шшш☢тTk án☢¢ ○ 大都·天寶宮。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嶽德文負手而立,眺望遠處山脈。
“正如這大靈諸教。多年前我等曾試圖完成這一偉業,可惜還是失敗了”
這裡是天寶宮最高處,無生清攝塔頂點。
站在這座僅次於大都靈廷最高塔的第二高塔上,能夠遠遠的眺望,看到遠處都城大概輪廓。
“老嶽,你想做什麼?”
一個全身隱藏在黑色重鎧內的高大人影,緩緩無聲從後方浮現。
“你該明白,現在不是時候。”
他明明身上套着沉重鎧甲,但一舉一動,卻沒有絲毫聲響。
彷彿他穿的並非金屬重鎧,而是柔軟衣衫。
“我這麼胖,能幹什麼?敢幹什麼?”嶽德文笑眯眯道,將胖手按在側面的牆上。
牆壁上有着一副整個大靈的地圖。
他剛剛吃過五香牛腿的手掌,在上面印出一個清晰的爪印。
嗯,剛好落在西宗和真一教在大都的總壇所在。
大拇指在真佛寺,小拇指在太極宮。
“你想成第二個東宗?”黑色重鎧內,傳出蒼老聲音。
“怎麼可能?東宗都垮了。”嶽德文誇張的露出表情。一副伱是在逗我的姿態。
“那你搞這麼多事,到底想幹什麼?”重鎧老者沉聲問,“陛下的意思,你該很清楚,真一教和西宗可不是省油的燈,若是沒有我們,這天寶宮可扛不住他們動手。”
是的,若是沒有雪虹閣支持,天寶宮根本不可能是其餘兩教對手。
“貧道當然知道,所以這不是說着玩玩,開個玩笑麼?”嶽德文笑道。
他臉上露出無奈之色,“其實我也就是做夢時候想想,現在的情況,你我還不清楚麼?我們大道教.還是終究沒落了啊”
“.”鎧甲老者無言以對,行,你說沒落了就沒落了吧。
“說起來,乾坤那小子藏得夠深啊.自己武道修爲漲得這麼快,也不知道是磕什麼肥料長大的。豬大腸也沒這麼厲害,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嶽德文摸了摸胖臉,擠壓擠壓,似乎自己也感覺下巴上的肉手感很好,直接當解壓玩具捏着玩了。
“我去過刺桐查過了。”重鎧老者語氣沉凝,“在那邊,他的威望很高,管轄能力也很強,新過去的西宗高僧暫時還沒辦法收攏局面。預計幾年內都不大可能達到他之前的程度。”
“武道呢?那小子一直沉迷習武,不可自拔,明明知道文功到煉神後期,就能拜神成就靈將,偏把時間經歷虛耗在其他地方。”嶽德文痛心道,“要是他能集中精神,說不定現在就已經到元嬰圓滿了。浪費,太浪費了。”
“那你想多了,文功沒那麼好修,越到後期越如此。對了,最近真一那邊好像有些動作,你小心點。”鎧甲老者提醒道。
“呵呵,這裡是大都,沒人敢在這裡放肆。若說整個大靈哪裡最安全,那就唯有這裡了。”嶽德文不以爲然。
“再則,我如今雖老,但也不是毫無反抗之力,而且還有你在身邊。同層次高手,不來三個,想也別想。”
“說是這麼一說。對了,乾坤那小子這次回來,你有沒有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有點,他身高又高了,這種程度的身高,體質明顯更強了,是有些不對勁。”嶽德文點頭,表情終於正常起來。
牽涉到最關心的徒弟,他不再有插諢打科的心。
“我懷疑他在偷偷習練金蟾功。他身上還有硬功小成後,不壞之軀的痕跡。這不合理。”
“是啊.硬功修行,沒有從小打熬筋骨,十幾年的苦熬,根本不可能後期趕上來,成就不壞。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乾坤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暗中習練硬功,並且天賦很高。
之後到了刺桐,因爲大量資源金錢的供應,迅速得到突破。”重鎧老者解釋。
“是啊.那小子的天賦,越來越看不懂了。武道天賦以前以爲就那樣,現在看來,好像也不錯?”嶽德文若有所思。
“所以你就送了他去玉虛宮試試?”重鎧老者問道。
“嗯,武道我不怎麼會教導,還是那位更適合。師叔畢竟也是八十年前的天下風雲人物,人雖然有點問題,但武功那是真的可以。”嶽德文點頭。
“八十年前絕情盡欲,最後功虧一簣,還差一個胞妹沒殺掉,最終沒能踏入完整極境,只是半極境。之後拜神,隱居消失在所有人眼裡。
也不知道那位實力潛伏這麼久,如今到了何等程度。”鎧甲老者嘆息。
“你肯定打不贏的程度,反正我大道教現在就靠她老人家撐着了。別想了。”嶽德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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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一教·太極宮。
一處極其偏僻,只接待重要客人的無名茶室,靜靜矗立在一片青翠竹林裡。
沒有牌匾,沒有富麗堂皇,只有柔和、自然、靜心、和諧。
這座茶室完全由竹子搭建,一旁溪流穿過,不時有鳥雀竹鼠圓滾滾的在溪流邊飲水。絲毫不怕人。
此時真一教明山五子之一的振雲子,正一身純青色道袍,白髮高束於道冠,一手執白一手執黑,面對竹製棋盤,自行對弈。
忽地他手中的白子一頓,懸在半空。
人已微微眯眼,仔細傾聽。
風聲,水聲,鳥雀聲,以及竹葉隨風搖晃,碰撞摩擦發出的嘩嘩聲。
這其中,還夾雜着一絲不同尋常的心跳。
振雲子微微一笑,閉目。
三息後,睜開。
他對面的棋盤蒲團上,已然盤膝坐了一個魁梧高大黑斗篷人。
斗篷人頭臉都隱藏在兜帽裡,只能隱約看到其面部滿是燒傷傷疤,醜陋不堪。
“貴客臨門,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振雲子微笑出聲道。從一旁提起茶壺,給對方以竹筒杯倒了一杯綠茶。
青碧的茶水早已放涼,裡面還似乎放了某種薄荷清甜的東西,聞起來有着淡淡甜香。
“我的計劃失敗了。”斗篷人聲音聽不出波瀾,“人算不如天算,手下那些蠢貨,原本以爲他們這次又是勾心鬥角,不聯手對敵,不盡心盡力。可沒想到.”
