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
便又是五日光景過去了。
新息城外,攻城戰的氣息,已然漸行將遠,單走在新息城外,連一點戰爭的痕跡都沒有,彷彿之前的戰爭,只是幻覺而已。
校場之中,劉禪手握彎刀,這個時候,教習他的就不是關銀屏了,而是手握彎刀的祝融公主。
祝融公主身着緊身勁服,儀態大方。面容清秀而俊美,臉如花瓣,眸似星辰。手握彎刀,刀身閃耀着寒光,視線匍匐在她身上,鐵血氣息撲面而來。
“殿下,這可是蠻族王室才能學的刀法。”
祝融公主彎刀舞動,殺氣勃發的同時,卻也如同山中精靈一般,在翩翩起舞。
“公主善使飛刀,何不教我使飛刀之法?”
彎刀這種,他學了關銀屏的槍術,說實在的,有些多餘了。
不如學一些暗器之術,像是祝融公主的飛刀,劉禪可是親自見過她的威力的。
十數步外取人性命,那是簡簡單單,輕輕鬆鬆。
比起弓弩這些來說,飛刀之術,顯然就要隱秘得多了。
“原來殿下想要學的是飛刀之法啊!”
祝融公主將臉上汗漬擦拭乾淨,從腰間取出一把飛刀。
刀身上銳,刃薄如紙,呈柳葉狀。
“好漂亮的飛刀,柳葉刀是也!”
祝融公主點頭,說道:“確實是柳葉刀,飛刀之法,說難不難,但說簡單,也絕對不簡單。”
“不能速成?”
祝融公主搖搖頭,說道:“凡練習擲飛刀暗器者,只要能吃苦耐勞,勤學苦練,一年即可以初見成效,兩年左右即可功成,但練習時勿“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只憑幾分鐘的熱度,數日的衝動來練習。是不可能練就一手飛刀絕活的。”
看來要學會一門技術,當真是不容易啊!
“那公主是多久纔有這身本事的?”
祝融公主輕輕一笑,說道:“妾身自孩提之時,便就學了,如此算來,已過十年!”
十年?
也難怪有這個絕活。
十年專注做一件事情,只要堅持下來,自然是有所收穫,有成就的。
“殿下要學,得先看學這握刀的手法。”
“以食指和拇指微屈相互輕輕對捏住刀尖或刀柄,刀刃朝前,其餘三指向掌心屈卷或自然伸展,往前拋擲時迅速屈腕。”
祝融公主對於自己的本事,也絲毫沒有藏私的意思,教給劉禪,那自然也是盡心盡力的。
“以中、食二指指節併攏來夾住近刀尖處往前拋射時,迅速屈腕,屈指抖臂,同時中、食二指鬆夾,使刀及時飛擲而出奔向標靶。”
介紹了兩個握刀的手動作之後,祝融公主當即演示起來了。
只聽見嗖的一聲破空,那飛刀在祝融公主手上射出,直直的定在武器架上。
那武器架本是硬木製成,但這飛刀還是直直的鑲嵌進去,可見威力之大。
這飛刀要是射在人身上,這豈會有活路?
“殿下不試試?”
劉禪躍躍欲試,當即按照祝融公主的握法,手腕發力,只聽見嗖的一聲,柳葉刀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之中,也不知道飛刀哪裡去了。
“哎呦!是哪個挨千刀的!”
只見校場外,費禕一臉憤憤的走入其中,他頭上束髮尖尖上,正插着一把柳葉刀,看起來有些滑稽。
“咳咳。”
劉禪咳嗽一聲,掩飾尷尬。
祝融公主捂嘴偷偷一笑,卻也沒有打趣劉禪。
“方纔那飛刀,是我射出去的。”
殿下?
費禕愣了一下,臉上的怒色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是殿下在練武,我就說呢!這殿下爲何如此精準,是知曉我有要事前來稟報,遂用飛刀傳令。”
飛刀傳令
你這費禕的腦袋,倒是轉得夠快。
“是外面的消息都來了?”前幾日劉禪派出的使者、斥候,現如今基本都已經回來了。
“是。”
劉禪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面上有些歉意的看向祝融公主,說道:“有正事要做,飛刀之術,改日再來尋你討教了。”
祝融公主微微頷首。
“既是有正事,殿下自去便好。”
大家都是老夫老妻了,劉禪說了一聲,便朝着府衙大堂方向走去。
到了大堂,費禕也是將消息歸納的總表交到劉禪手上。
“這便是這幾日蒐集來的消息。”
劉禪打開總表,看完之後,表情沉吟下來了。
“濯陽、南頓被我漢軍所佔之後,魏軍居然未有攻城之舉。”
費禕在一邊說道:“殿下,這濯陽是汝南州郡兵匯聚之地,而南頓汝南程氏與我等交通,魏國或許已經知曉了,然而趙將軍破城,居然如此順利,彷彿是將南頓拱手讓與我等一般,此事,必有蹊蹺!”
劉禪自然知曉其中有蹊蹺了。
他轉身看向身後的輿圖,口中喃喃道:“慎陽、上蔡、新蔡.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原來如此?
費禕順着劉禪的目光,看向這三座城池所在的位置,臉上有些疑惑。
“殿下此言何意?”
劉禪面無表情,輕聲說道:“我等雖然佔據了平輿、南頓、濯陽,但這三座城池,都在汝南腹地,且被慎陽、上蔡、新蔡三座城池分割開來了,便是要運送糧草,都不可得,雖然得子,但這得到的子,卻無法連成一條大龍。”
無法成活,那便是一條死龍。
費禕很快便明白了劉禪話中之語。
“那我等可有破局之法?”
劉禪點頭,說道:“攻下新蔡、上蔡、慎陽三城之一,便可破局。”
攻下三城之一?
“可有勝算?”
“短時間內,怕是不成。”
若是要變成攻堅戰,不說損失,時間要是拖得太久了,怕是糧草都要有問題了。
他確實從江東和徐州那邊敲了一個竹竿。
但這敲來的這一筆,數目畢竟不大,供應戰兵民夫戰馬牲畜這十幾萬,甚至二十多萬張嘴,這些糧食,是支撐不了太久的。
劉禪心中估計一番。
軍中糧草,加上荊州方面運送一些過來,至多能夠支撐一個月。
但一個月之內,當真能攻下三城之一?
若他面對的敵人,只有曹洪、曹休,他有這個信心。
但奈何如今他面對的敵人,還有賈詡、還有司馬懿。
這兩人都是頂級謀士。
奸中奸。
單純的比拼智謀,便是有諸葛亮在側輔助,恐怕也難在他們身上佔到什麼便宜。
“殿下的意思是撤軍?”
撤?
劉禪搖頭。
“雞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若是能將汝南的雞腿撕下來,那就有滋味了。”
不戰而退,這不是劉禪的風格。
他要好好打上一仗。
將所有的牌都打出去,一戰而定汝南!
而這一戰,無論勝負,都將是漢軍在汝南郡的最後一戰!