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十三還是十四?”林蘇遙視萬里蒼穹,月亮已經接近滿月了,或許還差一線。
他有些拿不準今天是十三還是十四。
七月初七他去樂聖聖家,隨後入千佛寺,進東南佛國翰林院,再後來入畫聖聖家,一路的行程他是有準確日程記憶的,但是,桃源之中有些時空錯亂,他並不確定在裡面到底過了幾天,但從月亮來看,不是十三就是十四。
畢玄機吁了口氣,談月亮就很好,隨口答道:“七月十三,怎麼,你接下來有些安排麼?”
“過了十五,我得回京了,你這個昔日大蒼京城客,有沒有什麼未了事宜需要我辦的?”
“你也說了我於大蒼京城只是客居,既然是客,終非故土,我沒有任何事情需要辦,你只需要保護好自己就好!”畢玄機輕聲道:“因爲我知道,姬商的餘黨、修行道上的妖魔鬼怪、魔族殺招,還有聖殿……你的對手依然遍天下。”
“長河流水,大浪滔沙,放心,我已有安排!”林蘇微笑面對。
畢玄機輕輕一笑:“你的安排我自然放心,但是,你也需要知道,這世上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有一山高,絕對力量面前,智慧不堪一擊。”
“絕對力量,你指的是……”
“比如說這窗外的白沙!”畢玄機手指輕輕一指:“你可知道這白沙是如何來的?”
白沙?
林蘇心頭輕輕一跳:“我其實也有過懷疑,按說綿延千年的白沙,只能是長河古道,億萬年的積累,但是,這白沙卻沒有長河古道的痕跡,卻是來自何處?”
“你果然不知道!”畢玄機道:“這白沙,從零丁洋而來……”
“……”林蘇眼中全是問號。
畢玄機嫣然一笑:“這是一則北境流傳兩千年的傳說,很多人將其當傳說聽,其實,它不是傳說,它是事實……”
兩千年前,沒有零丁洋。
零丁洋所在的區域只是千里荒原。
有兩個神人在此地交戰,其中一人隨手一抓,千里荒原被生生抓出地下巨石,砸向對方,而對方,一曲清音,千里巨石支離破碎化爲流沙,於是就形成了兩大奇觀,其一是零丁洋,其二是千里白沙。
林蘇大驚失色:“這兩位神人,卻是何人?”
“抓起零丁洋的那人,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因爲他身在血色銅棺之中,只是伸出一隻橫亙天地的蒼白大手,而與他交戰的那位,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樂家的那位……三重天上的!”
林蘇心頭怦怦亂跳……
血色銅棺!
異界聖人!
樂家的那位,樂聖本尊!
兩大聖人北境一戰,造就了千里零丁洋和千里白沙。
這就是畢玄機透過這則傳說告訴他的至理,絕對力量面前無智謀,你千萬別自詡智謀絕世,而輕視了這個世界的絕對力量,你的行程,每一步都需謹慎,絕對絕對不能觸動聖人,一旦觸動聖人,萬事皆休!
林蘇遙望深空,心頭大浪翻滾。
擡手之間,改天換地,這就是聖人的力量!
聖人輕輕一個彈指,大地蒼生就是一個深深的印記……
九天之上,九音鼎中,柳天音目光投向風舞:“一曲清音,將千里巨石化爲流沙,這是哪首曲子?”
“先祖兩大絕技,寒月流沙,寒月主聚,流沙主散,此曲,當爲《流沙吟》!”風舞道:“此事畢竟太過高端,不是咱們能討論的,還是說說今日之事吧?我覺得他已經找到了晉地復甦的關鍵點,興許十五之前就能大功告成……他說十五之後就會離開北境回到京城,這個時間節點很玄妙。”
“十五之前?”柳天音輕輕一笑:“你對他的信心是越來越足了,區區兩天,給晉地百姓生機之事他就做成了?我更願意相信,他在畫聖聖家埋下了什麼禍根,會在十五爆發,這纔是他十五之後才離開晉地的關鍵原因。”
風舞輕輕搖頭:“所以說你對他的成見太深!怎麼他每到一地,你都能解讀出無限惡意?畫聖聖家之入,你我俱同行,他見即我見,他能埋下什麼禍根?”
