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地被黑暗吞噬,星星點點的繁星在夜空中閃爍,月光微弱,伸手不見五指。
在這一片漆黑之中,鄂煥率領一千步卒,悄然在寨外集結。
千人軍陣在廣袤的戰場上整齊列陣,以刀盾手、槍矛手和弓弩手有序分爲三排,構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
前排的刀盾手,他們身着厚重的鐵甲,手持堅固的刀盾。
盾牌寬大而厚實,可以提供極佳的防護,刀刃鋒利,刀身沉重,砍在人身上,非將人砍成兩半不罷休。
這些刀盾手的臉上籠罩着鐵面具,只露出兩隻堅毅的眼睛。
僅僅是數百人,便形成了一道堅實的防線,宛如一堵移動的鐵牆。
第二排是槍矛手,他們持長矛或長槍,身着輕便的鐵甲。
矛和槍的長柄在夜晚的月光下閃爍着寒光,每一名槍矛手都經過嚴格的訓練,懂得如何使用這些殺人武器。
他們的隊形整齊,步伐一致,隨時準備投擲或刺擊。
最內排是弓弩手,他們揹負着弓箭和弩弓,半跪在地。
他們的身着輕便,便於機動,但弓弩的威力卻不容小覷。
在黑夜中,他們的眼睛猶如貓眼,適應了昏暗的環境,隨時準備瞄準敵人。
只要一聲令下,他們便會默契配合,箭矢如雨般射向敵人,構成了一道具有遠程壓制力的攻擊火力線。
呼呼~
夏風輕柔。
火把的昏黃燈光在夜風中搖曳不定,投下淡淡的光暈,照亮了鄂煥和他的士兵們的臉龐。
他們的裝備靜靜閃光,甲冑發出微弱的金屬聲響。
遠處,隨着時間的流逝,逐漸有魏軍的蹤跡顯現。
然而,這些魏軍並非是前來投降的,而更是帶着戰意來襲。
“將軍,他們衝勢不減,且手拿兵刃,身穿精甲,不像是來投降的。”
鄂煥貼身親衛趕忙來稟報。
不用他來說,鄂煥也感受到了。
遠處衝來的騎兵,他們的鐵蹄踏着大地,發出沉悶的隆隆聲,在深沉的黑夜掩映下,彷彿是來自九幽。
“果然如殿下所料一般,這呂常必不會降!”
對於呂常詐降,鄂煥早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但做好心理準備是一回事,這心中的憤怒,還是抑制不住的。
“敢詐降?衝得破我鄂煥的軍陣否?”
身穿鐵甲的鄂煥肌肉結實,雄壯有力。鐵甲上銀光閃爍,每一塊護甲都經過精細的鍛造,他的手臂上佩戴着堅固的護腕,手中緊握着一柄巨大的戰斧。戰斧的刀刃鋒利無比,閃爍着寒光。
鄂煥的身材高大威猛,他站立時如同一座山峰,威壓四方。
自家士卒看了,不自覺有一種穩穩的安全感。
“迎戰!”
鄂煥大吼一聲。
“戰!”
“戰!”
“戰!”
千人一齊怒吼,聲音彷彿要將夜空的穿破了一般。
近了。
近了。
隨着魏軍越來越接近,戰鼓聲在夜空中響起,鄂煥的軍隊迎風高揚的旗幟在黑暗中飄揚。這一刻,火把的火光照亮了鄂煥和講武義從精銳的臉龐,上面沒有任何懼色,只有肅殺之色。
兩軍終於在黑夜中相遇,火把的光芒映照出戰士們的刀槍劍戟,刀刃閃閃發光。刀光劍影和廝殺之聲不絕於耳,兩軍在黑暗中激烈交鋒。
身着精甲,手握長槍的呂常,騎在高頭大馬上,便停在精銳死士後面。
列陣已久,可以說是天下有數精銳的講武義從,直接將擋住魏軍的第一次衝擊。不管是戰馬,還是戰馬上的騎兵,不是被箭矢射死,便是被盾牌縫隙中的槍矛刺死。
“啊啊啊~”
慘叫聲,響徹原野。
對於面前的傷亡,呂常無動於衷,他只是對着身側的親衛點了點頭。
後者會意,當即領着一干人,奔跑在身後準備投降的步卒之中。
“漢中王太子不欲接收俘虜,他們要斬盡殺絕,前方已經與漢軍交戰!”
“漢軍辱我妻女,不若與之拼殺了算!”
“爾等家眷便在新息,攻破新息,與家人團聚!”
“是好漢子,便殺到新息!”
黑夜中,不斷有人奔跑着,不斷的帶着節奏。
那些原本想要歸降的魏軍士卒,一見此情形,哪敢前去投降?
若真如那些人所說的一般,現在過去,這不是找死嗎?
“漢軍攻來了,漢軍攻來了,想活命的隨我走!”
“漢軍攻來了,漢軍攻來了,想活命的隨我走!”
“漢軍攻來了,漢軍攻來了,想活命的隨我走!”
混亂之中,那些原本要投降的士卒,趕忙拿着自己的兵刃,揹着身上的細軟,隨着大軍一道朝着黑暗深處走去。
“那賈詡的計策,果然有用!”
呂常眼神閃爍,眼中不禁也升起了一絲絲的希望。
“攻新息,生擒漢中王太子劉公嗣!”
他當即率領大軍,朝新息狂奔而去。
呂常所率大軍,來得快,去得更快。
鄂煥揮動着手上的巨斧,還有些不盡興。
這人還沒殺幾個呢!
就全部消失了?
奇也怪哉,這詐降,難道不是來賺他的營寨的?
是見我有備而來,故而撤退?
吱吖~
營寨大門打開。
周仁身騎戰馬,匆匆而來,他臉上卻有慌亂之色。
“將軍不好了,那呂常率大軍,朝着新息方向奔去了。”
“什麼?”
原來詐降不是要他這小小城寨,而是要新息?
只是
他這點人,怎麼敢打新息的?
“新息城中有數千人鎮守,他這點人,必是拿不下新息的,我等無須憂慮殿下安危。”
“不若趁此機會,拿下慎陽!”
鄂煥眼神閃爍,在他看來,現在纔是他立功的時候!
“還能如此?”
原本週仁害怕自己執意納降,兵行險招,已經是犯下大錯了。
不想這大錯之下,還有機遇?
他當即說道:“那便請將軍速速發兵,拿下慎陽!”
若真如鄂煥所言一般,新息無恙,又拿下慎陽,這也是功勞啊!
鄂煥也不拖延時間,當即點了三千人,朝着慎陽奔去。
只是奔到慎陽城下的時候,卻是見慎陽城門緊閉,上面的呂字大旗,已經是換成了賈字大旗了。
而且看城上影影重重的人影,不似是守備空虛的模樣。
鄂煥遊弋片刻,只得退兵。
而在慎陽城上,白髮蒼蒼的賈詡,卻是露出了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
諸葛孔明,新息被攻,你難道能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