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強者闖入了補天閣,大戰神火祭靈,這是可怕的,也是驚世的,引發了諸多強者圍觀。
那株老藤死而不僵,自上古以來,每次都以爲它要死了,可,在數百年前,它依然斬殺了一個來犯的大敵,震撼一時。
同時,也讓很多強者詛咒不已,那老傢伙,太坑了,始終不死,每次都是這樣,關鍵時刻扭轉乾坤,完事後,又保持着半死不活的狀態。
此刻,在北海方向,鷹老也在擡頭,看着破空傳送而來的熟悉少年。
“仙光不是殿下弄出的動靜嗎?”
“誰知道呢。”白夜搖頭,擡目看向天地中央,那裡血光驚世,有不甘的怒吼,也有沖天的神藤,它似接連天地的古樹,大的驚人,汲取域外星辰的力量,將一團人影貫穿,讓其血,灑遍那片空間。
一位尊者圓滿的生靈隕落了,被補天閣的老藤擊殺。
但,這更像是風雨欲來的前奏,大劫將至,補天先開,它的覆滅,若無意外,根本無法阻擋。
“那株老藤要死了,生機枯敗,神火將熄,除非突破神火,成爲真神,永固神境,要不然,再好的寶丹也救不了它。”鷹老開口,感同身受。
這是神火境的宿命,他們只能算僞神,大限將至時,神火就會熄滅,精氣神全部跌落,只不過他離那個狀態還有些距離。
“我不建議殿下出手,那終究是截天教的遺留,我們干涉,教中的一些人難免會有意見。”鷹老說道。
這就像是水火不容的兩大古國,我棄掉了一座城池,不想管,也懶得管,但你國要插手,那肯定不行。
尤其是白夜的身份,在很大程度上,他都能代表着上界的截天教,身份尊貴的驚人,和古國的太子相似。
“我要做什麼,誰敢指手畫腳,教主我都收買了!”白夜平靜而淡定的態度,讓鷹老眼角直抽。
可不是嗎,前任聖女、現任聖女、大長老、教主,教中的最高層,都收了混沌石和仙術,且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和自家殿下關係莫逆。
或許,只要自家殿下說一句想要天上的星星,估計都有人出手去摘。
可以說,
這是一位真正的無冕之王,全教大人物寵着罩着,讓人羨慕的不行。
“那我們要幫嗎?”鷹老疑惑。
“那要看月嬋願不願意讓我幫,先去看看情況吧。”白夜說完,直接進了戰車。
同一時刻,兩道人影也被放了出來,一黑一白,出現的剎那,就讓戰車內充滿了火藥味。
“其實你並不是主身,而是次身,主身遇到我,只會果斷逃走,因爲她深知我的性格。”魔女的笑意很濃,像是一頭終於露出尾巴的小狐狸。
月嬋沒有動彈,餘光打量着平靜無波的少年,他似乎也猜到了,只是沒有在意。
“你想做什麼……”
“鎮壓你,調教你!”魔女撲了過來,以她列陣的實力,鎮壓銘紋的次身,並不太難。
僅是片刻,月嬋便敗下陣來,俏臉發紅,氣喘吁吁,“你往哪摸?!”
月嬋驚呼,眸子中的慌張與驚亂,根本就難以掩飾,魔女太大膽了,根本就沒有絲毫避諱,像是個女流氓,一雙魔手不斷在她的身上游走。
這纔是最可怕的,也是她最擔心的,相比起那個少年,魔女根本就不會和她講道理。
“嘖嘖……不愧是月上仙子,這俏臀,這扭動的小腰,這手感…這敏感度…比起鳳舞更甚,是因爲精神力先天強大的緣故嗎……話說,次身也算是人,能生孩子嗎?”
“生你個大頭鬼呀!”月嬋像是豁出去了,竟然開始了反攻。
“師弟,快看,月嬋已經寬衣解帶了,你幹嘛扭頭?”魔女怪笑,讓白夜老臉一紅。
這種場面未免太香豔了,他僅僅是盤坐在那裡,都能輕易聞到兩種獨特的女兒家幽香和衣服滑落的聲音,但這讓他怎麼接?
月嬋他早就看光了,萬一等會再流鼻血,他的一世英名算是徹底完了。
然而,他若回頭,就會發現,那兩個少女竟然緊貼在了一起,像是一對姐妹花,一個笑意盈盈,一個臉色羞憤,肌膚緋紅,美豔的不可方物。
“你就不能……管管你師姐嗎?”月嬋驚叫,一隻手護住衣衫,一隻手死死按住那隻在臀部遊走的手。
“打,你又打不過,乾脆從了我吧。”魔女大笑。
但下一瞬,她的手掌一空,整個人都被扯走了,甚至就連她的腰肢都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環住了。
這一刻,魔女很安靜,像是被擊中了七寸,整個身體都是軟綿綿的,慵懶的任由對方環抱着壓向另一邊。
月嬋見此,悄然鬆了一口氣,妖精終究還是需要妖孽來降服,普天之下,能鎮壓這頭妖精的,恐怕也就只有這個少年了。
不過,這次她要和主身沒完,簡直把她推進了火坑,差點慘遭魔手!
