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域絕對出了問題,我們真的不進去嗎?殘破宇宙邊緣,一羣人仍在觀望,略帶興奮。
不了,仙域沒什麼可打的。白夜搖頭。
那倒也是昆諦暗歎可惜,如今界內的主要方針是突破,而後去探那傳說中的輪迴或界海對岸,相比較之下,仙域確實顯得普通了。
最爲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在等,等白王、蒲魔、無殤三人登頂,再引領着剩下的人進步。
可帝杖不是沉睡了嗎,爲何還會共鳴?瞿忡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惑,讓一羣人的目光都從那淡然的白衣男子背影上,滑向了對方手中不斷顫抖的骨杖上。
帝杖:瞎說什麼大實話!
奇怪的是,白王似乎對此仿若未聞,始終平靜的看着從身前橫空而過的時間長河,一雙可看破一切迷霧的眸光彷彿在眺望着未來。
誰也不知道白王在想什麼,隨着修爲的提升,這個男人早已蛻去青澀,哪怕只是這般站着,都有一種無上威勢,讓一羣王不斷偷瞄。
至於,能否真的看穿未來,亦或是看到了什麼,他們無從得知,在那雙深隧的眸光下,似乎一切都皆有可能。
轟!
突然,時間長河劇烈的抖動了一下,發出了一聲驚天轟鳴,不是從下游傳來,而是從現在的時間段傳來的。
混杖!你在幹什麼爲何還不來!
冷漠的喝斥從長河中迴盪,讓一羣王微微一呆,目光全部看向了時間長河。
那裡大霧激盪,一道黑影環繞着漫天黑霧,頭戴一頂帝冠,獨立虛空,一指點出,擊在一柄劈來的劍面上,將之震的差點從其主手中脫離。
一掌拍去,覆蓋一口青銅棺與一個渾身染血的女子,將之震的咳血下墜,舉手投足間以一敵二,威勢滔天,盡顯睥睨神威。
尤其是對方的那雙眸光,太冰冷了,散發着孤傲,瀰漫着一種對蒼生的漠視,眸子掃向四方,讓一團又一團光點直打冷顫。
螻蟻!
人影冷哼,一臉蔑視,讓昆諦等人呼吸一緊,它該不會是葬地起源古器內部的東西吧
是它,一頂冠,仙域的人應該和葬地聯手了。白夜很平靜,始終古井無波,那淡然的姿態,讓顫動的帝杖都逐漸穩定了下來。
此子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怎麼可能!
就連昆諦一衆人都大爲震撼,有對帝冠的驚,也有對白王的手段而驚,竟然可以通過時間長河,以另類的方式進行觀戰。
嗯?
突然,那頭戴帝冠的帝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擡頭望向天穹,目光直視域外,一剎那間,一雙冷冽的眸光從長河中顯化,掃向了衆人,眸光由不可一世的輕蔑,逐漸向錯愕轉變。
混杖的逆子!
這一刻,空氣異常安靜,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就連洶涌的時間長河都平靜了下來。
一衆目光對視,都看到了嚴肅,尤其是帝影,它沒在意羣王,而是始終在盯着白夜與帝杖,彷彿在壓抑着極大的怒火,你,叛變了!轟隆隆!
天地色變,簡單的幾個字體像是無邊雷霆炸開,讓整個殘破宇宙中的億萬衆生都在一瞬間嚇的一哆嗦,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惶恐而驚懼,完全是不由自主的。
何來叛變,帝杖是我界衆生之母,萬物起源之祖,庇護我界萬物萬靈一個又一個紀元,如今母子同心,帶領子嗣崛起,有何不對。白夜仍舊平靜,眸子古井無波。
呵!!!
帝影更冷漠了,眸光看着那被把玩在對方手中的骨杖,嘴
上說着起源之母,手上做着褻瀆的事,這是孝子能幹出來的事?!
先鎮殺這羣螻蟻,隨後再清理你們這羣讓帝蒙羞的叛徒!
轟!
漫天黑霧瞬間擴散了出來,遮蓋了時間長河,也遮蓋了衆人的視線,緊接着,那片區域就傳出了一片無比熾盛的光輝,像是有什麼在劇烈綻放一樣。
啊
仙域大震動,有王慘叫,抱頭撞向虛空,也有人七竅流血,慌不擇路,跌跌撞撞的撞向了西天門,把守在那裡的仙王嚇了一跳,瞬間散開。
轟!
人影撞了出來,雙目赤紅,流着血淚,身
體千瘡百孔,血液泊泊而涌,鮮紅中帶着黑暗,讓人看的觸目驚心,眼皮子狂跳。
都該死都是因爲你們!若非你們這些黑暗雜碎,我們怎麼可能去開那個鬼東西!
