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一首妙曲平北海

第995章 一首妙曲平北海

千里路途,兩千里路途,三千里路途……

林蘇的小船悠悠,一路馳向北海深處,更深處……

北海海面,依舊無窮無盡,北海之水,依舊碧綠如春水……

海風吹過,殺機卻已是鋪天蓋地,海下的魚兒都不躍起,它們似乎知道,只要躍出水面,就會死。

林蘇一襲白衣,坐在小船船頭,他的對面,是畢玄機。

他們中間,一隻秀雅的茶几,茶几之上,是畢玄機帶來的北地雲霧茶,茶水流香。

遙遠的江面,出現一座冰山,冰山初現,百里開外,但下一個瞬間,冰山突然出現在小船前方。

高達百丈的冰山之上,一女白髮飄飛,宛若北海天仙。

雪千尋!

雪千尋高居百丈冰山之頂,一雙彷彿萬古冰潭的雙眸透過長空,牢牢鎖定林蘇。

四周的空氣似乎剎那間化爲冰流滾滾。

林蘇擡頭,手中茶杯輕輕一舉:“雪姑娘,別來無恙?”

一擡手,七個字,春意盎然。

雪千尋雙手抱胸:“林宗師這是欲一敘離情?”

“並不是!”林蘇道:“只是來跟你談一談北海龍宮的結局!”

“結局?”雪千尋瞳孔收縮……

林蘇道:“龍族,本是天地異族,如果甘於身居碧波之下,本人絕對不反對大千世界中多此一抹另類風景,然而,你北海龍宮卻如此的不甘寂寞,東海之戰,雖然你恨我,但我並不恨北海龍宮,只因四海爭雄,本屬尋常,勾連博弈,亦屬尋常,可是,伱們錯了兩步!”

雪千尋道:“道來!”

林蘇道:“其一,你們不該與大隅勾連,禍害我大蒼!我大蒼百萬亡靈之仇,就這樣着落於你北海龍宮之上!”

“其二呢?”雪千尋冷冷道。

“其二,你們不該越過人海分割線!人海分割,兵聖所留,敢於越界者,自取滅亡!”

雪千尋仰天而笑:“所以呢?林宗師你今日前來,是向我北海龍宮下戰書的?”

林蘇道:“你又錯了!這不是戰書,而是完成你我之間的承諾!”

“你我之間有承諾?”

林蘇笑了:“我當日送你兩句詩可還記得?”

雪千尋臉上冰流滾滾……

世間之詩千千萬,還有哪句詩如此入腦入心?

她怎麼可能不記得?

林蘇道:“雪姑妙計定四海,賠了龍宮又折兵!你北海龍宮,是你賠給我的,今日,我來取!”

轟地一聲……

林蘇周圍的海域,陡然地覆天翻,一聲龍吟響徹北海。

龍吟一起,林蘇所在的空間完全化爲龍域。

每一滴浪花全都化爲龍形,天空的白雲似乎都化成了龍形,億萬龍形之間,一個白髮老人突然出現,正是北海古玉。

北海古玉,當日與東海龍君的冰湖論道人。

北海古玉,北海龍宮修爲與龍君一線之隔的超級長老。

林蘇每次入海,古玉都會關注,只要給他半分機會,他就會堵死林蘇的退路,前幾次,他都失敗了,而今日,他成功了!

林蘇已經進了他的龍域。

這個史上最滑溜、最可恨的人族天驕,終於成了他的囊中物,古玉哈哈大笑:“林蘇,今日,你還能逃麼?”

林蘇坐於小船之上,茶杯都沒有半分晃動,目光移向古玉,淡淡一笑:“誰說我要逃?”

“呵呵,從天道島上下來,你很囂張啊!聽聞你當日連斬三位源天,那就讓本座瞧瞧,你是何等妖孽!”

“你又錯了!你關注的不該是我下天道島之時,而該關注我下聖殿之時!”

