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李歸涵長長地吐出口氣:“昔日的《山歌好比春江水》,成爲我長久的執念,如今,又來了一首《笑傲江湖》!”
聖女臉上笑容慢慢綻放:“你的執念是他曾經答應過你,等你下次去海寧之時,給你唱《山歌好比春江水》的歌詞,一年多了,這首傳世奇曲他真的沒有唱過歌詞,如果這歌詞是爲你而留的話,我覺得對得起你這一年多的牽腸掛肚。”
李歸涵臉蛋慢慢紅了:“此間事了,要不要請他上你的書山一行?坐於書山絕頂,我們一起來聽這首歌……”
這話如果旁人聽到,大概會猜到這聖女的身份。
她,正是書山聖女雅頌。
她跟李歸涵的關係是源遠流長的,當日李歸涵將《紅樓夢》傳給她,她託紅樓親上三重天,以自己文心作保,爲他求來文道青木令,只是她們中的一段小小插曲。
林蘇擊敗兩道關卡考覈人,直上第三層。
洛無心目光突然收縮……
前面兩關,他是在看戲……
懷着複雜的心情……
他自己是聖殿異類,因爲他當日年輕氣盛,入聖殿之時擊敗了兩個考覈人,從此讓他成爲聖殿的禁忌,何爲禁忌?一般人不敢惹他,但是,聖殿兩宮對他懷有深深的敵意……
他在聖殿的路,格外艱難。
在這種情況下,他其實是很希望出現另一個另類的,至少可以讓自己顯得不至於太另類。
但是,現在他的心態突然有了些改變。
他擔心林蘇第三關依然擊敗考覈者。
如果他擊敗了三個考覈者,那他就一步踏在了自己頭頂,成爲第一另類!
洛無心可以成爲另類,但卻不能容許別人比自己更加驚豔!
哪怕是需要承受巨大風險的另類之稱,他洛無心同樣無法接受……
這是一種極其複雜、極其敏感的心態……
第三層!
一個身着紫衣的年輕文士冷冷地盯着他:“在下李逍遙,來自道宮!閣下不妨記住這個名字!”
只是一個普通的通名道姓,但長廊之上,還是有一股子壓抑感瀰漫……
林蘇道:“爲何必須記下這個名字?”
李逍遙道:“因爲在下的考覈,是有生死之危的,如果一個不小心,讓閣下身死道消,休怪在下未作此提醒!”
這話一出,滿場全靜!
還真是一個更比一個狠啊,前面的兩關不管有多麼驚心動魄,表現出來的還是雲淡風輕,吻合文人作派,但這道宮出馬,卻是一開始就鋒芒畢露,殺機畢露。
長廊之上,衆人議論紛紛:這姓林的跟道宮有仇怨麼?爲何如此不掩殺機?
很快就有人回答了,還真有仇怨,道聖聖家有一嫡系子弟死在他手下,誰知道李逍遙跟這個叫李旭的年輕弟子有無特別關係,爲本家之人報生死之仇亦是情理之中……
衆人釋然,那麼問題來了,新人入殿儀式上,允許生死相殺嗎?
旁人笑了,世上之事何來絕對?
文道之殺,雖不象修行道上那麼直接,但偶爾失手,也是有的,近十年來,初入聖殿直接被斬於殿門外的人還少麼……
林蘇慢慢擡頭:“請!”
李逍遙手一起,面前一幅棋盤陡然打開……
林蘇面前光影轉換,他見到了一幅奇景……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他的腳下是一座高山,高山之上,是《道德經》……
他的心跳瞬間加速,老天作證,這不是驚恐,而是驚訝……
長廊之上,衆人齊齊大呼:“十三字真界棋盤!這真是下殺手了……”
十三字真界棋盤,乃是道宮大殺器,號稱準聖之下,入之必殺!
