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很多人都無法接受,荒天帝和清薇公主都隕落了,與衆多始祖同歸於盡。
接連的兩大強者逝去,是整個世間的損失,一想起那兩個人的過往,很多人的心頭更堵了,每個人都充滿了沉重。
好不容易繁盛到了極點的上蒼,差點四祭道同世,白帝最先逝去,荒天帝與清薇公主緊隨其後,如今只剩下了一個祭道在支撐。
天妒英才,悲鳴籠罩上蒼,彷彿紀元黃昏到來,那傷感的氣息瀰漫在每一個心田。
可就在這樣一個時刻,兩團璀璨的光突然從世外映照了出來。
光芒映世,普照衆生,刺破古今未來,照亮時間長河上下游的每一個角落,但凡世間有虛空的地方,就有他們的光,但凡有衆生,皆可看到那兩個並肩的身影。
他們彷彿於破敗中崛起,於寂滅中復甦,眸光所至,古今重開,步伐一動,未來湮滅。
那種偉力太可怕了,似乎無所不能,世間萬物都在他們的身下不斷毀滅,因果、造化、命運、大道等也不例外,而後又不斷重生。
一息毀滅一切,一息重現一切。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那兩個橫空出世的人,那是荒天帝與清薇女帝!
“父親……”
石夜擡着一口大氣磅礴的黑棺,子擡父棺,誰會不傷心,可天上映照的人像是在給他開着玩笑。
一剎那間,一雙威嚴的眸子掃向了他,讓他勐然一激靈,連忙扔下了準備下葬的棺。
好傢伙,石昊是真的頭一回看到自己的棺啊,他要是再晚點出來,合着他的墓碑都立好了。
“父親!”
“荒天帝!”
“荒!”
數不清的人大吼,激動的熱淚盈眶,太好了,荒沒死,最高興的是混世,他其實有些不太明白,他親眼看到兩人死去,又怎麼會重現?
難道是幻覺?
但那兩人並沒有回到上蒼,目光直視高原,那裡有兩尊瑟瑟發抖的始祖,還有沉寂的高原。
“怎麼會……他們成爲了祭道之上嗎……”兩尊始祖嘴脣都在哆嗦,他們只是被那兩人的眸光掃了一下,就感覺自身的存在要永遠消散了。
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偉力,真正的超越了一切。
“動手吧,我很期待再見夜哥的場景。”石昊輕語,除此之外,還有那個導致了一切黑暗的銅棺主,他很想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爲何會自殺?
花粉點頭,現在的她與過去不同了,無所不能,一念就可重朔整條時間長河。
然而,片刻後,她突然僵住了,時間長河中沒有夜的痕跡,過去、現在、未來皆無。
因爲夜曾以過去、當世爲養分,養出了未來,三身真正同位,後來又在高原中永寂了,因此世間無夜。
這並不算什麼,夜存在於她的腦海,一樣可以復活。
可當她動手後,她直接迷茫了,夜依舊沒有現世,這意味着她失敗了。
一個爹如此,就連她換個爹嘗試一下後,發現結果是一樣的。
“怎麼會……”
花粉一臉錯愕,說好的無所不能呢。
石昊也懵了,他同樣失敗了,他並不信邪,擡手間,一個又一個始祖出現了。
“我們……不是死了嗎……”
衆始祖喃喃,看着那熟悉的故土,看着身邊的同道,他們心中充滿了疑惑。
“沒問題啊,這些人隨便都能復活。”石昊疑惑。
可他的話音落下後,不亞於晴天霹靂,讓衆始祖僵硬的擡頭,一瞬間就看到了那兩個璀璨的男女。
“荒……清!”
十餘尊始祖齊震,有人暴怒,有人眸子發紅,也有人恨意滔天。
但隨着石昊一揮手,始祖瞬間死了一大半,把剩下的始祖嚇的身體徹底僵硬。
這是什麼力量,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荒和清應該與他們一同死去了纔對。
然而,他們突然發現,隨着荒的擡手,不可揣測的偉力於指間流淌,讓剛剛死的始祖又復活了,也讓之前的幾人童孔一縮,復活他們的竟然是荒!