雪千尋心頭猛地一跳……

別人可能聽不出林蘇言語中的玄機,她是智道天驕,她敏感地關注到了……

從天道島上下來,代表着他修爲的天翻地覆。

從聖殿下來,代表的不是修行道,而是文道!

他要使用文道手段!

然而,這裡是北海,這早已越過了人海分割線,不再屬於聖殿管轄範圍,文道又如何施展?

林蘇目光擡起,微微一笑:“雪姑娘,你我相交已非一日兩日,你卻從未聽過我的曲!今日,我一曲《千古絕唱》,爲你北海八千萬龍族送行!”

聲音一落,他的手一翻,一支玉笛在手!

“長老,殺!”雪千尋心頭猛然收緊,一股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四周轟然而動,千里海水陡然升空,化爲巨龍一口吞下。

然而,樂聲已起!

樂聲一起,整片天地完全變樣……

古玉營造的千里龍旋轟然而散……

一股無比恐怖的聖威陡然以林蘇爲中心,瀰漫開來!

“聖威!不……”

古玉一聲慘呼,消於無形……

雪千尋所在的冰山消於無形……

冰山之上的雪千尋化爲一滴水……

真身遠在北海深宮的雪千尋全身大震,猛然站起……

她站起的瞬間,就感受到天地大變……

蒼穹之上,沒有了青天白日,沒有了浮雲飄蕩,只有無盡的聖威!

最高的北屏山轟然而爆,沙塵不起,無數的龍族長老驚呼中沖天而起,化爲血霧。

北海龍君一聲怒吼:“聖人出手!哪位聖人……”

轟地一聲,北海龍君化爲虛無。

北海龍宮,萬千精美絕倫的宮殿,從上而下,層層消去……

一消去就無影無蹤,似乎被一雙無形之手乾淨徹底地抹去……

雪千尋怔怔地看着這一切……

直到此刻,她似乎才真正明白……

他,已經入聖!

她縱然算盡天下人心,她縱然是北海最傑出的智囊,她縱然是年輕一代的絕頂天驕,在他面前,卻是如此的可笑。

他,是聖人!

傲視古今,傲視天下!

北海龍宮,完了!

她雪千尋,也走完了她的一生!

美妙的音樂傳入她的耳中,雪千尋的白髮化爲無形,她的肉身化爲無形,她的元神也消於無形,生命的最後一刻,她無盡感慨,這一曲,名《千古絕唱》!

是的,一曲埋葬雄霸北海千年之久的北海龍宮,一曲讓四海從此清平,這一曲,本身就該是千古絕唱!

風起,雪千尋消失。

風起,北海龍宮消失。

風起,林蘇輕舟越過北海龍宮舊地。

美妙的樂曲之中,北海龍宮方圓千里之地,沒有半分生機,即便是水下,也沒有。

數以億萬計的生靈,就這樣憑空消失,連血都沒有半滴。

水,依然清亮,風依然輕柔……

但是,這片天地,卻只有兩個生命,林蘇,畢玄機。

樂曲終於靜音,林蘇的長笛離開了他的脣邊。

畢玄機長長吸一口氣,怔怔地看着她的相公,似乎完全不認識……

好久好久,她長長吸了口氣:“相公,這……”

只說三個字,又停下了,因爲後面的話太過狂野,她不敢說出口。

“抱歉小寶貝。”林蘇以手輕輕落在她的肩頭,輕輕抱住她。

“抱歉什麼?”畢玄機在他懷裡仰起臉蛋:“你已入聖,但你沒有告訴我,是嗎?”

“算不得入聖,只是天道準聖!”

“準聖我知道,我知道你下一步就該是準聖,但是,我沒有想到,準聖之威會堪比聖人!如此美妙的一曲清音,就將北海龍宮完整抹掉,譜寫真正的《千古絕唱》!”

“這不算什麼,相比較儒聖一張白紙將萬載兇谷化爲三千里沙漠,我費心費力折騰一刻鐘才平定區區北海龍宮,實在不算什麼。”林蘇很謙虛:“寶貝,這首曲子你聽過,想不想聽我唱一遍歌詞?”

