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城寨的守衛最終無法抵擋趙子龍的兇猛攻勢,城寨被漢軍攻破。
在混亂的戰場中,主簿周仁被漢軍逮捕,他的臉上充滿了驚慌失措的神情。眼神迷茫而無助,彷彿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周仁手足無措,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他的呼吸急促不已。
被漢軍包圍的局勢讓他完全失去了鬥志,他感受到了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他的心頭。他的雙手不停地顫抖着,似乎連站立都有些艱難。
面對漢軍的壓力,周仁毫無抵抗之力,他連忙舉起雙手,神情恐懼地跪倒在地。
他的聲音顫抖着,帶着乞求之意:“求求你們放過我,我乃汝南郡主簿,我願意歸降,絕不敢再反抗。”
他的嘴脣顫抖着,聲音顫音不斷。
“嘿,還是條大魚,速去稟告將軍。”
說着,領頭的隊率親自上前,將周仁五花大綁。
周仁被擒的消息,很快便傳到渾身是血的,殺氣盈身的趙雲這邊。
“將軍,找了條大魚,聽他說,他可是郡守府主簿。”
主簿之職大抵亦承漢制。
第一,代表太守禮賢下士。第二,隨太守外出巡視。第三,替太守或者刺史出謀劃策。
刺史召開軍事會議,郡主簿不僅可以參加,還可以作爲謀士建言獻策,由此看出郡主簿爲郡守近密之臣,地位很高。
不想這小小渡口小寨,居然還有郡主簿親自來守?
這條大魚,他得好好審一審。
趙子龍眼神閃爍,揮手說道:
“將他帶上來。”
“諾!”
未久,兩個漢軍士卒便將周仁拖來了。
五花大綁的周仁藉着昏黃的燈火,依稀可以見趙雲身後的趙字大旗。
咕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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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自嚥了一口口水,說道:“在下拜見趙將軍。”
趙將軍?
趙雲眉頭一挑,問道:“你認得我?你見過某?”
周仁搖了搖頭,說道:“我未見過將軍,只是然方纔見將軍英姿,實乃天下有數猛將,論起勇武,恐怕不輸當年的溫侯呂布。”
見趙雲不動聲色,周仁還以爲自己的馬拍到馬屁股上了呢,連忙再說道:“將軍出入萬衆,單槍匹馬,所向無前。心貫金石,義薄雲天,不減關張,可謂有古大臣之風”
“好了好了。”
趙雲擺了擺手,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沒時間在這裡跟伱磨蹭,我只問你,你可想活?”
活?
我當然想了。
不活着,他給趙雲拍馬屁作甚?
“趙將軍有所吩咐,儘可直言,在下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援手!”
這些士族出身的,這嘴倒是挺利的,趙雲呵呵一笑,說道:“我倒是不用你豁出性命,只需要你交代城中情況,這便能保你性命。”
說出城中情況?
郡主簿周仁聳然一驚,急忙問道:“將軍今夜是要攻新息?”
趙雲眼睛一眯,身上殺氣四溢。
“莫不是要爲那曹賊盡忠?”
周仁渾身一寒,便知曉自己說錯話了,趕忙說道:“曹賊人人得而誅之!聽聞那曹丕欲篡弒,自立爲帝,是猶土龍芻狗之有名也。好叫趙將軍知曉,我周仁乃是大漢忠臣,汝南周氏,乃忠義之家也!將軍欲攻城,我可爲嚮導!”
媽的!
爲了活下去,這臉是不要了。
皇軍裡面請!
我給您帶路來了!
“哦?”
趙雲眼睛一亮。
“你先將城中守備情況,細細與我道來。”
在攻新息之前,劉禪的間軍司便將蒐集到的情報告知趙雲了。
然而.
間軍司蒐集的情報有幾分真實,趙雲心中存疑,現如今有這主簿周仁在,自然是要將消息覈實了。
“在下便將知道的,告知將軍便是。”
簡單將新息城中的情報告知趙雲,周仁攤手說道:“那汝南郡郡守李基無能,賊王曹丕任用他,便是失策,我在城中有些許人手,或可助將軍一臂之力!”
渡口營寨被破,他駐守的任務沒有完成,即便是新息城守下來,他的前途也沒了。
既然在魏國的前途沒了,那我轉投他處好了。
反正,誰是王他不在乎。
他只想做這汝南郡郡守!
“哦?”
趙雲看向周仁,問道:“我要如何信你?”
周仁連忙說道:“我今日駐守渡口營寨,本是被郡守李基排擠,他欲殺我而後快,今夜渡口營寨被破,我已無活路,如今在下欲撥亂反正,還請將軍與我立功的機會,屆時爲殿下治理汝南,在下必然竭盡汝南周氏全族之力。”
原是想要坐上汝南郡守的位置啊!
趙雲點了點頭,說道:“待我入城之時,你隨我一同進入,屆時你在城中掀起動亂即可。”
一起入城?
