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無月有星。
西山半山居,很安靜。
一點孤燈如豆,陸幼薇靜靜地坐在燈下。
三分星光斜照,她宛若如絲春雨剛剛潤過的山谷幽蘭。
雙十華年定格的歲月芳華融入她的眉間。
半年禪門清雅停留在她的雙眸深處。
今夜無風,卻似有風。
窗外秋蟬未鳴,窗外竹影未搖,但她的心尖,分明如風中之影,搖曳、飄渺、未知風之來,不知心之去……
院門輕輕敲響,很輕。
陸幼薇輕輕起身,來到院中,輕輕捏住門栓,輕輕拉開。
淡淡的星光下,林蘇站在她的面前。
一雙宛若星辰般的眼眸落在她的臉上。
陸幼薇身子輕輕一晃:“我沒想這時候見你。”
“爲什麼?”
“因爲我想等到長髮及腰,再爲你盤起。”陸幼薇輕輕仰起臉蛋。
林蘇的手落在她的肩頭,貼到她的耳邊:“嬌容如花,青絲如葉,葉爲蒼生落,花兒爲我開!”
捧起她的臉蛋,嘴脣慢慢落下,陸幼薇腳尖踮起,腳尖已經支撐不起全身的重量,戰慄微微。
她內心的糾結這一剎那間擊得稀碎。
兩條人影在這院中緊緊地擁抱。
葉爲蒼生落,花兒爲我開!
兩句不是詩更比詩多三分韻味的話,讓陸幼薇心花怒放。
她的青絲落過,不是她的心路偏離,而是爲了天下蒼生,他懂了,今夜,他來了……
靈隱寺最高的山峰,天瑤夫人慢慢回頭了:“咳……六兒,咱們去京城逛逛街吧,劫後餘生的京城街市,想必異常熱鬧……”
京城街道熱鬧不熱鬧林蘇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的內心一片火熱。
因爲他清楚地探測到了天瑤夫人的離去。
她家閨女跟男人親着嘴兒,她卻溜了,而且是遠遠地溜……
我的天啊,這是天籠放雀啊……
林蘇抱起了陸幼薇,陸幼薇眼前一黑,莫名其妙地進了房間,而且她敏感地感覺到,親着她的脣變得火熱……
“啊,不……這是寺廟。”
“這不是寺廟,這是半山居。”
“半山居也帶有一半的佛門神聖,不能亂來……”
“我亂一半,剩下的一半你來亂……”
林蘇做着他紅塵中該乾的事,佛門清規這一塊交給了陸幼薇,陸幼薇堅持了一小會,不管了,憑什麼非得我堅持啊?我也入紅塵……
孤燈熄滅了,陸幼薇這朵花兒,在這個秋夜,悄然開放……
有過矜持,但不多。
有過反思,也不多。
唯有春潮涌動,很多很多……
次日清晨,林甦醒得很遲。
一醒來,他感覺到一種通透入骨的舒暢感。
從上元節入大隅,到其後的赤國、南陽古國之行,接下來就是無比刺激的天道行,然後就是令人窒息的大蒼浩劫,整整八個月,他活得都不象個嫖客了,如今,天下大定,他摟着陸幼薇在這西山半山居玩了一個痛快淋漓,睡到自然醒,才驚訝地發現,曾經熟悉的那個自己,又回來了。
他伸個懶腰,坐了起來,外面的桌上,擺着香甜的小菜。
吃過小菜,他就看到了她。
陸幼薇身着綵衣,頭扎一條淡藍色的頭巾,坐在偏房窗外寫字呢。
她的嘴角,滿滿的都是甜蜜。
林蘇走了過來,陸幼薇手兒擡起:“相公,給我續首詩!”
林蘇接過她的詩稿:“半山居前半死生,半入江風半入塵!”
林蘇手鑽進了她的衣服裡面,在她耳邊吟:“半首詩詞半壺酒,半解羅裳半掩門!”
