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收子(九)

和之前鬼魅般的身影完全不一樣,這一次裴明宣和元書涵不但是光明正大,甚至算得上是囂張至極。不過元書涵和裴明宣有那個囂張的本錢不是麼?殺人其實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對於元書涵這樣的人來說。

更何況兩人今天的行爲明顯是爲了立威,若是低調悄然如何能夠達到立威的效果。對於元書涵來說這裡算是自己的大本營,若是被董清源收在了手底下,那怎麼看都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如何化解這樣的尷尬,元書涵現在只有一個選擇。

更何況縣令本身的做法,給了兩個人極大的理由來做這一件事情。誰讓那個小子不小心站錯邊了呢?這萬般皆是命得認,要怪也只能夠怪你自己了。反正元書涵是不會爲你的選擇負責,只能夠提醒後來人做事情一定要看好。

董清源自己在這個小鎮上,都要靠着裴明宣手下留情,更何況是你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之前元書涵也是夠給這小子面子的了,至少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沒想到這人反倒聽從董清源的安排,來找自己的麻煩。不知道董清源從來都不會管你們這些人的死活麼?還是覺得只要攀附上董清源就好。

若要按照元書涵自己的話來說,跟董清源沾邊的事情最好都跑遠點,但是顯然這些人不是這樣的想法。元書涵通過非劍的事情,對於董清源的狠心已經有了非同一般的瞭解。而通過今天晚上的事情,已經對董清源的忘恩負義徹底瞭解。

怎麼越說越覺得董清源還是不要活在這個世界上比較好,怎麼看都是一個禍害到了極點的人物。雖然說裴明宣張了一張禍害衆生的臉,還是還真沒幹什麼禍害衆生的事情。倒是這董清源元書涵瞅着有那麼點意思,尤其是那個小受的樣子擺出來更是讓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元書涵算是沒有什麼慾望的,對那個樣子免疫力比較高,再加上本身對董清源有一定的認知。不過董清源那個惹人憐愛的樣子,到時跟那個少年有些異曲同工。聯繫到那個少年對董清源下毒這樣的事情,元書涵終究還是沒把兩個人扯到一塊去。

“你這個冒牌貨還很囂張!”縣令長的還是不錯,就是跑出來的時候臉上還帶點紅暈,加上那衣冠不整的樣子。元書涵大致能夠想象到這人在裡頭究竟是去做些什麼事情。面對這樣的情況元書涵也覺得十分無奈,今天怎麼盡遇到這樣的事情。

難道是自己的運氣真的不太好,還是預示自己這樣的事情離自己不遠了。元書涵看了看旁邊站着的裴明宣,貌似這人的心情有點不太好。不過想想也是這樣的一個道理,誰被人指着本尊說冒牌貨都不會很開心。尤其是這個縣令對於兩個人來說,根本不算是什麼大人物的情況下。

任何人被一個比自己弱小千萬倍的傢伙,指着鼻樑好生的罵了一頓,相信那個心情都是不太好的。“冒充?探花郎莫不是忘了些什麼?才五貌三氣虛華,還有兩分顛倒掛。”這事情大概只有自己和這位探花郎知道吧,雖然對於這一點裴明宣不作任何保證。

這也算是自己當時諷刺這位探花郎的話語,事實證明這一個探花最後只能做一個小縣令。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還在縣令這一個職位上徘徊的人,着實是沒有什麼看頭。這人當年也算是一個少年輕狂之人,登位探花瓊林宴上略帶幾分狂妄的調戲了自己。

這句話便是事後裴明宣諷刺所作,也只湊在這位探花耳邊念過。當時這人嚇得跟個什麼似得,沒想到這段時間這膽子又大了起來。還是因爲董清源做出了什麼承諾,所以這位探花爺纔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裴明宣眼神中劃過一絲危險,董清源看來是真的不想要回去了!

