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開海問策夜色晚（第二更）
‘叛軍餘孽逃亡外島，勾連不甘之民每有上岸焚屋毀田之舉，又倭寇來去難尋，海不禁則外邦易通，沿海愈亂。
北兵擴廓帖木兒橫馳漠原，大明初立，水軍不繼，外無強敵，內存弊端，錢糧有數，何以行爲？’
太子祝賀歸祝賀，關鍵的事情不能忘，寫信說一下爲什麼要禁海。
建水軍用的錢太多了，而且對外面也沒什麼敵人，總不能打倭寇就花大錢養一支吧？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問題就是這麼個問題，你想開海，你得告訴我怎麼辦。
里長帶憨憨進屋給他看，朱聞天眨眨眼：“誤，錯，禁，呃……我啥時候說開海了？誤會，我是想讓大明官方主動到外面去買賣東西。
夷人過來買賣貨物，中間賺很多差價，咱們自己出去，錢都是咱的，開什麼海？
壟斷才最賺錢，叫民間參與進來，他們心思多，跑出去不一定怎麼坑自己人呢！”
朱聞天跟里長說一下自己的想法，海禁沒問題，關鍵禁別人，別連朝廷一起禁啊！
“船呢？練一支水軍要多久？造一艘船多久？好木頭從哪來？”里長也有判斷。
“木頭？修中都有木頭，呃！”朱聞天看里長，然後二人一起：“嘿嘿嘿嘿！”
“造船其實挺快的，造了就有，不造永遠沒有。
我種的竹蓀，今年夏天才能收第一次，接着才大規模種。
去年我若覺得要兩年時間而嫌久，今年上哪去收來當種子？
村子裡的牲畜，尤其大牲口，養幾年才能翻一倍。
朝廷建中都能建許多年，建皇陵能建許多年，水軍不行？”
朱聞天覺得中都就不該修，勞民傷財，最後還停了，殺了不少人。
等以後錢多的時候再慢慢修唄！大明水師出來，才能自由自在到外面賺大錢。
里長嘆氣：“都是錢鬧的，信怎麼回？”
“我好好想想的，明天再說。”朱聞天一絲愁緒在眉頭。
在外面參觀新房子的官員們不愁，其中有五棟房子給他們所建。
往後他們在村裡辦公的時候，手下可以在其他房間住，隨時等着招呼。
村民們午飯後在給窗戶裝玻璃，方格子的窗戶，大的窗戶六個格子，小的四個格子，受玻璃質量影響。
玻璃完整的一大塊，震動大了會碎，小的更結實，用小釘子在一面固定，另一面多出來一點玻璃框，能卡住。
釘好後抹玻璃膩子，膩子刀一點點找平，等幹了就結實了。
村民們很激動，玻璃窗戶透亮，不用開窗戶便能看到外面。
官員們十分眼熱，想要把衙門的窗戶換成玻璃的又不敢，只得盤算繼續把路修平，往來方便。
於是晚飯在大食堂吃，內外都挑上玻璃燈籠，里長陪同飲酒，憨憨也喝。
今天晚上不吃豬下水，吃豬肉、雞肉、魚肉，孩子們一人抓一個大骨頭啃，不用啃太乾淨，剩的拿去給狗。
下丘村的狗都比別村的強，總能得到骨頭吃，還有剩的菜湯拌米糠。
至於餿了的飯則煮了當豬食，偶爾也給狗吃一頓剩飯，村子有時候就剩東西，以前不可能剩。
“宜長，數遍大明見不到第二個同樣的村子嘍！”
宋知府喝口酒，看一眼窗戶外面掛的燈籠。
“想是以後會有的，人啊！只要勤……勤學着些，便能改變。如周圍其他村子。”
里長說寬人心的話，別的村子去年租借的大牲口，今年收，幾年後，攢下的錢起個小點的樓房還是可以的。
憨憨說過，不拿鐵絲換竹子，住着一樣好，玻璃窗戶估計十來年內不會有。
朝廷壟斷，下丘村自己用還行，往外賣的話，賣價低砸朝廷買賣，賣高了尋常人依舊買不起。
知縣幫知府滿上酒：“下丘村多想想好法子，別人才能學，我看村子裡的家禽多，雞不好養，鴨子和鵝喜水，哪個村子旁邊還沒一條河？”
“知縣說得是，鴨子與鵝好，冬天喂米糠，夏天扔外面它們自己找食兒吃。”
里長附和，雞養多了不喂則不長，除非圈起來的地方大，雞能放進去吃蟲子。
不然在外面散養雞，不喂的話，雞晚上不知道回來。
一時間大家說起來養殖家禽和牲畜的事情，里長全會。
等吃完飯，朱聞天跑祀堂裡休息，祀堂的房子是三進的，大，之前村民來拜祭過。
一般人還真不敢進這裡來睡覺，空曠、幽靜，焚香的氣味，列祖列宗的牌位。
朱聞天不在乎，他又沒做虧心事，他帶着村民們過上好日子。
“憨憨，不回你的房子住？”里長提個燈籠尋過來，憨憨有單獨的一棟房子。
“不，少，人，冷。嘿嘿！”朱聞天搖頭。
“對對對，祀堂裡的人多，熱鬧，我叫人在旁邊的房間中呆着。”
里長贊成憨憨的說法，他再安排人手保護憨憨，如今村子富了，怕有外人來搗亂。
朱聞天沒拒絕，他也擔心自己晚上想到什麼起來寫東西被外人看到。
一個傻子在燈下用毛筆刷刷刷寫字，把別人當傻子？
當然，狗也得放，弄個狗窩，裡面鋪上草墊子，再把稻草放進去，不拴着，教會狗在特定的地方上廁所。
再用竹子拼個狗食盆，固定在地上，裡扔根骨頭，狗就會安心地縮在窩裡，同時警惕外面，總怕有什麼東西把骨頭給偷走。
也有可能它把骨頭叼進窩裡守着，這個就不容易教了。
農曆二月天還是冷，尤其是夜晚，朱聞天用冷水給自己擦擦身子，縮進被窩，藉着蒙朧的月光發呆。
他琢磨着如何說服朱元璋，告訴朱元璋海外有金子、銀子、好的作物種子，沒用的。
朱元璋難道不曉得外面有好東西？市舶司已經賺錢了，都是外面的珠寶、藥材、金銀、動物……
可依舊保守，禁海，歷史上甚至把現在的三個市舶司又給撤了。
“既然簡單的利誘不行，只能用另一個辦法，大明水師必須建起來，越快越好，閉關鎖國要不得。”
朱聞天思忖一番，決定試試，忽悠一把！若還不行，再想其他的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