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一襲使者袍服,諸葛瑾的透露出內心的忐忑不安。他高挑的身材微微彎曲,彷彿負載着沉重的責任和壓力。面容略帶蒼白,眉頭微皺,流露出一絲焦慮和思考。
“外使,拜見殿下。”
劉禪微微一笑,說道:“起來罷。”
他是面帶微笑,看起來很好相處,但是堂中諸將,看向諸葛瑾的眼神,就沒那麼和藹了。
“哼!”
關銀屏冷哼一聲,說道:“爾等已經背盟,現在到此,又要作何?”
向寵更是重重的將腰間環首刀往身前的桌塌一拍,他看向諸葛瑾,眼中的殺氣是絲毫不掩飾的。
“莫非以爲我等不會殺人?”
諸葛瑾的手指微微顫抖,他的脖子微微有些僵硬,額頭微微有些出汗,細小的汗珠滴落下來,流露出內心的緊張和不安。
“殿下,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我是來出使的,不是在送死的!
“哈哈哈~”
劉禪哈哈一笑,說道:“放心,你乃孔明兄弟,我豈會殺你?說一說罷,你主差伱過來,所謂何事?”
打人不打臉。
不給孫權面子,也要給諸葛亮點面子。
況背盟之事乃孫權所爲,殺諸葛瑾作甚?
還背上了殺使的罵名。
這個買賣,實在是不值當。
“殿下英明。”
得到劉禪這番承諾,諸葛瑾總算是將懸着的心放下去了。
“我主派我過來,乃是勸降。”
勸降?
劉禪愣住了。
這仗還沒開始打,便來勸降了?
我劉公嗣可到了山窮水盡之時了?
“江東鼠輩,孫仲謀焉有臉面來勸降?我呸!”
“言而無信之徒,還敢來勸降?殿下,差我一支兵,我爲殿下斬下孫仲謀首級!”
“這使者口出狂言,不若將其斬了!”
堂下諸將反應激烈,有甚者對他諸葛瑾又是喊打,又是喊殺。
原本放在心房的那顆小心臟,又提到嗓子眼上了。
諸葛瑾偷偷的觀察劉禪的表情,發現劉禪臉上並無怒色,這才放下心來。
“這仗還沒打,便來勸降?吳侯心中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我哪裡知道他心中作何想的。
諸葛瑾心中亦在吐槽,但既然已經前來出使了,這使者的任務,還是要完成的。
尤其是在自己小命得保的前提下。
“啓稟殿下,我主揮師十萬,將江陵團團圍住,我江東大都督率水師,已經是將江面封鎖,益州援兵,已無支援的可能,作唐已下,殿下的武陵援兵,也無法馳援,魏將徐晃攻伐宛城,殿下兩面受敵,現在若是願意投降,我主會善待殿下,放爾等大軍歸益州,不做阻攔。”
這孫權,當真是狂妄至極啊!
“我倒是要看看,你主的條件是什麼?”
前面孫權被他劉禪的勸降條件搞破防了?
現在想要報復回來?
關銀屏冷哼一聲,上前將諸葛瑾手上的文書帶到劉禪身前案牘之上。
她看向諸葛瑾的目光,可是非常不善的。
打開文書,看其中的內容,劉禪越看,便越是想笑,他本來是想要忍住的。
但看到後面,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哈哈大笑起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
劉禪連笑兩聲,倒是將在堂下的諸葛瑾搞迷糊了。
這漢中王太子劉公嗣怎麼了?
莫非是被主公的文書條件刺激到了?
直接失心瘋了?
“殿下爲何發笑?”
劉禪笑到咳嗽,緩過氣來之後,他隨意的將文書丟到身前案牘上,看向諸葛瑾的眼神滿是打趣。
“仲謀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罷?”
劉禪冷哼一聲,說道:“爾等連合肥都攻不下,張文遠都戰勝不了,便有信心攻下江陵?戰勝我劉公嗣?這江陵城堅,你江東士卒,準備要死多少人在城下?”
