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這樣……人家看着呢……”顧念安要暈了，臉紅得要掐出一包紅糖汁來。
霍晟看方銳，眼神淡漠銳利。
方銳本來已經看楞了，眼神和霍晟一對上，猛地哆嗦了一上，趕緊抱起攝像機就走。
“方記者，請跟我來。”聶新站在門口，笑眯眯地說道:“我帶你參觀一下，看看能拍什麼。中午準備了簡餐，還請賞臉。”
“這個……”方銳扭頭看會議室裡，拿不定主意。
“哦，下午顧主編還會在這裡，她也去吃飯的。現在她要和霍總聊點私事，我們不要看了。”聶新拍拍他的肩，心情無比愉悅地說道。
有顧念安，大家都心安。說真的，誰愛看霍晟一天到晚板着臉？笑一笑十年少，看別人笑一笑，起碼也能年輕八年吧？聶新覺得自己這四年下來，蒼老了四十歲，更年期都要提前了。
大小會議室的人迅速撤得乾乾淨淨，整個樓層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別抱了。”顧念安拍他的手，語氣軟了軟。
“就要抱。”霍晟揚脣笑，抱得更緊了。
“要點臉吧！我又不喜歡你抱。”顧念安口是心非地說道。這懷抱她喜歡得很，恨不得日夜粘在上面。
“嗯，我喜歡抱你。”霍晟把臉埋到她的頸窩處，低低地說道:“念安，昨晚睡得好嗎？”
呵呵，看來是以爲她看到了雪人，所以找藉口主動來找他的吧？
顧念安確實也雪人的事歡喜了一下，但是，若不是她半夜失眠起來往外張望一眼，他的心意就要白白浪費了。
所以有時候失眠是好事，不僅可以讓你長出國寶一樣的黑眼圈，還能讓你發現別人的心意。
正想那個雪人時，霍晟的嘴脣湊過來了，咬住了她微燙的耳垂。
顧念安又打了個哆嗦，趕緊伸手捂耳朵。
“念安……”他低啞地喚了一聲，放過了她的耳垂，去尋她的嘴脣。
“不要……”顧念安慌忙轉頭，想躲開他的親吻。
“別躲。”他一手摁住她的後腦勺，不由分說地吻了過去。
顧念安抿緊脣，拒絕他的脣舌侵入。
“不給親？”他嘗試了好一會兒，沒能成功，面帶遺憾地看着她。
顧念安雙手手背往嘴上抹，惱火地說:“不給親。”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他不生氣了，那就想親就親，想抱就抱？不行，沒門！
霍晟挑了挑眉，眸子裡惋惜的神情更濃了。
就堆個雪人，他就想直接進級了？堆個白雪大廈出來，顧念安還能考慮一下親親的事。她明媚的大眼睛瞟了他一眼，譏笑道:“半夜堆雪人好玩嗎？”
“哦，挺好玩的，晚上你和我一起試試？”霍晟挑挑眉，笑了。
“我也覺得好玩，尤其是看着別人把你堆的雪人狠狠踹碎，太好玩了。我告訴一個秘密，昨晚你剛走，雪人就被一個女人給踹碎了，我只找到圍巾，這東西不便宜，現在還給你。至於別的東西麼，我沒看到。”
她從電腦包裡拿出圍巾，往桌子上一撂，趁他楞神時，推開他站了起來。
“我真有事，趕緊吃飯去吧。不是準備了簡餐嗎？有吃就吃，過期作廢。”顧念安背好包，大步往外走。
霍晟眉頭緊鎖，拿起圍巾看了看，起身跟上。
二人才走出去了幾步，只見梅嫣一個人從樓梯走上來了，她看到霍晟立刻笑了，旁若無人地撲到他的身上，笑着說:“霍晟，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她手裡拿着水晶球！
“我在雪人身上找到的！”梅嫣捧着水晶球輕輕地晃動，笑眯眯地說道:“裡面也在下雪，你看，真好看。”
顧念安擰擰眉，快步走進了電梯。
霍晟接過水晶球仔細看了一眼，確實是他之前放進雪人胸膛裡的那一隻。
“在哪個雪人裡找到的？”他沉聲問。
“就是你堆的雪人哪。”梅嫣把水晶球摁到心口上，輕笑道:“好漂亮的雪人，還有好漂亮的水晶球，謝謝你送我的禮物。”
梅嫣只穿着一條睡裙呢！白色的真絲，前後大v領，心口上繡着粉色薔薇花，裙襬上鑲着淡粉色的蕾AA絲花邊，和薔薇花奎相呼應。
三十歲的女人了，還能這樣保養得像少女一樣清秀動人，很不容易。這得有個男人好好寵着她才行。
顧念安看了一眼霍晟，關上了電梯門。
“顧念安。”霍晟追過來摁電梯，大聲叫她。
“我會找到吃飯的地方的，你陪她吧。我很清醒，知道自己會做什麼。”顧念安看着漸合上的電梯門，故作鎮定地說道。
