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元師一下站起身,雙目睜大。
“是……只有徐長勇徐大宗師留了一封信,大意是,他們前來拜神入西宗,是爲了求得長生,而不是爲了給西宗替死。最近西宗接連身隕拜神大宗師,他們都怕了。”
沙彌的一番,讓元師雙目陰沉,牙齒用力咬合,發出咯吱響聲。
“一羣鼠輩!!”
嘭的一下,他手掌狠狠虛空一拍,打出一道氣流撞在地面,竟然撞起一股旋風,將大殿內的香燭吹滅半。
沙彌不敢出聲。
這些大宗師來得容易,本就是劣跡斑斑,來自各大勢力逃竄通緝的兇徒暴徒,看到西宗接連死了宗師大宗,權衡利弊下,跑得快也很正常。
這便是靠外力膨脹起來的勢力,要面臨的最大問題。
起來時順順水,壯大極。
但一旦稍顯劣勢,之前的助力便全化爲泡影,飛快退散。
甚至一部分還可能會反成阻力。
“其餘人跑了,那便讓最後一個頂上。”深吸口氣,元師吩咐道。
“最近損失的人手太多了…得小心些了……但禁忌又不能不管…
神諭下來了,就必須要立馬處理,否則……
可如今靈將桑蘭都沒了,擺明了那人仙觀是個大坑。除非他自己親自出馬。
或者讓元宏出動。但他兩人如今坐鎮局勢,輕易無法動。
等到小沙彌離開,元師眼中精光閃。
“看來只能按照慣例來了。”
所謂慣例,便大神教一直蓄養的小神教,從神教等勢力。
驅使這些勢力前去試探,確對手情報深淺,然後再根據反饋決定都如何應對。
一直都慣用手法。
爲何大教派會允許諸多小教派存在,也是這個原因。
真佛寺供着的羽新教,便是如此,只不過如今羽新教主桑蘭沒,暫時空虛,得等一段時間才能復甦再生。
而且因爲靈線永久受損,桑蘭還能不能穩在將上,都是個問題。
這對真佛寺也是個巨大損失了。
“禁忌一事最緊張的,應該是大都的那幾家大貴族纔是…不如稍等,讓他們先上。”元師輕輕吐了口,色新恢復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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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師料不錯。
桑蘭身隕的波動傳開當日,大都內,供奉於神廟中的一座座地神像,紛紛放出神諭。
針對禁忌,大貴族們不敢怠慢,一時間便派出一隊隊人馬,朝着山省巫山府查探。
同時間,其餘諸多小教派,在神諭催促下,不得不派出自主力,前往人仙觀查探
這些隊伍中,甚至還有類似桑蘭這般的大貴族供奉靈將,他兩人一同出動,行動迅捷。
大都一共十多家大貴,每家都供奉有一位地母行走,這些地母行,幾乎都是類似於桑這樣的尋常靈將。
他們修文功,勉強達到拜神後,踏入靈將,便從此享盡榮華富貴。
而因爲靈人大貴族的身份血脈,他們拜神成就靈將的檻,也要比一般人低,只需要煉初期,便能拜神功。
這樣一羣人,在得知桑蘭身死一後,頓時都開始緊張了。
因爲人仙觀這樣的實力,既然能威脅到桑蘭,便一定威脅到他們。
再加上神諭下達,頓時大貴族們人人自危,都開始極其主動的派出高手,前往山省。
而另一邊,嶽德潰敗後,大軍撤退。
木黎王這邊繼續推進,大道教雪虹閣則調動神大軍,試圖組建新的阻擋防線)
方再度在距離大都還兩百里之外的度山匯合。
木黎王已經滾雪球到了九十萬軍,加上後勤,號一百五萬之衆,鋪天蓋地,浩浩蕩蕩,席捲向大都。
而道教組建的諸多聯軍,則是由三十萬的大都護衛軍,四十五萬周邊調來的臨時駐軍,合併形成七十五萬,對峙木黎王。
雙旌旗密佈,兵馬如海,百將如鯨。
相隔一片度舟山腳的墨松林,綿延上百里紮營對峙。
大戰一觸即發。
此時護衛軍一帥營帳內。
大盆的炭火散發溫暖熱量,將整個營烘烤得暖洋洋。
主帥尉遲紅山坐在案臺後,注視着兩側端坐的一衆將領。
“在座的來自各傢什麼地方,將也不多說了,大家都心裡明鏡似的,都清楚。
如今諸位合力,管之後如何爭奪,先度過這個難關再說。有什麼辦,想法,在這都可以說出來。”
尉遲紅山自家清楚自家事。
這衛軍看起來兵力相差不多,但實際上,實戰起來,比對面的木黎王大軍,差距極大。
所的都護軍,基本都是多年沒經實戰的老爺兵。
一個個貪生怕,欺負良民還行,對上那些兇極的紅巾暴,那是白送死,只能用來充人頭。
而其餘周邊緊急調派來的駐軍,則是一盤散沙,大多都掛念自家家中區域親人。
一旦木黎王掃蕩周邊區域,造成動盪,這部分駐軍怕是要出大亂子。
營帳內一片靜默,沒人回話,紛紛避開主目光。
估計大家都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打不打得過,不是嘴上隨便幾句話就能做到的。
“嶽掌教,您看看,如今還能有什麼法子?”