竟然在這入門儀式上直接用上了,這真是打算要了他的性命啊……
世人皆知聖殿十七宮中,跟他敵對關係最大的兩宮是畫宮和詩宮,但如今道宮一出手,竟然形成了一幅完全不同的觀感,要論對林某人之恨,道宮爲首,因爲它毫不掩飾地使出了大殺器!
然而,林蘇心中的驚訝卻是……
你到底是殺我的,還是在放水?
別人的確不知道我出過十三字真界壺,我絕對不信你道宮不知道!
如果道宮知道,但它偏偏拿這真界棋盤來對我,那就是放水!
事情有點有趣了!
原本沒想到樂宮會對我下死手,他們偏偏就下了死手。
所有人都覺得道宮是在對我下死手,但他們偏偏在放水。
世事千秋真亦幻……
聖殿的水深,通過這兩場考覈表露無遺……
高山之上,七條人影高高躍起,化爲七柄利劍一斬而下……
林蘇直接從高山起步,一步下到了懸崖下,上方的七柄利劍無邊殺氣一掃而空……
“人法地!”
下方大地成殺!
林蘇再度躍起,上了天空……
“地法天!”
天空白雲成刀,怒斬林蘇,林蘇身子一側,從間不容髮的小間隙裡穿過,落於道海之上……
“天法道!”
道海之上,大浪濤天,《道德經》的經文層層疊疊而涌,林蘇絕品文心發動,再化道舟,層層詮解化爲文字迎接涌來的大浪,大浪層層消解……
長廊之上所有人都看呆了……
“這是何意?”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有人無限感嘆:“原來可以這般用來,這姓林的小子能在剎那間想透這一層,還真是奇才也!”
“想透這一層固然是心思百變的奇才,也得有深厚的文道底蘊才能真正詮註《道德經》,這可是無法取巧的。”
“道宮看來是失算了,這一關依然拿不下他,反而讓他的文道底蘊彰顯無疑,弄巧成拙也!”
高空之上,夜螢燈下……
洛無心靜靜地看着他一點點靠近道海邊緣,他的眉頭慢慢鎖起……
“公子,此人真是可怕,奇思妙想層出不窮之際,將他真正的底蘊隱藏了,現在看來,他的底蘊之厚實,亦是無與倫比。”君悅歎服。
她象很多人一樣,過多地關注林蘇驚才絕豔的某個瞬間……
比如一首傳世之詩詞,比如一場世人矚目的智道博弈,這些事件的光環,讓衆人忽視了一個鐵的事實,那就是他的底蘊、他的根基。
道宮以超絕的殺機,逼出了他真正的底蘊,衆人這才意識到,面前這個人,可不僅僅是靈光偶現,他的底蘊之深,纔是聖殿衆人該當關注的東西。
洛無心道:“據我所知,道宮跟他原本就不該有如此仇恨,今日突然跳將出來,以決絕無比的姿態表達其恨意,最終的結果,卻是成就了他……這真的是意料之外?”
君悅眼睛微微一亮:“公子的意思是……”
洛無心手輕輕一豎:“有些事情挺有意思的,看破也莫要說破……看戲吧!”
林蘇毫無懸念地抵達道海之側,踏入自然界……
自然界中,李逍遙虛影浮現:“閣下走到此間,還真是意外,但你可知,在下這十三字真界棋盤真正的殺招何在?”
林蘇目光沉凝:“不知,請教!”
“困殺!”
林蘇冷笑:“可惜你困不住我!”
“是嗎?那就請閣下踏出這座囚籠,這懸崖之下興許就是出路,你敢踏嗎?敢嗎?”李逍遙哈哈大笑……
長廊之上,衆人面面相覷……
“志兄,如果你換位而處,你敢踏嗎?”一人問身邊之人。
志兄搖頭……
旁邊幾乎所有人都搖頭……
直到此時,他們才知道這十三字真界何等恐怖……
前面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他們知道任何一步踏錯,都是身死道消,縱然你如林某人一樣驚豔,步步闖過,到了最後一步,你還是不敢踏,因爲用腳趾頭想一想,也能知道,這懸崖之下的殺機,非任何人能夠承受。
道宮的考覈,太恐怖了!
