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氣流匯入腦海的瞬間,張榮方明顯感覺大腦爲之一清。
彷彿大腦裡的各種沉積廢物,全都在這絲氣流的作用下,迅速排除。
他額頭髮際間也開始不斷滲出大量汗水。
最關鍵的是,他的生命值,再度開始提升。
從之前的212,緩緩提高到216。
“用了三點,增加了四點,還賺一點,再來。”
張榮方如今財大氣粗,他也想看看,這個世界的文功到底有何特殊之處,居然能在煉神後期拜神,就能成就靈將?
當即,他再度在加號上一點。
又是三點屬性消失。
同樣的循環再度開始,但這一次,元嬰分裂出的輕盈氣流,更加粗壯起來。
一道道氣流開始如真的絲線般,在他腦髓裡,編織起什麼東西來。
一開始,這編織之物只是一片薄薄的圓形,張榮方並不清楚那是什麼。
那東西就像一塊透明布片。
文功進入煉神中期後。
一切反應變化結束,記憶也涌入結束。
生命值,從216,提升到220。又多賺了一點。
張榮方沒有遲疑,直接再度點擊加號。
自由屬性點也唰的一下,只剩一點留存。
而文功也終於如願以償,一下跳到了煉神後期。
也就是張榮方在大道教多年,對文功絕學太上明虛功,早有了透徹理解,對晉升方向沒有任何障礙。
加上文功本身只要滿足修行條件後,依靠水磨功夫積累就能提升。
所以才能毫無阻礙的這麼快直接提升。
隨着煉神後期的進入。
生命跳躍到224.
大量的修行記憶涌入腦海。
之前的清氣,再一次變大,然後在涌入腦髓後,迅速加入了編織過程。
漸漸的,隨着時間推移。
張榮方盤坐船艙內,不知時日。
窗外天色從明亮,漸漸變成黯淡,又從黯淡,變成灰白。
終於。
張榮方緩緩睜開雙目。
他長吐一口氣,這一口氣悠長勻稱,帶着一股莫名的惡臭。
彷彿將他肺部的全部雜質都一口氣噴了出去。
“這種感覺.”
張榮方面色有些凝重。
到了煉神後期,這已經是到了天下文功幾乎最頂峰的程度。
原本他以爲,文功,也就是能調理身體,調動搬運體內精氣神,達到壯體延壽的功法。
可此時此刻。
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對了。
煉神產生的清氣,在他腦髓裡,編織出了一個球狀網。
那網正緩緩吸收着周邊氣血,慢慢轉動,還如心臟般,發出細微的脈搏節律。
整個過程清晰簡潔。
首先,胸腹處的元嬰,淬鍊出清氣。
其次,清氣進入腦髓網球,結合氣血,彷彿又在凝結孕育什麼。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張榮方眉頭緊蹙,緩緩睜眼。
如果說血肉補全是他自己通過屬性點,提升後得到的天賦能力。
那麼此時的腦髓網球,便是這個世界成爲靈將,必然要經歷的一個過程。
也即是說,這個球體,很可能就是決定了普通人拜神,能否成爲靈將的關鍵。
嘶.
忽地張榮方耳邊傳來細微嘶嘶聲。
他神色微動,猛地起身,雙眼明亮彷彿泛着光,掃視周圍。
‘血,供奉我。血,供奉我’
一個模糊的聲音,彷彿呢喃一般若有若無,傳入他耳孔中。
“不不是耳朵”張榮方猛地閉目,感覺到傳出聲音的,居然是自己腦子裡的那個剛剛編織而出的網球!
那球體在細微震動,通過震動,才傳遞出這般模糊不清的聲音。
“這是!?”張榮方目光驟然看向房角角落裡,被布匹包得嚴嚴實實的血神雕像。
那東西一動不動,但周圍竟然隱隱泛起了暗紅色熒光。
那光詭異的不照耀在四周物體上,彷彿僅僅只是在張榮方眼裡閃耀。
就在這時,屬性欄中的提示再度出現變化。
‘直覺警示:某種怪異存在,正在嘗試與你溝通。你可選擇是否與其鏈接。
本能告訴你,這樣的鏈接,或許會帶來危險,也或許會帶來好處伱需要做出選擇。’
張榮方沉默下來。
他觀察着腦海裡不斷震顫發出聲音的球體,陷入了思索。
他已經隱隱能猜到,靈將到底是怎麼來的了.
溝通神佛,原來只有達到煉神後期後,才能做到這一點麼?
他很好奇。
但同樣,也很忌憚。
溝通鏈接後,或許他就能真正瞭解一些關於神秘神佛靈將的隱秘。
可他不確定,一旦決定鏈接後,血神的力量到底有多強。
萬一
良久。
張榮方還是開始運轉文功。
太上明虛功的運轉,迅速壓制了腦髓圓球的震顫。
那道血神的怪異聲音,很快便被壓制,消失不見。
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站起身,張榮方走上前去,將血神雕像取出。
此時的血神,一共五隻眼睛,都彷彿活過來一般,明明靜止不動,卻又給他一種時時刻刻都在注視着他的感覺。
不知怎麼回事,張榮方竟然從那五隻眼睛中,看出了一絲絲喜悅和慈祥。
“看來對神佛的探索,也得提升日程了。可這方面我又該從哪裡入手?”
