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金翅樓總部,如今改名成松鶴觀。
張榮方和丁瑜,此時兩人對峙站立。
一人身穿鎧甲,手上穿戴有特製金屬手套。
另一人身着便裝,只是隨意站立。
“向我出手,看看你如今的進展如何?”張榮方對丁瑜其實也相當好奇。
如果說之前,他不理解丁瑜的天賦到底有多強。
但在接連和宗師交手後,他才清楚,丁瑜這樣未入品時候就有千斤巨力的天賦,到底有多恐怖。
就算他日後層次境界上不去,就單靠力量,也能在超品高手中佔據一席之地。
“大人.小心了。”丁瑜沉聲抱拳,凝神去看對面張榮方的破綻。
很清晰,正前方的位置,張榮方故意露出一個空門破綻,便是要他正面出手,全力一擊。
丁瑜當即深吸氣,屏住呼吸,雙腿肌肉扭動,收縮。
極限態迅速進入,全身血管微微凸出皮膚。
嘭!
他人眨眼便衝過十多米,右拳聚集了自己全部力量。
破限技重山,同時爆發兩倍。
拳頭朝着張榮方胸膛揮去。
嘣!!
他的拳頭落在一隻比他大了一圈的粗糙手掌中。
拳掌撞擊,張榮方單手微微一縮,宛如一根彈簧,輕鬆卸掉所有力量。
‘單純力量,已經相當於一些弱的內法了’張榮方心中估算。
“再來!”
他低喝一聲。
丁瑜心中一定,雙拳連環出擊。
他的手臂宛如發射的大炮,光是出拳就能打出砰砰悶響。
拳頭破開空氣,落在張榮方手上時,甚至有些細微白灰震開。
那是兩人衣物上的淡淡碎屑,因爲巨力而被震碎。
丁瑜一整套嶽型符,連貫有力,宛如暴雨般絲毫不停。
明明應該是中正平和的招數武功,硬是被他打出了泥石流的洶涌暴躁。
數十招後,張榮方單手一震,將其震退數步。
“可以了。”
丁瑜氣喘吁吁,看着對面面不改色的張榮方,心中頓時駭然。
他不入超品時,還感覺不到當初張榮方和那海龍超品的實力。
如今他入了超品,已經能看明白當初的層次。
以爲現在能接近大人了。
可.
“大人,我的實力足夠接下您的任務了麼?”
他心頭壓下念頭,追問道。
現在的要點,不是這些,而是能不能拿到這個任務。
張榮方皺眉看了眼清素。
他在猶豫。
“大人,清素離不開此地,這裡大局基本都是清素姐在負責打理,若是離了她,整個巫山府都會癱瘓。”丁瑜迅速解釋道。
“這個任務,有可能很危險。你可有準備?”張榮方沉聲道。
“大人,我不怕死!”丁瑜認真道。
“好!”張榮方點頭,當即不再廢話。
他揮手示意周圍人全部下去。
清素看了他一眼,也跟着一起離開。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
只剩下丁瑜一人。
張榮方纔緩緩吐氣。
“我要你,去一趟丹省,暗中查探五鼎派,給我查到米犀角,三宗迷魂香,血凝草,三種寶藥下落!”
“只是找藥?這個簡單!屬下一定完成任務!”丁瑜斷然拍胸口道。
“一切以自身安全爲主,注意,只需要打聽到消息。確定有信後,直接給我傳訊。”張榮方叮囑道。
五鼎派如今投身進入天鎖教。
而天鎖教就算不如三大教,也是排名僅次於黑十教的大靈全國性教派。
而五鼎派所在的丹省,則是天鎖教的大本營。
其實力勢力,相當於大道教的澤省。
“只是找到消息,屬下絕對沒問題!”丁瑜信心十足。
“不要說大話,先去看過資料了再說。另外,錢財,伱去領三千兩帶上。作爲活動費用。”張榮方吩咐道。
“是!”
“我會在巫山府待一段時間,等你消息。不要讓我失望!”張榮方走近過去,伸手拍拍對方肩膀。
“是!”丁瑜斬釘截鐵,高聲迴應。
張榮方微微嘆氣。
他如今纔回巫山,起碼也要陪姐姐姐夫一段時間才走。
而五鼎派天鎖教神秘莫測,有什麼危險威脅未知,需要人陷進去查探清楚。
所以必須要派一個有實力之人前往一試。
以他此時的身份實力地位,隨便前往,很可能還沒到地方,別人就已提前泄露行蹤。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
張榮方一邊隨口指點丁瑜的招式出力,之後需要注意的點。
一邊想起他終究不得不面對的一點。
那便是,既然嶽師沒事,那麼,他如今文功若是再被察覺.