“他的手段如果你我能看得出來,也就不叫驚才絕豔林三郎了。”柳天音道:“再賭一場如何?”
“還賭?賭什麼?”
柳天音道:“我賭他給畫聖聖家埋下了禍根,如果我贏了,你將《流沙吟》曲譜給我一觀。”
風舞輕輕一笑:“《流沙吟》曲譜並非什麼保密的物事,它之偉力也因人而異,出自先祖之手,開天闢地,出自你我之手,淡若清風,你這賭注的選擇,可是有些欠思量。”
“我本就不是以樂爲殺敵之器,我只是喜歡《流沙吟》中的‘聚散依依’,既然並非絕密,那更好了,賭不賭?”
風舞道:“如果你輸了,你授我幻音之術。”
“好!一言爲定!”柳天音道:“反正你已經輸了一局,讓你贏上一局也無妨。”
“你錯了!”風舞道:“你我先前之賭,你已經輸了!”
柳天音咯咯一笑:“你說他憑白天找到的一堆石頭,就能改變晉地萬千百姓的生計?”
“你不信?”
“不是我信不信的事情,試問天下誰會信?”
風舞嘆道:“是啊,此事天下間無人敢信,但是,你莫非沒有看到那個綠衣郡主手中之物?還有她臉上展露的動人笑容?”
柳天音目光一落,透過明亮的月光,她看到了一路飛奔而來的綠衣,還有綠衣手上閃着迷人光芒的物品,她愣住了
……
林蘇和畢玄機所在的房間,房門猛地推開。
兩人一擡頭,就看到了綠衣。
綠衣臉上盡是紅霞燦爛,兩手放在身後,驕人的前胸頂得無比的誘惑人:“相公,姐姐,猜猜,我帶來了什麼!”
畢玄機心頭猛然大跳!
她猜到了!
事情成了!
林蘇也有點吃驚,不會吧?這麼快?
綠衣手從後面伸出,一塊玻璃託在她的掌中,大約一尺見方,帶着一點點淡綠算不得純淨無瑕,但是,不屬於這份世間的獨特美感,還是讓林蘇的眼睛發亮:“玻璃!成了!”
“成了!真的成了!相公,你太了不起了……”綠衣一彈而起,玻璃都丟給她姐不管了……
林蘇伸手,將送上門的嬌軀一把接住:“怎麼會這麼快?才短短半個時辰,你爐子是現成的啊?”
綠衣輕輕地喘:“鄧大儒可等不及用爐子,直接用文道之火煉了,一煉真的成了!你是沒看到鄧大儒的模樣,他在那裡發懵揪鬍子呢,鬍子都揪了一大把,打死他都想不明白,那些石頭、沙子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
綠衣在林蘇懷裡揉啊揉,跳啊跳,林蘇身體都變形了……
畢玄機託着這塊美玉,有心想發表點感慨,但是看到面前的場景,她閉嘴了,無聲無息地消失,房門無聲無息地關上,她的人出現在外面白沙之上,玻璃抱在胸前,望着天空滿滿的迷茫……
九音鼎裡的兩個人面面相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塊無瑕之美玉,真是就地取材製作出來的?”柳天音喃喃道。
“顯然是!”風舞臉色有幾分微紅:“這種美玉,能做的東西可太多了,做成香水瓶,林家香水再漲個百兩銀子都毫無障礙,做成屏風,放到皇室之中也是毫不違和,做成窗戶隔風板,真正是風雨不渡,這項產業,能有多大利潤?”
柳天音手擡起,輕輕按在自己額頭:“你所說的前景我都能看到,問題是……如此美玉,怎麼可能是用這些石頭煉製而成?這真不是文道中的點石成金?”