畢玄機白他一小眼:“能不想嗎?我寧願拿三天三夜的辛勞,來換這首曲子在我耳邊唱響……”

林蘇抱着她,在她耳邊唱起了這首歌……

“人生自古誰無情?

情到深處天地動,

人間多少絕唱千古頌……”

美妙的歌兒,畢玄機徹底醉了,這首歌兒是真正寫情的,她整個人都在他懷裡,自然是唱給她聽的。

但是,雲層之上,一朵金蓮悠悠旋轉,金蓮之中賈真臉上一片迷離,她怎麼覺得這首歌是唱給她聽的?

離開他時,他還不會唱歌。

她也從不知道,他會唱歌。

甚至可以說,在她漫長到以千年爲時間概念的記憶中,從來都沒有專注於歌。

因爲歌跟她的修行沒有關係。

她的幾段輪迴之中,當然有過歌聲,有的也甚是動聽,但她都並不在意。

然而,今日他的一縷笛聲起,讓她見識到樂之奇妙,實是讓人難以想象,這首樂子一出,千年傳承的北海龍宮灰飛煙滅,她知道這不是樂曲本身的威力,這只是文道偉力的具顯。

然而,曲子一靜音,他抱着他新納的小妾,在小妾耳邊唱起歌詞,她突然發現,這首歌的每一句似乎都是對自己的召喚!

“情海無驚波濤兇,

風流淹沒紅塵中,

大浪濤盡多少癡情種。

雷鋒塔壓白娘子,

紅樓夢中夢難醒,

千古絕唱千古情。

自古紅顏多薄命,

有情總被無情傷……” 句句都是情之糾結,句句都是尋而不得的感傷,她知道白娘子,她也知道紅樓夢,她知道這是他寫下的千古名篇,即便天絕淵中也都已傳入,但是,她卻沒有看過這兩本書,現在,她突然想看看……

她也在內心問自己。

多情總被無情傷,這是不是他對自己發出的感慨?我……我傷了你嗎?

更遙遠的北海之上,一條小船,小船之上,李澤西靜靜地看着北方,他的眼睛裡,有幾許迷茫……

是的,這種迷茫的思緒,他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出現過了。

但今日,卻出現了。

林蘇,與他有很特殊的交集。

劍門關下相逢,楚江之上對飲,大青國相救,雁蕩山下相送,西江之上爲他出天道島而接風洗塵……

一次次,一幕幕……

他們之間似乎除了豪邁的白雲邊外,就只有那道千年舊傷,讓兩人在時空長河裡激起點點漣漪……

然而,李澤西卻清楚地知道,他與林蘇之間不止這些。

還有一些他都不願意說出口的事情。

因爲這些事情一旦說出來,他們之間的交情就會戛然而止,他們的路,就會有一個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世間人,由友轉敵是一種悲。

世間事,兜兜轉轉是一種迷……

但是,他的路,還是不可避免會與林蘇走到那一步!

因爲,他聖道所需的那樣東西,有跡象顯示是在林蘇手中!

那件東西,是他志在必得的,那件東西,也是林蘇不可能主動放棄的,所以,他來了。

整整一月,他徘徊在大隅的山山水水,他沒有破壞林蘇鼎定大隅的千秋偉業,他打算在林蘇完成這一步之後,在沒有遺憾留下的前提下,再跟林蘇撕破這層面皮。

然而,林蘇踏出了今天這一步。

他單人獨馬出人海分割線,僅憑一曲就滅了北海龍宮八千萬龍族!

這是文道偉力!

文道偉力之博大神秘,世間無人能夠一窺全貌,即便李澤西都不能!

他突然發現,林蘇之能,已經可以讓他重視,他即便掀開那層面紗,也未必能夠真的穩壓林蘇一頭。

他猶豫了,一個月前堅定的心態,再度發生變化。

他遙遙盯着北海深處,內心也悄然浮起了一絲奇想……

這小子,難道真的已經發現了我?