這完全就是災難,他們從來沒想過自己等人會迎來這樣的一天,被荒擊殺,而後又被荒復活、再擊殺,荒像是玩上了癮,這也讓他們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生不如死。
想死死不了,想逃逃不掉,那混蛋把他們復活了殺,完全就是赤luo裸的報復。
“荒,你個畜生!”
一衆始祖集體破防了,爲什麼大家都是一起死的,憑什麼荒進化了,他們卻沒有絲毫動進步,反而還要被複活出來虐。
最終,所有的始祖都被徹底殺掉了,整個高原空蕩蕩的,連一縷幽霧都沒能見到。
這也讓石昊和清薇疑惑,高原似乎已經死了,就連黑暗物質,其實都消失了,彷彿早已被人清理過。
甚至,就連高原都在他們的注視下緩緩裂了開來,露出了一片空間,也露出了兩個白衣男子。
一人儒雅隨和,一人平靜溫和,這是兩個風采可照亮世內世外的男人,世間罕有,舉手投足間,大世都在他們掌下幻生幻滅。
其中一人石昊很熟悉,而另一人石昊同樣熟悉,太像了,不說完全一模一樣,卻也差不多了。
“這是……”石昊發呆,就算以他的心境,都無法澹定了。
可花粉卻瞪圓了眸子,捂着紅脣,合着,這兩人,一個早就復活了,一個早就祭道了,看到兩人的瞬間,一切前因後果盡皆瞭然於胸,爲何大世會破碎,衆生會死亡,他們會戰死,是因爲有人做了局,成全了他們倆。
“你們……真的是!”
花粉罕見的露出一縷怒容,她一直在心中牽掛,臨死前、復活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兩人,一番心簡單操碎了,結果他們全部活的好好的。
“夜哥,這位是……”
石昊忍不住發問,他心中有了些猜測,就怕那位上來就來一句我是你的祖宗。
“過來。”銅棺主對花粉招了招手,目光不善的看向石昊。
就連白夜也是一樣,像是防賊一樣。
花粉很聽話,既然黑暗都解決了,兩個便宜爹也無事,那就沒什麼了。
可石昊不這麼想,他被盯上了,不是兩頭餓狼,而是兩頭兇虎。
“聽說你惦記我們女兒?”
“???”
石昊發懵,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的前世是花粉,也是他養的一朵花。”花粉指着銅棺主爲石昊解惑,並沒有隱藏身份,不管她認不認,這兩人確實算是她爹。
石昊沒有太吃驚,他成爲祭道之上就有所懷疑了,因爲清薇以前叫的是白夜,而不是父親,彷彿平輩論交,這不是一個女兒應該有的態度。
但這不對啊,世間總共就四個祭道之上,夜哥一家佔了三個,他自信在這個境界不弱於任何人,可沒說能以一敵三啊,這不是欺負人嗎。
“我沒有……”
石昊還想狡辯,可那兩人已經衝了過來,像極了守護小棉襖的老父親,就連花粉都在躍躍欲試。
“夭壽!”
石昊轉身就跑,他從來沒想過,還有這一天在等着他,一想到往後一打三的餘生,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夜哥,你無恥啊!”
“夜,攔住他,敢惦記我們女兒,今天頭都給他捶爆。”
這是慘無人道的,石昊不知道自己逃了多久,時間在他們面前都沒意義,他追朔時空,看到了銅棺主的過去,也看到了高原和花粉的過去,但他是被追着進來的,一路被三人追着打,世間除他之外,何時有過這般悽慘的祭道之上。
這也讓他痛定思痛,下定了決心,以後一定要陪養出兩個祭道之上,要不然實在無法與這流氓三人組抗衡。
“舒服!”銅棺主長嘯,彷彿多年的抑鬱徹底掃空,有人同行,有人陪練,這種感覺就是不一樣。
“是吧前輩,有事打荒,沒事打荒,人生又怎會寂寞。”白夜大笑。
唯有石昊一臉抑鬱,這簡直就是個大坑啊。
……
“坑啊,合着只有死了才能進入那個層次,你們成了,卻留我一人孤軍奮戰?我爲什麼沒死啊!”
