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回

要說女兒是孃的貼身小棉襖,王氏心裡想什麼華蘭清楚的很,爲此,華蘭積極打聽墨蘭在永昌侯府的情形,不需要後期加工,過程就精彩的跌宕起伏如同美劇。

墨蘭在永昌侯府的日子的確不容易,新婚當夜,那位春炯姨娘就嚷着肚子疼,叫心腹丫鬢闖進新房找樑晗J這要是碰在如蘭身上,估計當場就打了出去,也虧了墨蘭好氣性,生生忍了下來,她按住了想跑出去的樑晗,還溫柔的勸樑晗“以後都是自家姐妹了,女人家的毛病男人不方便瞧的”,然後把新郎留在洞房裡,她親自去探望春炯,噓寒問暖,關切備至,請了大夫,熬了楊藥,墨蘭親自守在門口,硬是一整夜投合眼,連樑府最挑剔的大奶奶也說不出話來。

王氏氣的臉色鐵青,重重一掌拍在藤漆茶几上,茶碗叮咚碰撞了幾下一一當年林姨娘就常用裝病這一招把盛舷從她屋裡叫走,顯然墨蘭是早有防備的海氏連忙給婆婆捧上一碗新茶,如蘭聽的入迷,連連催促華蘭接着講下去

新婚之夜空度,春炯小姐尚不肯罷休,第二晚居然又肚子疼,又叫人去找樑晗,墨蘭動心忍性,愣是瞧不出半點不悅來,還倒過來勸慰樑晗‘女人懷孩子到底辛苦,難保不三災五難,,她又親自去探望春炯小姐,照舊體貼照看了一宿,還替春炯求到樑夫人面前,求來了幾支上好的老山參,直累的自己一臉,憔悴。

新媳婦過門兩天,竟被一個妾室阻撓的未能和新郎圓房,這一下,永昌侯府上下都紛紛議論那春炯小姐的不是了,風言風語都傳到永昌侯爺耳朵裡,永昌侯生了氣,把大兒媳婦叫來數落了一頓,樑夫人更是話裡話外指摘大奶奶姨媽家沒家教,這才養出這麼個投禮數的姑娘來,進門還役幾天,居然就敢跟正房太太爭寵

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放在嘴邊,連着兩夜都沒能成事,便是樑晗也對春炯有些不滿。

第三夜春炯又肚子疼,再叫丫鬢去找樑晗,這次輿論風向都朝着墨蘭,春炯小姐倒了大黴。據可靠消息,憤怒中的樑晗穿着中衣就跑了出來,照着那丫鬢狠瑞了十幾腳,當場就打發了出去,還把照看春炯的丫鬢婆子狠一頓發落。

“身子不適叫大夫便是,想男人就直說好了,整日拘着爺們算怎麼回事!咱們爺是瞧女人的大夫麼,這種下作伎倆也做的出來!不嫌丟人現眼!”樑府的管事媽媽故意大聲的冷言冷語;墨蘭卻一副賢惠狀,又替春炯說了不少好話。

這之後樑晗對墨蘭又是歉意又是溫存,這纔有了三朝回門的情形。如蘭雖然討厭墨蘭,但聽了這些也是咋舌不己:“這位表姑娘……哦不,春炯姨娘也太過了Q巴!居然敢如此?永昌侯夫人也不做做規矩

華蘭呷了一口井水湃過的梅子茶,伸出食指戳了下如蘭的腦門,悠然道:“傻妹子!我說了這許多你還聽不出來!如今永昌侯爺的庶長子得力,還有風言風語說侯爺有意立他爲世子,他家大奶奶自也得臉,樑夫人爲了避嫌,不好隨意動那位表姨孃的.

如蘭似懂非懂,明蘭輕輕哦了一聲,心裡明白,若樑夫人出手收擡春炯,難免叫人帶上嫡庶之爭的閒話,但若是墨蘭動手,就只是妻妾之間的內宅之事了。

王氏深深一嘆,心情有些複雜,她並不希望墨蘭過的風生水起,但站在嫡妻的立場上,她又很讚賞墨蘭的手段心機,當初她要是有這番能耐心計,也不到林姨娘風光了。

明蘭看了看王氏有些黯然的臉色,轉頭問道:“大姐姐,那五姐姐和樑府其他人可好?公婆燦埋叔叔小姑什麼的。

華蘭伸手颳了一下明蘭的鼻子,笑道:“還是六妹妹機靈,問到點子上了。

樑夫人對墨蘭淡淡的,投有特別親熱,也沒有爲難,墨蘭頭天給公婆敬茶,樑夫人也給足了見面禮,不過明眼人都瞧得出樑夫人並不喜歡墨蘭,別說嫡媳,便是下頭幾個庶媳,因幾個庶子自小養在樑夫人屋裡,便也常把他們媳婦帶在身邊說話吃茶,對墨蘭卻少有理會。

