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盤坐在一個直徑一丈大小的石池中,泡着濃縮的神性液體,全身上下都在冒着氤氳仙光。
在他的腦海中,袖袍明亮,像是由億萬符號化成,在其內部,一隻手掌浮空,託着一個宇宙雛形而立,不管是紋路,還是符號,都是那般清晰,所有的神秘都在他的腦海中逐漸展現了出來,讓他無比癡迷。
這是袖裡乾坤和掌中世界兩種無缺的仙古仙術,他通過了考驗,得到了這兩種傳承。
“是仙古的仙?還是更早的仙?”
白夜緩緩睜開了雙眼,根本無法得知,反倒是身下的水池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個池子中的液體也不知是什麼物質形成的,流轉着紫色霞光,不止是蘊含着密密麻麻的大道碎片,同時還有着驚人的藥力,讓他的身體不斷髮生咔嚓咔嚓的聲響,彷彿在進行蛻變,最驚人的是,他在這裡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縷縷真龍氣。
這裡像是一個山洞,他從石壁裡面出來後,就被傳送到了這裡,暫時尚未走出。
如今,他獲得的傳承有點多,一種疑似無終的有缺琴音,兩種空間大神通,就連那頭虛空獸的符骨上都有一種空間神通。
甚至,他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還有一波暴富的一天。
但,同時,也有一種疑惑在他的腦海中擴散,之前發生的事,讓他有些不解。
他小時候,蛄祖是沒有傳過他神通的,更沒有教過他修行,但之前那記憶深處涌現的一幕,讓他完全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或許,蛄祖不是沒教他,而是有可能做了手腳,將教他的那部分記憶封印了。
也有可能,那些記憶只是一個寶庫,裡面裝了一些不爲人知的隱秘,等待着他去挖掘。
“貌似蛄祖會無終的琴音,好像沒什麼不對……”
白夜沉思,按道理,都是修時間的,蛄祖又是奉無終的命令,忍辱負重,兩人的關係應該極好。
“等等……我怎麼修着修着……”
六道輪迴、草字劍訣、無終琴音、袖裡乾坤、掌中世界,疑似匯聚了輪迴仙王、無終仙王、古僧一脈……等人的傳承。
怎麼看,他都是堂堂正正的九天嫡系,未來上九天,登高一呼,估計長生世家都要羨慕嫉妒恨。
“我白夜,九天正統,誰贊同,誰反對!”
然而,就在他話音剛剛落下,他的面前卻突然墜落下了一個染血的身影。
少女渾身是血,整個人身體上佈滿了劍傷,氣息極弱,雖落入了池中,卻沒有激起水花,彷彿被一股力量託着沉入。
“月嬋?”
月嬋掙扎着從池底浮起,就這一個舉動,彷彿耗盡了她所有的力量,她看着同樣只露着一個腦袋的少年,虛弱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那條龍呢……”
“不知道,我也剛到不久。”白夜搖頭。
隨後換來的就是一陣沉默,池子只有一丈,雖然不算擁擠,但這種情形,難免有點旖旎,甚至,很容易讓人回想到以前,撬開記憶深處的閘門。
白夜倒是平靜,他看了一眼閉目不語的月嬋,同樣閉起了目。
但,這種沉默,一沉就是半天,直到一聲聲悠揚的琴聲響起。
琴音無序,有一種難言的沉重,十分壓抑,像是有成片的大山壓來,又像是有無邊黑暗撲面,遮蓋萬物,遮蓋天地,那種無力迴天的感覺,幾乎要讓人窒息。
月嬋皺了一下眉頭,眸子緩緩睜開,看着對面仍然閉目的面孔。
他像是悟道,又像是沉浸在了某種意境中,一縷縷琴音自體內傳出,迴盪在這片天地間。
許久後,白夜緩緩睜開了雙眼,“是不是太壓抑了……”
“有些,像是大世即將落幕,太沉重了。”
“準確的說,那一紀元已經落幕了,不過,要不,你來試試?以你自己的心意彈奏。”白夜伸手一撫,萬千時光符號匯聚,交織出了一張七絃琴。