天仙山上,有人慘叫,捂着胸口,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原本他傷心了好久,好傢伙,這是把他丟在了車底摩擦啊,讓混世臉都綠了。
“哈哈哈,前輩,你沒希望嘍,不能提前知曉,且世間也沒黑暗了,你無緣祭道之上了啊。”一衆仙帝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天殺的,你們爲何會給我們講成爲祭道之上的方法,荒,你怎麼不留幾個始祖。”混世一臉幽怨,就不能偷偷的也他也壯烈死上一波嗎。
就算他初祭道,按夜的說法,只要有了磨滅的經歷,日後也能登上那個層次。
“喝,荒,今天必須不醉不歸。”屍骸看向石昊,這傢伙像是個沒事人,正在和三個紅顏知己說着耳邊話,還一邊偷瞄對面的夜。
荒有自幼相識的紅顏,一個名爲雲曦,兩個爲火靈兒,這和夜很像,夜也有三個紅顏知己,一師姐,另外兩個也一模一樣。
石夜已爲仙帝,坐在自己母親一側,不時偷瞄和清漪三女、洛天仙有說有花粉,這位曾是他父心中的不二兒媳人選啊,可他父自從復甦後,再也沒有提過。
而白夜則和銅棺主探討着復活之事,混世也曾有族人和部衆,包括滅世、鴻羽蒼等人,有些人死的太久了,很難復甦,可現在都不是問題了,包括銅棺主自己的親友。
到了他們這個級別,自己活着確實沒有什麼意思,人活一世,身邊若連個陪伴的人都沒有,那未免太過孤獨。
銅棺主之所以病,很大的原因是因爲沒有對比物,過去的溫情感受不到,也不會再有感動,世間的一切都是泡影,真實也好,虛假也罷,都沒有了意義。
可現在不同了,看看荒,再看看夜,多和諧的家庭,就連花粉,都在一羣女人中有說有笑,唯獨自己無親無後。
稍微一對比,過去的時光就忍不住開始了回憶,想着想着,曾經的感動似乎又回來了。
他當初爲了什麼而拼,又爲了什麼在絕望之際祭掉了自己與大敵同寂?
是爲了曾經的親人,爲了妻兒,爲了部衆,也爲了世間。
那是自己當初的守護,是心靈的寄託,可自己又是何時變了心思?是從成爲祭道之上開始。
現在想想,一切皆是自己的初心變了,變的不是復活後的那些親友,而是自己。
夜曾經說過,心不變,人就不會變。
錯的終究是他,而非這個世界。
一朝徹底想通,他整個人都像是要昇華了,神聖光輝普照,讓一圈人都在露出笑意。
“不行啊,又變強了,我還要捱打嗎……”石昊心酸,他覺得自己的計劃也要提上日程了。
……
世間的黑暗再次復甦了,有始祖,也有黑暗仙帝,一切都彷彿被重朔了。
世間無棺主,也無清薇女帝,卻有異域集團軍,也有白主。
一切黑暗皆指向一個超級大詭異——白主。
爲禍人間,殘暴不仁,身爲幕後黑手,白做過太多血腥的事。
但這也像是另一個時空,一個女子爲了向歷史上的至強者求援,穿今跨古,她於古史中發現了片刻的記載,知曉了世間還有那樣一個人。
九天劫,十地殤,亂古紀元流百芳。
時空身,黑暗魂,逆亂古今歲月人。
當女子真正見到那個人時,心中掀起了滔天大浪,有想將其殺掉的衝動。
未來絕望,和這個大詭異脫不了干係,若她將對方的少年身擊殺,是否會改變未來?
顯然,不太可能。
但在這時空之外,卻無人發現,她所求助的對象,正在挨着毒打。
“好傢伙,你這是在報復我嗎?”