那尊仙王大叫,一瞬間看到了白夜等人,瘋癲無比,直接撞了過來。
自己做死,怪的了誰!昆諦從白夜後方左側而出,刀王從右側而現,鏘的一聲抽出了天刀。
兩人一左一右,像是兩大忠心耿耿的護衛,不等他們動手,一根骨杖就已經擡起,向前方猛然一劃,一道無比熾盛的光輝瞬間劈了出去,切開了整個天宇,切開了混沌,同時也切開了一道瘋癲的人影。
轟隆隆!
一尊仙王炸開了,血雨傾盆,腥風大作,伴隨着驚世異象,讓億萬衆生惶恐的難以動彈。
白王是要打仙域了嗎
很多人呢喃,看着那白衣一塵不染,立在諸王前方的神姿天縱的男子,哪怕是仙王死去產生的餘波,都未能讓對方情緒產生過絲毫變化。
吼!
此時,仙域深處也在大震動,億萬裡山河化成烏有,那一方宇宙都被濃郁的黑暗所填滿,一道帝影立在黑暗浪潮之巔,俯視大宇宙看着在黑霧中掙扎的衆生,發出了冷笑。
這太可怕了,剛纔的那一瞬間綻放光輝,讓數不清的生靈遭到了波及,當場死於非命。
最重要的是,在那霧中,有死去的生靈開始了復活,元神亦發生了變化,像是被取代了,其中包括王!
這樣的一幕,讓諸王瞳孔一縮,滿臉駭然,不由自主的吞嚥着唾沫,這種轉化速度未勉太快了。
快
帶它去界海!有老王大吼若是一個宇宙來一次,就算他們仙域有再多的大宇宙,都不夠這般的污染。
沒用的,它不想去,誰能把它趕走!齊虞快速趕了回來,鐵青的看着帝影。
到了那個層次,早已與生靈無異,又不是傻子,而是故意將戰場選在了仙域。
請葬王啊,他們也是黑暗後裔,對黑暗物質有抵抗性,實在不行就請異域,那帝冠帝杖來歷不明,根本就沒有安過好心,以異域那些人的驕傲,肯定也不甘心***控。有人快速說道。
如果界海的對岸就是帝器主人的居住地,那麼,異域也不見得會站對方的陣營,古往今來前往界海去平亂的異域王也不在少數,只不過大多數人的目的是找成帝的秘密。
不可能,死都不可能與他們聯手!那羣吃肉不吐骨頭的黑暗蛀蟲,再掌握帝冠,將徹底沒有我們的活路!
留下元神之種,全部加入戰場!楚萬河大吼。
這是驚人的,自這一日起,一個又一個仙王大吼,彼此升起,像是一輪輪浩瀚無邊的仙日,足足有幾十個,神聖而璀璨,照耀着衆生,也照耀着冰冷的黑暗,給惶恐的衆生帶來了溫暖與希望。
可這個過程並沒有持續太久,整個仙域
都裂開了前所未有的大裂縫,黑暗霧氣如洪流,從裂縫中傾泄而出,震的世外都在跟着動搖。
打入了界海了嗎白夜也終於收回了眸光,腳步第一次有了動作。
走,哈哈哈。昆諦等人十分激動,螳螂捕蟬,黃鵲在後,想得到帝冠,問過他們沒有。
現在他們也看出來了,哪怕有青銅棺加那疑似邊角料鑄成的劍,仙域都拿不下帝冠,最終的結果,要麼羣王被生生的耗死,要麼被帝冠全部擊殺。
真正的帝器,那根本就不是仙王能抗衡的,也不是誰都會白王的那種法門。
此時,界海的中浪花無邊,兩道人影帶領羣王在天穹上大戰帝冠,下面則是一羣界海中的王在鎮壓十多個黑暗仙王。
這就是和帝冠對戰的下場,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污染,哪怕他們最終打贏了,恐怕這裡的所有人也離墮落不遠了。
就像現在的屠夫,整個人身上都積攢了密密麻麻的黑暗霧氣,曾經彪悍的身體更是骨瘦如柴,力或許要不了兩天,就會被生生耗死。
就在一羣王都在擔心以後時,在那海域的盡頭,一羣人來了,以一個白衣男子爲首,昆諦、刀王爲左右,大步踏來,震的海域都彷彿要顛倒了。
攔住他們!
楚萬河從天穹降落,猛然掃向了羣王,自己等人拿命磨了一半的果實,如果被人這麼摘走,他們還有何顏面活在世上,就算還能活着,也要抑鬱終生。
可詭異的是,異域諸王並沒有真正走過來,而是停在了遠方,昆諦、刀王兩人更是自覺的守在前方。
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他們頭皮一麻,一尊又一尊王排起了隊,伸長了脖子,挺着胸堂,像是在準備迎接着神明的洗禮。
噗嗤!
