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姐收拾起滿腔的心事,拿着一隻禮包跟着林蘇踏入了孫家小院……
孫家小樓徹底爆了……
文王親身前來!
我的天啊……
孫老頭三步並着兩步,帶着兩個兄弟從樓上蹬蹬蹬蹬,差點直接滾下樓。
正在閨房裡談笑風生學刺繡的兩個孫家女兒孫芸和孫秀同時衝到窗前,透過窗戶看到下方長身玉立的年輕公子,兩人瞬間呆住。
真的是他!
文王殿下!
以前的林三公子,兩姐妹還經常探討,探討這個林三公子跟孫真姐姐有幾成可能性成事,探討的結果並不樂觀,因爲她們知道,林三公子身邊的佳人實在太多,她們的真姐姐真心排不上號啊。
林蘇官封一字並肩王之後,連這種探討都沒了。
她們不敢!
而今天,在這個傳統的“女婿節”,孫家竟然迎來了他!
這是以何種身份前來的?
面對三個孫家當家人的跪拜,林蘇直接拒了,手輕輕一擡,三人全都跪不下去,林蘇接過陳姐手中的禮包,微笑:“孫叔,好幾年沒來看你了,今天專門來看看,給你拜個年。”
老孫嘴都哆唆了:“王爺之禮遇,老漢……老漢……”
“孫叔,別叫我王爺,叫我三公子!”林蘇道:“當日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三公子,請屋裡坐!”
進入裡屋,林蘇四下打量一番,有魚有肉有酒,不錯了……
孫真的母親過來給他親手倒茶,茶水遞過去,親熱的話兒也就來了:“老婆子知道三公子過來,是想看看老孫家日子過得怎麼樣,三公子,真得謝謝你啊,這些年來,陳姑娘逢年過節都會過來,給老孫家送油送米,老孫家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只要一句話就能解決,陳姑娘也說了,這都是公子的安排,孫家受公子如此之大恩,真是……”
“嬸子,這都是應該的!”林蘇接過她的茶:“前些日子,我見到真兒了,想着來跟你們二老說一聲。”
滿屋子之人全都心跳加速。
他們也都知道,王爺給孫家如此禮遇,根源全都在孫真。
“真兒……真兒她還好?”老母親淚水奔流。
“嬸子放心,真兒很好,她已經踏上了修行路,她目前在外地修行,不能回來,委託我給你們二老報個平安……”
老母親雙手握住了臉,淚水從指縫間都流了出來。
雖然說目前的老孫家人丁興旺,但是,作爲最開始的老孫頭和媳婦,卻只有孫真這一個閨女。
看着兄弟兒孫滿堂的,他們說不想真兒那怎麼可能?
但是,孫真的事兒犯忌,因爲孫真是整個江灘最敬重的三公子帶走的,如果找三公子打聽真兒下落,豈不是有找三公子要人的意思?
所以,老兩口截口不提孫真。
所以,孫家姐妹都不提孫真。
但是,兒行千里母擔憂,做母親的,豈能不在內心一遍遍煎熬?
整整五年了,終於得到了她的消息!
她還活着,她很好!
有了這一句話,老兩口完全放心!
告別他們出來,孫家送出很遠,直到林蘇和陳姐破空而起,才淚眼矇矓地回程。
林蘇落在西院,目光遙視蒼穹……
蒼穹之外,很遠很遠的地方纔是無心海……
他在內心悄悄說道:“真兒,我去給你父母拜年了!雖然在你漫長的輪迴歷程中,一世之父母於你很輕很淡,但是,在他們心中,你卻很重很重,給他們報個平安,大概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接下來七天時間,林蘇恢復了逍遙的天性,要麼坐在西院,品着崔鶯的香茶,偶爾調戲調戲她,要麼將媳婦輪流帶到義川湖,在梅嶺之下賞雪賞水賞佳人。
溫情脈脈一如舊日,但是,暗夜還是透過這些,看到了些真東西,在義川湖最深處,她跟相公甜蜜地接了一回,偎在他懷裡輕輕吐口氣:“相公,捨不得這萬里紅塵,是嗎?”
“是啊,紅塵雖苦短,醉亦在紅塵!”林蘇道:“新年一過,我又要踏上征途了……”
“這趟行程,到底有多難?”
“難?”林蘇笑了:“你見我何時真正被難住過?”
長風起,浪花飛,暗夜被他的絕世豪情完全迷醉:“可我還是覺得,你這次春節,努力想留住一切熟悉的東西,你也似乎想將紅塵中所有的遺憾全都彌補。”
“我只是未知歸期而已……”
暗夜輕輕吟道:“君問歸期未有期,南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南山夜雨時……相公,你說這首詩是送給我的,今天,我也將它送給你!不管歸期是何時,我始終會在西窗之下,等你回來,有我在林家,你也放心,你牽掛的一切,我都爲你守住!”