“我應先入城中爲好,否則的話,時間不夠啊!”
要立功,這功勞就要立得大一些,獻城之功多好?
若是隨大軍入城,這功勞就要大打折扣了。
“無需多言,周先生放心,入城中,有你立功的機會。”
區區新息城,在知曉其城中佈防,加之夜襲的情況下,不需要多此一舉。
當然
趙雲敢如此做,並非是他狂妄,而是那汝南郡郡守李基嚴格按照魏王使者的命令,搞出‘外鬆內緊’的佈防操作。
新息城上守軍,不過數百人而已,綿延在四面城池上,這一面城池上數十人而已,可謂是守備鬆懈。
大部分的軍力,被他放在郡守府旁軍營之中,還有一部分,則是放在城外了。
只要入了新息城,加上殿下這些日子來的準備,這新息城還不是手到擒來?
“時間緊迫,速速出擊!”
在趙雲與周仁說話的這段時間裡,源源不斷的軍士乘着舟船,從淮水南岸的軑國而來,轉眼間,渡口上便擠滿了密密麻麻的披甲軍士。
“三千勁卒隨我疾行新息,其餘人去將城外營地的魏軍解決了,再留兩千人,在城外做機動之用。”
“諾!”
趙雲帶來的萬人大軍,都是身經百戰的,軍令即下,都不需要再多說一句話,整支大軍便動起來了。
在深夜的籠罩下,汝南郡郡治新息城顯得有些安靜。
月光灑在城牆上,投下淡淡的銀白色光影,映照出城牆上的影子。
城中的守衛似乎有些疲倦,三三兩兩的魏軍站在城牆上,神情有些鬆懈。
他們的目光時不時地往四周掃視,但顯然沒有保持高度警惕。
夜風吹過,帶來了些許寒意,讓士兵們不禁有些打了個寒戰。
“真他孃的冷,還是進城樓去算了,聽說九哥帶了兩壇酒,還有一大包炒花生,在這裡吹冷氣作甚?”
“不錯,晦氣,他們都吃香的喝辣的,憑什麼我們在此地守城?”
三三兩兩的魏軍緩緩走入城樓之中,城樓內燈火昏黃,卻是有人吆喝着:
“大!大!大!”
“哎呀,怎麼又是小!”
“真是倒了黴了。”
不想這羣守城軍士居然是在搖骰子喝酒。
沒人認爲今夜新息城會有人來攻。
他們也是如此認爲的。
城內的燈火散發着微弱的光芒,透過窗戶灑在街道上。
大街小巷瀰漫着寧靜的氛圍,偶爾有一兩聲犬吠聲從遠處傳來,增添了一些生活的氣息。
在這寧靜的夜晚,城內的守備鬆懈得過分,人們漸漸進入了夢鄉。
然而,夜晚的安靜並不意味着一切平安無事,未知的變數仍在悄然醞釀中。
“啪踏~”
飛爪牢牢的抓住牆沿,不一會兒,便有一位身着夜行服精壯大漢從城下爬上來。
他本以爲上來要殺幾個人,不想城牆上,竟一位守軍士卒都沒有。
真是小刀扎屁股,開了眼了。
咻咻咻~
從這身着夜行服的大漢嘴上傳來幾聲鳥叫聲。
接着。
啪踏啪踏之聲不絕於耳。
越來越多漢軍涌上城牆。
“將軍,他們都在城樓中,在喝酒玩骰子。”
“哼。”
趙雲輕蔑一笑,說道:“果然是烏合之衆,周仁所言非虛,這汝南郡郡守李基,確實是個草包。”
他當即下令。
“先肅清城樓中的守軍,儘量不要發出聲響,再去控制住城門,將城門打開!”
趙子龍領導着數百精銳戰士,輕步如貓,在城牆上游走。
他們身穿黑色的戰袍,幾乎融入了夜色之中,行動間彷彿幽靈般遊走在黑暗之中。
守城的魏軍沉醉於夜色,毫不知情。
然而,在趙子龍的巧妙指揮下,漢軍戰士們如同夜色中的鬼魅,默默接近,準確地擊倒了每一名守衛。沒有一絲聲響,就連他們的呼吸都像是融入了夜風之中。
城頭的守衛被一一消除,趙子龍的部隊順利清除了障礙。
隨後,漢軍戰士們快速移動,輕盈地抵達城門。
先是將幾個昏昏欲睡的守城軍卒捂殺,接着,幾名精壯的戰士用力將城門撬開,城門在黑暗中悄然打開,放下吊橋,爲漢軍開啓了一道通往城內的道路。
畢竟從飛爪入城的漢軍,也只有數百而已。
數千人,那還是走城門來得快。
“將城中各個要地控制住,你你你,隨我直驅郡守府,擒殺李基!”
“諾!”
