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出關嗎?”
悟道樹下,金牛從盤坐中甦醒,面前放着一壺茶,只是短短的幾個月,修爲就在一路突飛勐進,都已經快進入虛道後期了。
對於資源,白夜從未吝嗇,他也足夠努力。
“已經半年了,估計還沉迷於折騰我的兒子中。”蒲都拎着一個身染五色的孩童,一臉的便秘。
這個孩子很有靈性,像是孕有先天五行,讓金牛看的毛骨悚然,就連看向蒲都的目光都充滿了怪異。
他驚的不是別的,而是蒲都會自己生孩子!
這是人能幹的事?
蒲都像是看穿了金牛的心思,不屑一顧道,“大驚小怪,紅毛更能生,他那一族號稱母巢,植物系就沒有比他們更能生的,植物繁衍後代可不像你們,別拿你的無知眼光去褻瀆植物的偉大。”
金牛:“……”
這是自然的,在原着中,蒲都似乎就在百斷山脈的小世界中多了一羣后裔,後來被石昊帶着子弟兵滅了。
“也不知道他在研究什麼……我的孩子死了一羣!”蒲都雖然是這樣說,可他並不在乎。
這是他以自己的種子配合血液化成的,不算心疼。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孩子很不一般,走的是以身爲種,這種法目前的開創者都在摸索中,未來能走到什麼地步,很難說。
但,這個孩子自己就像是一個五行種,小腹中心生有一點五色光團,像是世界,又像是道基。
五行流轉,共鳴天地,讓那腹部電閃雷鳴,如同在開天闢地,輕輕一吞,方圓數裡的精氣都化成了洪流,沒入了其中口。
一個不算修行過的小傢伙能做到這一步,極其不簡單。
“九天那邊還在挑釁嗎?”金牛像是想起了什麼,擡頭問道。
“吃了豹子膽了,你見過老鼠挑釁貓的嗎?那羣傢伙不怕事大,我界都主動停戰了,他們竟然還在叫戰,有時候還會派人跨過天淵進入我界,不過是有了仙域撐腰,真相信仙域的人會一直幫着他們嗎!”蒲都陰聲開口。
仙域的支援向來都是在最後,只會過來收個尾,爛攤子永遠留給九天,如今多半是覺得他們這一界太安靜了,一時半會不習慣,想利用九天將這一界拉下水,以此做爲牽制。
對於仙域的人而言,這就是九天的作用,也是一道防線,只不過守線的不是仙域人。
就像上一紀元,派了個仙去督戰仙王,這是何等的自負,如今又派來了一尊仙,顯然也是督戰的,近半年來,頻繁挑釁,極其激進。
“九天的沒落多半是必然的了……”金牛嘆息。
他要說對九天有感情,倒不至於,但對三千州,他心中一直都有牽掛,人非無情,跟着什麼樣的人,養成什麼樣的習慣。
老大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他牛牛也是如此,他也有家人,也曾有兒時的玩伴,都在三千州。
“那種事就不是我們能決定的,還是由大人們操心吧,倒是他們是不是要成婚了?”蒲都問出了一個讓金牛都發呆的問題。
清漪的變強速度讓蒲都和金牛忍不住想撞強,一躍成爲了半步至尊,要不了幾年,多半會去掉那半步,成爲真正的至尊。
只是這半年來,清漪都在血月嶺,外界有傳言,清漪可能成爲了葬月大人的關門弟子。
那倆人本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如今又是兩大王者的弟子,兩方的結合,在整個異域都將萬衆矚目。
“老大沒說,但成婚的可能性極大。”
“這就對了,他們倆成婚,那必然不簡單,以他如今的地位,不知多少人會來送賀禮,想低調都不行,到時候我收禮都能收的手抽筋。”蒲都一臉興奮,再過五個月,又將是一場悟道茶會,那又是一場盛宴,這次他可不想再錯過了。
“你這是準備出去?”
蒲都神秘一笑,沒有言語,安置好孩童後,轉身走了。
……
……
半年的時光不管是對異域,還是對九天,都不算太長,真算起來,白夜離開的時間也就九個月左右。
這九個月以來,整個九天的變化極大,所有的長生世家都被調動了起來,組成了一種聯盟。
以仙域的真仙爲首,長生世家爲輔。沒人敢拒絕,也沒人敢反抗,真仙代表的不僅僅是絕對力量,更是代表着仙域那個龐然大物。
雖然消息傳出的不多,但關於仙域的情況,多少流傳了出去。
那是一個完整的大界,由一片又一片宇宙組成,號稱仙的故鄉,修行的起源地。
那裡大道無缺,長生物質極其濃郁,天神在居住於其內,基本上就可實現永生,不用再爲壽元而擔憂,這無疑是匪夷所思的,也是讓人嚮往的,天神可以長生,誰敢想象!