諸葛瑾連忙反駁道:“殿下此言差矣,我主攻伐合肥,並非是攻伐不下,而是與魏國有盟約,是故做做樣子攻城罷了,爲的便是迷惑爾等之眼,並未盡全力,若我主執意進攻合肥,旬日之內,則合肥必下!”
不是我攻不下合肥,而是我主遵從與魏國的盟約,不攻罷了。
“呵呵。”
劉禪冷笑一聲,他眼睛微眯,說道:“遵從魏國盟約,便可揹我劉公嗣之盟?這是看不起我?”
諸葛瑾時而低頭沉思,時而擡頭凝視,片刻之後,他這才說道:“好教殿下知曉,殿下所謂盟約,完全不公平,既然是不公平的盟約,那我主自然沒有遵從的必要。”
反正你們江東怎麼樣都有道理是吧?
劉禪嗤笑一聲,說道:“那仲謀今日送來的文書,可是平等的盟約?”
“要割我荊州三郡,還要我爲人質,去往建業?糧草軍械,每年都要巨量提供,還要我父王稱臣?”
劉禪看向諸葛瑾,眼神已經是相當危險了。
給你陽光,你就給我燦爛是吧?
被劉禪這麼一盯,諸葛瑾額頭上的細汗,已經是變成黃豆大小了,汗滴流下,諸葛瑾張了張嘴,感覺喉嚨很是乾澀。
“盟約,是可以商量的嘛!況且,現如今局勢如此,殿下豈能不答應?”
諸葛瑾語氣柔弱,但話中的意思卻是非常清楚。
“殿下如今被魏國與我江東兩面合圍,只要無法擊敗任何一方,拖延下來,對於荊州、南陽來說,難道不是隻有敗亡一途?”
公平與不公平。
看來這江東是有靈活的底線的。
他江東被迫簽訂盟約時,那就是不平等的,他江東逼迫別人簽訂盟約之時,那就是公平的了?
呵呵。
如此雙標。
這世上豈有如此美事。
“恐怕使者還不知道,我於數日前,已經是擊敗徐晃了,宛城北面,魏國已無兵力威脅,如今我盡起南陽、荊州大軍,前來與你主決戰,爾等有十萬大軍,難道我麾下,便沒有十萬人馬?”
“不可能!”
諸葛瑾脫口而出。
數日內便擊敗徐晃,解決了北面魏國的禍患。
開什麼玩笑!
“殿下若是想要以此來誆騙我等,那大可不必,隻言片語便想我江東退兵,那更是不可能!”
“哈哈哈!”
劉禪大笑一聲,他還還沒來得及說話,向寵便惡狠狠的看向諸葛瑾,說道:“殿下一言九鼎,豈會像爾等江東鼠輩一般言而無信?徐晃已死,宛城北面之敵盡除,現在我等便與你江東決戰,無外人前來參活,我倒是要看看,爾等鼠輩,可有勇武?”
關銀屏亦是輕哼一聲。
“不日我父親便會來江陵,武陵援軍亦是會趕來,屆時便不是爾等圍我了,而是我圍你江東!”
廖化眼神亦是不善。
“屆時爾等江東之敗,再想要求和,我等便不會再給機會了!”
這一個個說的話,怎麼像是真的一般?
便是諸葛瑾心中都有些動搖了。
“爾等何故逞口舌之利?若不願降,便在戰場中定勝負。”
“好一個在戰場上定勝負。”
劉禪拍了一下身前案牘,緩緩站起身上。
“讓我劉公嗣投降,他孫權還沒有這個資格,兩面三刀,屢次背盟,便是我舅舅,加上一個岳丈關係,我也不會輕饒他的,給我帶句話給他:若今日退兵,獻上荊州三郡,我可既往不咎,若還敢糾纏,便莫要怪我劉公嗣無情了!”
聯吳破魏!
在現如今來說,還是可行的。
但劉禪願意聯盟,你孫權願不願意?
或者說你孫權會不會遵守盟約?
屢次背盟,這信譽差到了極點。
不給些教訓,還以爲我劉公嗣好欺負!
