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們想要放下,那些人會讓我們脫身?”董清源要是捨得脫身就怪了,不過是說出來博取自己的同感罷了。董清源醉心名利追求了這麼多年,想要放下這纔是真的談何容易。反倒是自己,如今才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原本想讓那個人刮目相看的目的早已達到,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也已經得到,如今的自己在這裡反倒不知應該如何是好。有了元書涵之後更是淡了那些心思,左右現在自己已經位極人臣,若真要在向前一步也不是不能……
就如同剛纔跟董清源所說的一樣,就算是自己兩人想要脫身,也有太多太多的人不願意。他們身在朝廷,怎麼可能沒有個把仇家,大概放手便是死期。這一點董清源很清楚,裴明宣當然也不會忽略。
“看來這閒雲野鶴,王爺是做不成了。”董清源略帶幾分熟稔的說道,兩個人同朝爲官多年,卻算得上是第一回打交道。兩個人這樣安安穩穩的坐下來,一起喝上一杯清茶這樣的事情,大概沒有人想到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心若閒到哪都是閒的。”若是心操勞到哪裡都是操勞,就比如說董清源這個人。到這裡都不忘記給朝廷給自己招攬人才,這不到哪裡都是不悠閒的嗎?自己心裡頭雖然也惦記這朝廷,但是還沒到這樣喪心病狂的程度。
“清源懵懂,倒是讓王爺見笑了。”裴明宣在某一點上真相了,自己這輩子大概就是個操勞命,因爲放不下那些東西。雖然這句話對於董清源來說完全算得上是諷刺,卻又讓董清源頗有幾分受用。
有些人想要操心卻還沒得操心,董清源能夠操心這不恰好證明這人本事大嘛。人也正反面,話也正反說。
“董大人若還算得上懵懂二字,這人間還有什麼人是聰明的。”董清源不僅聰明還是絕頂聰明,只是董清源的心是不是也像人一樣聰明就知道了,心若是聰明自當是清明二字纔對。雖然不知道董清源因何有這樣的執念,但是對於權勢之類董清源確實是有幾分執迷。
“王爺謬讚。”不知道爲什麼,董清源在這裡品茶聊天,卻總覺得自己似乎是低人一等似得。再看裴明宣身上,總覺得有些地方跟之前不一樣了。本來一將軍一丞相,兩個人平分秋色,如今裴明宣是王爺了改變就真的那麼大嗎?
董清源從心中覺得不然,又或者是因爲之前爲兩人所救的原因?董清源略微有幾分不明白,但是這卻並不干擾現在的談話。稍微一愣之後董清源便明白了,今天這場談話完全是由裴明宣主導,所以自己纔會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董清源給自己找了一個完美的理由,便將這件事情完全放開了去。卻不知自己完全想錯了,這段時間裴明宣一直住在元書涵家中,真真算得上是修身養性四個字。加之走到這一步,得到了宣王這個稱號之後,裴明宣心中的的執念已經消散而去。
如此一來裴明宣的心境便完全不同,更何況之前也算得上是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多少也要有些領悟纔對。如今的裴明宣已經不是半年前的那個人,境界上完全壓過董清源一等。昨日因元書涵的事情亂了心神纔會如此,這個心結也在昨日被元書涵解開,所以今日才能這般從容。
“時候不早了,本王去尋涵兒,不知董大人可有興趣一同?”以前同住一個屋檐下還不覺得,現在裴明宣算是體會到什麼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就這麼一小會的功夫,心中就已經開始掛念。
“王爺還真是……”這纔多大一會功夫,就開始掛念了麼?董清源看着眼前的裴明宣,這裴明宣還真是完全折進元書涵的溫柔鄉里頭了。不過元書涵這樣的女子,也確實是吸引人。就是對於自己來說,着實是有幾分危險。
“涵兒鮮少出門,多掛念一些也是正常。”其實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句話,說的還是頗有幾分道理的。如今兩個人的距離不遠不近,感覺剛好的樣子。距離太近的兩個人,會感覺沒多少意思。這句話裴明宣不算是認同,但卻多少覺得有那麼一點道理。
更何況若是再在涵兒的小院中住下去,裴明宣感覺自己會難以自控。爲了涵兒和自己的安全,還是兩個人保持點距離比較好。用元書涵的話來說就是,距離產生美。
靠近你太危險,離開你太想念,涵兒你說我應該拿你怎麼辦纔好?