這時梅嫣突然開始脫睡裙了，她裡面的內衣是維多利亞的秘密，顧念安前幾個月攢錢送過自己一套當生日禮物。當時她看過這一款，非常貴。
以前霍晟也給她這些東西的，每一件衣服，都由最舒適的材質做成，每一雙鞋都能好好的包着她的腳，給她安穩舒適。
可是他也這樣對梅嫣。
沒有女人願意這樣！
她有些絕望，她其實試着去體會過霍晟的心態。一個在困境陪伴他鼓勵他的夥伴，陷進了人生最黑暗的深淵，真不管嗎？若真是推出去不管，又太絕情了。放到醫院裡，她又不停地自殘。只有在他面前，梅嫣纔會正常到像和他當初初遇時的少女狀態。
可能那時候的梅嫣是最幸福的吧，所以她一直活在那段時光中，醒不來了。
顧念安突然伸手擋住了電梯門，震驚地看着梅嫣的背。
天啦！
她的背上起碼有五十多道疤痕，疤痕一直延伸到臀上，縱橫交錯，讓人不忍直視。
“霍晟。”梅嫣搖霍晟的手指，笑吟吟地說道:“我的新衣服好不好看？”
梅嫣在他面前轉了兩圈，微笑着問他。
“我就是想知道，這是誰弄的。”霍晟撿起地上的裙子給梅嫣套在身上，低低地說道:“我和她之間沒有你想像中的那些事。”
就算想，面對這樣的身體，你也沒辦法衝動啊！顧念安走出來，想觸摸梅嫣背上的傷。
“可是……怎麼這麼殘忍？”
就在她的手指快碰到梅嫣的時候，梅嫣突然轉過身，尖叫着躲進了霍晟的懷裡，抱着頭，不停地求饒，“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顧念安收回手，退了兩步。
“不要打了，我不跑了不跑了……”梅嫣還在尖叫，顫抖不停。
“聶新，梅嫣犯病了，讓人趕緊上來。”霍晟打通聶新的電話，沉聲交待完後，轉頭看顧念安，“念安你先下去。”
顧念安點點頭，退進了電梯。
梅嫣的樣子太可怕了，和剛剛那個恬然而笑的女人判若兩人。人活成這樣，真是可憐。
霍晟把梅嫣抱起來，大步走向會議室，進去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顧念安。
顧念安勉強笑了笑，關上了電梯門。
方銳就在樓下的萬和餐廳吃飯。說好的簡餐分明一頓饕餮盛宴，面對擺得滿滿的美食，方銳沒能保持一名記者應該有的氣質……
“顧主編，快來快來，太好吃了。”他一擡頭看到了顧念安，連連朝她招手，“他們突然走了，就我一個人吃，我吃不完，咱們等下打包回去請大家一起享受享受。”方銳激動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顧念安坐下來，看着美食皺眉頭。
梅嫣讓她的情緒變得很糟糕，可憐的女人，到底經歷過什麼可怕的事情？
“顧主編，你這就不對了，你原來和他……”方銳放下手裡的大龍蝦，好奇地問:“盼盼長得很像他……”
“前夫。”顧念安直截了當地說道。
“啊……”方銳楞了片刻，感嘆道:“有錢男人就是不負責，盼盼這麼可愛，怎麼捨得呢？”
顧念安笑笑，小聲說:“回去別說，記住了。”
“我絕對不說，我什麼也沒有看見。姜總還想追求你呢，我絕對不會壞了顧主編的第二春！就是，以後有這樣的好事，多帶着我啊。”方銳嘿嘿地傻笑。
“美得你，還好事呢！小心人家不一言不合打傻你。”顧念安嚇唬他道。
方銳不笑了，清了清嗓子，埋頭吃蝦。
顧念安裝了碗飯，一邊吃一邊給家裡打電話，看盼盼睡午覺沒有。顧家輝正在和麪，等她晚上回去包餃子，唸叨辦年貨的事，哪裡便宜，哪裡有廟會……
爸爸真的老了呢！顧念安很感嘆，以前顧家輝哪會管這些事。
“還有二十多天就過年了，咱們就放五天假，加上週末，就七天時間，我還得值班。我爸媽就盼着我回去過年。”方銳有些鬱悶地說道。
“我幫你值班吧，你可別說出去了。”顧念安知道他老家在黑龍江，挺遠的。
“哎呀，顧主編你怎麼這麼好呢！”方銳楞了一下，感動地直揉鼻頭。
“我家就在這裡，也沒多少親戚可走，所以有空。”顧念安笑笑，輕聲說道。
“思思說得真沒錯，去哪裡找你這樣的領導啊。”方銳蝦都不吃了，趕緊給家裡打電話，訂票，安排回家的行程。
顧念安笑笑，視線回到手機上。已經一點了，霍晟還在照顧梅嫣吧？
正想着時，門開了，霍晟來了。
“那個，我吃飽了，我去外面拍點鏡頭，顧主編，霍總你們慢慢吃。”方銳很識趣，跳起來，抹了嘴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