林蘇手輕輕一合,緊緊地抱住她:“所以說,有你真好!”
長湖之上,兩條人影就此定格。
良久良久……
次日,正月初九!
林蘇踏空而起,大衍一步一出,出了一個沒有人能想到的地方。
在林母看來,林蘇該入京城,皇帝陛下大年初一派大總管拜年,你哪怕是與陛下比肩的一字並肩王,也該給陛下回個禮不是?
在媳婦們看來,林蘇也該入京城,西山之上,幾女春節最大的興奮點恐怕就在這裡了,你不去,美女們意難平。
但是,林蘇沒有去。
在他的字典中,人情世故固然是他想留下的,陛下的兄弟情固然是難以捨棄的,西山幾朵花兒固然是他流連忘返的,但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看似只是長空漫步,但是,數步一過,他跨過了雁蕩山。
又一步,跨過了大川國。
下一步,到了大青國。
中南山,農聖聖家,隱約還有新年的餘慶。
世間聖家,大概也只有農聖聖家的新年比較熱鬧,因爲農聖聖家是跟普羅大衆聯結得最緊密的一個,別的聖家,時時刻刻彰顯出自己與普通大衆的區別,而農聖聖家,反其道而行之,走的是親民之路。
普羅大衆過春節,他們也過。
普羅大衆放爆竹,他們也放。
普羅大衆興起了春聯迎春,他們連山門上都貼上了大紅的春聯。
“風調雨順鋪山河錦繡,人勤春早織天地華章。”
看着這農味十足、卻也氣魄吞天的春聯,林蘇臉上露出了笑容,整整衣衫來到大門前,深深一鞠躬,遞上拜貼:“大蒼林蘇,專程前來農家拜個年,還望通報聖主和三無長老。”
農家聖主一跳而起,三無長老一跳而起……
瑤姑正在她自己的後山文道真界漫步,遙望族中漸近尾聲的新年,突然聽聞林蘇來訪,她整個人似乎將春節沒喝的白雲邊全都補上了……
農聖聖家熱熱鬧鬧的迎賓團隊中,沒有她。
林蘇在桂堂敘話時,旁邊沒有她。
但一切禮節走完,她出現了,在父親的含笑點頭中,她帶着林蘇來到了後山。
後山,從遠處看,跟往日完全一樣。
但是,林蘇一步踏入,真切地感受到了不同。
山坡,不再是山坡,而是一片菜園,菜園之後,是一片竹林,竹林之前,是一間茅屋,茅屋之前,是他熟悉的躺椅。
一切都與南山之側的小花園一般無二。
但是,卻也大異。
不同之處就是往日的菜園,只是形似,今日的菜園,完美與後山相融,土是真的,竹是真的,菜是真的,穿園而出的溪水,也是真的,甚至溪水之中,尚有來不及漂走的枯葉,這枯葉更是真實的——它本身就是後山的枯葉。
“文道真界,終是成了!”林蘇道。
瑤姑輕輕點頭:“已然大成!”
她的聲音很平靜,但她內心波瀾翻涌,她不會告訴他,這文道真界之成功,是因爲他!他當日在她眼皮底下被擄入無道淵,她第一次撕開“人有悲歡離合”的那層幕布,從那之後,她就有一個巨大的恐懼:如果說她參悟“人有悲歡離合”,需要拿最在意之人的悲劇交換的話,她寧願自己的真界永遠不成。
世間變遷,不以她的意願爲轉移,去年這個時候,她從聖殿得到了消息,他死於天外天。
那一刻的心膽俱裂,那一刻的萬念俱灰,讓她剪了自己的嫁衣,讓她真正悟透人有悲歡離合,她破入了真界,但她卻是如此的痛苦。
她在真界之中,遙望蒼穹,她的心被撕裂成萬千片,直到父親前來,告訴她,他其實還活着……
此刻,林蘇真真實實地來到她身邊,一來就直面真界,讓這段塵封的往事,讓這段給她造成最大心潮起伏的往事再度浮現,瑤姑宛若隔世……
萬千思緒伴着春風收起,化爲一句很平常的話:“想在哪裡坐?月宮還是菜園?”