“殿下之語,我定會帶到,還望殿下也考慮我主的條件,莫要到走投無路了,到那個時候,便爲時已晚了。”
諸葛瑾對劉禪行了一禮,便不敢再逗留了。
直接轉身離去。
看這大堂中衆人的模樣,再逗留下去,這小命就要不保了。
“江東鼠輩!”
在劉禪身後,關銀屏狠狠的啐了一口。
“殿下,不需要理會那孫仲謀的條件,此等小人,還想殿下投降?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妄想!”
孫權喜歡做夢,他劉禪可不陪着他去做夢的。
反正他已經將魏國兵敗的消息傳到孫權耳中了。
他若是識趣,便按照他約定的盟約來。
若是將荊州三郡還給他,那麼.
背盟之事,他劉禪寬宏大度,再原諒你一次又何妨?
反正這好處先拿到手了。
但.
不撞南牆不回頭。
讓孫權撤軍,還要獻上荊州三郡之地?
恐怕孫權即便知曉了魏國徐晃兵敗身死,也不會撤軍。
是個人都有賭性。
加之他江東十萬兵馬都來了,不戰一戰,他孫仲謀如何甘心?
但這心是甘願滿足了,這十萬大軍與你孫仲謀的身家性命保不保得住,那就不一定了。
“各部準備出城野戰事宜,三日後,與江東城外大戰一場!”
先試一試這江東大軍的成色。
若江東士卒精銳,那便跟他耗一耗,等武陵馬良援軍,以及於禁在江東大軍後路的消息。
持久戰?
未有魏國牽制,我還怕跟你江東耗了?
南陽民心一定,民力物力兵力,皆可爲我所用,兵糧在短時間內,已經是無憂了。
“諾!”
衆將皆是領命,向寵與廖化眼中,皆有躍躍欲試之色,而龐德,便更是如此了。
我才降殿下,受殿下如此重恩,現在,便是到了報恩的時候了。
我龐令明的勇武,配得上殿下的看重!
江陵城外。
江東軍寨之中。
諸葛瑾從江陵城中回到中軍大帳中,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主公,消息已送至。”
這能完完整整的從江陵城中出來,也只能說那漢中王太子劉公嗣當真是正人君子。
否則換一個脾氣不好的,他諸葛瑾就要身首異處了。
“哦?”
跪坐在主位上的孫權眉頭一挑,他趕忙問道:“那劉公嗣如何迴應?”
諸葛瑾只得一五一十的將劉禪的反應說出來。
“好小子,都被圍城了,被兩面夾擊,還如此狂傲?若非看在小虎的面子上,我豈會饒他性命!”
孫權冷哼一聲,他紫髯碧眼,目有精光閃現。
“那漢中王太子劉公嗣還讓我帶一句話給主公。”
還帶話?
孫權擺了擺手,說道:“那小子要你帶什麼話來?”
諸葛瑾惟妙惟肖的模仿劉禪的語氣,說道:“若今日退兵,獻上荊州三郡,我可既往不咎,若還敢糾纏,便莫要怪我劉公嗣無情了!”
也不知道諸葛瑾模仿得太好,還是劉禪話中之語太過於放肆,孫權右手重重的拍在身前桌塌之上,整個人騰的一下站起身來了。
“小子欺我太甚!”
他目露兇光,死死的盯着諸葛瑾,說道:“乳臭未乾之輩,打了幾場勝仗,這尾巴便翹到天上去了嗎?敢小看天下英雄?”
孫權環視帳中諸將,吼道:“誰人願爲挫一挫那劉公嗣的銳氣?”
被兩方圍城,還敢猖狂,不讓你小子知曉我江東士卒的勇武,還以爲我孫權當真是泥巴,可以任由你揉捏的是吧!
“末將願往!”
陸遜當即起身。
“末將在劉公嗣身上一敗再敗,此次我定要戰勝那孺子,揚主公威名!”
伯言?
孫權眼神閃爍,卻是沒有馬上答應下來。
“義封,你爲先鋒,擇日破敵!”
他指着帳中一中年將軍,看那身板,明顯比陸遜要壯碩上一圈。
“主公放心,有末將在,定教那孺子劉公嗣吃癟!”