他重新將雕像包好,放回行李。
這神像事到如今,已經是他隨時可以溝通拜神的工具了。
一旦拜神,以他此時的文功境界,按照嶽師所說,必成靈將。
只要拜神,就能一舉踏入天下最頂層的強者行列.
這種誘惑
張榮方深吸一口氣。
‘若我有靈將實力,何人還能爲難強迫我。到那時,我的話便是規矩,便是規則!’
而現在這樣的機會,就擺在他面前。
只需要.
嘭!
他一掌捏爆喝水的杯子。胸前劇烈起伏,呼吸急促。
“就算不拜神!我也能走到那一步!別來干擾我!!”
他猛地閉目,瘋狂運轉其太上明虛功。
很快,那種強烈想要拜神的衝動,在他心裡迅速消散。
足足十多分鐘後,張榮方纔從船艙裡出去,來到甲板,眺望遠處海景,緩和剛剛緊繃的心情。
‘這就是潛意識的影響麼?果然厲害纔剛開始接觸就差點讓我中招。’
‘看來,以後得萬分小心了’
*
*
*
“上官飛鶴!!”
一艘同樣遠離晴川港的大船上。
一個白眉垂至下巴的強壯老僧,抑制不住的一把在銅杖上捏出手印。
他身後是個個帶傷的十來名西宗高手。
從上官飛鶴殺死明妃衡玉,到調度人馬,對他們和真一教同時出手。
前後不超過三天。
三天裡,他們在澤省的力量,硬生生被屠了大半。
若非西宗一些高手,最後靠着靈絡自爆,連續阻礙拖時間。
怕是他們這些人都不一定能逃得出晴川!
空癡從未見過翻臉翻得如此之快之人!
之前衡玉還傳信,說上官飛鶴動搖了,就快能說通。
可轉眼.
不同意也別這麼極端啊!?買賣不成仁義在!結果這傢伙可好,直接下死手!!
“上師,我們難道就這麼狼狽回去麼?若是被真佛寺其他幾脈看到,我等在寺內的地位怕是也會影響!!”一旁的皮膚黝黑僧人沉聲道。
“那又如何!?你們打得過上官飛鶴!?”空癡冷聲反問。
“那老傢伙不過癡長几歲,若是我等有他這般年紀,必不輸於他!”僧人不甘道。
“那等二十年你再去找他打!”空癡冰冷道。
“額”那僧人頓時啞火。
“上官飛鶴乃是玉虛宮武道奇才,一身所學駁雜寬廣,身負三大絕學。
其中還將儒教絕學純心換玉融入自身,創出覓心幻法這等恐怖武功。通過五感干擾,影響,讓敵人產生錯覺幻覺。從而操控對方一切。
這等武學用於羣戰,自然不行,但若是刺殺簡直.”空癡回想起來之前的一切,便感覺不寒而慄。
“上師,上官飛鶴我們打不過,但就這麼回去,我等必定會遭受重罰。既然結局已定,爲何不試試戴罪立功?”
一旁一戴着黑色眼鏡的高瘦僧人輕聲道。
“哦?怎麼個戴罪立功法?”空癡眯眼看向對方,聽出了其話裡有話。
“有人,故意泄露消息給我們。就在我們附近,那在刺桐害得我西宗數位高手,甚至宗師都神秘失蹤的守教張影。
如今正該換身份,悄悄離港,正在單獨辦事。若是我們回去的路上,順帶將此人也抓回去
身爲大道教道子,張影此人還干係到刺桐港那麼多起大案。其價值不用說,諸位也清楚。”
這一番話,說得不光空癡心動了。
其餘僧人也心動了。
“不妥吧,這張影相當詭異。我西宗那麼多人前往調查,都莫名失蹤。一次兩次或許是巧合,可三次四次,那就不是巧合,而是必然了。”皮膚黝黑的壯漢僧人擔憂道。
“這個自然。但這裡是哪裡?是大海海上!那張影暗中改換身份,以爲別人不知道他是誰。我們完全可以遠遠的直接以炮火摧毀其船隻!那時他必定會有所反應。
我們便可趁機觀察,若他展現出的力量太強,事不可爲,我們轉身就逃。
若之前一切真的只是巧合,真實黑手另有其人,我們也能將其抓回去,戴罪立功!”
眼鏡僧人微笑道。鏡片下的雙目,隱隱閃過一抹輕蔑。
“好辦法!”空癡一拍雙手。“海上最怕的便是船毀,所以他一定動用真正力量保護船隻。到那時,是老虎還是貓,溜出來看看就知。”
“正是如此。”眼鏡僧人微笑道。
“知道具體位置麼?”空癡繼續道。
“不知道,但知道他是去九州港,這個方向的船隻,都一定會在廖周港停泊補給卸貨。我們只需要在那裡找到人然後離港就動手,便可!”眼鏡僧人解釋說。
“說起來,消息是誰泄露給我們的?”空癡問。
“玉虛宮內部,對方沒有表明身份,不過應該是商家。”眼鏡僧人平靜道。
至於到底有沒有傳信.他說有,便有。至於商家從哪得知的張影下落,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商家,誰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