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第181章 河名胭脂憶回顧(第一更)

第181章 河名胭脂憶回顧(第一更)

八月十六,醜正,下丘村的車隊出發,前往宣城。

昨天兩個衙役晚上到村子,手拿宋知府的信,告訴下丘村工匠們決定八月十六過來,一起去南京。

送信的兩個衙役無法與家人一同賞月,他們反而非常高興,比同樣不能團圓的守衙門的人強多了。

到下丘村有好吃喝,還有東西拿,到這裡從來不會空手而歸。

於是中午前,車隊帶人歸來,拿着肉包子和水囊裡裝的湯及其他吃食,立即上船趕往南京。

負責做飯的人換了一批,要去那邊漲張見識,其他人繼續呆在村子中忙其他的事情。

“告訴其他船,喝酒,一路急趕,昨天又未休息好,喝口酒先緩緩。”

里長掏出自己的酒囊,裡面裝着啤酒,另一手拿出來千張卷。

千張卷裡有蔥絲、香菜、炸的豆豉蒜蓉肉醬和筷子那麼粗的火腿條,這個喝酒舒服。

其他人喊着話,工匠們不客氣,在下丘村無須管吃多少錢的東西,努力幹活即可。

王樹坐在父親和兄長身邊,他的心中依舊忐忑,怕到上元縣後被人嘲笑。

同時他暗自後悔,早知道會給調到那麼好的地方,自己應該努力學習。

曾經上學的時候總覺得學的東西不難,只要認真一下就行,背誦的使使勁便能背下來。

故此平時就總做其他事情,想着還有幾天的時候再拼,等到了時候又發現太累了,結果先生考的時候沒考好。

再一想,還來得及,用一段時間能夠把前面落下的追上,然後……

他搖搖頭,想把過去不美好的記憶給甩掉,接着又遺憾不已,還未與同窗們顯擺一番,自己要去上元縣讀書了。

帶着各種煩惱的王樹,木然地吃着東西,再喝口啤酒,臉皺一下,苦!

王藝千喝口啤酒,反而覺得回味很甜,一塊心病算是去了,把老大帶好,接自己的位置,老三不用再操心。

王老蔫則在邊吃邊喝邊用指頭在腿上劃拉,他在計算圖書館後面某一處建築的架構,大概得用多少混凝土和磚。

他之前也不懂,後來學的,又和下丘村的孩子們學算術,結合實際情況看自己算得對不對。

他跟弟弟王樹不一樣,王樹讀書是家裡要求,對未來沒有一個具體的規劃。

而他學習是爲了養家餬口,有兩個孩子要養,爲了拿更多的工錢不得不努力。

從小就跟着幹活的他知道多會一門手藝,就多一條活路,手藝越精,賺錢越多。

……

船隊進入長江,船工打起精神,調整船隻,避讓往來的舟船。

里長吃完千張卷,拿起肉包子咬一口,等嚥下後對旁邊的憨憨嘟囔:“要是有一條路直通南京就好了,走水路繞一圈。”

朱聞天繼續慢悠悠吃千張卷、喝啤酒,微微扭頭用那樣的眼神看里長。

陸路都是山,從村子鑿一條穿山的路?那工程量可嚇人了,跟修運河一樣,修運河……

朱聞天想着突然吃的動作停住,運河?

他猛然回憶起來一條運河,南京胭脂河。

村子旁邊的河是黃池河,黃池河東邊連丹陽湖,丹陽湖旁邊是石臼湖。

歷史上朱元璋在二十二年後開始建造一條南京秦淮河連石臼湖的胭脂河,七點五公里長的人工運河。

當時動用十數萬人,修了一年多,就給修成。

那條胭脂河不僅僅可以讓下丘村以更快的速度到南京,還有寧國府及東邊的江浙等地走水路通過石臼湖入南京。

江浙地方想去南京得繞遠,尤其運輸糧食的隊伍。

胭脂河修完,一下子讓南京更加繁榮,同時把南邊的東西向北輸送也更容易。

資料記載,當地都是岩石,修的時候用釺子把岩石鑿出個縫隙,把麻塞進去,再灌桐油,接着點火燒,燒完潑冷水。

這個技術是中華歷史上的傳統技能,不管要修的路有多少大石頭阻擋,一律清理掉。

七點五公里的長度,拿火藥炸需要炸多長時間?整條線分出來小段,所有的施工段一同開工。

以釺子打炮眼,放進去硝酸甘油和硅藻土混合物,再拿汞與硝酸反應,之後加純酒精,這個就是灰雷汞,用其引爆前者。

這個比燒石頭潑水省事,要不到南京後抽空做出來一些試試?

“憨憨!憨憨?”里長的聲音響起,憨憨今天爲何如此安靜?

“哎?我,嗯!嘿嘿嘿嘿!”朱聞天擡頭笑着迴應。

“吃呀!你把千張卷往水囊裡塞什麼?混合着喝?”里長指指憨憨的雙手。

朱聞天已經把千張卷塞進水囊三分之一了,他是想着塞雷管來着。

他抽出來咬一口,碰到酒了,口感不好,趕緊嚥下去,再咬一口,這才舒服。

里長擔憂地看一眼:“不急,有什麼事情都不急,上了岸再說。”

他發現憨憨一走神,就會有大的事情發生,難道是自己說要修路,憨憨真打算鑿山?

那可不行,上哪找許多人一起給幹活?下丘村的買賣支撐不住工錢。

“嗯!”朱聞天嗯一聲,把手上的千張卷吃掉,又喝口酒,包子不碰了,等到南京吃晚飯。

傍晚的時候,船隊抵達碼頭,衆人紛紛搬東西下船。

王藝千對三兒子說:“拎着你的東西走,拎不動就扛着,別讓你兄長給伱幹,有其他東西呢!”

王樹木然地接過麻袋,裡面裝着他的被褥和幾本書,文房四寶沒帶,下丘村就不缺這東西,人家開圖書館的。

朱太三跟湊上來的趕車的人說價錢,其他專門扛活的人不往這邊湊,看到這裡一羣工匠了。

王樹拎自己的麻袋下船,很自然地把麻袋放到一輛車邊,他聰明,不可能自己扛麻袋走。

此刻的他還驚訝於秦淮河岸邊院落中的姑娘們的容貌,又覺得坐在那裡左右有姑娘陪伴着讀書的人應該是自己。

好在他還清楚自己的家底兒,沒錢,去不起。

隨隊伍前進,他繼續四下打量,這就是應天府?果然比寧國縣繁華,自己所穿的絹布織的衣服,略顯寒酸了。

還是人家下丘村好,有錢,穿得是綾羅綢緞,怎麼賺的錢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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