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山巍峨聳立,峰頂白雪皚皚,潔白的雪花覆蓋了山腳下的大地。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下,照亮了整個原野。
一片寂靜中,劉禪率領着一衆五溪蠻青年才俊,步行在雪峰山山麓上,腳步踏在鬆軟的雪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五溪蠻青年才俊個個身姿威武,英氣逼人。
他們身穿精緻的獵裝,手持獵弓和箭,準備在這片自然的舞臺上展示他們的獵藝。
原野上的雪地潔白一片,偶爾有幾隻兔子從草叢中跳躍而出,引起了五溪蠻青年才俊的興趣。
他們紛紛拉緊弓弦,瞄準目標,釋放箭矢。
箭矢如流星般飛過,迅速擊中了目標,兔子都來不及慘叫,便倒在了雪地上。
既然是劉禪帶着他們來田獵,在劉禪面前表現出他們的勇武,便是很關鍵的事情了。
這可關乎到他們日後的富貴啊!
劉禪身穿一襲華麗的獵裝,此刻左手握着強弓,另外一隻手拿着箭矢尾部,搭在弓弦上,隨時可射出箭矢。
突然!
前方出現一頭白鹿!
衆人頓時屏住呼吸。
“殿下,竟是白鹿,請殿下射之!”
鹿是一種瑞獸,有祥瑞之兆。
白鹿,王者明惠及下則至。
“鹿”與“祿”諧音,寓意加官進祿、權力顯赫。
逐鹿天下。
得鹿者得天下!
不想出來田獵,竟然還有祥瑞之兆?
劉禪很是冷靜。
他熟練地拉開弓弦,都不用瞄準,箭矢如閃電般射出,準確無比地命中白鹿要害。
白鹿掙扎片刻,便倒在地上,成爲了一具屍體。
“殿下神射,我等不及也!”
見劉禪射術超絕,一箭便射死白鹿,身側跟隨的武陵郡才俊,紛紛上前拍彩虹屁了。
“一箭射中要害,殿下射術天下無雙!”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今漢室衰微,鹿亦失之,如今這白鹿出現在殿下面前,還被殿下所射,這說明什麼?說明天下大勢,在殿下這邊,殿下逐鹿,得鹿,日後將得天下!”
劉禪看着說話的人,乃是身着緊身獵裝的青年才俊。
他面容更像漢人,而非蠻夷。
“你是沅陵豪酋之子盛進?”
盛進聞言,臉上露出欣喜若狂之色。
“殿下居然還記得我?”
在山下的時候,劉禪要他們每個人都來一段自我介紹。
以劉禪過目不忘的能力,自然是每個人都記下來了。
當然
他有這個能力,盛進心中可就不是這樣想的了。
一定是殿下對我有額外關注!
不然!
在數十人中,他怎麼可能記得我的名字?
一定是如此的。
見這盛進一臉激動的模樣,劉禪也不戳破,笑着說道:“今日田獵所得,已然不少,到山上古剎,暫坐修整,我要單獨見幾人。”
單獨見幾人?
在這個時候,衆人都將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定格在盛進身上。
一定是盛進這小子得到殿下看重了。
好氣!
當時我怎麼不會彩虹屁呢?
不少人心中後悔在田獵的過程中沒有表現好。
而劉禪則是沒在意他們的想法。
在關興、張苞的簇擁下,朝着山上古剎而去。
“這雪峰山,風景倒是不錯。”
雪峰山山勢連綿起伏,山上怪石嶙峋,蒼松翠柏,奇花異草,山頂建寺,晨鐘暮鼓,香氣繚繞。
一片清潭座落山麓,碧波盪漾,銀光浩眇,山下有水,水中有山,山中有寺,山水相映構成一副美麗的山水畫。
入了古剎,劉禪可沒閒心去禮佛。
到了古剎中的涼亭停下。
劉禪轉頭,看向跟隨在側的幕僚,問道:“今日一路走來,這幾十個武陵郡才俊,可有幾個上得了眼的?”
武陵郡青年才俊,說實話,質量一般。
能入他劉禪眼的,基本沒有。
這也正常。
蠻地,要是人才多,那才奇怪呢!