“沒有,胡說,那都是假的。”
石昊打死都不承認,黑暗仍在啊,勢力滔天,他將自己的希望寄託在了未來,看似葉傾仙在求助他,他其實也在等待着援軍,希翼有遭一日進行反擊。
他深信,這一天不會遠,他也會有自己的幫兇。
不止是他在進行,另一邊的白夜也在進行,帝骨是最終人選,這個曾心懷天下的王,本有着蓋世天資,一心爲了蒼生,縱然自己被污染,都封印了己身,不想給世間造成危害。
能成爲祭道,成爲祭道之上就不算難了,有三個祭道之上幫忙,帝骨哥想失敗都難。
一次不行就百次,百次不行就千次,復活祭道級,再簡單不過,封印了帝骨腦海中有關於成爲祭道之上的信息,他就算不想成爲祭道之上都不可能。
石昊那邊也不是沒有收穫,有人成長起來了,一個同樣是葉的後輩,一葉遮天,縱然世道艱難,都無人可遮其光輝,更無人可擋其意。
“可,你怎麼就臥了呢?別慫啊,死了就是永生啊!”
石昊看的心累,這傢伙成仙帝后去了上蒼,瞭解了黑暗後,果斷低調了起來,分身遊走世間,真身躲了起來修行,哪怕是成功祭道了都如此,讓石昊看的恨鐵不成鋼。
就差最後一步了,你竟然給我臥了,是我給的壓力不夠大嗎?
他覺得有必要出動大黑暗,給葉一個當頭一棒,如他那些年捱過的毒打。
於是,另一個夜出現了,推算出了葉的躲藏地,一劍斬爆時空,削遍古今,打的天地昏暗,葉再次躺棺,狠人一步一血印,遠走時空。
他像是一個幕後黑手,操不完的心。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葉一事,另一人也出現了,名爲楚,因修的是花粉道,後面又走上了他的種子道,崛起的十分迅勐。
在他的小分身帶着葉同寂後,楚徹底走上了另一條路,觀天地原始紋路,研世間天然之道,絕靈時代都影響不了此人的修行。
這也是一個天縱奇才,雖然年輕時和他一樣不着調,什麼人販子,什麼坑蒙拐騙,缺德的事那是一樣沒少做。
但楚最終崛起了,雙路祭道後,直接殺上了高原,一戰打的天崩地裂,古史成灰,壯烈的讓石昊都動容。
“這就是祭道之上嗎……”
葉與楚雙雙復活,一念之間,瞭解了前因後果,也見到了荒,他們沒有埋怨,有的只是感慨,原來世間的黑暗早就被清理了,因爲沒有了對手,世間不可能再誕生祭道之上,於是荒就想到了這樣一個主意。
“那夜與清幾人呢?”葉與楚疑惑。
“他們在研究更高的領域,可惜了我的兒媳婦兒,整天陪着她的兩個病爹一起瘋。”石昊搖頭,夜哥可消可漲,在這個層次都能做到增幅,帶着銅棺主、清薇、混世,或許研究出了什麼。
然而,他正說着那幾人時,世外也突然破碎,四道人影橫空,齊齊殺了過來,“奶娃子,你又在惦記我們女兒,給我死來!”
那氣勢太盛了,縱然祭道之上很難說誰強誰弱,可依舊讓他們三人心中生出一種無力,尤其是荒與葉,都被白捶過,心中一直都有陰影。
“要逃嗎?”年齡最小的楚忍不住看向了兩位前輩。
“逃什麼,給我打!”石昊鼻孔噴出兩道白霧,緊握雙拳,他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還有,葉,你的孫女早些年就被夜復活了,她成了夜的人。”
“什麼?他……他……”葉的眸子一瞬間紅了,那是他最寶貝的後人啊,怎麼敢的。
僅一瞬間,兩人就殺了上去。
“夜,你對我孫女做了什麼!”
世間衆生都驚呆了,祭道之上羣戰,時間長河要被打崩多少次?
也有美麗女子立在輪迴畔發呆,她已成爲祭道,天資確實驚豔。
“我和夜前輩只是結緣於亂古時期的好友,僅此而已啊。”女子疑惑,她甚至還被夜帶着看了另一個時空的自己,怎麼還因爲她打了起來呢。
三打四也就算了,白主與棺主就能打崩你們了啊,葉傾仙不忍直視,她覺得自己祖父被荒給坑了。
做爲見過荒小時候的人之一,她很清楚,荒不正經時,也有一肚子壞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