這是所有人共同的認知。
然而,林蘇一腳踏出!
這一腳踏下去,地動山搖,李逍遙面前的十三字真界棋盤露出了一道長長的裂縫,他坐於棋盤之側,臉上全是不敢置信……
轟地一聲,長廊爆了……
轟地一聲,三層塌了,李逍遙帶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捲入虛空之中……
天際一枚青蓮花瓣飄然而下,融入林蘇的眉心!
洛無心眼睛大亮,從這一刻開始,他這個近十年來聖殿第一奇葩易位!
他曾經擊敗過兩個考覈人,而林蘇,擊敗了三個!
閣樓之上,書山聖女雅頌一縷聲音傳入李歸涵的耳中:“道宮這份善意,他是否收到?”
李歸涵輕輕一笑:“他是何等人物?怎麼可能收不到?”
雅頌道:“爲了成全他,而將十三字真界的秘密公之於衆,間接毀了道宮一件底牌,值嗎?”
李歸涵笑道:“十三字真界的秘密,沒那麼簡單,如果有居心叵測者自認爲真的找到了破解十三字真界的秘密,從而進入十三字真界之中,他們就會知道,別人能做到的事情,他們根本做不到!”
雅頌眼睛睜大了……
她明白了!
十三字真界沒那麼簡單!
林蘇最後那一步更沒那麼簡單!
他能踏,不意味着別人也能踏!
如果有人心存歹意,自認爲掌握了十三字真界的秘密,大膽進入十三字真界,他們就會知道什麼叫“過往的經驗害死人”!
這一招,不僅僅是將林蘇的文道底蘊彰顯……
不僅僅是促成他破第三道考覈……
不僅僅是將道宮跟他的關係引入歧途……
裡面還有一局棋!
隱藏的暗棋!
道宮,開始有所行動了!
聖殿各宮,全都不是等閒!
第四層,一名黑衣男子手託一具天平,臉上有淡淡的微笑:“在下荀雷,來自法宮!林兄連過三關,想必文氣消耗甚巨,先喝上一杯茶如何?”
手一起,茶几之上一杯茶飛向林蘇。
林蘇臉上浮起了一層微笑,伸手接過:“多謝荀師兄!”
“林兄要不要先事休息片刻?”
“那倒不必!”
長廊之上,衆人輕輕吐了口氣……
剛纔道宮李逍遙一出,劍拔弩張的氣氛很是壓抑,而這法宮四層之考,卻是如此的親和,讓衆人崩緊的神經得以放鬆啊。
由此可見,法宮還是講法度的。
至少很有公平意識,林蘇前期連過三關,他給時間讓人休息。
恢復文氣。
荀雷微笑:“既然林兄欲速戰速決,那行,請林兄接受法宮‘天平之拷’!”
天平之拷!
長廊之上,李歸涵和書山聖女同時一驚……
天平之拷,法家聖器!
乃是各路邪魔最害怕的聖器之一,因爲此聖器針對的是人的內心,任何一點陰暗面,都會被無限放大,類似於佛家“七情佛首”,甚至比佛家七情佛首更恐怖,因爲佛家寶器好歹帶些慈悲之念,不至於將人一棍子打死,而法家天平,卻是真正的懲罰!
不管何人,進入天平之下,就沒有全身而退的!
或明罰,或暗傷……
“道宮劍拔弩張,其實是溫和,法家溫和知禮,其實卻……”雅頌深深嘆口氣:“也許我還是該當呆在書山之上,不該涉足塵世風雲。”
這大概就是“城市套路深,我想回農村”的另類感觸。
李歸涵沒有回答,因爲她作不了任何回答,雅頌有此感觸,她又如何沒有?
但是,她們又能如何?
面對天地大勢,面對各宮的棋盤,她們縱然驚豔,也都只是螻蟻一隻!
林蘇微笑:“荀師兄不一塊兒接受天平之拷麼?”
荀雷眉頭微皺:“林兄何意?”