朱然上前抱拳行禮,眼中閃爍的神采,都是雀躍望戰。
朱然原名施然,乃是毗陵侯朱治的外甥,早年被朱治收爲養子,並在讀書期間和孫權相交甚篤。
歷任餘姚長、山陰令、臨川太守,加折衝校尉,率軍平定山賊。
有超乎常人之勇,乃是孫權帳下的心腹愛將,此番讓朱然爲先鋒破敵,自然是要拔得頭籌的!
“好!有義封在,那劉公嗣不過土雞瓦狗耳!”
孫權再看向一臉失意的陸遜,說道:“鬥將殺伐,非伯言之長,掌控全軍,纔是你所擅長的,莫要因一時意氣,便將自己置於險境當中。”
你陸伯言明明是個帥才,雖有武藝,但比起那些刀口舔血的鬥將來說,豈是對手?
陸遜心中有些可惜,但孫權都如此說了,他還能說什麼,當即領命。
“諾!”
“明日去發戰書,哼!得讓這小子知曉我孫仲謀的厲害!”
“諾!”
衆將皆是領命。
即將有戰事發生,帳中諸將皆去各自營寨之中,準備來日的攻伐之戰。
孫權亦是起身,準備出營。
不想諸葛瑾卻是一直跟在他身後。
“子瑜,難道你有破敵之策?”
看着諸葛瑾像個狗皮膏藥一般黏在身後,孫權眉頭微微一皺。
我夫人步練師在營中,我不去跟她連接一下,難道跟你這臭男人待在一起?
諸葛瑾臉上猶豫再三,但還是說道:“主公,方纔在大帳之中,臣下還有些話沒有說出來。”
嗯?
孫權停下腳步,他看向諸葛瑾,問道:“是什麼話?”
他考慮片刻,說道:“那劉公嗣言之,他已經擊敗了魏國徐晃,南陽已無魏國攻伐之危了。”
“哈哈哈!”
孫權仰頭大笑一聲,說道:“這種話,你也信?”
“那小子最是狡詐,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那徐晃乃是孟德帳下大將,一生戰功卓著,數日之內,便能擊敗他?那我也要說了,我三日內便能破江陵!”
孫權心中再暗道一聲:他劉公嗣數日內能擊敗徐公明,那我一日便能擊敗張文遠,拿下合肥!
“不必理會此等流言蜚語,我便不信了,此等孺子,我孫仲謀會不是對手?”
他好歹也是經過不少大場面的,與那劉公嗣老子都大戰過。
甚至還從劉備身上啃下荊州三郡之地。
我打不過這孺子?
腳踢北海幼兒園,拳打南山敬老院。
以大欺小,趁火打劫,我孫權可熟路得很!
江陵城。
郡守府。
劉禪在府衙大堂出來之後,便被關銀屏纏住了。
“你身上的香水味,一定是某個女子的。”
衆人散去之後,這小妮子果然開始找麻煩了。
劉禪面不改色。
“確實是某個女子的,我見她可憐,這才接濟她一二。”
可憐也不用接濟到牀上罷?
哼!
關銀屏嘟着嘴,當即哼哼唧唧起來了。
她已經決定了。
今夜,不將這傢伙折磨得下不了牀,她關銀屏姓就倒過來寫!
關銀屏挽着劉禪的手,本來是準備將劉禪拖到她房中大刑伺候,嚴刑逼供,緊逼防守的。
但是這方一入內院大門,便見到孫尚香與一位年紀不大的女子。
又是情敵!
關銀屏柳眉倒豎,像是護食的小貓,將劉禪擋在身後。
“殿下。”
孫尚香見到劉禪,面有驚色,她趕忙向後一躲。
只因她現在的穿着,實在是與之前大相徑庭。
孫尚香此刻身着鵝黃衫子,細細的腰肢,如初春的煙柳,身材豐滿婀娜中,勾勒出一道美妙的弧線,柳眉彎彎,嬌俏秀美,鮮紅的小嘴,彷彿新生的櫻桃一般嬌豔欲滴,紅潤有人,她的臉上似是打了一層薄薄的胭脂,帶着微微的粉色,黑白分明的瞳眸中,彷彿秋天的湖水一般清澈,絲光不染。
她今日不知怎地,居然又梳妝打扮起來了。
現在見到劉禪,只覺得要羞死人了!
