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王的管事被人帶走,一路上喊着冤枉、饒命……
這個時候朱樉的人站出來,下丘村的孩子在忙着和泥,幫不上忙。
朱樉的人一直在負責買賣,他們能查賬。
“不用查了,太子殿下、秦王殿下,我招,我交代,我什麼都說。”
負責這個礦的主簿跪了,眼淚和汗一起流。
“你說你的,咱查咱的,不耽誤。”朱樉朝主簿笑笑,賬怎麼可能不查?
主簿在那一副懺悔的樣子說起來,首先煤是沒有問題的,該多少就是多少,工錢也沒問題。
給的口罩數量同樣正確,就是肥皂有時會少給,因爲肥皂能賣,口罩誰買回去拆了能做啥?
之前賣過一些口罩,做豆腐的買去過濾,後來人家怕出事,就不再買,買的口罩能用很長時間。
肥皂可以運送到更遠的地方賣掉,肥皂上面有字‘礦區專用’。
但礦工家裡節省着用,他們同樣會賣掉肥皂換錢。
主要問題在於少一頓飯,同時晚上的運輸路上會找人扎火把代替掛在旁邊的燈籠。
礦工那麼多,一人省一頓飯,可不是小數目,負責礦的所有管理人員,想到了個辦法。
跟礦工說,兩頓飯變成一頓飯,那頓飯裡有肉,同時給礦工一文錢。
礦工一般能幹四個時辰,輪換着來,總有人能趕上那頓飯,這樣礦工就覺得行。
礦工是百姓,人家是管理人員,代表朝廷,小胳膊擰不過大腿,不同意萬一人家不讓來幹活了怎麼辦?
“二弟,你留下幾個人管事可行?”朱標聽完,看向弟弟。
“兄長放心,我的人手絕對不會出問題。”朱樉笑着答應。
“饒命啊!太子殿下饒命啊!”主簿慌了,他聽出來了,太子要用秦王府的人接替這邊的人,那自己……
朱標根本不看對方,目光放到下面推車上來的礦工身上:“有人明明有無數賺大錢的辦法,卻偏偏不敢賺。
是他傻嗎?不,是他懂得生存之道,寧肯把辦法交給宮中,只要能夠從裡面賺一點即可。
有人明明可以利用正當的手段享受自己的生活,可又拿出來很多免費與成本差不多的東西幫助別人。
是他傻嗎?不,是他有一顆憐憫之心。自己日子好了,會帶着其他人一同努力。
結果就有人膽子大啊,被派來的時候說好的俸祿不低,還有額外賞賜。
人心怎麼能如此?不知足啊!太不知足了。
今天這頓飯咱就嚐嚐,看看肉香不香?”
朱標說完一揮手,所有管理層的人全被抓起來帶下去,秦王府的人手立即接過對方的活兒。
有賬簿,而且是按照牌子的編號來記錄誰運多少煤,包括負責抽水的,都有着一套規則。
“趙里長,伱們村子賣盒飯,未給煤礦提供?”朱樉想起個事情。
“秦王殿下,別處礦離村子遠,咱過去不划算,這裡近,根本不要咱。
負責這裡盒飯的不是哪個村子的人,是王管事的親戚,帶着幾十個人在旁邊住下。
火把也是他們扎,省下的油也拿去賣了,反正都能照亮。”
趙禮攤手,村子業務進不來,人家不收拉煤泥的錢就不錯了。
朱標溜達着走,礦上的人大部分都知道情況了,之前的管事等人全被抓了,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到。
不過大家沒有表現得很高興,依舊那麼幹着活兒。晌午到來,送盒飯的人還不清楚這裡發生的事情,推車趕到。
是推車,有一條軌道延伸過去,然後有乾淨的礦車裝着飯菜往這裡送。
一共來了三十個人,沒等說話就被控制住,有人去問話,過一會兒回來。
“太子殿下、秦王殿下、朱里長,菜有限制,飯隨便吃,都是陳米,不過沒有加沙子和稻殼、麥麩等東西。
給管理人吃的東西和其他人不同,確實有肉,不過都是些魚肉,燉的。
他們說是一早去遠一些的汝河買來的,還有骨頭湯,每天晚上在縣城市場上買。
加上一些便宜的菜,一起燉魚,骨頭湯單獨給。”
“給咱盛一份,咱嚐嚐。”朱標深吸口氣。
“咱也吃!”朱樉皺皺眉頭。
“吃,嗯!嘿嘿嘿嘿!”朱聞天從善如流。
於是大家一人一個碗,先盛飯,再把菜蓋在上面,湯得等着吃完了飯最後盛。
“二位殿下,有礦工說,他們一般是先這樣吃一碗,之後再盛一碗,然後泡上湯。”詢問的人又出聲。
“吃!”朱標看着就沒食慾,卻咬着牙吃,一口下去,他也皺眉頭:“有點腥,魚肚子的地方沒處理好。”
他感覺又腥又苦,還好只盛一點,加起來三分之一碗。
朱聞天同樣撇下嘴,不過卻呼嚕呼嚕快速吃下去,搶過里長的碗:“餓,我,吃!”
同樣快速吃完,再搶朱標和朱樉的碗,他一個人吃了一碗的米飯和燉魚。
其他的那點被三個人吃了,朱標和朱樉感激憨憨,里長心疼。
憨憨做菜最好吃,讓憨憨吃下去這麼多,定然很難受。
趙禮自己吃三分之一碗的飯菜,吃得直搖頭,魚就不能好好處理一下?
“好,好吃!”朱標快要氣死了:“一天兩頓飯,每頓按照五文錢來算,丹青盒飯店的三文錢盒飯是怎麼做出來的?”
朱樉揉揉肚子,有點噁心,想吐,他跟着抱怨:“關鍵盒飯店的飯菜好吃啊!咱總吃。”
朱樉鬱悶,他就納悶了,有魚有菜的,怎能燉出這等味道?
同樣的食材叫下丘村來做,礦工能吃下去三碗飯。
撈錢歸撈錢,把菜做得如此難吃就過分了,還是想吐。
有人送上來糖薑片,大家一人拿幾片,放在嘴裡含着,才把那種噁心的感覺壓下去。
礦工們倒是正常吃,估計有得吃就不錯了,習慣了這種味道,不然餓呀!
按照詢問消息的人所說,礦工們先吃掉一碗燉菜和米飯,又盛一碗飯,然後把湯澆上去,呼嚕呼嚕吃掉。
一個個坐下來休息,有人數拿到的小牌子數量,有人望着礦區發呆。
臉是黑的,只有戴口罩的地方白。
也有人把衣服一脫,擰出來不少汗水,拎在手上晃盪晃盪。
“里長,若同樣的管理事情交給下丘村,能做到什麼程度?”
朱樉替礦工感覺到難受的時候,扭頭問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