林蘇道:“聖雲,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於法!聖亦云,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荀兄之天平重拷,欲施於我身,我不敢辭之,只因我事無不可對人言也!而荀兄身爲法宮高足,更當持身立己,不懼天平之拷,你我同入天平重拷之下,方可真正體現法家精神,正人者先正己也,荀兄以爲如何?”
高閣之上,雅頌與李歸涵面面相覷……
都從對方眼中找到了閃過的一絲光亮……
這就是林蘇的應對!
你要對我施以法家重拷,行啊,我受!我事無不可對人言!
但是,你也得陪着!
而且他的理由無比的充足……
你法家要求別人守法的同時,你自己該當是守法的典範,我能接受重拷,你更加需要接受,這就叫正人先正己!這就叫不別親疏,不殊貴賤,一斷於法!
你敢不接受,你法家就是拿手電照別人,自己藏於黑暗中!(另一個世界的通俗解讀)
那麼,你的法,就毫無說服力!
天平重拷,一旦撞上了,不是爛塊皮,就是爛塊肉,原本是無解之法,但在林蘇手下片刻間完全了轉換,只要荀雷跟他同時站上天平重拷之下,他就有了另一種度劫方式!
他不需要承受天平重拷永無盡頭的懲罰。
他只需要承受得比荀雷多一點點。
就象另一個世界上的一則哲理故事:兩個人叢林中遇到野獸,我不需要跑贏野獸,我只需要跑贏同伴!
長廊之上,衆人有些懵,一時之間挺興奮的,對於吃瓜羣衆而言,事情沒有嚴重與不嚴重,只有刺激不刺激,法家高足跟被考覈置於同一套考覈規則之下,那顯然是挺刺激的。
高空之中,洛無心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法宮之考,有點變形了,這分明成了智道之考,而林蘇,起步階段贏了半目!”
君悅道:“但真正的勝負,還是得看雙方對法典的理解程度,他在這一領域,能贏得了法家高足?”
洛無心淡淡一笑:“我想道宮之人,也不太接受,道外有人對《道德經》的理解超越他們本宮之人,還有畫宮,想必更不會接受,青蓮論道之上,道外之人論畫,讓他們一論而失頂!”
他沒有明確回答君悅的問題,但這兩個事例就是最好的回答。
是的,這世上,術業有專攻。
但是,在天才的世界裡,常識一直都在顛覆。
荀雷,只能微笑:“林兄之所請,合情合理,在下陪林兄走上一程就是!”
直到此刻,他還是以爲,所有的事情盡在掌控之中。
天平之拷,你以爲我沒接受過?
作爲法家高足,作爲對法典研究更勝法宮長老的第一弟子,與道外之人論法,呵呵,你以爲你是誰?
他手中的天平突然升起,升起的瞬間,天平斬斷了跟他之間的聯繫。
也就是說,從此刻開始,他不再是天平執掌者,而是被考覈人!
天平聖光一震,晴天白日之下,無數的鎖鏈虛空浮現,道道聖光射向林蘇和荀雷。
荀雷目光之中,無數字跡流過,這是法典!
法典之字,與法道聖寶相抗衡,鎖鏈到了他的頭頂,被層層法典所阻擋。
而林蘇,眼中也是字跡流過,一模一樣的場景!
他頭頂的鎖鏈,亦是無法接近!
只此一招,就宣告他在法典上的研究,不在荀雷之下!
天平一振,威力大增!
空中鎖鏈嘩嘩作響。
荀雷眼中的金字層層流轉,再度阻擋!
而林蘇,眼中依然是銀色字跡,但字跡無比流暢,鎖向他的鎖鏈竟然還是無法接近。
長廊之上,衆人面面相覷……
戰鬥已經展開,各位怎麼看?
看法有很多,但沒人敢說出口!
什麼看法?
那就是林蘇於法典的理解,這一刻顯然已經超越了荀雷!