“什麼文道點石成金?這是科技的力量!”
“科技是什麼?”
風舞道:“科技,是海寧江灘所有人掛在嘴邊的詞兒,是他曾經說過的一個詞兒……天音小姐,你我之賭,你已經輸了!”
她們之賭……
賭的是林蘇能否就地取材,做成一個產業鏈改變晉地百姓生活。
林蘇已經做到了!
做成了這樣一塊無瑕玉板,哦,玻璃!
兩女不是蠢人,很快就從中發現了商機,這樣的玻璃產品,真正是入得皇室、上得聖殿,比最美的玉石都通透純淨,高端得不可想象,絕對可以預見的是,只要出現於市場,就會形成一股巨大的風潮。
風潮一起,銀子嘩嘩來。
晉地百姓,好日子就這樣不經意地來了。
柳天音心跳悄然加速:“我們去見見他吧,搞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
“現在嗎?”
“現在!”
“不好吧,你看……”風舞探探頭,趕緊又縮了回去。
柳天音一探頭,我的天啊……
兩人親上了,而且林蘇的手已經鑽進了綠衣衣服裡面,綠衣哼哼嘰嘰的已經站不住……
“撤吧!”柳天音臉蛋有點發紅。
“一定得撤,直接撤到零丁洋,不到明天天大亮,堅決不能回來……”風舞聲音一落,九音鼎徹底放飛,直接破入天際,飛向了零丁洋。
而房間裡,綠衣已經軟了:“相公……不好吧……”
“你要這樣想,我爲你晉地解決這麼大難題,你這個晉地公主以身相報,合乎待客之道,還合乎聖道……”
“那你抱我到隔壁去,悄悄地弄哈……姐姐都躲了,肯定猜到了你要搞不成名堂的……”
隔壁房間裡,滿牀馬賽克……
兩個多月的時間間隔,滿腔的激情,綠衣直接玩崩……
天黑了,天又亮了……
綠衣輕輕起身,穿好衣服,在相公脣上親一口,踮起腳尖去給相公作早餐,她一離去,林蘇眼睛慢慢睜開,透過窗戶看向天空……
他眼中有一絲隱隱的笑意……
兩個小妞,這就溜了嗎?
我還當你們有多無法無天,原來也有不敢看的東西!
九音鼎虛空探測,一般人的確是發現不了,但是,不意味着林蘇也發現不了,需要知道他在九音鼎中虛渡了萬里之遙,他對九音鼎的空間法則也研究得差不多了,暗夜都能發現九音鼎的存在,他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他只是並不在乎。
他甚至需要她們二位在自己身邊呆上一陣,最少也得呆到本月十五,因爲這個十五夜,他想看看那件事情發生之時,她們會作何反應。
他也相信,她們一定會下來,跟他一起度過這個不一樣的十五!
這一天,白沙灘上的居民瘋狂了……
因爲他們聽說了,有一個奇人來到了他們身邊,打算給他們創造一種全新的生活。
這奇人是誰?
就是文王殿下!
文王殿下又是誰?入文道凌天蓋地,入戰場千軍萬退避萬里的白袍戰神,入商場,一代財神,只要他到達的地方,百姓都能過上好日子。
現在他來了,施展了點石成金的妙術,白沙灘數千萬居民將迎來夢想般的生活。
天剛矇矇亮,百萬人匯聚,隨後的每一刻鐘,都是百萬人匯聚,短短兩個時辰,整個白沙灘的人幾乎到齊。
人多力量大,半天時間,高爐已經建成,足足十座!