陸幼薇一彈而起,折騰,憑什麼半解羅裳嘛,全是你解的,我絕對沒有半推半就……
西山別院,面對幽影帶回來的消息,玉鳳公主和謝小嫣面面相覷……
良久,謝小嫣手兒輕輕一攤:“好了,不用我們傷腦筋了,他簡單粗暴,直接登門熄燭,該辦不該辦的事兒,反正一下子徹底辦個痛快。”
玉鳳公主臉紅紅地橫她,作爲正宗皇家公主,不太好接話啊。
謝小嫣感慨道:“可惜這位陸大才女了,方丈大師都說她甚有慧根,這下好,慧根直接沒了,剩下的到底是啥根那就不太好說了……”
玉鳳公主再橫她,還是無話。
謝小嫣道:“不過這也有好處,公主姐姐意識到了嗎?”
“什麼?”玉鳳公主終於開口了。
謝小嫣道:“他一路走來,登文壇之極,登修行道之極,我一度以爲他離我們漸行漸遠,都快不沾人間煙火了,昨夜這一手一弄,嗨,熟悉的風流才子又回來了,公主姐姐,我覺得你的春天快到了!”
玉鳳公主徹底無語,一巴掌按在自己額頭:“小嫣,我怎麼覺得你比幼薇還興奮,不瞭解內情的人,還以爲他昨夜鑽的是你的……”
巴掌下移,握住了自己的嘴巴,將完全不適合公主說的話兒盡數壓住。
半山居里,林蘇跟陸幼薇玩得有點不象話了。
大白天的都有玩嗨的趨勢……
就在此時,院子裡傳來一聲咳嗽……
是六兒的聲音……
無聲無息中,陸幼薇房間裡空了,林蘇原地消失……
陸幼薇臉紅心跳地出門,看到了六兒,六兒提着一個籃子,籃子裡面的是水果,紅紅綠綠的一大籃。
六兒說了:“小姐,我跟夫人昨夜逛街市,街市上好熱鬧啊,有好多水果賣呢,這顆果子別看青青的,但聽店家說特別甜,特別可口,小姐,你吃了吧。”
陸幼薇看着這水果,差點一頭鑽進地底下去了。
這什麼水果啊?
屏息果!
妖族聖地所產,吃下一顆,可保三個月不孕!
六兒絕對不提這果子的功能,她好像根本不知道這果子的功能一樣,她只是到街市上去了一趟,給小姐帶回來點果子。
但帶回來的果子中,偏偏有一顆是這東西。
我的天啊,她知道她幹了那事,娘知不知道啊……
這壞蛋,說了不讓他弄的,他非要弄……
林蘇踏空而起,落在楚江之上。
沒有金字爲舟,他踏在浪尖之上,依然如同閒亭信步。
兩岸的兵事已然平息,但依然滿目蒼涼。
家破了,屋殘了,人死了,人也傷了,路斷了,山毀了……
但是,斷了的路,終會重新修通,斷了的橋,終會再度接上,傷勢會慢慢痊癒,破碎的家,也會慢慢擁有新的家……
世間人,世間事,都在這無常中變化。
再痛的陣痛,最終也會化爲千年歷史、萬古山河中一段記憶,隨着年輪的流轉,而漸消。
林蘇體內的真元流動,腳踏碧波越走越快。
一場浩劫,帶給他人的是什麼,他知道。
帶給他自己的是什麼,他也知道。
帶給他自己的是一場空前絕後的機遇,機遇來源於獨孤世。
獨孤世是離入聖半步之遙的人物。
林蘇以自己的元神進入這樣人物的體內,熟悉着不屬於他境界的修爲路線,意味着聖級以下的修行,對於他沒有秘密。
只要他真元到位,只要他磨練到位,他可以很輕鬆地到達獨孤世到達的高度。
這於修行人,是何等的機緣?
還有一重機緣,他自從出了天道島後就暫時擱置,這機緣就是無字天碑!