縱然有着這麼多難言的心緒,裴明宣也還是喜歡這樣的感覺。原來若真的是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是苦澀也會帶着那麼一點甜。
“王爺心頭如今全是濃情蜜意,便不要傷害清源這等孤家寡人了。”這樣的濃情蜜意看的董清源心疼啊,這簡直太刺激人了有木有。只是裴明宣卻沒有這樣的自覺,就是要刺激死董清源,刺激的越深越好。
“董大人紅顏知己滿京都,哪裡算得上什麼孤家寡人。”裴明宣這句話說的絕對是實話,京城裡頭跟董清源有關係的女人,那還真是數都數不過來。倒不是說董清源是個風流人物,而是董清源當初藉助這幫紅顏不少力量。
就昨天董清源那種天真害羞的表情,不知道欺騙了多少閨中少女少婦。加上總是一副溫良如玉,翩翩公子謙謙君子的樣子,人氣都能夠趕上自己了。倒不是說裴明宣在意這些虛名,只是單純的看着董清源不爽罷了。
尤其是當董清源拿着這一副欺世盜名的樣子,準備去欺騙元書涵的時候,裴明宣感覺得自己完全不能忍了。還好元書涵對這小子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還表現出一副特別嫌棄的樣子,不然裴明宣覺得自己肯定會成爲一個悲劇。
“王爺說笑了。”有些事情其實在彼此之間不是什麼秘密,要說紅顏知己滿京都也不是什麼虛話。只是在這個當口說出來卻讓人多少有幾分難以接受,畢竟自己打算去招惹另外一個女人。不過這些事情元書涵未必不知,大概也多少有幾分猜測。
“知己終究只是知己,王爺應該明白纔是。”知己和妻子是完全不一樣的,這一點董清源分的清清楚楚。有些人能碰而有些人是萬萬碰不得的,這個道理董清源也是十分清楚。元書涵若是用花來形容那便是帶刺的玫瑰或者有毒的罌粟,卻意外的吸引着董清源的視線。
就算是董清源也知道,元書涵可能是會讓自己萬劫不復的存在,只要自己做的事情超出了元書涵忍耐的極限。縱然如此董清源也依舊無法忍耐,面對這個一個完全不同的女子。是從那個女子說出,這是我的獵物的時候,已經獵取了董清源的心。
董清源也不否認自己帶着其他的一些目的,但是這些都不是主要的東西不是嗎?只要自己是真心喜歡元書涵的,董清源覺得就已經夠了。更何況董清源從不在意過程中的那些陰暗,只要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夠了。
“涵兒是一個很單純的人,愛也單純恨也單純,她的世界沒有太多的是與非,也許對於涵兒來說,只要問過自己的喜惡就已經足夠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元書涵很少掩飾自己的情緒。
或許是因爲覺得不必要吧,因爲元書涵本身的能力已經讓她不畏懼任何人。就算是龍椅上高坐的那一位,也對元書涵沒有一點辦法。只要元書涵不喜歡,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理由就已經足夠了。
“涵姑娘自然是不同俗流,我等凡愚自然不可同語。”元書涵確實是極爲特別的一個存在至少對於董清源來說是如此,元書涵給董清源的印象雖然略有不同,但也算得上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物。至少自己和裴明宣就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讓董清源產生了一種難言的羨慕。
“茶涼了,也該散去。”裴明宣擡起手中茶品了一口,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就此離去。剛纔問的那個問題,就讓董清源用行動來證明吧!
“人走茶涼曲終人散麼?”董清源喃喃道,隨後握緊了手中的茶杯。裴明宣的意思十分明顯,只是能麼能夠允許那樣的事情出現?這場戲既然讓人那樣的癡迷,那麼就永遠不要謝幕好了。就這樣一直一直到永遠,至少自己讓元書涵記住了不是嗎?
董清源起身跟住裴明宣的步伐,兩人既然是一起來的那就一起走好了。有句話裴明宣說得很對,茶涼了天色也不早了,這方既然唱罷何不留待那方登場。
元書涵是否非同俗流,這一點兩個人心裡自有定論,這樣的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沒有什麼必要就這樣公之於衆。元書涵對兩個人的態度完全不同,所以兩個人也對元書涵印象不同,誰也不願意對着別人分享。
裴明宣早知道元書涵來自異世,更加不會輕易談論這個問題。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又怎麼能夠相提並論。只是如今元書涵陪在自己身邊,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