若是如此,劉禪也不必仰仗南陽士子了。
用蠻地士子制衡算了。
可惜這個時代,知識還是在士族之間傳播的。
蠻地才俊,說是才俊,但才學淺薄,難堪大用。
費禕在一邊笑着說道:“殿下,我看那盛進,倒是挺機靈的,雖是豪酋之子,但頗爲漢化,言談舉止,如漢人般,扶持他,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張苞卻是在一邊冷哼一聲,說道:“盡是會些小聰明而已,方纔田獵,我特意觀察他了一番,發現其射術一般,連只兔子都沒射中,這種人有何用?”
劉禪眼睛一閃,他看向關銀屏,問道:“鳳兒以爲呢?”
關銀屏搖了搖頭,說道:“我一婦道人家,就不做評價了。”
方纔田獵,她一門心思都在打獵上,回來之後,心思又全部放在劉禪身上。
那所謂的武陵郡青年才俊?
她壓根就沒有在意。
一個個的,連我家郎君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我如何會多看一眼?
現在要她做評價,這不是難爲人嗎?
“方纔我也仔細觀察過了,要論起機敏,那盛進確實不錯,他雖是豪酋,但出身往上推,也算是漢人。”
劉禪給出自己的評價。
桓帝永壽三年十一月,長沙“蠻”反漢,屯聚益陽縣境。
至延熹三年秋七月,其衆發展到1萬多人。
與此同時,零陵、武陵“蠻”紛紛響應,零陵“蠻”萬餘人攻入長沙,武陵“蠻”6000多人攻打南郡治所江陵。
延熹五年夏五月,長沙、零陵“蠻”共7000到8000人,進入桂陽、蒼梧、南海郡境,交趾刺史及蒼梧太守望風而逃,蒼梧等郡落入“蠻”族反抗者手中。
漢廷急遣御史中丞盛修督率州郡募兵,前往鎮壓,但遭到失敗。
這個盛修,便是盛進祖父。
只不過是其祖父盛修失敗之後被貶謫到了武陵,遂在武陵安家。
與蠻人漢化不同,盛家是與蠻族豪酋結爲親家,可以說是‘蠻化’了。
最起碼,現在這盛進介紹身份,不會是御史中丞盛修之後,而是沅陵豪酋之子。
“只是此人心性,還是要考察一二。”
他看向張苞,說道:“武藝最強者,恐怕便是那鐔成縣豪酋之子圖烏木。”
與盛進不同,這圖烏木是實打實的蠻族出身。
還是未漢化的山地蠻。
“這圖烏木看起來武藝尚可,但其智慧恐怕不如那盛進。”
選狗腿子,自然是要聰明一點的,順服一點的。
這圖烏木,勇武有之,但不聰明,看起來也非常桀驁。
“若是十全十美,我反倒是不敢用他們了。”
盛進有智謀,卻無武力,若想在武陵攪動風雲,便得要劉禪的支持。
而圖烏木智謀不足,但勇武有之,更好控制。
山地蠻的人選,經這一天的觀察之後,劉禪已經是有人選了。
“便確定此二人了,當然.要想得到我劉公嗣的支持,還得先拿個投名狀過來。”
能來武陵拜見劉禪,想要跟着劉禪混的,都是比較順服的。
辰陽縣、遷陵縣二地蠻酋,並沒有表示。
證明此二地的蠻酋,是要處理的。
遷陵蠻酋千人而已,掀不起什麼動亂。
但是那辰陽蠻酋就不一樣了。
最起碼,能拉起四五千蠻兵。
“讓此二人過來見我,若他們能將這辰陽蠻酋解決了,我許他們權勢與富貴!”
權勢、富貴。
他劉禪可以給。
但是
也要你們有能力來拿!
不然,懷璧其罪,武陵反而有亂了。
以夷制夷。
這是劉禪的第一步棋!
有時候殺人,是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的。
做在後面操盤,以天下爲棋局,做一個執棋人,這便是劉禪現在在做的。
還有一章在中午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