文功,始終是他繞不過去的坎。
如今屬性點又攢了幾點了,張榮方覺得,反正都已經超標了,不如再繼續往上提。
說不定還能出現新的變化。
反正現在提升文功,還能提升一次節省一點生命屬性點。
至於會不會被發覺,能拖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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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宮的招牌,重新被換了下來。
一羣羣之前才被趕走的道人們,如今又重新進駐到其中。
這一次,迴歸的道人中,除開當初依舊留下的忠誠之人,還有玉虛宮那邊派遣來的一票高手。
宮中最大的主神殿內。
金玉言靜靜仰頭,望着金碧輝煌的高大神像。
御景寒石天尊的姿態依舊平和從容,彷彿眼下發生的一切,都只是過往雲煙。
這種從容隱隱感染了她,讓她心中之前生出的一絲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西宗認栽了。真一暫避退後。這一局,我們贏了!”嶽德文慢悠悠的換回了原本的道袍,除開臉上依舊戴着月王面具外,其餘裝束和以前一樣。
“你這演技也是了得。”金玉言轉身,身上的白裙以金帶束腰,宛如純淨無暇的晴花。
“什麼是演技?我那是真情表露!”嶽德文笑道。“我若是不在大都穩住大局,他們會讓咱們暗中發展這麼多年?”
“當初月王可真是死得冤枉被你這傢伙鑽了空子。”金玉言無言以對。
“話不能這麼說。我也是爲他好。與其徹底被滅,不如和我們一道同流合污.重現當初輝煌。”嶽德文笑道。
金玉言心中搖頭。
小嶽這一招,可謂是深得虛虛實實的真髓。
他早在很早以前便拜神成就靈將,卻一直甘願伏低做小,在大都以密法控制血肉假身,維持大局。
之後明明傳出他殺了上任月王的消息,如今卻又以月王身份出世。
或許,除開他自己外,沒人知道,到底他是月王,還是月王是他。
現在所有人唯一能確定的一點,便是,他嶽德文拜神,早已很多年了
當然,金玉言個人更傾向於認爲,是嶽德文殺了當初的月王,竊取感應門至高之位。
因爲她見過當初的現任月王,雖然帶着面具,但言行並非如此。
“接下來,兩教退避,我們該處理最麻煩的地方了。”嶽德文沉聲道,臉上的神色鄭重起來。
“你是說,靈帝?”金玉言皺眉。“那就是你的事了。和我無關。”
“自然,陛下已經快要等不及了。我必須儘快完成全部佈置。”嶽德文正色道。
“所有人對靈廷的畏懼,對皇權的認可,便是靈飛教最大的源泉!這麼多年了,你們的佈置還不夠麼?”金玉言問道。
“陛下神智時好時壞,效果確實有,但越來越差了。我們需要更多的大動作!”嶽德文面色平靜,“上次,我徒兒就被直接調去皇宮,差點被坑。還好我隨時注意着那邊。”
“這麼棘手?”金玉言微微變色。
這天下,能讓他們這般層次變色的,極少。
但此時此刻,就有這麼一件擺在兩人面前。
“昨日,我去了趟皇宮,陛下趁着恢復精神,交代了我一些事。我必須儘快完成。否則可能大事不妙。”嶽德文回道。
“再差又能如何?什麼大事不妙,不過是危言聳聽之.”
咚.
咚.
咚.
忽地遠處一陣沉悶,巨大的鐘聲,從皇宮方向遙遙飄來。
鐘聲充滿沉重,悲哀,彷彿有無數人在哭泣哀嚎。
“哀鍾!!?”嶽德文猛地站起身,之前還志得意滿的神色,此時瞬間一掃而空。
“不好!”他轉身一步踏出,人已消失在神殿內。
只留下金玉言微微愕然,走出大殿,眺望遠處皇宮。
聽着遠處無數驚恐尖叫的聲音,其中夾雜着哭泣,痛嚎,或真或假的聲響。
整個大都,此時此刻,都陷入了巨大的驚恐之中。
無數的人馬宛如溪流,迅速朝皇宮方向匯聚。
“這天下終歸要亂了麼?”
金玉言無意識的撩起髮絲,在指尖輕輕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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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8年11月初。
靈廷至帝孛爾織金·奧都刺,於清晨九時駕崩。
享年九十七歲。
數日後,諸王告喪隊伍匯聚大都,
五王(嚴順王,奉天王,東平王,博術王,木黎王)各自發出通告,並紛紛拜訪外省神將,拉攏勢力,匯聚人脈。
“大道教一朝傾覆大局,沒想到會被釜底抽薪。這一下,當真是天下將亂了”
巫山府內。
張榮方重新回到自己之前居住的院子,看着手裡才送來的書信,微微感慨。
他原本對大道教的認知,因爲幾任師傅的緣故,產生了不小偏差。
直到前往晴川府,負責重振晴川港,也就是燭明港府尹職務,他才清楚的認識到。
大道教的本質核心,其實還是大靈的既得利益貴族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