林蘇目光擡起,盯着菜園上方的一輪明月。
明月之中,宮殿無數。
這輪明月,纔是她真正的文道真界,融合《水調歌頭》營造的“瓊樓玉宇”。
林蘇目光從這美得如夢如幻的瓊樓玉宇中移開:“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我們還是在這小菜園中坐吧。” 瑤姑輕輕一笑,手一揮,關閉了上方的那輪明月的宮殿之門,也將一羣欲趕過來服侍的侍女驅退。
林蘇坐在昔日躺椅上,瑤姑親自持壺。
茶,用的還是昔日北地毛尖——用溫馨的說法叫:“綠衣牌”愛心茶。
“你當日交給我一項任務,我覺得很慚愧,因爲我的收穫極其有限……”瑤姑托起茶杯。
她提及的這項任務,是一個極度顛覆的任務。
林蘇當日讓她查一查樂聖與畫聖的根腳。
聖人的根腳,非常忌諱,聖殿書山上沒有記載,民間沒有流傳,也只有一些相對古老的聖家,纔有相關的一鱗半爪記載,記載的也只是成聖之前的那一段,而且這些傳說有的因敏感而被刪除,有的爲美化而被篡改……
千年或者幾千年舊事,涉及到的人又是世俗界連名字都不能提及的特殊人,信息的採集、識別本身就是難於上青天。
“我知道這件事情很難,也並不指望通過世俗間有限的資料,真正查出他們的根腳,只是尋找一些契機而已。”
“都在這裡了!”瑤姑手一擡,一疊普通的桑麻紙遞到他的面前。
林蘇接過,慢慢看……
三千年前,剛剛經歷上次的無心大劫,聖殿始建於百廢待興之時。
初建的聖殿,只有五位聖人,儒聖,陰陽聖,道聖,墨聖,兵聖。
樂聖、畫聖、弈聖、書聖,當時都未成聖,他們只是儒家之下的四大支流,或者叫四院,琴棋書畫。
天下很大,事兒很多,分治天下形成聖殿共識,聖殿美其名曰:天道之意。
需要補充聖人。
如何補充?
拓道、建功可爲聖。
那個時候剛剛經歷無心大劫,無數的異域兇魔肆虐這片大地,亂世出英雄!拓道如何且不論,建功絕對是正當時!
畫聖是最先破聖的,他挾畫道真功,更改了紫廬萬里山河的山川佈局,這片山川裡面的異域邪徒、各類魔物盡化畫中亡魂,紫廬,只是當日的稱呼,如今該當稱其爲大隅故地。這是一大功績,所以,他成了聖,他這個聖,是儒聖欽定的。
弈聖走的是弈道,他在東南佛國聯佛降魔,將佛道當成他棋盤上的棋子,將萬里東南佛國變成文道佛道並行的人間妙境,也是有大功於世,畫聖提名,衆聖欽定,弈聖入聖。
書聖走的是直接對抗之路,他一硯臺砸了無定山異域通道,憑一己之力終結了一個異域戰場,功勞極大,兵聖提名,衆聖欽定,入聖。
這三位橫空出世,對當時的各方大勢力,是強悍至極的衝擊,於是,各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拓道激情,人人爭先建功,人人苦思拓道……
相繼有醫聖、農聖、縱橫聖橫空而出……
相比較而言,樂聖就滯後了。
但也讓這個樂聖更加傳奇……
樂聖的特殊性有兩點,其一,她是個女的。其二,她前期只是儒家支流樂之流派下的一個小姐,甚至很長一段時間,她都默默無聞。
直到一個神秘的組織在江湖崛起,捲起血雨腥風,這個組織就是煙雨樓。
煙雨樓的柳如煙,疑是域外來客,組建煙雨樓,收納各類邪魔,魔爪伸向各道,道道皆傷,且不說修行道上被她攪得烏煙瘴氣,佛道,道門,亦如是,朝堂顛覆比比皆是,即便是各大聖家,也深受其害,眼看這一座樓,就要將剛剛從大劫中走出的衆生,重新拉入戰亂的萬古狂潮中,那個叫風雅的小姐一步踏上了她的舞臺……
她踏上這個舞臺,也是因爲煙雨樓對她形成了直接傷害。
她的父母被煙雨樓所殺,她的哥哥姐姐被殺,她的貼身侍女被殺,她的奶孃都被殺……
風雅面對親人被殺的人間慘劇,在燕青湖觀流雲飛瀑整整八年,樂道大圓滿而被賜準聖果位,她感嘆時光無情若流水過隙,始悟《流沙吟》,挾這一曲《流沙吟》而闖煙雨樓總部,絕滅煙雨十九潮(十九個源天三境人物),殺柳如煙於雲夢大澤,親手終結了煙雨樓瘋狂擴張的大勢,也因惠及各道而被諸聖提名,儒聖欽定爲聖。
這些史料只是瑤姑記載中的一小部分。
更大的篇幅是各類細節……
各大聖人成聖之前的性格特徵,成名的關鍵點,遇到的敵人底細,成聖後的第一次首秀……
這些,林蘇也重點關注……
尤其是煙雨樓柳如煙相關的東西……
瑤姑知道他對煙雨樓有着格外警覺,是故煙雨樓的信息非常詳細……
柳如煙疑是異域來客,原本就是聖人,她爲了逃避天道監測,硬生生削去頂上三花,將自己壓制在聖境之下。
她坐下的十九潮,真正是人才輩出,有以劍道聞名天下的,有以邪術攪亂蒼天的,有以法身震動天下的,這法身竟然可達三千丈,哪怕今日的林蘇,也望塵莫及。
最讓林蘇震動的,是十九潮的潮頭。
“萬千俊傑雲中鶴,煙雨排空看潮頭”,這就是當日詩人寫下的詩句。
雲中鶴,指的就是黎雲鶴,那個憑武道打得八十仙宗閉山二十八年的超級猛人,林蘇曾經的便宜師傅(他修行的《小週天造化訣》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此人修行天賦絕對是超一流,能夠自創一門功法,進而修到離肉身化宙一步之遙的超級猛人,其武學天賦即便是林蘇也自覺遜其一籌,至少林蘇還不能開創一門修行功法,充其量只能開創劍招。
但此人的智商有點感人,被柳如煙忽悠,成爲柳如煙十九潮中的一潮,也成爲她作惡天下的棋子。
劃重點:黎雲鶴,只是十九潮中的一潮,並不是潮頭。
潮頭是誰?