孫魯育見到劉禪,眼中閃着亮光。
她的未來夫君的五官勻稱而立體,柔和的輪廓勾勒出一張溫潤而帥氣的臉龐。鼻子挺拔而秀美,微微有些挺翹,給他的面容增添了幾分俊朗的風采。
姑姑果然沒有騙我!
殿下當真是一俊俏美郎君!
“見過殿下。”
孫魯育對着劉禪緩緩行了一禮。
青絲高盤,玉面粉腮,杏眼瓊鼻,櫻桃小嘴,一襲素衣,卻光滑隱現,端是個美貌無比的幼女子。
想必,這便是仲謀之女了。
劉禪眼神閃爍。
這內院之中一時間到了三位佳麗,讓劉禪的眼睛都看花了。
“你便是孫魯育?”
孫魯育點了點頭,她款款上前,說道:“正是妾身。”
容貌清麗,又彬彬有禮,看來仲謀的家教是不錯的。
就是自己的品行不行。
劉禪頷首點頭,說道:“聽聞此番軍師能夠守住江陵,你也是有些許功勞的。”
孫魯育心中一喜,但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即許殿下,那妾身便是殿下的人,自然要處處爲殿下着想了。”
好女子。
劉禪心中感慨。
“哼!”
關銀屏卻是冷哼一聲,將自己隔在劉禪孫魯育之間。
“好妹妹,你我還未見過面呢!日後可要多親近親近呢!”
關銀屏面上有微笑之色,但眼神卻閃着寒芒。
小狐媚子,難道要跟我關銀屏搶男人?
“原來是屏姐姐。”
孫魯育緩緩行禮,從這禮節上,看不出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這是一個強敵!
關銀屏心中頓生壓力。
之前祝融公主在的時候,她心中雖然有壓力,但並未有如此強烈。
畢竟祝融公主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個蠻女!
但這小狐媚子,一看便很有教養,比之張家娘子都不逞多讓。
關銀屏滿臉幽怨的看向劉禪。
那眼神彷彿在說:花心大蘿蔔,看你惹出來的風流債!
對此,劉禪只能擡頭望天。
“今天的天氣不錯。”
他如是說道。
今天的天氣糟糕透頂了!
關銀屏不悅的輕哼一聲,她一把拉過劉禪的手臂,說道:“殿下一路舟車勞頓,累壞了,去我房中,我好好爲他疏通筋骨!”
你那是爲我疏通筋骨嗎?
你那是要吸取我的生命精華!
我都不好意思說。
“殿下舟車勞頓,妾身在房中,也準備好了養身湯水,妾身連夜爲殿下縫製的冬衣,殿下可要來看看?還有妾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若是殿下乏了,妾身爲殿下撫琴一通,放鬆身心可好?還有.”
孫魯育小嘴沒帶停的,把關銀屏說得一愣一愣的。
她怎麼這麼厲害?
聽到最後,關銀屏心中不禁也生起敬佩之色。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會女紅,又有廚藝,甚至殿下練功的時候,都能陪伴在側。
聽得她都心動了。
等一下!
關銀屏用力的搖了搖腦袋。
這可是我的競爭對手!
這狐媚子可是來和我搶男人的!
關銀屏死死的盯了孫魯育一番,轉而將目光定格在劉禪身上。
她沒好氣的說道:“郎君~你到底要去誰房中?”
一邊是幽怨的關銀屏,一邊是滿是期許的孫魯育。
青春少女與可愛蘿莉。
真難選擇啊!
如果你們能在同一間房,那就沒有這種煩惱了。
但看他們水火不容的模樣,劉禪還是將這個念頭打消出去。
“我誰的房間也不去,書房溫書!”
“殿下~”
關銀屏對着劉禪撒嬌。
“我可做了決定了。”
該疼愛的時候疼愛,該威嚴的時候威嚴,這小妮子,難道還能慣着不成?
