些練竅境武者也只會當申元君是瘋子。
申元君目光閃爍,跑已經來不及跑,同歸於盡也做不到。
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如何將自己隱藏起來,讓陳斐感知不到他具體的方位。
申元君回憶一身所學,盤膝而坐,開始運轉功法。
只是片刻,申元君的氣息開始變得輕微,到最後甚至微不可察,宛如石頭。
申元君感知自己情況,與遠方靈粹已經不再共振。
但這個是因爲距離太遠,如果距離近的話,這種共振還會發生。
申元君眉頭緊鎖,靈粹最終共振的對象,不是其他,而是申元君的神魂,神魂只要還在,這種共振就不可避免。
只有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共振纔可能逐漸減弱,在如今,這種共振幾乎是最強的時候。
“神魂!”
申元君的臉上露出一抹厲色,倒運冥河錄,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在申元君的身體當中蔓延開來。
自我消磨碾碎自己的神魂,這是一種比凌遲還要痛苦的感受。
凌遲針對的是血肉,到後面還會麻木,而神魂的這種磨碎,完全沒有麻木的感覺,有的只是愈演愈烈!
申元君顫抖着身軀,感知着自己本就殘缺的神魂越來越小,到最後只餘一抹靈性。
這抹靈性要是消散,世上再無申元君此人,而剛纔的神魂碎片,此刻則融入到了這具肉身當中。
申元君的靈性開始沉寂,唯有真正的沉寂,共振纔會真的消失。
不過申元君給自己的靈性設定了一個規則,在關鍵時刻,還會自動復甦過來。
身軀的顫動逐漸停止。
不知過了多久,眼睛緩緩睜開,氣質與剛纔已經完全不同,眼神當中已滿是迷茫。
俞信風有些古怪地低頭看了自己一眼,伸出雙手,總感覺剛纔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偏偏此刻俞信風什麼都想不起來。
衣衫已經完全浸溼,俞信風發現自己此刻腦袋轉動的速度變得很快,如果說之前幾天,俞信風只是感覺自己悟性真的好像提高了一些。
那麼此刻,俞信風確定,經過剛纔有些古怪的修煉之後,自己無論是想事情,還是參悟功法,都比以往強得太多。
就好像腦海當中有一塊堵塞的位置,被一下打開,天地都變得極大的不同。
“這功法竟如此神奇!”俞信風回憶着夢中所學功法,臉上滿是驚疑不定之色。
海峰域,元辰劍派。
陳斐感知着遠方的共振逐漸變弱,最終消失不見,顯然,申元君也發現了異樣,主動切斷了這種共振。
相隔數千裡找人,這與大海撈針已經毫無區別。
分身踏入陳斐身後,融入到陳斐的身體當中。
陳斐右手抹過眉心,天地驟成黑白之色,陳斐身形閃動,消失在元辰劍派中。
三日後,湘潭域,北望城外。
俞信風一刀破開眼前之人手中的盾牌,趁着對方站立不穩,俞信風上前踏出一步,一刀抹過對方的脖頸。
血霧瀰漫中,俞信風轉頭看向四周,此刻還站的人已然不多。
俞信風所在的幫派與城內另外一個幫派血拼,雙方積累的矛盾積累許久。
另外一支幫派是前段時間,順着遷移潮,來到北望城的。
除了剛開始安靜了幾個月,之後就開始不斷試探北望城內原本幫派的地位,雙方的摩擦自然變得越來越多。
到了最近,已經變得不可調和。
俞信風此刻的戰鬥,只是衆多血拼中的一處。
俞信風身形閃動,以往有着衆多疑惑的身法,如今卻行雲流水,當中沒有絲毫的遲滯。
只是眨眼,俞信風就來到另外一人面前,手中的刀刃化作流光閃過,在那人還未明白過來前,眼前就已經陷入一片黑暗。
俞信風以前是用劍,但不知爲何,隨着不斷修煉腦海當中出現的功法,俞信風反倒越來越愛刀法。
俞信風是幫派內的小頭目,但真正高深的刀法秘籍,俞信風也接觸不到。
但就是一些平平無奇的刀訣,在俞信風手中卻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修爲稍低他之人,有時候只是一刀的事情。
即便是修爲相當,同爲練髒境,也難擋他三招之力。
一旦拿到高深的刀訣,俞信風相信自己的戰力還會繼續上升。
不過俞信風也知道木秀於林的道理,即便如今戰力飆升,俞信風也沒有將其全部暴露出來。
半個時辰後,戰鬥結束,幫派頭領獎賞了俞信風許多元石。
俞信風表面喜不自勝,但內心的波動卻是極少。
按照俞信風自己的估算,不需要多久,最遲後天,俞信風就有把握讓自己突破到練竅境。
北望城在湘潭域只是一座小城,城內沒有合竅境強者,最強的是練竅境巔峰。一旦俞信風突破到練竅境,那在整個北望城,都算有了身份地位。
俞信風回到自己的庭院,確認院內安全,俞信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修煉功法。
隨着實力不斷提高,俞信風對於腦海中的那門功法,越發的甘之如飴。幫派其他人如今都去花船上消遣,而俞信風更想修煉功法。
隨着功法的不斷運轉,俞信風的氣息開始起伏。
俞信風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願意,此刻就可以直接突破到練竅境。
以往練竅境在俞信風眼中,高高在上,俞信風沒想到,自從自己開始做奇怪的夢後,練竅境竟變得觸手可及。
突然,俞信風本能的感覺到心頭一驚,從入靜的狀態中退出,俞信風一下睜開眼睛,看向前方。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道人影出現在那,此刻正平靜地看着自己。
“誰!”
俞信風瞬間抓住手邊的刀刃,對着人影厲聲喝道。
月光自窗戶外照進,露出人影面容,正是從海峰域趕來的陳斐。
三天前,陳斐就已經來到湘潭域,兩天前鎖定了北望城,在今天,陳斐找到了俞信風。
陳斐饒有興趣地看着俞信風,如果只是天眼,俞信風沒有絲毫的異樣,最多就是一個功法根基打的頗爲牢靠的練髒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