甚至,就連當年的十兇,大都來自仙域,對那一界是異域的大敵,仙古後的異域之所以匆匆退走,就和仙域有關。
“我跟你們說,這下界完全就是污穢之地,待的久了,會矇昧靈覺,以你們的天資,進了仙域補全道基後,必然可以大放光彩,若是運氣好,哪怕是拜入仙人門下,都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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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幹什麼,這是要引導我界頂尖人傑進仙域嗎!”
天神學院中,幾個長老立在天穹上,看着下方的一座浮空島嶼,在那裡,鳥語花香,景色如畫,極具意境,十多個生靈圍繞着一個侃侃而談的金髮青年,聽的紛紛目露神往。
但凡修士,誰不想要一個好的修行環境,尤其是這些人傑,他們在整個九天都是出類拔萃的,單獨下放,都能橫掃一域,若是有了仙域的資源,那豈不是想不突飛勐進都難。
尤其是,這個生靈的來歷很不凡,雖然看上去像是個二世祖,但此人的祖上是仙王,且那仙王還活着,這意味着其背後存在着一個頂級道統,長生世家與其相比,連提鞋都不配。
“金兄,仙域收徒的考覈難嗎?”有人忍不住問道,此人名爲玄昆,是天神學院的種子之一,可與王曦並列,此時他一開口,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金髮男子摟着一位明珠的蠻腰,一臉輕浮,“不難,像你們學院的月仙子,王曦仙子、重童、十冠王等人都可進入,我仙域向來愛才,但凡天賦出衆者,未來可帶部分親友同入仙域,到時候可報我族真仙老祖名諱。”
“還可以帶親友?”周圍的人羣都是一驚,這確實不算太苛刻,唯一的要求是自身足夠出色,這無疑給了不少人一些希望。
再過一段時間,學院就要重組了,他們很多人的未來不是仙院就是聖院,得到資源更進一步後,說不定進仙域就穩了。
金明笑眯眯的看着,眸光深處閃過一縷冷笑,仙域可不是那麼好進的,也不是誰都要,至於天賦出衆者?
仙域那麼大的疆域,單單是一方宇宙內,天驕就數不勝數,隨便下來一個,就能碾壓這羣土包子,又豈會缺人,他看中的可不是這些人。
他因爲犯了一些事,被派了出來,只要他不與黑暗生靈交戰,日後不說其他人,只帶那個疑似青月仙子轉世的月嬋回去,就足以讓上面免了他的罪。
至於這方天地?誰在乎,他下來時就被長輩嚴肅警告過,當成一場遊歷即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若沾染了太多的黑暗物質,也不用回去了。
但就在人人都在消化金明帶來的消息時,在天神學院的上空,突然出現了一株巨大的古樹。
它紮根在虛空中,籠罩着整片天神學院,流動着縷縷赤霞,如臨大敵的遙望遠方的地平線盡頭。
這是一株鐵血古樹,原本是一個大部落的祭靈,後來成爲了天神學院的守護樹之一,如今突然異動,不知驚到了多少人。
一片片長虹飛出,有老人,也有年輕弟子,他們停在虛空上,看着那地平線盡頭不斷洶涌的黑色霧氣,童孔都是一縮。
“這是……異域生靈!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趕來的長老忍不住心驚,更有人立刻轉身,回院中請仙器去了。
“異域?他們不是在帝關和大赤天那邊嗎!”金明也來了,身後跟着一大羣學院的精英弟子。
“應該是利用一些殘留的祭臺,當年異域在這一界佈置了很多,雖然大部分都清理了,可還是有個別遺留。”有長老解釋道,雖然很多人看金明不順眼,卻不也願得罪。
“久違的天地啊……嗯?這裡是……天神學院!誰給我說的是仙院的!
算了,給誰都一樣,也不知道有人是否還會記得我……”
霧氣翻涌,懶洋洋的聲音不斷傳出,讓人影周圍的幾個護衛都在低着頭,不敢反駁。
隨後,那裡走出了兩道身影,一道全身上下都被黑暗仙金甲胃覆蓋,一道眼光斜睨,冷酷無情,只是一雙眸子掃動,就彷彿有成片的屍山血海在其周圍浮現。
“蒲……都!”