“那我去書房伺候殿下。”
關銀屏退而求其次。
反正緊逼防守,在書房也成。
“咳咳。”
看着這妮子的眼神,劉禪哪裡還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我自己溫書就好了。”
他瞥了關銀屏一眼,又在孫魯育身上停留,最後對着孫尚香說道:“小娘,不若你隨我去書房?”
“我?”
孫尚香愣住了。
爲何是我?
她心中一顫,腦子裡面馬上閃現出當日關銀屏房中影像。
她雙頰一紅,連忙拒絕。
“我還是算了。”
嗯?
劉禪看着面有異色的孫尚香,不清楚她心中的想法。
“有些事情,要找小娘詢問一二。”
只是詢問問題嗎?
孫尚香在心中鬆了一口氣,但心中,怎麼有一絲絲的失望?
“好。”
劉禪與孫尚香走去書房,而劉禪離開之後,關銀屏也不裝了。
“小狐媚子,以後後院中,我纔是大的,你是小的!”
孫魯育看着張牙舞爪的關銀屏,臉上卻是沒有多少懼色。
“姐姐當然是大了,但我聽說,在成都,還有一位張姐姐,不知道她大,還是屏姐姐你大?”
張家娘子?
關銀屏倒是被孫魯育問住了。
在殿下心中,到底誰更重要?
一定是我!
但日後在後院之中,誰爲主母?
她嗎?
可她只有打仗,連這小狐媚子都不如,怎麼會是張家娘子的對手?
莫非到了成都,她關銀屏成了小的那個了?
她臉上頓時露出不悅之色出來了。
“屏姐姐放心,我出身江東,父親如今還與殿下對峙作戰呢!我只求陪在殿下身邊,不求這些名份,還請屏姐姐莫要真以爲我是狐媚子了,那日我將父親將攻江陵之事道與軍師,如今與父親雖爲父女,實際上卻是關係斷絕了。”
說着說着,孫魯育小聲啜泣起來了。
“如今我在江陵,就如同那無根之萍,不像屏姐姐,父親便在身側,兄長又是後援,殿下更是愛惜呵護,可妹妹我呢?除了希冀殿下喜歡之外,我還能要求什麼?”
孫魯育聲淚具下,把關銀屏也說感動了。
是啊!
她算什麼威脅?
江東孫仲謀之女,敵國之女,焉能做大?
一想到她方纔咄咄逼人的模樣,關銀屏心中不禁愧疚起來了。
她方纔模樣,可稱得上是大婦之風?
完完全全的妒婦!
這可不行!
殿下現在寵着她,還不是因爲她古靈精怪,若是日後年老色衰了,豈不是要獨守空房了?
關銀屏心中思慮萬千,孫魯育適時上前說道:“殿下對屏姐姐的喜愛,便是我這個外人都能看得出來,如若屏姐姐變得寬宏大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那殿下豈不是更喜歡了?”
琴棋書畫?
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
張家娘子就什麼都會,在成都的時候,一旦論到照顧殿下,便是十個她都不如一個張家娘子。
現在
我也要學!
“我可能學好?”
“屏姐姐天資聰穎,學什麼學不會?”
被這孫妹妹這麼一說,倒還真是。
她仰着頭,說道:“好妹妹,你來教我?放心,日後我罩着你!”
“那妹妹以後,就靠屏姐姐的了。”
孫魯育捂嘴嘻嘻一笑。
果然
這個屏姐姐心思單純,看來日後服侍殿下的時候,可以先鬆口氣了。
爭寵第一步!
與對手打成一片!
達成!
郡守府後院書房之中。
劉禪很是自然坐在主位之上,孫尚香則是跪坐在劉禪面前。
孫尚香身穿的服飾,確實與往日不同,便是劉禪,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而後者則是低着頭,根本不敢與劉禪對視,她雖然直直的跪坐着,但身體裡面卻像是有螞蟻在爬。
“小娘到江陵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可還過得習慣?”
習慣?
孫尚香想了一番,說道:“小虎過來之後,倒沒那麼無聊了。”
那就是之前很無聊咯?