看其餘人無望,尉遲紅山目光又落在了嶽德文身。
嶽德文端坐左側第一席,雙目微闔,面色發白。
顯然沒從之前受的傷中恢復過來。
“科西沃實實很強,加上天工在側,老道……能短時間持平,已屬盡力。”嶽德文微微搖頭,同樣也沒法。
“若是真一西宗天鎖也出手呢?”尉遲山問。
“他們還需壓制自家駐地紅巾軍,無力分心。”嶽德文回答。
實際上,紅山也知道這過是藉口,其餘勢力無非是看嶽德文虛弱了,不願出力罷了,僅此而已。
在場大家都清楚。
尉遲紅山嘆息一聲,還想說什麼。
聽到面一陣急促腳步聲近。
“報!對面中軍有異動,先鋒奇正正朝我等前軍靠近!”是一名士兵進賬跪地大聲稟報。
“這是叫陣。~~陳奇正,澤省江州輝縣人,一身黑雲槍法神出鬼沒,在數年前邊境以奇致勝,一人在三招之內,擊殺兩亂軍將領。諸,有誰願應戰?”
尉遲紅山掃視在場衆人。
沒人應聲……
嶽德文在一旁狀,中一嘆,明白如今真是大勢已去。
要想依靠這羣廢物兵聚勢,怕是毫無望了。
他擡看向營帳外的天空,那天前所未有的藍,一如他此時的心,一樣澄淨,平靜。
“算了。”
忽地,他站起身,朝着營帳外走去。
“掌教?您這是?”尉遲紅山疑惑看向他。
但得到迴應。
嶽德文擺手,帶着兩個小道童,平靜走出營帳,很快消失在諸多營地間。
時間差不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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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府。
東方穆端起一碗藥湯,咕嚕咕嚕口嚥下。
他身上已經綁好了各種包紮帶,原本紅瀾的臉色也比之前白了許多。
榮方,天女潼章,以及苒欣悅,此時都在這小廳裡坐下。
這裡是巫山府外的一處土堡內。
也是東方穆一直在這裡居住的本家。
“說起來,剛剛有消息傳來,盟裡的線人傳信,說大靈各處都派出人手,前來調查人仙觀事。桑蘭之死,引起了很大的轟。接下來,觀主可能要多加小心了,在明知桑蘭身爲靈將死在這裡,這些勢力繼派人前來,那就是真的對自己派遣的力量極具信心。說不定那些大都貴還可能派出地母行走之類的供奉。”
東方穆然提醒道。
“母行?”張榮方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是這樣,世人都知道將最強,鎮守大靈很多年。但神將其實是靈將中最頂尖的層次。而將,在其內部,還有細微劃分。其中差距極大。”東方穆解釋道。
“請先生賜教。”張榮方肅然道。
這些顯然天女等人也接觸不到的東西。
“好說。其實地母供奉,已經涉及到了靈飛教範疇。在靈飛教的神話記錄中,一共有着地母和天神的劃分。地母有七十七位,天神有九十九尊。所有神只居於至高靈飛天之下。”東方穆說。
“麼多?”苒欣悅忍不住出聲道,“這麼多神,哪來那麼多信徒劃分?”
“是啊,所以大靈不斷四處征伐,將很多異教神也收自身的天神地母體系,同時收入海量信徒。到如今才基本聚齊所有位置。實際上,大道,真,佛門,他們的神祇都被囊括進入這個體系,成爲了靈飛教名義上的一部分。而教,則是不屬於這體系存在。他們不服管束,奮起反抗,便是這個原因。”東方穆點頭道。
“說來,天女,你係了你們逆時會高層,如今可有回覆?”
“並未傳來消情報後,便沒有聯繫了。天女回答。
她最近來越呆,有時候會一動不動坐原地久,一話也不說,只是偶爾眨眨眼睛。
在看到榮方擊殺桑蘭那一戰後,她心中升起了新的,對實力的渴求。
天魔極境是隨心所欲,不有任何約束。
將自身當下的慾望發揮到極致。
比如,想要發呆,那就一定要發呆到極致,坐到痔瘡發作也不能起來。
直心裡徹底不想發呆了,纔會其他事。
這種狀態,近似於迴歸本能,又有所不同。
因爲就算本能動物,也是有記憶的。
而天魔,只看當下,以往的記憶會每隔一段時間慢慢消失。
當下慾望滿足到極致)
就算下一秒能會死,們也可能會馬上去做。
這種奇異的狀態,此時已經漸漸開始在天女身上展了。
“接下來,觀主可有想好,要如何應對,這天下來的巨浪?”東方穆看向張榮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