縣令臉一白,沒想到裴明宣會將這句話說出來。裴明宣的容貌是這樣的絕色,當年自己醉酒後做的糊塗事,當場就是龍顏大怒。想起那段差點被聖上拖出去砍頭的經歷,縣令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偏偏裴明宣還特意提醒了自己。

說起來當時也是裴明宣漫不經心說了一句,“今日是她的生祭,你要在今日造殺孽麼?”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愣是讓聖上收斂了怒氣,讓自己撿回了一條性命。但是這件事情對於現在的自己妨礙實在是太大,至少那件事情之後自己不管怎樣都無法得到重用。

誰都知道皇上看自己不順眼,又怎麼會把自己這個探花郎當個事請。當自己拿着東西上門去找裴明宣賠罪之時,裴明宣卻對着自己說出了剛纔那一番話。隨後自己只能灰頭土臉的離開,繼續自己少年抑鬱不得志的生活。

本來以爲這一次是自己的機會,沒想到裴明宣居然就這樣找上門來。並且帶着的人也不多,一個瘦骨嶙峋一個則是毛都未長齊的小丫頭。若是將裴明宣就這樣殺死在這裡,那麼自己也算是大仇得報。更何況自己當然不會忘記裴明宣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只是恨不得痛打落水狗罷了。

卻不知他只想着龍困淺灘虎落平陽,卻不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身邊還有元書涵跟着,就算是之前鋒芒分毫未露,也不代表元書涵沒有能力。東方家的事情實在是瞞得太緊,連縣令也不知道真正動手的人是誰,所以他下達了將三人格殺當場的命令。

而在衆人動手的這一瞬間,便一個個倒下化爲血水。“既然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到不如這樣滋潤土地還能有些作用。”元書涵這句話說的萬分諷刺,卻也不是說給這些死人聽得,而是說給那位縣令聽的。

“董清源在我面前也不敢這樣做大,你算是個什麼玩意?”元書涵這句話絕對是實話,還是沒有半點水分的實話。董清源在元書涵面前張狂過一次,結果是差點成爲別人的刀下亡魂。元書涵光明正大的廢了董清源的武功,可是董清源甚至連質問都未曾。

當看到那些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去,這裡甚至未曾有半點死過人的樣子。可是他心裡清清楚楚的知道,剛纔有多少人就在那一瞬間消亡,甚至半點痕跡都未曾留下來。這是怎樣的一種場景,縣令完全不敢去仔細想。

董清源也不敢在我面前做大,這個意思縣令聽得十分明白。這個看上去這樣幼小稚嫩的女孩,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縣令反覆打量着這一個女孩,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什麼記憶,完全記不得這個女孩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你今天派那些人去了哪裡?你自己不記得了嗎?”連自己是誰都沒搞清楚就幹對元家動手,她是不是應該佩服佩服這個縣令。做事情已經糊塗到了一定的地步,這樣的極品這人間也還是不好尋的。雖然說奇葩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只是元書涵還是好心的提醒了下眼前的人,自己今天爲什麼來到這裡。若是最後連自己爲什麼死的都不知道,那要怎麼想閻王爺告狀啊!元書涵是那麼好心的一個人,告狀的機會還是會留給人家的。只是告訴這些將死之人,有些事情還是泄露不出來不是。

今天這件事情真是奇怪的緊,原來不只是董清源參與其中,還有那少年的同夥也參與在內。雖然未曾見到這些人的蹤影,但是元書涵知道自己超度了兩撥人。那個少年隱約給自己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味道,而來這裡的人一波有一波沒有。

元書涵能夠斷定自己超度的絕對是兩撥人,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化了。本來就是收個義子義女的事情,最後變成這樣元書涵只能說自己太有先見之明瞭。把孩子們送走做事情就是輕鬆,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的樣子,反正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你們就不怕本官將此事上報給朝廷,治你們兩個人的罪麼?”他還想強撐着,畢竟這兩個人剛纔就可以連自己也一起殺了不是嗎?現在自己還活着就是一個最完美的證明。這就是男人現在唯一的想法,雖然說出口的話語是威脅。

“殺一個有意謀反的反賊,殺一個串通敵國的奸細,誰會治本王的罪?”裴明宣反問道,卻帶着另外一種譏諷。不管怎麼說現在裴明宣已經封王,謀殺皇親如果還不算是謀反的話,這世上能算作謀反的事情就很少了。

更何況眼前這個人早就被元書涵嚇破了膽子,只是勉強還能維持鎮靜罷了。那蒼白的臉色早已經出賣了他,告訴兩個人他的真實感覺。就算是他沒嚇到也沒什麼作用了,該證明的事情兩個人已經證明。元書涵做事情不需要道理,裴明宣更是沒有絲毫顧忌。

這不能說是殺雞給猴看,但是絕對算的上是拋磚引玉。就算是打草驚蛇,也多少能看出來這條蛇長什麼樣子不是。這本就是個不值得在乎的小人物,兩個人又有什麼必要多費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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