他難道已經洞悉了全盤?

他這首曲子,是不是吹給我聽的?

讓我明白,今日的他,已經不是當日的他,與今日的他正面作對,並不是只需要拿定主意就行,還得考慮一擊不成的後果?

北海天空水面,兩大高人,外加畢玄機……

面對林蘇的這首歌,都有一種很神奇的感覺,都覺得這首歌是唱給自己聽的,歌曲玩到這個境界,也是沒誰了。

聖殿之上,卻是軒然大波!

真正的軒然大波!

聖殿對俗世間,很多事情是無感的,哪怕傳承千年的皇權更迭,於聖殿也幾乎無感,但有一樣東西,卻是絕對的敏感,那就是聖道氣機。

爲何?

聖力,纔是可以與聖殿抗衡的力量。

任何一個勢力,對能與自己抗衡的力量,都是不敢忽視的,越是難以撼動的勢力,越是不敢忽視。

世間任何一個聖人,都在聖殿密切監視之下,世間任何一股聖級力量,都是在聖殿監視之下,聖殿高層會評估,這股力量的存在,於聖殿會有多大的影響,是需要拉攏還是需要清除。

不管是拉攏還是清除,都是通天之事。

而今日,林蘇一曲定北海,表現出來的聖道偉力真正動地驚天!

這是可堪與儒聖一紙平兇谷、書聖一硯砸無定山、兵聖一筆劃人海分割線相提並論的聖道偉力!

林蘇,破入天道準聖之後,第一次真正展示自己的戰力!

這戰力一展示,聖殿十七宮噤若寒蟬!

三重天之上,幾乎所有聖人全都睜眼,眼中似乎一瞬間流過世事千秋。

兵都之中,兵聖手中未央筆虛空停下,他筆下的硯臺之中,一滴墨似乎也如清煙起舞,黑老進入兵都之後,身化墨硯,從無異像,但今日,似乎也有了異像……

旁邊,酷似昔日夜無雙的李天磊輕輕擡頭:“師尊,天道準聖之威,真是堪比聖人也。”

兵聖淡淡一笑:“天道準聖初成日,即可擋域外聖人之一擊,而今日,他如再入異域,當可真正與聖人爭鋒!短短一月,就有如此進境,本聖觀之,欣喜交加,然他人觀之,恐怕是細思極恐!”

……

北海之上,林蘇一曲名曲,換來畢玄機三天三夜的辛勞。

第三日,輕舟靠岸,畢玄機偎在他懷裡,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被他玩崩了。

雖然有些懶懶的不想說話,但是,她還是開口了:“相公,你說過兩段行程,北海行程已經結束了,下面呢?”

“下面,你該回幽都了,你再不回,你兄長可能會產生誤解,以爲我將你拐跑了。”林蘇輕輕親下她的脣。

畢玄機白眼橫他:“你確定這是誤解?你還以爲你沒把我拐跑?”

“我承認我拐了你,但拐的目前只是你的一顆芳心。”

“身體沒拐啊?身體拐得更多,我的腰都是軟的,我覺得我一個月時間,走了我妹子四五年的路……”

那個不可比的。

林蘇跟綠衣在一起的時候,旁邊總是有一堆的媳婦,攤到綠衣頭上的總次數並不特別多,自然及不上這回,這回就畢玄機一個,天天窩在酒樓裡,也就那事兒好玩,還不玩個風生水起,沒止沒休?

所以,單以次數而論,畢玄機可能真的追上了妹妹四五年的路……

林蘇跟她膩歪了好半天,畢玄機離開了。

她這一去,是幽都。

跟她兄長一起幫助厲嘯天穩定大隅故土。

這件事情辦完之後呢?

她可能會到海寧。

以前妹妹召喚了她好多回,她都不好去,因爲那裡是妹妹的婆家,不是她的,她一個做姐姐的到那裡去算什麼啊?

