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梟九停好車,抱着她衝進了醫院大門。
“大叔,這次我能不能不要住院?這段時間我也太倒黴了……”夏允薇嘟囔着。
男人不理她。
夏允薇默了默,有點犯困很想睡覺,已經沒力氣說話了。
沒過幾分鐘,權梟九一腳踹開了辦公室的門,裡面正喝水的人嚇得一口水飈在了桌上。
“呃……九爺?”John醫生目光掃向他懷裡的人。
“找個女醫生!”
端着一張冷臉,權梟九擺足了黑臉,一副命令的口氣。
John醫生表情曖昧:“哎,我說九爺,你一大老爺們得悠着點啊,這妞兒……年紀不大吧?”
“閉上你的臭嘴!”權梟九冷漠的雙眸陰鷙得如同刀刃,“找個技術好點的,要縫針。”
啥?縫……縫針?
夏允薇嚇得臉都白了。
接着,兩眼一翻,倒在他懷裡,暈了。
……
夏允薇覺得她最近這段時間氣場實在太弱,三天兩頭奔醫院。
這不,她這次醒來又被勒令住院,聞到那股消毒味道,就好不痛苦。
大腿根部噝噝直疼,她小心翼翼地翻身子,忽然停住不動了。
感覺……身下光溜溜的。
“……”窘迫地動了動身體,夏允薇瞧了一眼被子底下兩條光溜溜的大腿,啥都沒穿,強自鎮定地問,“大叔,誰幫我脫的褲子?”
“你說呢?”淡淡反問,權梟九面部表情沒有一絲情緒。
望着斜倚在窗邊的冷峻男人,她磕巴了。
覺得自己的問題既白癡又丟人,他怎麼可能會脫她的褲子呢?
“大叔,那裡……會不會留疤啊?”
“會。”
男人毫不留情地打碎她小小的期盼,夏允薇想哭了。
一個女孩子最怕身上有疤,更何況像蜈蚣一樣的疤痕。
醜死了!
“注意點不會很明顯。”男人凌厲的面色忽明忽暗,“我的技術一向很好。”
“……”
技術很好?啥意思?
小臉兒上紅白交替,如同被天雷擊中,夏允薇的臉僵硬了……
啊啊啊啊!
如果可以,她真想撒丫子就跑,或者乾脆一頭撞死算了!
不是讓女醫生給她縫針的麼?
那……那她的褲子是不是也是他脫的?
啊啊啊啊!
心裡再多的“啊”也不能平息她此時此刻又羞又丟人的心情。
猛地拉棉被,羞憤地蓋住臉,夏允薇又窘又尷尬。
她一直以爲生猛的是她,想不到更生猛的居然是這個冷酷面癱男。
薑還是老的辣啊!
兩人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緊接着,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小臉兒露出一丁丁,看向窗邊的男人,和他冷冽的視線撞個正着。
嬌俏的臉騰的一下紅了,成了紅燒爆龍蝦。
“大叔,你會醫術?”
男人很淡定地點頭:“嗯,這是我第一次臨牀試驗。”
第一次……
夏允薇傻呆了,不知道該哭還是笑了。
真是哭笑不得!
說自己的技術很好,這到底是自大呢?還是自信?
她有種掰開腿的衝動,看看自己的傷口被縫得到底美不美觀。
她僵硬地扯着嘴角,實在想飆淚。
窘窘地動了幾下,雙手撐着想起來,結果扯了傷口,痛得她更想飆淚。
“受傷了,你還作?”權梟九看了她一眼,狠狠擰眉。
“大叔,我想起來坐着,睡得我屁股疼。”
男人忽然朝她走過來。
夏允薇一個哆嗦:“大……大叔,你幹什麼!我自己能行!”她下面啥都沒穿,特麼不好意思啊……
“矯情什麼!”
一雙大手像夾只小貓一樣,從她腋下輕鬆托起,扶她坐好。
夏允薇更窘了,她以爲他會來個公主抱的姿勢。
一向豪放的丫頭忽然之間變得嬌羞,變得特別乖巧聽話,權梟九眸色微頓,扯了扯領帶,坐在了病牀邊上。
兩人都默默不出聲,夏允薇心裡好不尷尬,她今天是怎麼了?
這麼矯情,特麼不像她!
既然臉已經丟了,索性就丟得徹底一點。
“大叔,我想吃蘋果。”夏允薇狡黠一笑,笑容很賤,“要吃不帶皮兒的,你幫我削。”
“嗯。”
權梟九拿了蘋果和水果刀,動作熟練而利索,不到一分鐘就把皮兒也削了,遞給她。
“大叔,你餵我吃!”
“手抽了?”
夏允薇期期艾艾地扁嘴:“爲了救你我連自個兒的命都不顧了,英勇負傷,你連喂個蘋果都不願意!”
“誰讓你捨命救我?”男人語氣雖冷硬,但依舊把蘋果湊近她嘴裡。
她美滋滋地咬了一口,“大叔……”
“嗯?”小丫頭忽然一臉媚氣十足地笑,他眼皮一跳。
“我傷在那地兒,傷口是你縫的,褲子是你脫的,以後沒男人敢要我了。”小丫頭振振有詞,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大叔,你要對我負責!”