但,在他們走後,這片天地間也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蛟龍,它太龐大了,像是一條山脈一般橫貫天空,一雙眸子冷酷而殘暴,所過之處,海平面都因此而四分五裂。
它擡頭看了一眼遠去的混沌戰車,瞳孔忍不住一縮,轉身在向大荒方位而去。
……
此時,在補天閣內也在發生着劇變,一羣老人站在殘破的小院前,每一個人的面孔上都很沉重,甚至有不少人老淚縱橫。
“有什麼可傷心的……這一天早晚都會到來,我信守了自己的承諾,會守護到生命的最後一刻……”神藤灑脫道,“轉移的怎麼樣了……”
“一直在進行,目前已經轉移了一大部分,那些據點幾百年前就在準備了,應該沒人發現。”補天閣的閣主沉默了一下,開口道。
“據點嗎?”神藤輕嘆,“但願安全吧……這次劫難比以往來的要早一些,最好幾天內全部完成轉移,之後你們也走吧……”
“幾天內?”一衆老人驚悚。
甚至,在遠處,一個鬼頭鬼腦的孩子都深感事情的嚴重。
“姐姐爲什麼不出手,就算是棄徒,那也是以前的事了,補天閣的人都很好,他們不該死在這裡。”
“那是你經歷的太少了,大教覆滅是常有的事,自古以來,數不勝數,哪怕無怨無仇的也有很多被他人滅掉的,你都要救嗎?甚至,就連一方大界都有傾覆的一天,誰又能自古長存。”白衣少女很平靜,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石昊沉默,就像當初武王府的人,他沒有招惹,就慘遭挖骨,親人尚且如此冷漠,又有誰爲他申張過所謂的正義。
補天閣的溫暖讓他難以割捨,天下的黑暗讓他明白終究還是需要自強不息,有些事他參與了,見證了,但他沒見證的又有多少?
善良不是錯,沒有實力纔是真的錯。
但,他還是心有不甘,“我覺得姐姐肯定會出手,你是個善良的人,和白夜哥一樣,雖然嘴上說着不救,但有點像……”
“傲嬌唄,我主不講起理來小魔頭都要退讓三分,要不然咬死他!”
“嗷……殺龍了……”
石昊:“……”
他很難想象,這個一舉一動都不食一絲人間煙火的仙子怎麼會和紫胖子一般兇殘,難道天下仙子都一樣?
不過,他也確定了,這個少女確實會出手。
“你託我的事,我幫你打聽了,連我也沒想到,你竟然還有着那樣的來歷。”月嬋鎮壓了紫龍,眉目平靜,看着石昊的目光帶着一縷古怪。
“真的?我父母還活着嗎?!”石昊滿臉急切,瞳孔中流露着一種希翼與化不開的擔憂。
他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也害怕失望,他之所以努力修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揚名天下,讓他的至親之人知道他還活着,但他露出真實面貌這麼久了,卻沒有人來找過他。
“還活着,且你的母親曾是上界頂級道統的聖女,出身並不比我弱,嚴格來說,你體內流淌着非常尊貴的血。”月嬋輕語,吐出了一個重磅消息,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啥?我母親是頂級聖女?也來自上界?”
石昊真的懵逼了,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也太爆炸了,讓他腦殼嗡嗡響,甚至是滿腦門黑線,他幾乎以爲這個和白夜哥關係莫逆的少女是不是在騙他。
但父母還活着這種消息,不止沒讓他心安,反而有些遲疑,“可他們爲什麼沒來找我?”
“十幾年前,你母親所在的道統發生了內變,因此在下界歷練的她,遭到了伏殺,如今的掌權者,應該是另一脈,或許你母親爲了給你尋藥,人已經被軟禁了起來。
太過深入的,我不親自去,他們不會賣面子,我只知道你父母在玄域的不老山中。”
“那等大教也會內變嗎?”石昊心中一寒,感覺背脊發涼,那種大變,比補天閣要慘烈的多吧,他很難想象自己母親還有過那種經歷。
“姐姐,能帶我去看看嗎?”石昊希翼,這讓他更加渴望了。
“先待在我身邊吧,等大劫過去,你叫上那傢伙,不老山應該會給面子。”
只是月嬋還有一句話沒說,就算不老山不給面子,那混蛋也能輕鬆打進去,以對方和這熊孩子之間的友誼,別說打下界不老山了,就是上界的不老山當代嫡系,都敢照捶不誤。
只是,她暫時需要個人幫自己向那傢伙傳遞個信息,有些話,她不好意思自己說,紫龍倒是可以勝任。
但,有時候,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
就在月嬋與石昊在遠處靜觀的時候,外面突然急匆匆闖進來一個滿身是血的長老。
“李長老?你怎麼成了這樣,你不是在淨土中嗎?”