荀雷將其文界偉力發揮了出來,融合對法典的理解,將鎖鏈隔離三尺開外,而林蘇是將文路偉力發揮出來,融合對法典的理解,將鎖鏈隔離三尺開外。
一個是文界之力,一個是文路之力,結果卻是一樣!
說明什麼?
說明單以對法典的理解而論,林蘇竟然超越了正宗的法宮高足!
空中的天平似乎被激怒,嗡地一聲,鎖鏈演化成巨大的法刀!
荀雷額頭已有冷汗!
他原先所設想的,第二層天平之罰,林蘇絕對承受不起,只要林蘇一倒下,他就贏了,無需承受第三層,因爲第三層的法罰,縱然荀雷,也是沒有承受過的。
但是,現在情況有變!
第二層法罰沒拿下林蘇,法罰升級到了第三層!
他自己就有些危險了!
三層法罰之下,荀雷全面激發……
他的文界之力化爲金色浪潮,金色浪潮之中,是他所理解的法典註釋,極其驚險地阻擋着法刀的靠近。
他一時根本無瑕顧及林蘇是何種狀態。
他只能知道法罰沒有停止,代表着林蘇還在支撐!
時間一點點過去,長廊之上終於有了早就該有的緊張……
“三層法罰!”高高的閣樓之上,剛剛參加考覈三宮第一弟子臉色都變了,詩宮李慶詮,樂宮風九霄,道宮李逍遙。
他們站位夠高,知道法罰三層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如果他們自己此刻身處天平之下,可能會崩!
荀雷能堅持住,已經讓他們刮目相看了,但是,更讓他們驚訝的是,林蘇竟然表現得比荀雷輕鬆十倍!
他眼中的銀光層層流出,無數的細密字跡似乎形成了一個閉環,法刀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怎麼可能對法典,亦是如此精通?”李逍遙滿臉都是懷疑。
風九霄道:“正是,荀雷今日也算是超常發揮了,竟然還是不能將他拿下,此子文道之博,簡直驚世駭俗!”
“糟了!”李慶詮突然開口……
他的聲音一落,高空之中,無數法刀猛然一合,化爲兩具巨大無邊的鍘刀!
“第四層!”
幾乎所有人同時站起……
法罰第四層,那是針對聖殿高層長老的刑罰……
絕對沒有弟子級別的人能承受!
兩人都會傷!
決無例外!
第四層法罰一落,林蘇、荀雷眼中的法典流光陡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鍘刀聖影……
荀雷臉色大變,手一起,無數的金紙飛出……
“《法論十三篇》!”李慶詮道:“他畢生之成就,能擋否?”
哧!
鍘刀一落,《法論十三篇》化爲蝴蝶紛飛,大概只阻擋不到三個呼吸……
荀雷完全絕望……
他的目光投向林蘇,帶着從未有過的陰毒……
是的,都是這個王八蛋,非得將自己逼到這種程度……
你怎麼不去死!
我看着你先死!
然而……
林蘇陡然擡手,虛空寫下……
“《刑法志》夫人霄天地之貌,懷五常之性,聰明精粹,有生之最靈者也,爪牙不足以供欲,無毛羽欲以……”
轉眼間,一篇奇文從他筆下流出!
奇文一出,似乎與空中的鍘刀緊密相連……
鍘刀到了他的額頭之上,突然停下!
荀雷眼睛猛地睜大,而他這一側的鍘刀無遮無掩地一刀鍘下……
荀雷一聲慘叫墜落塵埃!
兩柄鍘刀合爲一柄,虛空立於林蘇額頭之上,所有人的呼吸同時停止……
兩人同時接受天平之拷,荀雷已經敗了!
但是,鍘刀虛影依然在,懸於林蘇頭頂,那麼他呢?能過關嗎?
天平重拷,每一層都必須走完,玩的並不是一人出局,遊戲終結的遊戲,而是本關踏過,方爲過關。
那麼,他能過關嗎?
他臨時寫下的這《刑法論》能比荀雷花了整整十年寫下的《法論十三篇》更加精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