月嬋眸子顫動了一下,長長的眼睫毛撲閃,不知是不是想掩飾這再次共處一池的尷尬,她伸手接過七絃琴,輕輕撥動了一下。
頓時,時光符號沸騰,宛如一片片晶瑩剔透的花瓣,散發着光雨的同時,讓這片空間都在盪漾。
聖光與時光並存,音符隨手指而動,將這個洞窟照的如同白晝。
一縷縷音波,如大道漣漪,瞬間盪漾開來。
月嬋的琴音與無終的不同,她的十分空靈,悅耳動聽,宛若天籟,讓人忍不住恍惚,感覺身心上的疲憊都消失了,整個人輕鬆無比。
但,最讓人難以想象的是,隨着琴音的繼縷,她彷彿進入了一個忘我的境界,動作越來越流暢,手指紛飛,時光飛揚,讓周圍的水位在瘋狂下降。
同時,她的眉心處,也緩緩出現了一個朦朧的女子小人,宛若神形印記,她隨月嬋的琴音而舞,仙光縷縷,道韻無雙。
但,月嬋並沒有發現,就在她沉迷於琴音之時,她的身體也在緩緩變化。
這種變化很緩慢,完全被時光力量影響了,恍惚間,白夜發現,月嬋的身體竟然在變大。
不,準確的說,這是在長大。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變化越來越大,琴音錚錚,時光碎片飛舞,如透明的花瓣,又像是一片片光雨,讓那原本就破爛的條條白衣都在風化,哪怕是池子也不例外,甚至這片山洞都是如此。
這太驚人了,她完全就是隨手一彈,卻能影響四周數米內的一切,有那神形印記的功勞,也有時光本源的流動,讓她彷彿和時空共鳴了一樣,進入了一種頓悟。
這是白夜所沒有預料到的,月嬋像是開了掛一般,全身晶瑩透亮,每個毛孔都在吞納着周圍精華,到了最後,還剩下的小半池子的神液,全被月嬋吸收了。
但,沒了池水遮擋,這片區域似乎變得更白了,也更晃眼了,直接照亮了整個黑暗的洞窟。
這一刻,白夜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自身不受時光影響,呆呆傻傻的盤坐在池底,看着對面那雪白無比的女子。
她很美,在光雨的照耀下,清麗絕世,容顏美麗的令人窒息,睫毛彎彎,瓊鼻挺立,閉目的眸子微蹙,嘴角微揚,似沉迷於音符中無法自拔,一舉一動,都綻放着明媚的光輝。
但最讓人難以忘懷的還是那曲線曼妙的身軀,潔白的晶瑩,美的發光,美的犯規,如凝脂般沒有一丁點瑕疵。
嫣紅點綴,飽滿挺立,雪白細嫩,柳腰纖細,盈盈可握,帶着點點水露,掛着幾片被浸溼的僅剩衣片,透明中半遮半掩,緊貼着下半身,夢幻中又散發着讓人難以言喻的神秘。
可以說,這是一幅絕美的畫面,空靈而出塵,神聖而高貴,仙容玉身不染一絲煙火氣息,只是一眼,足以讓任何男人血脈僨張,氣血翻涌,哪怕是在狐狸窩呆了幾年的白夜,都徹底的看呆了,不由自主的嚥了下口水。
此情此景,或許是一刻,或許是半天,也或許只是幾秒,一雙眼睛在顫動中,緩緩睜開,露出了兩顆如寶石般的眸子。
“很難聽嗎……”
“你……似乎流鼻血了……”
清冷的聲音很淡泊,沒有絲毫波瀾,但讓月嬋古怪的是,對方好像變矮了。
“有嗎……”白夜摸了摸鼻子,黏黏的,甚至就連嘴脣上都有一種腥甜,同時,順着彼此的目光,月嬋似乎也發現了不對。
完美無暇的仙顏緩緩低頭,秀髮披散垂落,眸子盯着那膚若凝脂、凹凸有致的雪白胴體,腦袋瓜子頓一空,漸漸的僵硬了。
這一刻,在她的目光下,清晰可見,雪白的肌膚於一瞬間騰起了片片緋紅,如同仙妃醉酒,誘人無比。
這一刻,洞窟是死寂的,也是壓抑的,靜謐的嚇人,一個一臉尷尬,一個低垂着頭。
“小白兔,白又白,一蹦一跳晃起來……
咦,你這兔子怎麼不動,難道不想跟着本龍回家嗎……”
但就在這死寂無比的時刻,一道朦朧的神念波動突然從山外傳了過來,讓整個洞窟爲之一冷,天地爲之一振,緊接着,洞中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可怕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