漢軍戰士們閃電般涌進城內,他們的動作乾淨利落,猶如夜晚的幽魂。他們分散展開,悄然接管了城內的關鍵位置,奪得了對新息城的控制權。
漢軍動作很大,自然是將沉睡的新息城喚醒了。
“敵襲,敵襲!”
“荊州兵打來了!”
“漢中王太子來了,快跑啊!”
火光,喊殺聲,求饒聲,門戶緊閉之聲,一時間不絕於耳。
漢軍雖然掌控了大部分的城內要地,然而,城內的戰鬥尚未結束。
內城郡守府和仍存的魏軍將士並沒有束手就擒。
在黑暗的角落裡,他們枕戈待旦,頑強地進行着抵抗。
在城內的一片黑暗中,刀光劍影閃爍,劇烈的廝殺聲和吶喊聲響徹夜空。
“守城,守城!”
“援軍馬上來,守住城池,人人重賞!”
夜色中,戰鼓聲響起,刀劍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黑暗中瀰漫着一股濃厚的廝殺氣息。
新息城內,此刻早已成爲生死較量的戰場,一場關乎勝敗的決戰正在這漆黑的夜晚中悄然展開。
“報~”
當即有士卒前來通稟。
“騎兵將軍,除郡守府外,城中其餘地方,皆被我軍控制。”
“很好。”
趙雲點了點頭,說道:“速派人去撲滅大火,誰敢在城中作亂,格殺勿論!”
“諾!”
新息城現在已經是被他攻下的了。
自然這城中百姓,也是漢中國百姓了。
既然是百姓,保護他們,也是他趙子龍的責任!
“將周仁找來!”
方纔入城之時,周仁便隨軍入城中,現在要破城主府,便得上週仁了。
勸降!
能少死些弟兄,那自然是要少死一些的。
否則的話,他趙雲早就帶人去衝了。
未久。
喘着粗氣的周仁便到趙雲身前來了。
“將軍有何吩咐?”
趙雲笑眯眯的看着周仁,說道:“主簿想要做這汝南郡郡守,那要立功,若你能說降這郡守府,讓其中魏軍投降,我可上書殿下,爲你美言幾句,言明汝之功勞。”
立功的機會就在面前!
周仁當即點頭。
“我願領此命!”
此刻入郡守府,自然是有性命之危的。
然而富貴險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可是要做汝南郡郡守的人!
旋即,周仁便與數位軍士到郡守府府門前。
“我乃主簿周仁,要入府面見府尊,還請諸位軍士通融。”
吱吖~
漢軍未強攻,城中守軍亦是打開府門。
若城中的那位願意投降,他們也沒必要拼死效命了。
反正在誰手下當兵不是?
新息城破,一片混亂和恐懼籠罩了城內。
汝南郡郡守李基坐在府中大廳,他面容蒼白,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恐懼。他的心情此刻如同激盪的洶涌江水,不安和焦慮交織在一起。
周仁的到來讓李基更加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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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你妄負大王重恩,居然做了叛徒,爾等可知你食的是誰的俸祿?”李基的聲音中帶着一股悲憤和無奈,在他眼中,周仁的行爲讓他感受到了背叛的痛楚。
被李基痛斥爲叛徒,周仁當即冷哼一聲,說道:“我今日爲何會叛,難道郡守不知?若郡守真願與我化干戈爲玉帛,我何至於到如此地步?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至於我吃何人俸祿?我自然吃的是劉家俸祿!”
周仁冷冷的盯着李基,說道:“若你願意撥亂反正,讓府中軍士投降,再協助趙將軍,說降其餘城池歸附,未嘗不可留有用之身,富貴或許也不會失去。
若是你一心求死,那麼,身死族滅,便就在眼前了。”
隨着周仁的勸降,李基的情緒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嘶~
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閃爍着種種情緒。
他開始思考自己的處境,魏王的重恩和厚待,以及面對現實的選擇。
李基臉上的恐懼越發明顯,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他突然站起身,聲音顫抖地說道:“我,我願以死報魏王重恩!”
在這一刻,李基的內心陷入了劇烈的掙扎。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鏘!
他將身側武器架上的郡守佩劍拔了出來,當即便要自刎。
只是
當這劍鋒抵在喉嚨上的時候,那種刺痛感,卻是讓他渾身顫抖。
死亡。
誰能在真正面對死亡的恐懼時,還心中不懼的?
他的信念開始搖擺不定。
“哇~”
哐啷~
佩劍被李基丟在身下,李基當即跪伏在地,哇哇的哭了出來。
他的眼淚滑落在地,顯得異常無力和頹廢。
他放下了自己曾經的堅持和決心,投降的決定或許讓他獲得了暫時的安寧,但也讓他感受到了內心的深深恐懼和無奈。
“我我願降.”
說完這句話,像是抽空了李基所有力氣一般,他整個人直接伏在地上,像是離了水的魚,在大口喘息着。
他面如死灰,卻只得對在洛陽的家眷,以及在曹丕身邊的兄長說聲抱歉。
他李基.
太想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