“閣主,大事不好了,我們在外開僻的淨土被襲擊了,損失了三個!”
這是一個震撼人心的消息,讓補天閣的一衆高層臉色齊齊大變。
“怎麼會這樣,我們從幾百年前就開始部署,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外人發現,怎麼會突然被襲?!”有閣老驚怒。
“那些弟子都怎麼樣了?”閣主上前,目光凝重,緊張的問道。
“都死了……整整三個據點的弟子……”
這一刻,哪怕是閣主都感覺眼前一黑,身形忍不住搖晃了兩下,高大的身體踉蹌,像是急火攻心,猛然吐了一口血。
他們補天閣近幾百年來總共開僻了七個據點,除了教中的高層,根本沒有人知道在哪,但卻一次性損失了三個,精英弟子全滅,這種打擊,絕對是致命的,完全動搖了補天閣重頭再來的希望。
“天要亡我補天閣嗎……”老閣主一把甩開攙扶自己的閣老,滿臉悲愴,“我愧對各位祖師啊,補天閣怎麼能斷送在我的手上!”
一衆人老人爆怒,殺機沸騰,他們可以不在乎生命,也可以隨補天閣被葬下,但年輕一代不該就那麼死了,他們還有大好的時光,未來可期,是補天閣的新生希望所在。
“你爲什麼還活着,他們若圍殺,長老應該是重點對象吧。”
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讓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是猛然一變。
“因爲是……我告訴他們的!”
這一刻,那名渾身染血的老人猛然擡頭,目光森然殘忍,滿臉是血,像是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直接襲向了面前的閣主。
這一刻,所有人都是驚悚的,太突然了,誰也不曾想到,自小就在補天閣長大、與他們結識了整整兩百年的李長老竟然會背叛!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寶具的光輝如奪命的魔爪,散發着駭人的血霧,直接抓向了閣主的心臟。
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他們的距離太近了,本來就在面對面,哪怕是閣主都沒有想到。
“噗嗤!”血色骨手打磨的寶具輕而易舉穿心而過,讓閣主滿臉驚怒。
他終究是位尊者,雖然年老,但實力還在,大手落下,瞬間震退了李長老。
“爲什麼?”一衆老人像是暴怒的獅子,髮絲亂舞,雙目赤紅。
李長老冷然一笑,“哪有爲什麼,只能說拓拔家族給我的後人更多,補天閣覆滅已定,良禽擇木而棲。
閣主,你也不用硬撐了,你只是尊者,終究不是神靈,血魔爪是神靈殘骨祭煉,被擊穿了心臟,污穢力量已經涌遍了你的全身,哪怕你實力再強,也只有死路一條!”
“拓拔家……你竟然會相信他們!”
這根本沒有什麼好說的,那確實是一個比較可怕的家族,在上古年間,強大輝煌的驚人,四處征伐,不斷擴大疆土,讓整個中部區域民不聊生,血屍遍野。
但,他們最終盯上了補天閣的典籍與神藏,想要增加低蘊,意外的是,拓拔家族在入侵的過程中, 他們的無敵祭靈被補天閣的神藤祭靈斬殺了,這一突然變故導致拓拔家勢落千丈,元氣大傷,直接從即將建國狀態,退回了原形,就連那打下來的無邊國土都被其他勢力瓜分。
從此,拓拔家族就始終在恨着補天閣,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補天閣衰落,而拓拔世家始終在低調積蓄力量,現在,他們終於露出了獠牙。
“姐姐……你給我的那枚神丹真的能救尊者嗎?”石昊站在院外,看着那羣暴怒與悲涼並存的老人,有沉默,也有難受,原本總是歡快的眸子首次複雜了起來。
但他總想做些什麼,他也是補天閣的一員。
“補天丹可以救他,但卻救不回那些被殺了的孩子……”
月嬋擡目,清冷的眸子更加出塵了,像是隨時會隨風飄去,世間的污穢她見到的遠遠比這裡的更加可怕,一點利益、一點權力,或一株聖藥,都可以讓原本關係極好的人反目。
人如此,勢力與勢力之間如此,但真正有資格背叛的,卻往往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