午後,幾百只儲物袋隨着幾十個大儒的降落,帶到了高爐前,這幾十個大儒,都跟鄧大儒屬於同一類型,以前的晉地大儒。大晉滅亡之後他們要麼隱居深山,要麼遁入空門,要麼遁入道門,要麼遊走民間,爲大晉奔走,其中還有幾個是兩個月前剛從牢房裡放出來的。
他們以前的身份千差萬別,這十多年處境也是千差萬別,但如今,他們都有同一個身份,晉王府的幕僚。
而如今,他們又擁有了另一個身份:這場偉大變革的直接參與者,白沙灘千萬居民致富項目的領路人!
高爐點火了!
林蘇帶着三女離開了人羣,腳踏白沙灘,一路走向零丁洋畔。
零丁洋上,一隊商船出海,順洋而上,入大隅。
畢玄機眉頭皺起:“開洋了?”
“開洋了!”林蘇點頭:“我昨日跟厲嘯天交待的,正常商船,可正常交易。”
“戰事結束了嗎?”
“現階段已經結束了!”
畢玄機輕輕點頭:“商場開放,纔有利於民衆快速恢復生計,但有些東西,不適宜外運,比如說咱們馬上要做的水泥。”
“正是!水泥乃是戰略物資,自然不能運往大隅,除了水泥之外,還有幾樣物資,也是嚴禁運往大隅的,比如說糧食、布匹、煤!”
“是!我這就去通知厲嘯天!”畢玄機道。
“不必,我已經跟厲嘯天當面交待清楚了,他也完全理解我的戰略意圖。”林蘇道:“下階段……”
林蘇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衆女隨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前面礁石之上,兩個美女從石頭後面轉了出來。
這一轉出來,烏黑的礁石似乎變成了明鏡,映照出她們無限風姿。
暗夜眉頭微微一收縮,她敏感地感覺到兩女很強大……
“天音小姐,風少閣主,你們沒走?”林蘇熱情迎上。
天音小姐?
風少閣主?
畢玄機心中一動,難道是……
柳天音幽幽一嘆:“我們如果走了,又如何親眼見證林公子施妙手而惠萬民之壯舉?”
風舞輕輕一笑:“林公子,綠衣小姐我是認識的,這二位,引見下?”
一番引見,一番熱絡……
大概半刻鐘,彼此之間就已清楚……
畢玄機輕輕一笑:“兩位俱是人間奇女子,踏足晉地均是貴賓,請入零丁別院一敘如何?”
於是,一行人就進了零丁別院。
這一日,零丁洋畔,兩段傳奇同時書寫。
外面是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面,高爐林立,民衆揮汗如雨。
零丁別院之中,清風徐來,水波微興,絲竹入耳,飄然入雲。
今天別院裡的衆女,三個與樂深度結緣,綠衣是世俗中的樂道天才,當日一首琵琶曲,至今名動會昌,得到風舞文道七絃琴之後,她的樂更加出神入化。
此刻七絃琴橫在她的膝上,一首《煙雨迷濛唱曲州》被她演繹得別有一功,四周的白沙,似乎都蒙了一層煙雨,外面服侍的侍女們都聽呆了。
她們見到這位北地流亡郡主也有一個月了,但從來沒有聽她彈過琴,這曲一彈,她們如聞天樂,個個癡迷。
音靜,風舞輕輕吐口氣:“綠衣小姐雖非文道中人,但樂道造詣真是驚人,竟能僅憑樂曲本身就溝動天地大道。”
綠衣輕輕一笑:“我這可不是僅憑樂曲本身,我憑的還是風少閣主所贈的文道寶琴,說起樂道,風少閣主纔是正宗的宗師,莫若也來彈上一曲?”
“好!”風舞手一起,也是一具瑤琴橫於膝上,她彈了一曲《別離》……
別離一曲傷離別!
一曲終了淚沾襟!
不知何時,綠衣和暗夜都握住了林蘇的手,這純粹是無意識的,只是這別離曲,讓她們感懷,不由自主地拉住了最不想別離之人,而畢玄機,往日清淡的目光也變了,她癡癡地看着林蘇,似乎完全忘了身在何處。
直到樂曲終了,畢玄機才猛然一驚,目光回收……
風舞耳中傳來一縷聲音:“樂家《別離曲》,專測心意,你想測測畢玄機麼?說了不用試的,畢玄機絕對已經被他迷昏了頭……”
“你怎麼知道我測的是她?”風舞輕輕一笑:“沒準我測的是你!”