王氏陡然精神起來,譏諷而笑道:“她以後便靠自己本事罷,反正婆婆那兒是靠不住了。華蘭撇嘴而笑,面有不屑:“五妹妹賢惠着呢,這進門才一個月,己把身邊的幾個丫頭都給妹夫收用了.

明蘭心中暗暗嘆息:這纔是樑夫人的厲害之處,墨蘭無人可依仗,便要全力撲在丈夫身上,聽華蘭的描述,那位春炯小姐似乎是個尤三姐式的人物,雖豔若桃李,性子潑辣,但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未必敵的過墨蘭的陰柔手段。樑夫人忌憚庶長子夫婦已久,怎肯叫自己嫡子身邊留着春炯,推波助瀾,藉着墨蘭的手能收拾掉春炯最好,便是拼個兩敗俱傷,樑夫人也不損失什麼。正是,鵝蚌相爭,漁翁得利

明蘭心情還是有些低落,送華蘭出門時,挽着她的胳膊,輕輕道:“大姐姐,袁家姑太太壽山伯夫人和永昌侯交好,你若是有機緣,還是稍微提點五姐姐一二罷

華蘭臉色一沉,冷哼道:“你倒是個好心的,便是忘了她打你的事兒,也不該忘了衛姨娘是怎麼死的

明蘭正色的搖搖頭,對着華蘭誠懇道:“妹妹是個役用的,叫孔撞嫁打了一頓板子,至今還記着;五姐姐再不好,卻也姓盛,若她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咱們姐妹又有什麼好名聲了?”若墨蘭的手段太激進太狠毒,但頭一個受非議的,就是孃家家教不好。華蘭容色一肅,她何等聰明,只是和林氏母女積怨太深而一時看不情罷了,思忖了下便明白了,她親熱的攬住明蘭的肩,微笑道:“好妹妹,你是個明白的,姐姐記下了。

明蘭展顏而笑,嘴角兩顆俏皮的梨渦跑了出來:“上回送去的小鞋子,莊姐兒和實哥兒穿着可好?”

“好,都好。”提起自己的一雙兒女,華蘭神情立刻柔軟下來,“你給莊姐兒做的那個布娃娃,她喜歡的什麼似的,誰都不許抱一下;小孩兒腳長的快,鞋子最費了,妹妹下回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不要做那麼精細的繡活了,怪可惜的。你這般惦着姐姐,姐姐定不會忘了你的好,回頭你出嫁了,姐姐給你添一份厚厚的嫁妝!明蘭看着華蘭綻放的笑容,知道她最近過的不錯,也替她覺得很高興。

八月一到,秋闈將至,劃在北直隸區的各處學子陸續進京了,盛府迎來了五位客人,三個是盛舷故舊之子,兩個是盛舷交好的同年同鄉的子侄,他們赴京趕考卻無親屬在京,而每三年秋閒春鬧之時,京都的驛站會館客伐什麼的,都是漲價的離譜,不但輔費耗大,且也不能安心讀書。盛舷和王氏一合計,索性把盛宅後園邊上的一排屋子撥出去,給這些學子讀書暫住,王氏這次之所以這麼大方,顯然是另有打算,這其中有不少家底豐厚的官宦子弟。

至八孕旬,長梧九個月孝期滿了,帶着妻女再度上京,一道來的還有表弟李鬱,這次,不論是李鬱赴考還是自己起復,都要仰仗盛舷,剛一安頓好,長梧便直奔盛府,允兒早一步去見了王氏,一通眼淚鼻涕的告罪,口口聲聲自己母親對不起王氏,她是萬分羞愧。