無字天碑破了天道島的先例,從天道島帶回來大量的規則種子,甚至有規則之花,各種類別的都有,這些東西,全是修行道上最最珍貴的奇珍,甚至可以說,每一顆規則種子的分量,等同於一枚悟道金令的分量。
一枚悟道金令,會掀起修行道上的驚濤駭浪,一枚悟道金令,可以完全改變一個修行天驕的人生路。
而這種奇珍,林蘇擁有無數。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他修行道上的朋友們,沒有悟道金令,同樣可以參悟規則,想要什麼規則你只管點菜!
暗夜不是爲了突破劍世界苦悟規則種子嗎?給她!
章亦雨、彩珠蓮不是爲未能取得天道資格而懊惱嗎?給她們一人一顆種子!別想歪了,是正經的種子……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還是無字天碑本身。
這玩意兒可以讓林蘇隨時入頓悟。
林蘇也的確在時空長河邊頓悟上了,這一悟,時間跨度整整過去了一個多月,他悟出來的東西,足以讓全天下修行人一頭撞死。
天道之下,七法三百規。
七法就不談了,那玩意兒天道島上根本就沒有,所以,除了時空法則之外,林蘇一片空白。
但三百規,所有種子林蘇都擁有,經過一個多月的頓悟,他悟出了一百多種!
一百多!
什麼概念?
如果說一個源天分配一種規則的話,他足足佔了一百多個源天的指標!
而且還在進行中!
他的內空間早已完全改變,有風有火有雷有電有光明有黑暗,宛若一個真實的世界。
這讓林蘇內心一片狂亂……
他覺得他真正找到了他便宜師傅黎雲鶴肉身化宙失敗的原因,那是因爲黎雲鶴不能悟透七法三百規!
七法三百規不成,體內宇宙即便強行構建,也缺乏運行規則,根本是個空架子。
而要將七法三百規全都悟透,何其艱難?
誰有能耐將這麼多規則種子全都聚齊?
誰又能時時進入頓悟境界,將悟規則的速度千倍萬倍提升?
誰又有他林蘇這樣的超級悟性?
種種機緣匯合,林蘇突然覺得肉身化宙從根本不可能,到隱約窺見了一種可能性。
他也想到了李澤西。
李澤西別的什麼都不要,就要這塊無字天碑,應該是衝着無字天碑“破紗”功能而來,李澤西顯然也是悟性超人的,他只要接觸到《忘情天功》,就會跟自己一模一樣,會因“道障天紗”的阻隔而入不得頓悟。
但只要他能拿到無字天碑,他就能隨時入頓悟。
以李澤西如此修爲底蘊,幾個頓悟下來,興許就直接入聖了。
所以,他才如此在意這塊天碑。
問題來了,這塊天碑在自己這裡,他林蘇顯然是不會將天碑交給李澤西的,那麼,後面的劇情會如此演繹?
目前李澤西不知道天碑在自己手中,所以,他沒理由對他出手。
但是,不管多深的秘密,也總會有泄露的一天。
打個比方說,某一天,林蘇掌握數以百計規則的事實一暴露,李澤西一定能夠透過現象捕捉到本質——一個人上天道島,有限的時間裡不可能參悟出幾百種規則種子,他參悟出來了,就一定取得了石碑。
再打個比方說,他送給暗夜一顆劍道規則種子,也能讓人產生聯想,天道島的規則是:規則種子不能帶出來,除非天碑攜帶,那麼……
秘密不可能永遠是秘密。
要保持主動權,還得依靠一個很笨但也很有效的方式,那就是不斷地刷新自己,讓自己的力量形成威懾力!
下一步,該是入聖殿了!
此番入聖殿,目標明確,入準聖!