現在不同了!

現在那裡也是我的婆家!

我去我相公家裡,我就這樣將我自己嫁了,怎麼地?

我是修佛的,我什麼事兒都想得通……

大隅故土西北,天絕觀上空,金蓮層層綻放,陡然一合,化爲一朵金蓮落在懸崖之上,賈真出現。

她沒有進天絕淵,她靜靜地看着前面的那座門戶。

門戶宛若波浪泛起,一個宛若少女的綵衣麗人飄然而出,正是天絕淵淵主。

淵主目光擡起,盯着賈真:“賈長老,是否可以給個解釋?”

“本座行事,需要給你一個解釋?”賈真淡淡道。

“賈長老身爲聖級高人,既然答應了,就該做到,然而,卻是助敵而滅我盟友。讓我天絕淵背上背信棄義之千古罵名,就不該給個解釋?”

賈真笑了:“本座只答應過你,去幽都一趟!並未答應你,殺林蘇而助李熾!”

淵主深深嘆息:“賈長老畢竟出於天絕淵,就不念這點香火之情?”

“香火之情!本座唯一的香火情是丁長老,可不是你,即便如此,我對你天絕淵依然是有所回報的!”

“是!你破除天絕之缺,的確是你對天絕淵的恩惠,然而……”

“然而,這份恩惠卻是錯了!”賈真道:“天絕淵十年一啓,實屬有理,象你們這等野心之輩,的確是不應該跟這塊天地直接聯通的!”

淵主臉色大變:“你……你這是何意?”

“意思是……從今日開始,本座恢復天絕之缺,你天絕淵若想繼續在這方天地興風作浪,還是再等八年吧!”

賈真手輕輕一揮,淵主陡然陷入身後的萬丈虛空,一道聖音從天而落:“別用仇恨的眼神來看本座,本座今日封了你天絕淵,並不是斷你們的夢想,恰恰相反,我是避免全淵上下滅頂之災!需要知道,林蘇已經覆滅北海,他的手段,非你天絕淵所能承受,但願八年之困,能夠讓你們真正醒悟,世間有些人,不是你們能觸碰的!包括本座,也包括林蘇!”

賈真的手輕輕一揮,面前的一整座山頭完全抹平。

包括山頭上的道觀,也包括下方的深淵。

天絕淵,從此不在這片區域,他們還有機會重見天日,那是八年之後,而且每次開啓,只有一月!

賈真的手一出,拉上了這道拉鍊。

她的手一回,慢慢回頭。

身後,一個俊逸風流的少年郎,站在一棵大樹下,手拿一枝北地晚春花,輕輕旋轉:“你終究對天絕淵,還有幾分故人情。”

“人行世上千萬載,一枝一葉見禪心,天絕淵並非罪惡之淵,至少不全是!”賈真道:“如果你還是不肯放過他們,八年之後,你挾聖道真功來此,再滅不遲!”

“我並非趕盡殺絕之人,我當然更知道天絕淵中亦有良善,我今日前來,其實也並非滅淵,亦會給他們一個取捨,你這麼一封,其實已經是最好的處理方式。”林蘇道。

“這麼說,你我終於有了第一個共識?”賈真微笑。

林蘇道:“寶貝你變生分了,你我之間,又何止今天這一個共識?”

賈真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沉靜。

林蘇目光落在她臉上:“怎麼了?”

賈真輕輕吐口氣:“能不能再達成一個共識?”

“寶貝你說!”

“別叫寶貝,別再憶當年……”

“爲什麼?”

“因爲聖道之途,不需要這些雜念。”

“聖道之途不要雜念,輪迴道上,也不需要記取所有的東西,因爲這些東西,都是輪迴產生的垃圾對嗎?”

賈真點頭:“是!”

“輪迴道上所有的東西都是垃圾!”林蘇道:“寶貝你的理論太高深了,但是寶貝你可知道,你已道入歧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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