王氏心裡帶氣,但經不住允兒哭的天昏地暗,又奉上成箱成箱的厚禮,再想想到底不干她的事,也是自己太輕信康姨媽,自家姐姐什麼德性自己換清楚,也得怪自己

“罷了,下回把你閨女帶來罷;既算我侄女,又算我外甥女的,少不了要拿雙份紅包的。最後,王氏淡淡的表示算了。

李鬱是初次拜見盛掀夫婦,剛要下跪磕頭,盛掀搶先一把扶起了他,忙道:“都是自家人,別講什麼虛禮了。

盛老太太上下打量李鬱,只見他生的眉清目秀,一身雨過天青色的右枉薄綢衫子更顯得白皙俊俏,便笑道:“幾年不見,鬱哥兒可長高了。

李鬱恭敬的拱一拱手,笑容滿面道:“老太太倒瞧着愈加松柏精神了,這回我來,母親叫帶了幾支雲南來的白參,既不上火又滋補,權作孝敬了。”然後微微轉過身子,對着王氏道,“家母還備了些薄禮,給太太和幾位妹妹們,萬望莫要嫌棄了。

老太太滿意的領首,王氏也微微而笑,盛舷見李鬱言語周到,態度妥帖,也十分喜歡,道:“好好!你先好好讀書,回頭叫柏哥兒帶你和你兄弟一道去拜師會友,鄉試不比會試,役那麼多門道,你們松山書院的幾位先生都是當過考官的,你只梢把夫做紮實了便好。

李鬱臉上涌出幾分喜色,連連垂首拜謝。)

如蘭站在一旁,百無聊賴,王氏拉着允兒到老太太身邊去說話了,明蘭有些驚奇的發覺盛舷似乎很喜歡李鬱,細細看後,才明白老太太爲什麼說李鬱和少年時的盛掀有些像了。

長楓雖和盛舷長的像,但到底是錦衣玉食長大的,身上多了幾分矜貴的公子哥兒氣,反倒是這個李鬱,都是商家子走仕途,都朝氣蓬勃,都有旺盛的上進心,而且……明蘭眯了眯眼睛。

從適才盛舷和長梧談起復的事兒起,李鬱就時不時的偷眼看她,有一次他們倆目光恰好對上,他居然還眉目含情的衝自己笑了笑,明蘭驚愕,趕緊看了看旁邊的如蘭,見她目光呆滯的看向窗夕卜,似乎在發呆,明蘭這才放心。好吧,這傢伙的確和盛掀很像。

老太太常說盛掀其實並不壞,他與王氏剛成婚時,也是真心想要夫妻美滿,他也尊重妻子,信任妻子,任由王氏發落了兩個自小服侍的通房也沒說什麼,若不是王氏仗着家世頤指氣使,過分摻和例外事務,或者再溫柔些,賢惠些,懂些風花雪月,就算盛掀將來會有兩個小妾,也出不了林姨娘這檔子事兒了。

用現代話來說,盛舷雖有利心,但也有情感需求;所以他明知會得罪王家,還腦子不清楚的寵愛林姨娘。

便如李鬱。現在的這個情形,明明如蘭這個嫡女比自己更有爭取價值,L對他的欣賞喜歡,只消他;順利考取,迎娶如蘭的可能性高達成呀;可這個沒出息的傢伙,卻微微羞澀的偷看自己,他懂不懂道理呀!要知道,美色易求,什麼揚州瘦馬北地胭脂,成名就之後討她十七八個美妾就是了,可是有個得力的岳家比啥都實在!小年輕就是不懂事;明蘭+分遺憾。

老太太最近有些忙,常叫長柏過來詢問李鬱的情況,問他的待人接物,談吐舉止什麼的,直到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八月二十八秋闈開試那日,長柏才吐了一句話:“此人勤勉實在,心思靈敏,年紀雖輕但處事練達圓滑,將來必有些出息。老太太眼神閃了好幾下。

明蘭知道老太太是心思括泛了,自從見過曹家母女後,雖然什麼都役說,但老太太對賀家的熱情明顯下降了,明蘭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說一千道一萬,要看賀弘文的態度,若他也跟賀母一般糊塗,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秋闈要考三場,第二日一早,明蘭正在壽安堂做針線活時,忽然房媽媽從外頭疾步進來,滿面笑容道:“賀家弘文少爺回來了,剛把幾車貨交了藥行,連自家都還投回呢,便直往咱們府來了!說是替老太太辦了些東西,順路先送了來。

明蘭停下手中的活計,擡眼去看老太太,清楚的從她的目光中看出滿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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