林蘇腳下一動,大衍一步陡然提速,千里路途轉眼即過,會昌到了,一派百廢待興的模樣,藥神谷過了,藥神谷已是滄海桑田之變化,海寧到了,高高聳立的望江樓,那是海寧很長久的座標。
家到了,林蘇一眼看到的就是兩岸江堤,依舊潔白如雪。
唯一超出他預判的只有一點:海寧也好,江灘也罷,沒有了遮天蔽日的巨大桃樹,林家西院的花妖,在浩劫之中伸展了身軀,化爲海寧全城頭頂的保護罩,劫難已過,花妖收了法身,依然是林家西院一株小小的桃樹。
林母不出意外地站在中院臺階之上,用一雙淚眼看着她的三郎。
她不想哭的,她想用最好的笑容來迎接這位一手逆轉大蒼死局的絕代英雄,她想用最歡暢的笑容來迎接她最驕傲的兒子,但是,她沒忍住。
旁邊的曲秀、玉樓也都淚花盈盈。
也許唯有耀先、林蓁這兩個小傢伙,看着他們的叔叔歸來,才真正笑得歡暢,耀先還邁開胖胖的小腿跑到了林蘇面前,而林蓁,笑臉不見了,掙扎着下地,搶着要林蘇抱。
林蘇在還沒跟母親擁抱之前,就被這兩個小傢伙阻了道,只能一手一個,抱了起來。
兩個小傢伙小腿兒亂蹬,開心地咯咯笑。
笑聲還感染到了另一個小傢伙,大哥林錚的兒子耀宗,小傢伙小了點,目前也還沒滿週歲,沒辦法跟哥哥姐姐爭搶,急得都哭了,在奶孃的懷裡拼命蹬。
林蘇將腦袋伸過去,讓耀宗揪住他的耳朵,耀宗開心了。
場中所有人全都笑了。
幾個丫頭也都笑了。
林母終於也笑了,笑過,手輕輕一招:“三郎,來娘這裡吃飯!”
吃過晚飯之後,是很熟悉的流程……
回西院的路上,遇到了小夭和小桃,小桃的桃花眼越發的迷人了,而且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什麼好辦法,她的胸竟然有了幾分驚心動魄,讓林蘇都有點不敢多看。
小夭呢,還好,以肉眼來看,她的體重貌似得到了些許控制,至少沒有在“吃貨之路”上一路狂奔,但她撞進林蘇懷裡,開口第一句話還是讓林某人懷疑人生,小夭最關心的是:天道島上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林蘇抓住她的肩頭,告訴她,天道島上還真的有好吃的,是無數的道龜!這道龜味道如何且不談,關鍵是個兒着實大啊,比房子都大,你哪天到了天道島,捉住一隻可以吃三年!
小夭嘴角有點小晶瑩,小桃額頭都握上了,笑得胸口都浪了,拉着小夭跑得飛,丟不起這人……
回到西院之後,三個媳婦都在,陳姐、綠衣、崔鶯一人抱住啃一口,閣樓裡的秋水畫屏好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我幸虧矜持啊,我要是也在這羣體之中,他照樣啃!接了那是暴露,不接呢,好象還有點捨不得……
行了,風過了,雲過了,陰霾散雲了,我去畫我的春夜洞庭。
秋水畫屏進了文界,開始畫她的春夜洞庭圖,但是,畫着畫着就跑偏,輕眉筆下流出來的不是墨啊,那是春啊,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條人影出現在她的畫界之中,一雙手從後面而來,準確地抱住了她的要害位置。
秋水畫屏妙目輕回:“你的媳婦們都輪過一回了?”
“就差你了!”
秋水畫屏一聲呻吟:“我現在才真的相信,你的確得修武道,如果你只是個文人,這麼多媳婦一弄上來,你直接得玩崩……”
這一玩,她自己先崩了……
次日,林甦醒來的時候,媳婦們全都不見了……
陳姐、綠衣、崔鶯、秋水畫屏,齊刷刷地去了義水北川和海寧江灘。
爲啥呢?
劫後餘生,百廢待興啊。
黑骨魔族破封,顛覆了很多,哪怕受衝擊最小的海寧江灘和義水北川,其實受到的衝擊也並不小。
廠子全都停工了,天下大亂,林家高端商品朝哪裡賣?
只能成爲魔族的戰利品,給魔族做工?美得你,直接停了也不做!
