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咔擦!
“夏小姐,當年鬱心瑤的去世不是偶然……”
咔擦!咔擦!
“夏小姐……”
拍照的聲音不絕於耳,記者的問題像炮彈一樣不斷轟過來,炸得她整個兒腦袋嗡嗡嗡地響。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這些記者張張合合的嘴,耳朵好像失聰了,聽不到任何聲音。
一個個嘴臉惡毒而興奮的,一個個問題像八爪魚一樣,死死地纏上了她,可她卻懵然不知。
做夢麼?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晚上了,她這是在做夢吧?
直到她整個人被攔腰抱起,權梟九抱着她衝出了記者的突圍,上了大將A8異型者,她才緩緩地回過神智,反應過來。
“大叔,你說,我這是不是在做夢?”夏允薇看着他,聲音有點兒懵懵的,“這日子怎麼過得和電視劇一樣……”
權梟九將她摟過來,一手輕輕地撫着她的背,溫柔地安撫着:“別怕。”
腦袋蒙了圈兒,她靠在他懷裡,微微顫抖着身體,不知所措。
“我……我……”小身板抖成了風中葉,夏允薇顫得連個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鬱心瑤的死,李赫蘭的出現,夏坤對李赫蘭的疼愛,小時候和夏慕彥的一些記憶缺失,甚至沒在夏家看到過她五歲以前的照片兒……一股腦兒地全部竄了上來。
她隱隱約約有些明白了,卻又不明不白。
不敢想,不願想,夏允薇就一直靠在這男人的懷裡,思緒煩亂,糾結錯落。
“薇薇,別怕,有我在。”
權梟九一直撫着她的背,那張緊繃的臉柔和了不少,而眼底深處那一抹厲色,卻無法隱藏。
薇薇不是夏家骨血這件事兒,除了夏家的人和他,根本沒人知道。
那些記者哪裡得來的消息?
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着這一切?
難道……
他眸子冷冷一眯,手臂下意識攏緊了懷裡的小丫頭。
是血狼?
薇薇五歲以前,無疑和血狼生活在一起,那些一張張女孩兒的照片兒,以及兩人孩童時期的合照,血狼顯然知道她的身世。
但是,他想不明白的是,血狼爲什麼要放出這個消息?
好處?他暫時想不到。
陷害?一個男人絕對不會以這種方式傷害自己喜歡的人。
那麼,就是另有其人了。
縝密的思維,清晰的頭腦,長年斡旋權勢鬥爭的權梟九,忽然就想到了一個人。
李赫蘭。
如果是她,那麼這女人還真不簡單。
他低下頭,卻發現懷中的丫頭不知何時竟然睡着了!
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睡着?
不過,睡了也好,省得她這顆小腦袋瓜胡思亂想。
從兜裡摸出手機,權梟九打了個電話給秦裴。
“裴,趕緊去查李赫蘭被領養的時間,還有她這五年所有的事兒。”
秦裴嘆氣,顯然誤會了,“哎,我是權大九爺,你還扯李赫蘭的事兒啊,你和小妞兒最近的日子過得挺水深火熱的吧?我勸你……”
“廢話那麼多!”他低低輕咒了一聲兒。
“得,好心當驢肝肺!”
秦裴沒好氣地掛了電話。
權梟九將夏允薇帶到了他的私宅,把人安置在牀上後,走出了房間。
手機忽然在這時候響了起來,是權宗的電話。
他接起,語氣很冷淡:“爸,什麼事兒?”
權宗在那邊兒冷冷地斥道:“趕緊
給我回來!別和那丫頭扯一塊兒,她不是夏家的骨血,這事兒鬧得整個錦市都知道了!我丟不起這個臉!權家也丟不起!過不了多久,京城那邊的夏老估計也要做書面聲明瞭!”
“夠了!”權梟九聲音更冷,目光裡全是冰刺兒,“爸,我的事你別摻和。”
“你這逆子!難道你想毀了自個兒一輩子?爲了個女人像不像話!馬上給我回來!”
他冷冰冰地回了兩個字兒:“沒空。”
說罷,手機扔沙發上了。
這傳播的速度還真快,看樣子,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且早已準備好,就等着覷準時機把這顆炸彈扔下去。
回想從她被陷害殺人開始,一件件兒,就像一環套一環,早設好陷阱。
對方做了那麼多事兒,明顯是針對這丫頭。
至於血狼,只是推波助瀾,還是幕後主使?
那李赫蘭呢?
媽的!亂……
夏允薇假鳳虛凰,鳩佔鵲巢,真命天女夏子衿捲土歸來,夏氏千金實至名歸。
這個消息佔據了各大報刊頭條。
一石沉激起千層浪。
驚了錦市以及樊市所有的名門大戶,更驚了夏坤父子。
夏慕彥將報紙扔在了父親面前,滿臉冷厲:“爸,你真讓我失望!子衿就這麼值得你做任何事?”
看着父親陣青陣白的臉色,他笑得莫名其妙,“爸,這次薇薇是真的不會回夏家了,你和子衿滿意了?”
“慕彥,你要相信爸,爸再怎麼糊塗,也不會這麼混賬!”被兒子甩冷眼,還處處不容忍自己的親妹妹,夏坤那氣兒不打一處來。
夏慕彥冷哼一聲兒:“這事兒只有你知我知,權梟九知,難不成是我和他?”