一個非常特殊的人。
此人名白水。
白水目前搜索到的信息很少,但足夠高端,其中最高端的一個點就是,他一根手指毀掉了黎雲鶴的右臂。
這一指,將黎雲鶴硬生生打落十九潮中的次潮。
其後,黎雲鶴老老實實居於次潮位,終生也沒敢再次發起向潮頭的衝擊。
看到這則消息,林蘇久久沉吟……
黎雲鶴,他的便宜師傅。
黎雲鶴,是一個被女人忽悠傻了的人,如果用現代話來說,他就是那個時代的戀愛腦。
他滿心滿腦的都是柳如煙,以至於智商莫名其妙被清零,他都不知道爲什麼。
這樣的人,如果說還有什麼追求的話,無疑該是站在柳如煙座下最前排,他是斷然不會捨棄十九潮潮頭這個位置的。
但是,他僅僅發起過一次衝擊,就此放棄衝擊……
是毅力不夠嗎?亦或是悟性不夠?
不,能夠決絕地走出山門,另起爐竈碾壓原始仙宗的人,豈是沒有毅力之人?
如何在撫仙湖一坐七十九年,開創小週天造化訣的人,豈是沒有悟性之人?
唯有一種情況能讓他如此老實,那就是他深深明白,無論他如何努力,那個叫白水的潮頭,都可以輕易碾壓他……
跨越三千年的一個名字,還真是頗有魅力啊。
林蘇慢慢合上手上的資料,合上的瞬間,這些資料化爲青煙。
瑤姑蒐集聖人根腳的這項任務,也至此消於無形,毀滅了所有證據。
“有沒有什麼收穫?”瑤姑給他再倒一杯茶。
林蘇接過茶杯:“首先必須明確,你這堆資料非常有價值!”
“價值點在哪裡?可以說嗎?”瑤姑興奮了。
林蘇道:“三千年舊事,跟今日看起來該當沒有關聯,但世事如棋,只要善於分析,總能找到一些關聯點,比如說我第一次知道,書聖之入聖,是兵聖提名的,這也是兵聖唯一一次提名。”
瑤姑眼中光芒大盛。
短短一句話,折射出來的意思石破天驚。
書聖,跟兵聖可以是一路人!
這是三重天風雲已起大變局中,一顆非常關鍵的棋子。
林蘇品了口茶:“還有一個細節非常有意思……”
“什麼?”瑤姑心跳加速了,老天作證,她蒐集這批資料後,重點就在關注樂聖,因爲林蘇當日的分析,讓她對這個樂聖起了疑心,但是,所有的資料全面分析,她承認她沒發現任何疑點,而林蘇開口一句話,意味着林蘇發現了疑點,疑點在哪裡?
林蘇道:“樂聖風雅,原本是沒打算向煙雨樓開戰的,但是,煙雨樓殺了她的父母、兄弟姐妹、貼身侍女,甚至奶孃,是吧?”
“是,正因爲親人盡滅,她才化樂爲殺道,絕滅煙雨樓,這……這是最正統也是最有力的理由,有疑點麼?”瑤姑道。
“有!煙雨樓的人,爲什麼要殺這些人?即便風雅先前出過手,殺過煙雨樓的人,壞過煙雨樓的大計,煙雨樓有殺她親人報復之意,但怎麼着也不至於連她奶孃都殺吧?”林蘇道。
瑤姑眉頭猛地皺起……
是啊,這條記載初看什麼都正常,但林蘇這話一出,她也感覺到了不正常。
奶孃,本質上根本不是她的親人!
爲什麼連奶孃都殺?
林蘇茶杯慢慢放下:“當一件事情不合邏輯之時,就要思考這件事情的另一種方向!”
瑤姑道:“哪一種方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