“讓小娘從建業到江陵來,我本意是想見一見你,看你過得好不好,若是小娘覺得厭倦了,回江東,或者去成都,都是可以的。”
一天比一天穿得誘人。
哪天我劉公嗣犯錯誤了那可咋辦?
美人雖好,但有些人,那是不能碰的。
回建業,去成都?
孫尚香搖了搖頭,說道:“待在江陵就可以了。”
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似我這般人,還能去何處呢?”
江東不是孫尚香的歸宿。
成都也不是孫尚香的歸宿。
至於江陵
或許也不是。
劉禪沉默片刻,說道:“我看你那侄女很是喜歡你,她年紀尚小,且又與家人關係破裂,獨在異鄉,若是沒有一個知心人,恐怕過得也很是勞累,不若小娘便先住在郡守府,與小虎一道,也是不錯。”
孫尚香甜甜一笑,說道:“我也是這般想的,只是.”
“只是什麼?”
劉禪目光灼灼的看向孫尚香。
“沒沒什麼。”
再待下去,恐怕真要發生點什麼事情了。
孫尚香喘着粗氣,緩緩起身,說道:“關家娘子方纔與小虎爭鋒相對,這眼中都要噴出火來了,我出去看看,她們二人可莫要撕打在一起了。”
若是撕打在一起,那孫魯育肯定不是關銀屏的對手。
劉禪輕輕點頭。
孫尚香逃一般的出了書房,發現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咚咚咚~
咚咚咚~
很是大聲。
造孽啊!
她緩緩嘆出一口氣,轉頭望向書房幽深處,只得是轉身離去。
翌日。
劉禪在書房的牀榻上起身。
在身側,正躺着一美人。
正是關銀屏。
論起劉禪爲何喜歡這關銀屏,她這股不要臉的精神,恐怕也是其中一個因素。
明明說不讓她到書房來伺候,結果深更半夜的時候偷偷摸了進來。
到劉禪去府衙大堂的時候,日已過三竿了。
大堂之中。
龐統起身,將手上孫權今晨送上來的戰書遞到劉禪手上。
“殿下,此乃江東戰書,仲謀要與我等約定時間,出城大戰!”
還下戰書?
這個時候倒是講起禮節來了。
劉禪冷哼一聲,說道:“便約定在兩日後!”
“諾!”
龐統當即領命。
但他又問道:“誰爲先鋒,與江東大軍交戰?”
劉禪環視堂下衆人。
每次要立功的時候,向寵都是最積極的。
這次他也不例外。
“殿下,此番我去做先鋒!”
向寵武藝尚可,但先鋒的話,便是要打出威風來。
劉禪輕輕搖頭。
“末將願往!”
廖化在這個時候亦是起身了。
“殿下,我看還是我來罷!”
原本阿會喃是坐鎮江陵城西北方向的山城軍寨的,但一聽有仗打,加之劉禪已至江陵,他果斷上前來拜見,想要討一份差事。
勇武來說,如今堂中,阿會喃與龐德,都是可以。
廖化雖然不錯,但只比武力的話,應該還是不如這兩人的。
劉禪當即下令,說道:“阿會喃聽命!”
“末將在。”
一來便有差事,阿會喃臉上的笑意是止不住的。
“兩日後,你爲先鋒,挫那江東大軍的威風!”
“末將領命!”
他拍了拍胸膛,大聲喊道:“殿下放心,有我阿會喃出馬,管他江東來人是誰,我都照殺不誤!”
“龐德聽命!”
“末將在!”
爲殿下建功的機會,終於到了。
龐德心中激動,亦是跪伏在劉禪腳下。
“你坐鎮中軍,隨時準備支援阿會喃!”
“末將領命!”
“那我等呢?”
向寵與廖化臉上皆有失望的神色。
“放心,你們二人也有差使。”
向寵與廖化眼中具是一亮。
“還請殿下吩咐!”
“兩日後大戰一起,江陵城中的戰船亦是會發起進攻,屆時你們乘坐舟船,前去支援公安!”