這野丫頭也有嬌羞的時候?放屁!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權梟九眸色冰冷,“自己吃!”
果斷把蘋果扔在她手裡,男人一言不發地轉身,背影決然。
走了?
得,丫夠無情!
結果她等到了傍晚他都沒有來。
夏允薇心中直腹誹,這男人咋就不能對她好點再好點呢……
而那個被他怨念的男人,此刻忙得不可開交。
再過半個月,血罌粟的老二席探在錦市進行一場秘密的軍火交易,殺鷹隊是國內首屈一指的一支秘密特種兵,專門打擊販賣軍火和防恐的團隊。
作爲殺鷹隊的老大權梟九自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保證任務的執行萬無一失。
沒錯兒,錦市鼎鼎有名,盛名乃至全國的權梟九權九爺,另一層特殊身份便是殺鷹特種兵的老大。
從醫院出來,他秘密趕往錦市的一處野戰基地,和手下密切商量半個月後的任務。
“老大,血罌粟這次交易的對象是比斯國人,地點卻放在了錦市,這有點兒不太正常。”大狼遞上手裡的檔案,“這是血罌粟老二席探的資料,你過目。”
和神秘莫測的血罌粟老大血狼完全不同,這個席探一向高調,毫不避諱,甚至有時候出席一些公開場合,例如慈善晚會、慈善基金會、慈善拍賣會,反正只要和慈善有關係的,他都會出現。
這人真是個諷刺的存在。
他沉吟着,衡量着手裡的資料訊息。
死者是血罌粟的人,席探不可能因爲區區一個小嘍羅,冒險把交易地點
安排在錦市。可血罌粟爲什麼要栽贓嫁禍夏允薇?
血罌粟的目標,到底是誰?
略一忖,他放下檔案袋,“他這幾天在錦市?”
大狼點頭:“聽說好像在找人。”
找人?
權梟九皺緊了眉,難道找那丫頭?
想起今天早上停車場的那幾個職業殺手,又覺得不可能,那幾人應該是血罌粟派來的人,對夏允薇的行蹤分明瞭如指掌。
想着,他眸光倏地一閃。
他找的人是顏沁?
想到這裡,他脣角微微勾起,忽然笑了。
“或許,這一次我們根本用不着出手,他們就會把這次軍火全數交出來。”
撓了撓頭,大狼不明白:“老大,我腦袋笨,你能不能說明白點?”
權梟九晲了他一眼,只說:“這幾天讓兄弟們好吃好喝,好好睡覺。”
一起身,瀟灑地離開。
……
沒有權梟九在的時間過得特別慢,終於熬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醫院的夜晚特別悽慘,夏允薇喝着張媽帶來的筒骨湯,食不知味。
大叔到現在都沒來,是不是她太生猛了?
唉,算了,她還是該吃吃,該睡睡,該笑笑,老想着男人做什麼。
“夏小姐,本來夫人要親自來的,可曉諾小姐忽然發病了,就吩咐我送過來。”張媽一邊盛着湯,一邊說,“來,多喝點,這筒骨湯可是夫人親自熬的。”
“嗯,好喝,伯母的手藝真好。”滿足地喝完了一大碗湯,她咂咂嘴問,“安曉諾她有病?”
張媽不由嘆氣:“本來是沒病的,五年前生了病之後就烙下了病根,就一直沒好過。”
“啥病?”
“心碎症候羣,心病啊!”
這是啥病?真是矯情的人生矯情的病。
小白花天天一副久病不愈的林黛玉模樣,她還以爲身體病呢,結果只是心病,幹嘛搞得她快死了的悽慘樣兒。
夏允薇喝完了所有的筒骨湯,張媽看得喜笑顏開:“夏小姐這麼能吃,能吃是福,能吃更能生。”
呃……
她訕訕地笑笑。
可是,張媽的下一句話讓她笑不出來了。
“今兒個早上,大少爺還和老爺夫人提起您呢,說喜歡夏小姐您,改明兒去你家提親呢!可把老爺夫人高興的,老爺都已經打電話給小姐您的父親了。”
什麼?
夏允薇一張臉青白交加,滔天憤怒了!
權錦騰!這混蛋!
他哪是喜歡她,分明是想公報私仇!他是想給小白花和大叔製造機會吧?真是無私奉獻的愛啊!
想得美!
“夏小姐,你的臉色……”
很猙獰,是麼?
夏允薇嘿嘿笑幾聲,“我這不是很驚訝嘛……”
張媽不明白了:“難道大少爺沒和夏小姐您說起過?”
她默默冷笑一聲。
他要能說,他的小白花還能有和大叔在一起的機會麼?
連門兒都沒有。
收拾好碗筷,張媽離開了醫院。
夏允薇的心情糟透了!
坐在病牀上,皺着眉頭要不要打個電話給權梟九,可一想到他可能無動於衷,她沒精打采地收好了手機。
正思忖着對策,病房的門開了。
門口,龍少司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一臉騷包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