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空城。
這是一座位於百斷山附近的古城,不是很大,但卻十分悠久,雖然坐落在成片的山脈間,卻也不失繁華。
城中人來人往,生靈種類多樣,有人族, 亦有各種獸形生靈,因爲百斷山脈開啓在即,這座城比往日要熱鬧了很多。
“下界雖然可以磨鍊意志,但終究是不如上界,或許應該將她帶到上面去。”一座茶樓的二層窗口處,一個少女輕語。
她很平凡,面容普通, 白衣一塵不染, 眸光清冷,流露着一縷超然與平靜,不時打量着下方人來人往的各色生靈,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原來你還有個妹妹……你說那小子若是見到了她,會不會認錯人……”一條紫色的小龍無聊的趴在桌子上,全身氤氳,紫霧繚繞,豆大的雙目中,充滿了好奇。
但,這一層樓的人卻對它視若無睹,彷彿這裡被隔絕了一般。
“他應該不會……”
突然,樓下的一陣傳音打斷了少女的話語,讓她擡眸掃去,眉頭忍不住一挑。
那是幾個少年男女與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他們十分稚嫩,也很活潑,東張西望的同時, 不斷驚呼。
“快看,那裡有條雙頭蛇……頭可以紅燒,身體可以做蛇羹,那麼大一條,足夠我們好好的吃一頓了……”十來歲的孩子開口,目光閃亮,盯着路過的一條太古遺種,口水不爭氣的想要涌出。
“師弟,那是肥遺,超級兇殘的太古遺種,一旦成年,將無比可怕,太上古時期,就有一條成年肥遺,以己之力,毀掉了上億人口的大部落,你竟然還想着吃!”幾個少年男女驚悚,被嚇了一跳,就連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望了過來。
一個少女一把環住了石昊,勒住了他的頭,對周圍的人笑道, “不是我們說的……嘿嘿。”
“嗚……我白夜哥說……那些東西都能吃……師姐……你太胖了,我快被悶死了……”
石昊不斷掙扎,天見猶憐,他真的快要窒息了,但他越掙扎,少女的臉色越紅,就連周圍的人都是一陣哈哈大笑。
好在那條肥遺沒有注意到這邊,這才讓一衆少女男女才悄然鬆了一口氣。
有師姐問道,“你白夜哥是誰?該不會和你一樣,也是個吃貨吧?”
“不,他不是吃貨,只能算是個美食家,但真正的吃貨是他姐姐,她真的好能吃……嗯,是迄今爲止第一個讓我在吃的方面甘拜下風的胖子。”
“怪不得你是個吃貨,原來你們村子裡還有這樣的人。”一衆補天閣的弟子哈哈大笑。
但,就在此時,突然一道冷芒掃了過來,那獨屬於強者的威壓,以及高高在上的目光,讓他們都忍不住一寒,回首的剎那,臉色都忍不住蒼白了起來。
“又是你們……真當來自補天閣,就不敢殺你們了嗎!”
那是一輛車輦,以幾頭兇獸拉車,其上坐了一個強大的人族老僕,後方跟着一羣持刀的護衛,停在大街上,讓這裡的氣氛一片壓抑。
透過那以玉石串成的簾子,依稀可見,其內的一頭小白虎正從兩個貌美的人族侍女腿上擡起頭顱,目光兇戾,煞氣瀰漫,冰冷的掃視着他們每一個人,殺機涌動。
“你們也太霸道了吧,路有這麼寬,我們又沒有擋你們。”有年長的師兄開口道。
“嗷嗚!”
隨着一聲震天虎嘯,車前的老僕臉色冷漠了下來,“晚了,少主執意要殺你們,你們長輩來了都無用!”
“主人說了,補天閣算什麼東西,它要殺的人,誰都攔不住。”車中的少女也在開口。
但,這樣的話語,讓大街上的人都在發寒,太霸道了,在人族的主場,還敢動輒殺人,視補天閣爲無物。
但卻沒人敢說什麼,只因那頭白虎來自西陵獸山,血脈尊貴,甚至不屑用言語和他們說話,而是用虎嘯的方式,讓侍女老僕傳遞,姿態十足。
茶樓上,月嬋挑了挑眉,她很少動怒,也少有情緒,縱然補天閣的開創者再怎麼不對,其實也算是從補天教中走出去的,自家人怎麼樣,那是自家人的事,但你一頭小小的白虎,就敢當着她的面侮辱補天二字,當她不會殺人?
這一刻,街道兩側死寂無比,也是壓抑的,唯有一輛車輦停在街道中央,殺機洶涌。
“殺了他們!”老僕揮手,持刀侍衛羣動。
然而,就在一衆補天閣弟子準備拼命時,一道奇異的鈴聲突然傳了出來。
“叮噹~”
鈴聲還在響起,似乎是從後面的街道而來,瀰漫開來,讓現場的肅殺與壓抑消失的一乾二淨。
“又來了一頭太古遺種嗎……”人們驚悚,忍不住爲一衆少年男女默哀。
但,回首的剎那,所有人都忍不住驚悚了。
那是一頭璀璨的金牛,它太神駿了,像是神話中的天神坐騎,身形健碩,體魄驚人,全身金黃一片,沒有絲毫雜質,像是神金所鑄,走來的剎那,脖子下的一口巴掌大的黑金小鐘叮咚發響,瀰漫着讓人窒息仙光的同時,讓整片天地都似乎靜止了。
然而,更讓人震驚的是它所拉的戰車,混沌氣四溢,濃厚的驚人,如瀑布般垂落,根本難以看清車形,唯有四角的混沌小鈴清晰可見。
“天啊……是人皇在出行嗎……那輛戰車該不會全是上古記載的仙料混沌石所做的吧?”
“那是什麼……傳說中的仙金嗎?”有鬚髮皆白的老人驚叫,死死的盯着金牛脖子下的小鐘。
這一刻,不管是人還是獸,都被驚的目瞪狗呆,徹底的石化了。
“那頭牛……吃起來會不會咬不動……”石昊雙眼雖亮,但卻流露着好奇,熊孩子的本性讓他不知道什麼是怕,在他的眼裡,衡量的標準,只有能吃,或者不能吃。
“別說話……等下我們擋住他們,你先走,找長老去,別回頭!”
石昊感覺一陣溫暖,但緊接着,他被緊緊的護在了身後,就算如此,他也能感受到一衆師兄與師姐在顫抖,甚至身體在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