“沒想到非自己一方之過,而是那大道教道子有些道行,對吧?”振雲子笑道。
“算了,這些都是過去事,損失了這麼多高手,我已經打算退出大都圈。”斗篷人沉聲道,“之前被天寶宮那邊神秘高手阻截,受了點傷,正好需要時間休養。”
“魔鷹先生果真氣量如海,徒弟被打死,計劃被破壞,手下死了不少好手。產業也被挖。就連大計劃的佈局,也因此被拖沓停止。自己還被打傷。嘖嘖嘖”
振雲子面色淡然,但語氣卻是一副陰陽怪氣的感覺。
“.怎麼?你請我來這裡,就是爲了羞辱我?”斗篷人聲音頓時更加壓抑。
“當然不是。”振雲子搖頭。“下個月,雪虹閣換防,天寶宮那位也該例行回去處理家族雜事了。”
“所以呢?”
“你甘心麼?”振雲子笑道,“區區嶽德文,一個成天只知道傻笑的死胖子,居然隨便佈局一番就將你搞得這麼悽慘。你甘心就這麼被逼退?”
“你是說?”魔鷹微微一頓。
“如今,我們和真佛寺已經暗中談妥。我等的矛盾,現在已經查清,大部分都是有人暗中挑事。所以,不管我等之間有何問題,我們打算.先把礙事之人出局。”振雲子淡淡道。
“.”魔鷹沉默下來,似乎在思索其中的可行性。
“這次不用擔心,不用你先出手。西宗和我們打頭陣。大道教源頭並非大都,卻非要搞個天寶宮在這裡礙眼。
如今也是時候把這傢伙趕回老家了。”
振雲子說得輕描淡寫,彷彿只是對幾個無關緊要之人動手而已。
但魔鷹明白。
這一旦能動手,那鐵定是對整個天寶宮數千人的整體行動。
其規模之大,難以形容。
一旦成功,恐怕會徹底改變整個大靈天下宗教的格局分佈。
“天寶宮深受靈廷器重,那邊怎麼應付?”魔鷹沉吟了下,出聲道。
“現在,不是過去了.難不成你真以爲,靈廷是爲了保護天寶宮?纔派的雪虹閣高手前去?”振雲子意味深長道。
“.”魔鷹無言以對,作爲老一輩大宗師,他自然明白振雲子所言含義。
如今真一教和西宗打了這麼幾年,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損失了不少地盤和高手。
反而大道教在暗中和平的過程裡,吃掉了不少地盤,發展也越來越囂張。
如今兩邊反應過來,決定給大道教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嶽德文此人不簡單,其實力深不可測.”魔鷹再度道。
“再深不可測,也已經九十多了,他沒拜神,有何懼之?就算是大宗師這個時候也已經氣血兩衰,實力十不存一。
況且”振雲子笑道,“況且這次西宗損失慘重,相當震怒,決定出動元字輩兩位高僧配合一道行動。”
“.只是一個嶽德文,倒是不錯。機會很大。”魔鷹仔細考慮了下,如果沒有雪虹閣那暗中大宗師護持,這麼多人一同出手。
雷霆一擊下,天寶宮被驅逐應該是註定之事。
殺掉嶽德文這個名義上的掌教,也算是給大道教一個徹徹底底的警告。
免得澤省那邊的瘋子又來發瘋。
其實他並不認爲老奸巨猾的嶽德文會因此真的送命。
但只要將其打傷,也能大幅度縮短其壽數。
“若有時機,我會出手。”想到這裡,魔鷹給出承諾。
嶽德文年輕時候很厲害,但現在,他老了。
老了還這麼跳,便讓他明白,既然年老體衰,就該有當弱者的本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