“要是測我,那你得失望了!”
“是嗎?只怕也未必!”風舞微微一笑,最後一縷聲音鑽入她的耳中,切換聲線開口道:“久聞天音小姐妙曲動京城,今日雖無解語花,卻也有解語人,天音小姐奏上一曲如何?”
好!
畢玄機、綠衣立刻響應……
柳天音的天音坊,京城可是傳得神乎其神,等閒之人想聽她一曲,一靠金錢二靠機緣,而今日,送到零丁別院,焉能不聽?
柳天音也不推辭,手一起,也是一具瑤琴,她奏的是正宗的琴曲,沒有使用任何文道偉力,也沒有使用幻術,但這一曲,清澈明亮而又通透,曲聲起,窗外的夜色似乎都已驅散……
“好曲子!”林蘇讚歎:“此曲何名?”
“《碧空吟》!”
“碧空萬里無纖塵,跟你往日之曲恰是兩個極端,沒成想,在塞外明月之下,還能窺見天音小姐的另一面,幸何如之。”林蘇道。
畢玄機心頭微微一動……
她知道林蘇曾是天音坊的對立面……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曲子跟往日之曲是兩個極端,窺見她的另一面……
這意味着兩方在相向而行麼?
也不怪她敏感,處於她們這樣的位置,一言一行都是有深意的。
他是這樣,柳天音何嘗不是這樣?
柳天音一曲《碧空吟》,坦坦蕩蕩,這本身就是態度的一種宣揚。
他稱讚《碧空吟》之坦蕩,也是懂了她這層含義……
如果說,兩方關係得以緩和甚至逆轉,應該就是從這一曲爲起點的……
柳天音輕輕一笑:“今夜我們三個每人都奏了一曲,不知是否算是拋磚引玉,林公子樂道奇才,莫若也來上一曲,以全塞外明月之邀?”
塞外明月之邀,何等美妙之詞?
室外的幾名侍女,面面相覷,一夜之間,聽了三首妙曲,乃是她們此生最大的機緣,難道說,文王殿下也會奏樂?
我的天啊,聽文王殿下奏樂,天下間幾人有此福分?
林蘇輕輕一笑:“既然各位有興,我來唱首歌吧,我的歌,不同於三位才女的陽春白雪,而是真正的下里巴人,任何人,有口即能唱!”
衆女全都激動,唱歌……
他要唱歌……
林蘇身子微微一仰,清亮的歌聲婉轉而出……
“邊疆的泉水清又純,邊疆的歌兒暖人心,暖人心,清清泉水流不盡,聲聲讚歌唱親人,唱親人,邊防軍,軍民魚水情意深……”
美妙而又純淨的聲音從他喉中流出……
綠衣第一個沉迷……
暗夜這樣的超級高手都沉迷……
風舞心頭陣陣狂跳,爲什麼每次聽他的歌,自己總有一種愧爲樂聖聖家人的感覺?
柳天音眼睛微微閉起,她心中有了恐懼感,我怕是不能跟他接近了,接近得越多,越是有一種想解秘他的想法,這想法一起,我擔心我的天命之瞳不再純淨。
唯有畢玄機,聽着這動人之歌,心頭一個念頭悄然升起,這真的只是迴應柳天音的要求唱出的歌嗎?
爲什麼我聽出了別樣玄機?
歌聲靜,五女臉上都隱有紅霞……
“林公子之歌,何以言說也?”柳天音輕輕吐口氣:“今日夜已深,先行告退,明日月圓夜,不知能否再入零丁別院,共賞塞外滿月?”
“那就相約明晚,再聚此間!”林蘇道。
“告辭!”兩女起身。
“明晚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