公安可是大江南岸的一枚釘子。
這可釘子若是能釘在大江南岸上,那江東合圍江陵的計謀,便不會成功!
屆時武陵馬良來攻,恐怕江東的南岸攻勢,也要失敗了!
“諾!”
從江面乘舟過去,肯定是有危險的。
但再有危險,也比待在江陵城中好!
建功立業,他們才能封侯拜將!
戰書已收,軍令即下。
整座江陵城,裡裡外外都運轉起來了。
現在對於劉禪而言,便只有等了。
時間如梭。
兩日光陰,瞬息而至。
江陵城外,阿會喃率領的無當飛軍精銳,與朱然率領的本部精銳,已經是在江陵城前排兵佈陣了。
朱然中軍擺圓陣,外部擺戰車鹿角爲圈,以防止前軍潰敗。
阿會喃則更爲激進,擺下了錐形陣。
何謂錐形陣?
就是前鋒如錐形的戰鬥隊形,錐形陣必須前鋒尖銳迅速,兩翼堅強有力,可以通過精銳的前鋒在狹窄的正面攻擊敵人,突破、割裂敵人的陣型,兩翼擴大戰果,是一種強調進攻突破的陣型。
擺出這樣的陣型,阿會喃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在阿會喃身後,龐德亦是帶精兵出城。
他佈下的軍陣,就相對保守了。
刀盾手在前,長槍兵在中,弓弩手在後。
乃是一個偏向防守的圓陣。
大軍兩翼,則是有精銳騎兵遊弋兩側,他們手上的刀兵已然出鞘,等待着飲敵人鮮血。
在江陵城外,一場大戰,即將打響!
兩軍陣前空地,阿會喃手持巨斧,勒馬上前。
“賊軍何人爲將,敢與你阿會喃爺爺決一死戰否?”
他舉斧上前,表情很是倨傲,絲毫沒有將列陣齊整的江東大軍放在眼裡。
噼裡啪啦~
阿會喃徒手將身上的甲冑撕開,將甲冑扔在地上,他赤膊上身,更顯囂張。
“與爾等江東鼠輩作戰,何須甲冑在身?”
阿會喃此舉一出,其身後部將士卒具是高喊: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吼叫聲連連,一時之間,氣勢上都壓過江東那邊了。
赤膊上陣,雖是輕視敵人,但阿會喃心中也有自己的計量。
一是赤膊上陣,可以增加自己的靈活度。
他手上的巨斧數十斤重,若是再加上甲冑數十斤中,這身上便揹着上百斤的重物。
若敵人兇猛,久攻不下,最後體力不支的,定然是他。
其次,赤膊上陣,也是爲了起到震懾的作用。
如今他赤膊立於馬上,江東士卒臉上已經是有懼色了。
哪位戰將與他鬥將,這還沒打,氣勢上就要矮他幾分。
“哼!蠻將狂妄!”
朱然見阿會喃如此猖狂,當時就忍不住了。
他手持長槍,當即縱馬上前。
“讓你朱然爺爺,取下汝頭上首級!”
朱然身姿挺拔,凌空而起,長槍猶如一道利箭刺向阿會喃。他的目光凌厲而堅定,一股勇猛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每一次揮動長槍,都伴隨着強勁的風聲和威猛的氣勢,令人不禁心生膽寒。
“來得好!”
阿會喃臉上絲毫不懼,反而興頭大起,他赤裸的上身顯露出堅韌的肌肉和血脈賁張的力量。手握巨斧,他舞動起來宛如狂風暴雨般的力量,每一次劈砍都充滿了毀滅性的威力。他的臉上充斥着戰意和野性,眼神中閃爍着兇狠和決絕。
殺!
殺!
殺!
兩人在戰場上交織着攻擊與防守,長槍與巨斧的碰撞聲不斷響起。
朱然的長槍如飛龍般捲動,瞄準阿會喃的破綻發起凌厲的攻擊。而阿會喃則以強悍的體魄和霸道的力量,狠狠地砍向朱然,戰場上塵土飛揚,馬蹄聲和兵器的撞擊聲交織在一起。
一時之間,兩人居然分不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