有長老認出了來人,這是小仙王的兩個護衛之一,本體是一株蒲魔樹,這個消息並不是秘密。
只不過,小仙王走了有大半年了,誰也不知道對方如今過的怎樣,但,這株蒲魔樹似乎如魚得水,在其背後的霧氣內還立着數個侍衛,這身份可不簡單。
“果然沒排斥……我還能過來。”蒲都感受着周圍的天地大道,心中鬆了一口氣。
“蒲都,小仙王在哪裡,他在異域怎麼樣了!你來這裡又有什麼目地!”有長老問道。
“他還好,在這一界不受待見,在異域反而得到了一位古祖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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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識?小仙王徹底墮入那一界了嗎……”一衆長老都忍不住驚悚,雖然早就猜測到了那種可能,再歸來時,多半會是敵人,當真聽到這個消息時,仍舊難以釋懷。
這怨不了他人,小仙王是自己這一界送出去的,換來了仙域的支援,是個人都會心寒。
蒲都將一衆人的複雜表情盡收於眼底,指了指面前的人,“我只是來送守護者後裔迴歸的。”
“守護者?難道是當年的那些人後代?!”有長老滿臉激動,讓一衆弟子滿臉茫然。
“那是一羣以守護這一界爲準則,立下了無盡大功的人,族人數量極少,但特徵很明顯,只要檢查其血液就可知道真假,可守護者後人被認爲早就斷絕了,怎麼會出現在異域?”有人不解,看向蒲都。
“你們自己捅兩下就明白了,他的血脈很純正,金到極致自然黑,與其說是守護者,不如說他的祖上本來就是黑暗生靈。”
“胡說,守護者怎麼可能是仙暗生靈!”
“黑暗不代表一定就好,但也不代表生下來就壞,只是每個人堅守的立場不同,若是不信,你們試試將他的血液壓制到極致就知道了。”
蒲都將人帶了過來,推了過去,就立在一衆人千米外,目光饒有興致,掃視着一羣弟子,他對天神學院的人認識的不多,那奶娃子算一個,但對方不在,倒是……
突然,蒲都眼皮子一跳,看到了那學院山門處走出了一個白衣女子,她一臉冷漠,提着一柄劍胎,殺氣騰騰的隔空注視着。
“你回去吧,身處兩界,終究是敵,他的情況我們會研究的。”天神學院的二長老輕嘆一聲,下了逐客令,若真如蒲都所說,守護者是黑暗生靈,想必很多人都無法接受。
上一紀元的先民在與黑暗生靈並肩作戰,是戰友,這種事可能嗎?一衆長老都不敢想象。
“他在欺騙你們,和黑暗生靈待久了,自身也會受到污染,把他抓住,搜其元神就知道他的目的了!”金明開口,似乎對蒲都很感興趣。
“我知道你,仙域金烏王的後裔,別以爲躲在後面我就看不到你,能出仙域的,都是被髮配出來的貨色,在這裡還裝起了大爺,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此言一出,整個天地寂靜一片,所有人都在看着臉色逐漸陰沉下來的金陽。
誰都知道發配代表着什麼,好聽點叫下界,難聽點,就是放逐,怪不得十冠王那些頂級天驕從來沒正眼看過金陽。
金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一會才壓制了怒火,但身影卻不敢上前,和黑暗生靈交戰久的,大務都沒資格再回去,他不想一直留在這下界,反倒是在視線的余光中,有一道白衣身影從後方的天空上走了出來。
“你這就準備走了嗎,清漪是不是在異域,把她給我帶回來!”月嬋出現了,立在天空上,清冷的目光讓蒲都直發毛。
“清……她回不來了,她實力太強,跨不了界,等以後你見到她,你就會明白了。”
“白夜和誰成婚,你給我說實話!”月嬋傳音,沒有光明正大說。
“一位不朽之王的弟子,你可以放心,沒人敢刁難清漪,她會和你見面的。”蒲都的身形在後退,他來這裡除了送人外,還在試驗。
真正的鑰匙還在九天,下次他再來將會帶着紅毛,偷渡進這一界,這纔是上面交給他的任務。
“不朽之王的弟子嗎……”月嬋心中鬆了一口氣,不是清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