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神島之上,迎着皎潔的月光,一道白衣身影像是失了魂,走出神光氤氳的神殿,看着天上的明月,怔怔出神。
“睡不着?還是因爲他所說的話?導致你信了!”
一道平靜的聲音傳出,讓白衣人影身形微微一僵, 側目而視的剎那,在遠處的一顆古樹下,顯化了一道盤坐着的身影。
對方彷彿一直都在那裡,挺直的腰背,始終從容、平靜的面孔,明明同樣的年齡, 但對方彷彿經歷過了世間的滄桑,面對任何事都不驚不慌。
“也不算是,他說的很有道理, 做爲一身兩分的開創者,他最具有發言權。”月嬋擡目,“你師姐沒在這裡?”
“她最近喜歡上了刻畫,說是在進行修行……
你怎麼好像還鬆了口氣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在半夜不睡覺,偷偷幽會?”
“呸!誰和你幽會!”月嬋白了樹下的身影一眼,心情好了不少,她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在那裡故意等着自己,又或者是碰巧,這些都不重要了。
“有酒嗎?”月嬋來了,帶着一縷清香,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樹下的草地上, 但到了少年周圍才發現, 這片區域竟然別有洞天,像是空間領域, 與外界完全隔絕了。
“有冰雪釀,喝多了會不會又哭又喊?”
“不會,只會咬死你!”月嬋笑了, 眉目間極具風情。
“那還好。”白夜取出了兩壺,與月嬋一人一壺。
“其實,任何法都無法達到真正的完美,無非是缺陷大或小的問題。
鯤鵬子開創了一身兩分,仙殿得到的確實屬於殘次品,也存在着巨大的隱患。
帝衝之所以讓你修煉,未嘗不是想從你身上獲取融合的經驗,以及推演缺陷,他有野心,也有天資,但卻缺乏足夠的底氣。”
“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傻……”月嬋喝着酒,側耳傾聽,倒是十分平靜。
“你的天資其實很強,有女仙之姿,沒必要一直學他人的路,古有蓋世強者,一體六分, 諸強皆忌,也有真仙一體五分, 開創五行真身法,五行合一,直破王境……”
月嬋不動聲色的喝着酒,
一口接着一口,她不知道這傢伙哪裡來的那麼多秘聞,但,漸漸的,她聽的入神了。
“我曾經大戰的小白,你應該是見過的,他或許只是四季種的一具化身,仙種化四季,四季輪迴天地。
留下仙種的人應該研究過,或者想要一身四分,分別融入四顆仙種內,待大成之時,四種合一,化身輪迴,掌控古今極致偉力。
仙古紀元初期,也曾有至尊一分爲三,以身試法,演化道生一、一生三,大成之後,三身合一,直達真仙,從而開僻了一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成仙之路。
鯤鵬子相比較而言,差的太多,鯤與鵬,本來就是一海一空兩個對立生靈的兩種形態,他想陰陽合一,成就混沌身,登臨至尊,故此一分爲二,創出了分身法。
但,這種法他自己都沒走通,甚至,這種法限制了他的成長,他之所以那麼說,是因爲他對上界的人沒好感,想讓你的道心出現瑕疵,嚴格來說,你是受到了殃及,他或許認爲你和仙殿有密切關係!”
“鯤鵬子和仙殿有仇?”
“有仇?你以爲仙殿的法都是怎麼來的,不但有仇,仇還大了去了。”
白夜輕語,老實說,這屆鯤鵬不是一般的廢,這都多少年了,連個至尊都不是,不是被鎮壓,還是被鎮壓,母親還是個十兇,雖然是遺腹子,先天不足,但真仙血脈、寶術和傳承是沒丟的。
且,在其祖上,出過不止一代鯤鵬王,再不足,也是個貨真價實的鯤鵬,又能差到哪裡去。
但,那傢伙,愣是把一手好牌玩的稀碎,到現在還被鎮壓着,連母親的仇都報不了,甚至,連王長生家的崽都比不過。
“鯤鵬子就不說了,我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反倒是你說的那些,讓我受益匪淺,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知道的,但我覺得自己已經有了思路。”
白夜嘴角微不可查的抽動了一下,除了一體六分,像五分、四分、三分,都只是他的推演,認爲可行,哪有什麼真實依據,只不過他沒有修的意思,若是未來成仙或成王得到限制,他或許會選擇一種嘗試。
現在,那些離他太遙遠,也不符合他的路。
“如果,我說如果……”月嬋擡眸,臉色醉紅,帶着異樣的風情。
“嗯?你說。”
“我爲道而生,情感對我來說算不上多餘,但也不能說沒有,相比較之下,清j的情感更多一些。”
“次身已經改名了嗎?”白夜心語,倒是沒有驚訝。
“如果,我修忘情道,清j修有情道,你說以後融合會怎樣?”月嬋目露期待問道。
“最大的可能是你的大腦宕機!”白夜開口,身形隨意的躺在了草地上,平靜的看着星空。
“宕機?”
“古有強者,開創禁忌之法,太上忘情,化身大道,俯視諸天,強是強了,但卻和那些至高無上的規則有何區別。”
“太上忘情?”月嬋也並排躺了下來,距離很近,擡目看着天上的月光,大眼睛不時撲閃,餘光不經意打量之下,她發現那傢伙似乎是睡着了,竟然沒有了聲音,就連面孔都有種難以形容的祥和。
月嬋動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喝酒了的緣故,她有些不習慣這種平靜,就連身軀都側了過去,枕着自己的左臂,“你如果不是截天教的,我們也不會敵對。
”
“抱着我……”
這是一句宛若夢囈般的低語,很輕,像是在主動挑撥。
但。
一隻手臂真的壓了過來,放在了月嬋的腰上,讓她猛然一顫,醉意都清醒了很多,甚至產生了一種想逃的衝動。
但下一瞬,那隻手臂發力了,讓那原本就不算多的距離更加貼近了,像是在擁抱,就連手都放在了她的小腹上方。
這一刻,月嬋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心臟驟然加速,跳個不停,就連臉頰都開始了發燙。
她沒敢動,肌膚緋紅,眸子如水,不敢往下看,也不敢動彈一下。
好在,那隻手很安分,就連人都很安靜,沒有多餘的動作。
這種感覺很特別,讓她燥動的呼吸都漸漸的平靜了下來,甚至有種難言的安穩,讓她放下了戒備,就連緊繃的身體都緩緩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