頓了頓,他看向坐在一邊兒眼神呆滯,表情傻愣愣的李赫蘭,眼底掠過一抹殺氣,“另外,我聯繫了國外最權威的腦科醫生,明天帶子衿去醫院瞧瞧吧,如果沒瘋最好,要真瘋了的話,我已經幫子衿聯繫好樊市最頂尖的精神療養院。”
夏坤皺眉,惱怒極了:“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真瘋假瘋!好端端的人,幹嘛裝瘋賣傻?慕彥,能不能別老針對你妹妹?”
“她裝瘋賣傻,還不是爲了權梟九。”夏慕彥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目光掠過沙發上的女人,“李赫蘭,你要是子衿,那最好。”
說完,他穿上外套,急匆匆奔入了夜色中。
看着迅速消失在黑夜裡的兒子,夏坤又氣又無奈。
今天的事,他始料未及,也不想再管,不想再折騰了。
反正,薇薇有權梟九護着,出不了什麼事兒。
看着旁邊自顧自玩自個兒手的李赫蘭,夏坤嘆氣:“子衿,你哥的話你也聽見了,爸知道你心裡苦。可是,你也瞧見了,就算你又瘋又傻,權二少也沒記着你。”
頓了頓,他伸手輕輕地撫着女兒的頭髮,滿眼淚花,“我對不起你媽,更對不起你。子衿,你何苦呢?聽爸的話,別鑽牛角尖了,醒醒吧。”
李赫蘭吃驚,側過臉看夏坤。
“子衿,爸一直維護你,沒戳破你,只是想彌補這些年來的愧疚。爸連薇薇都不顧了,你還有什麼可難受的?”
說完,夏坤搖頭嘆氣,直接上了樓。
李赫蘭攥了攥拳,用力再用力,簡直想把自個兒的骨頭捏碎。
真傻!
大家都跟明鏡似的,她還裝瘋賣傻,何必呢?
心裡恨恨的,她又把夏允薇在心裡狠狠惦記了一遍。
“小姐。”
身後突地一道聲音,嚇得她立刻
回頭,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什麼事兒!沒見我煩麼!”
那傭人眼底掠過冷光,低聲說:“黑薔薇,主上要見你。”
狠狠一驚!
李赫蘭駭然起身,迅速看了一眼四周,他居然在她身邊兒安插了眼線!
“跟我來。”
那傭人往客廳外走,李赫蘭小心翼翼地跟上,走出了大門外,往前走了幾米路,暗淡的路燈下,停着一輛車。
車裡卻沒有血狼。
心裡惴惴恐懼,李赫蘭這輩子最怕的人就是那個又陰又邪的男人。
她遲疑着上了車,“主上在哪裡?”
開車的男人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很快就能見到了。”
她確實很快見到了血狼,車子只開了十分鐘的時間,就在附近的別墅停下。
跟着那人進了別墅,李赫蘭忐忑不安,密密麻麻的恐懼涌上來。
戴着金雕嵌花面具的男人正慵懶地坐在沙發上,桌上堆滿了報紙,報紙上全是關於她和夏允薇真假鳳凰的消息。
“主上。”不安,很不安。
血狼拿過傭人遞過來的紅酒,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懶洋洋地出聲兒:“今天報紙的事兒,你做得很好。”
李赫蘭鬆了一口氣兒。
“不過,”不過兩個字兒讓她的心尖兒猛地一顫,只聽血狼慢吞吞地說,“我很不爽。”
什麼意思?
前後矛盾的話,令她五臟六腑都在顫抖。
脣角掛着冷意,血狼那目光涼涼地落在她身上,閒適地端着酒杯,嗓音挺動聽。
“你打算怎麼死?”
死?
他……他開玩笑吧?
背脊泛着冷,李赫蘭心坎兒都在咯咯作祟。
她不明白,很不明白這男人的想法!
“主上,饒了我!”
“傷害我的女人,總得給個說法吧?”
聞言,李赫蘭愣了。
可是,他明明說過,除了夏允薇的命,她怎麼折騰都行麼?
血狼眼底冷光幽幽,她看得一慎,頓時抖了又抖。
“要不,你求我?”男人似笑非笑,“求我,我就饒了你。”
這男人,心理陰暗扭曲,變態中的變態!
恨恨地在心裡詛咒着,可這臉上立刻堆起了諂媚的笑容,李赫蘭屈辱似的說:“主上,我求你,求你饒了我。”
“這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李赫蘭不由鬆了一口氣,可是,她錯了!
血狼才說完話,往後招了招手,身後的兩個保鏢立刻上來架住了她。
“我的確說過,只要不傷及她的命,你隨便折騰。”他端着酒杯,擺着笑臉兒,“可是,怎麼辦呢?你傷了她,我這心裡很不痛快,只好找你這個儈子手出氣兒了。”
血狼懶洋洋地喝了杯子裡的紅酒,“不過麼,我這個人憐香惜玉,爲了表揚你今天做的不錯,我賞你十個男人。以後你每做一件傷害她的事兒,我就賞你十個男人好好伺候你。”
李赫蘭屈辱極了,又驚又俱地大叫起來:“主上!主上!不要!求你……求你!我……我以後不敢了!”
男人忽然暴喝一聲,怒極:“誰讓你不敢了?黑薔薇,你繼續折騰她,不折騰,就不是十個男人那麼簡單了!這是我給你的機會!”
這是機會麼?
根本就是替那賤丫頭報復她!
“帶下去,伺候她舒坦了,讓她叫得大聲點兒,不出聲再讓人伺候!”
啊!
李赫蘭心尖顫抖地扭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