有王仰天栽倒,被劈翻在海平面上,一臉的虛弱無力,就連自己的境界都跌了下去。
同時,這種事也發生在了後面的身上,讓那持刀行兇的男子氣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着。
該死原來他是以這種方式進行的!楚萬河等人臉色瞬間變了,僅是片刻,那白王的氣機就超越了屠夫與養雞的,像是一尊甦醒的無上帝王,腳步一踏,億萬道夢幻秩序鏈條從海平面上伸出,跟隨着對方衝上了天穹,讓他們想阻攔的腳步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好好看,好好學,爾等能親眼目睹這樣的機會可不多了!昆諦冷笑。
你們小心,那白王去了!楚萬河傳音提醒,暗自防備着昆諦兩人。
下去!
隨着一聲嬌喝,一口青銅棺被高高舉了起來,從天而降,直接拍向白夜,發出了巨大呼嘯,霸氣而狂暴,很難想象,一個外表弱不經風的柔弱女子,骨子裡爲何這般暴力。
轟!
漫天的秩序一剎那間到來,像是一條條時空水流,明明還隔着很遠,卻彷彿超越了時間的限制,瞬間到來,將養雞的束縛,拉着她直接出現在了白夜面前。
伴隨着一隻拳頭迎面而來,結結實實的捶在了養雞的額頭上,帶着讓諸天都在顫慄的力量,以及養雞的臉蛋扭曲痛苦的情景下,將她一瞬間捶了下去。
轟!
人影帶着青銅棺墜落,激起一片片浪花,緊接着,在那下方,更詭異的事發生了,每一朵浪花,都似一根秩序神鏈,海水無邊,浪花無盡神鏈無窮,將養雞的徹底淹沒,任她百般掙扎,都無濟於事。
怎麼可能!仙域諸王臉色狂變,那可是養雞的,在無數年前就是界海中的無上霸主了,一位可以橫着走的存在,就這般被鎮壓了?!轟隆隆!
一隻大腳同時也從上方落了
下來,不是屠夫,而是那帝影,一腳下壓,神威無窮,有崩碎諸天萬界之勢。
然而,讓羣王驚駭的是,那白王根本不曾躲避,擡拳就轟了過去,以己之身直觸帝軀。
這一刻,璀璨的光在一拳一腳間產生了,每一縷光都像是一道滅世光束,毀滅一切,洞穿一切。
白夜被震落了,拳頭上血肉模糊,在海平面上止住了退勢,又重新殺了上去。
你難道成帝了?!屠夫大爲震撼,目露驚異,沒有王敢這般抗衡帝道法則,他也不例外如今的近距離接觸,讓他比過去要看的更清晰。
我們認識?白夜依舊平靜,再次對上了帝冠。
你不記得我?屠夫並沒有太大的敵意,反而主動後退,讓出了戰場,唯獨心中不是味,當年的對方就像現在一樣,不曾多看他一眼,那淡然的眸子和不懼任何敵人的睥睨神姿,與他很多億年前的記憶漸漸的重疊了,讓他難以生出戰意。
吾沒去找你,你還敢來!帝影飄來,一拳打出,無邊黑霧傾泄。
轟!
黑霧被打穿了,一根帝杖發出了無量光,捅在了霧中的拳頭上,讓帝影發出了一聲咆哮,蠢貨,身爲帝器,你卻被王控制,你的尊
嚴何在!
但,緊接着,它被一道利芒橫斬成了兩截,那是一柄石斧,突然出現在白夜的左手中,打了帝影一個措手不及。
以杖淬體,以冠煉神,你爲本王量身定做而出,何不歸順!
轟!
那片天穹徹底的狂暴了起來,無數秩序紛飛,億萬符文激盪,伴隨着一道又一道斧光,那始終不滅的帝影在衆目睽睽之下,竟然再次被劈了。
這
羣王都看呆了,哪怕是屠夫都在閃動着眸光,看着手中的劍,有些懷疑人生。
屠道友,快啊,哪怕與帝冠聯手,也不能讓他獲得帝冠!有人焦急傳音,他們樂意見到異域和帝冠狗咬狗,反正都不是好東西,但沒人希望異域再得到帝冠。
可屠夫並沒有動,他手中的劍有一種十分奇異的力量,就像現在,劍面上,竟然有未知景象顯化,他跟隨着一羣人進入了未知的天地,氣吞世間,征戰着黑暗,也征戰着一個手持帝杖,頭戴帝冠的生靈。
他覺得那應該是未來,帶領他的好像是一位帝者,征戰的好像也是一位帝者。
這把劍胎疑似可以看到未來,也有可能是他見到的人不同,因此顯化未來的景也不同。
但有一點,這次事件,帝冠可能落到了對方手中,未來有一天,他還會繼續以敵人的身份面對這個人。
是那虛無飄渺的未來在影響着我,還是我膽怯了屠夫緩緩擡起了頭,向戰場而去,真強者,從不信未來,他也不信,敗與勝,要爭過才知道,連爭一下的勇氣都沒有的人,這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