於是,就停了!
此外,海寧江灘義水北川聚集了幾百萬人,往日寧靜安然的人間富貴地,人滿爲患,吃穿都成問題,已經發生了很多起搶劫的事件,社會治安一天天惡化。
現在魔族已經敗了!
大蒼秩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步入正軌,江灘流民每一天都在返鄉或者在返鄉的謀劃之中,人數慢慢減少,江灘的富足安寧逐漸重歸。
百姓臉上的笑容又再度露出。
看着幾條大船離開江灘而去,陳姐輕輕吐了口氣:“以前我們覺得江灘的富足,是可以天長地久的,經過此番劫難我們也該當明白,我們以前的富足,是建立在一個穩定的秩序之上,世間秩序一崩,最好的人間仙境,也會變成地獄。”
綠衣輕輕點頭:“正是如此,沒有經過離亂,識不得和平,沒有經過劫難,有時候會將和平安定視爲理所當然。其實,沒有什麼東西是理所當然的,江灘百姓臉上露出笑容,是因爲有人爲他們負重而行。”
是的,一場劫難,會讓人成熟。
也會讓人看清。
一方水土,在時代大勢面前,脆弱如紙。
國家不得安寧,所有的東西,都會撕得稀碎。
這世道,沒有絕對的安全,外界風雲,沒有捲到你身上,是因爲有一個堅強的屏障,擋住了。
有跡象顯示,這場劫難帶給大蒼的是深遠的影響,讓民衆相信,不管多麼強橫的入侵,只要有血性存在,終會擊退。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會在沉默中滅亡!
林蘇進了自己的房間,坐在窗臺之前。
他伸手握住了一根桃花枝,心神進入了桃妖的內空間……
這內空間裡,已經跟西院一模一樣,有亭臺樓閣,有一棵大樹,有一亭,亭上居然還題着詞,是他的兩首蝶戀花。
蝶戀花下,是一女,脣紅齒白的人間妙人。
林蘇笑了:“你在模仿之路上越走越遠了!”
桃妖輕輕一笑:“你指的是……院子還是我這幅形象?”
“形象?”林蘇有點吃驚,我指的當然是院子,跟形象有什麼關係?
桃妖笑道:“你必須得承認我是很敏感的,我注意觀察了,你對西院的女子們喜愛點各不相同,你比較喜歡綠衣的小嘴兒,抱着就啃,啃着就不肯放,比較喜歡陳姐的眉毛,動不動伸出舌頭舔,比較喜歡柳杏兒的胸,偷瞄的時候眼中有綠光,比較喜歡秋水畫屏的書卷氣,你大概比較需要她從雲淡風輕轉向春水盪漾,所以呢,我就取了這幾個點,組成我自己的一個形象……”
林蘇目瞪口呆,到現在他才真正注意到,桃花幹了個啥……
她本沒有肉身,她自己塑造了一個肉身形象,這肉身形象真的很親切啊,因爲她真如自己所說的,小嘴兒看着小實際豐滿,跟綠衣差不多;眉毛淡若遠山卻也自帶英氣,跟陳姐八分似;氣質淡雅中帶着書卷氣,是秋水畫屏月樓之上的形象,當然,也僅限於月樓,不包括洞庭春夜;胸大而堅挺,跟柳杏兒……不啊,跟小桃差不多。
你這是敏感嗎?
你這是變T!
我喜歡她們是事實,但我喜歡的只是其中一個點嗎?你將所有人的特色都融爲一體,在我面前顯擺,我還怎麼在你面前一本正經?
林蘇輕咳:“這場劫難,我得謝你!”
這是真話,如果說這場劫難他得謝人的話,首先就是她!
花妖!
如果沒有她庇護海寧,哪怕他有通天的本事剷除黑幽皇,逆轉戰局,又何來林家的和平安寧?
如果親人盡失,勝利又有什麼價值?
“謝我?想怎麼謝?”花妖目光擡起,眼中有了幾許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